批判继承

郑建

1888年，恩格斯在马克思的旧笔记本中，发现了马克思在1845年春写下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以下简称《提纲》）一文。之后，《提纲》作为附录首次公开发表在恩格斯撰写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以下简称《费尔巴哈论》）单行本中。《提纲》一共包含十一条，只有短短的一千多字，但是恩格斯认为，它“作为包含着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的第一个文献，是非常宝贵的”，是马克思从黑格尔到费尔巴哈再到走向历史唯物主义的标志。

《提纲》通过对以费尔巴哈为主要代表的旧哲学的批判，提出了新的实践观。其中，第一条提出要以实践的观点来研究主客体之间的关系，这是对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超越。第二至第九条在实践观基础上，分别论述了真理的标准和人的认识的基础、人与环境的关系、宗教的社会根源、人的本质以及社会的本质等重大哲学问题。之后，《提纲》中这些尚处于萌芽状态的思想在马克思和恩格斯合著的历史唯物主义奠基之作《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被展开，得到充分论述。

19世纪70年代，随着新康德主义和新黑格尔主义的流行，德国古典哲学中的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部分被复活和发展。1885年，丹麦哲学家施达克在他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一书中对费尔巴哈极尽维护之词，但是却把费尔巴哈错划归到唯心主义的阵营。当时，德国社会民主党的理论杂志《新时代》约请恩格斯撰文评述施达克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一书，恩格斯觉得很有必要对马克思主义和德国古典哲学之间的关系作出全面系统的说明，即解释清楚马克思是如何从黑格尔到费尔巴哈、再到走向历史唯物主义的。于是，恩格斯撰写了《费尔巴哈论》。在这本书里，恩格斯用四个章节分别论述了黑格尔辩证法的革命性质、其与唯物主义之间的矛盾及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产生、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缺陷及18世纪法国机械唯物主义形而上学的缺陷、费尔巴哈未将唯心主义贯彻到历史领域中的缺陷，以及马克思主义历史观。对于《费尔巴哈论》在历史唯物主义发展史上的地位，1890年，恩格斯在给约瑟夫·布洛赫的信中写道：“我也可以向您指出我的《欧根·杜林先生在科学中实行的变革》和《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我在这两部书里对历史唯物主义作了就我所知是目前最为详尽的阐述。”

马克思在《提纲》中对以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批判超越，以及恩格斯在《费尔巴哈论》中对历史唯物主义与德国古典哲学关系的详尽阐述，都彰显出马克思主义具有批判继承的优秀品质，为我们科学对待人类的思想文化成果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论。

在人类文明史上，每个阶段的人类的思想文化成果都是在无数代前人创造、积累的基础上产生的。但是，任何一种思想文化总是当时社会政治、经济的反映，具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基于此，在对待人类思想文化成果时，要秉承马克思主义批判继承的精神，以科学的态度和方法批判地吸收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