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惠
初中生考试焦虑状况及其与元担忧的关系
王惠惠
本文应用考试焦虑量表(TAS)和元担忧量表,对西部地区三所中学297名初中生进行调查,探讨了初中生考试焦虑与元担忧的关系。结果表明:女生的考试焦虑水平显著高于男生,初二和初三学生的考试焦虑显著高于初一学生;女生的元担忧得分显著高于男生,市普通中学和县级普通中学对父母状况的担忧水平显著高于市示范性中学;初中生的元担忧与考试焦虑显著正相关,有关考试过程、前途命运、社会评价的担忧对初中生考试焦虑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
初中生;考试焦虑;元担忧
考试焦虑是中学生比较典型的一种焦虑形式,是影响青少年心理健康的重要问题之一。[1][2]在同样的考试情境下,有人考试焦虑水平高,有人考试焦虑水平很低或近乎没有,这就引发了人们对考试焦虑原因的探讨。而近年来对考试焦虑因果关系模型的研究中,较为著名的是Adrian Wells的二型担忧模型。[3]AdrianWells指出,焦虑是由担忧引起的,而担忧又可以分为Ⅰ型担忧和Ⅱ型担忧。Ⅰ型担忧是指对特定情境的担忧,是事件担忧,如考试担忧等。仅仅有Ⅰ型担忧的人会使用不同的策略应对担优,如逃避担忧环境、解决担忧问题等积极对待策略。Ⅱ型担忧即元担忧,是在Ⅰ型担忧基础上形成的,是经历了一系列Ⅰ型担忧后形成的一种对担忧的担忧,即元担忧,其特点是个体对担忧有明确的认识,将担忧作为一种对待策略,而且在行为方面采取消极的对待策略。[4]已有的研究证明,元担忧对一般焦虑、考试焦虑都有重要影响,是导致个体焦虑或考试焦虑的重要认知因素。[5][6][7][8][9][10]通过对文献的整理我们发现,已有研究对象主要是我国东南部较发达地区(如吉林、广州、山东)的中学生,还没有针对西部地区学生的调查研究。考虑到东西部经济发展和教育水平的差异,可能会对学生考试焦虑和元担忧的状况有一定的影响,本研究拟以宁夏回族自治区初中生为被试,考察西部地区初中生考试焦虑与元担忧的基本情况,并深入探讨两者间的关系,以丰富元担忧和考试焦虑的区域性研究。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采用整群抽样法,选取宁夏回族自治区三所中学共300名初中生参加问卷调查,其中包括两所市级中学(一所为普通中学,一所为市示范性中学)和一所县级普通中学,发放问卷300份,回收有效问卷297份,回收率为93%。其中,两所普通中学均111人,示范性中学75人;男生147人,女生150人;初一学生117人,初二学生91人,初三学生89人。被试的平均年龄为14.35岁(SD=1.18)。
(二)测量工具
1.考试焦虑量表(TAS)
Sarason考试焦虑量表(Test Anxiety Scale, TAS)由美国华盛顿大学心理系的著名临床心理学家IrwinG.Sarason教授于1978年编制完成,是目前国际上广泛使用的考试焦虑量表之一。本文采用的是王才康2001年对Sarason《考试焦虑量表》的中文修订版。[11]该量表共有37个题目,采用“是”“否”计分,分值越高表明被测者考试焦虑水平越高。该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良好。[12]本研究中,问卷各题的区分度均达到显著水平(p<0.05),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99。
2.元担忧量表
该量表由郑希付等人编制,[13]共40个题目,包括社会评价、考试过程、家庭冲突、前途命运、父母状况5个方面的元担忧内容。问卷采用5点计分,被试得分越高表明其元担忧水平越高。问卷的信度指数为0.974。[14]本研究中,问卷各题的区分度均达到极其显著水平(p<0.001),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936。
(三)实测程序和数据处理
研究者将打印好的考试焦虑量表、元担忧量表统一装订,为避免问卷题目产生的心理倾向性,问卷只写了指示语,将两份问卷标示为“问卷一”和“问卷二”。施测以班级为单位,经班主任同意后,由研究者在期末考试前两周进行现场集体抽样,时间约30分钟。问卷即时收回,并逐一进行审查,剔除无效问卷。样本数据采用SPSS15.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
(一)初中生元担忧和考试焦虑的主要特点
为了考察初中生元担忧及考试焦虑在性别、年级、学校类型上的差异,本研究将元担忧及考试焦虑分别作为因变量,将性别、年级和学校作为自变量进行“2×3×3(性别×年级×学校类型)”的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在考试焦虑程度上,模型的交互作用不显著(p>0.05);男女生的考试焦虑水平有显著差异,具体表现为女生的考试焦虑水平显著高于男生;不同年级学生的考试焦虑水平有显著差异,事后检验发现,初二(19.71±6.67)和初三学生(19.93±6.13)的考试焦虑水平显著高于初一学生(17.89±6.15),初二和初三学生的差异不显著;不同学校学生的考试焦虑水平没有显著差异(p>0.05)。
在元担忧及其分维度的得分上,模型的交互作用不显著(p>0.05);男女学生的元担忧程度有显著差异,表现为女生的元担忧水平显著高于男生;不同年级学生的元担忧水平差异不显著(p>0.05);不同学校学生在对父母状况的担忧水平上有显著差异(p<0.05),事后检验发现,市普通中学(13.88±4.08)和县级普通中学(14.31±3.84)学生对父母状况的担忧水平显著高于市示范性中学(12.70±3.33)。
(二)初中生元担忧与考试焦虑的相关
通过皮尔逊相关分析我们发现,元担忧及五个维度与初中生考试焦虑总分呈显著正相关(p<0.01);对考试过程的担忧与考试焦虑的相关最高(r=0.50,p<0.01),对父母状况的担忧与考试焦虑的相关最低(r=0.34,p<0.01)。
表1 初中生元担忧、考试焦虑的总体情况及差异性检验(M±SD)
表2 初中生元担忧、考试焦虑的相关分析
(三)元担忧对考试焦虑的回归分析
为考察初中生元担忧对考试焦虑的影响,本研究以元担忧的各维度为自变量,对考试焦虑进行了逐步回归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三个元担忧(考试过程、前途命运、社会评价)对初中生考试焦虑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其中考试过程的预测作用最大(β=0.323,p<0.001),其次是社会评价(β=0.148,p<0.05)和前途命运(β=0.145,p<0.05);该模型可以解释考试焦虑总变异的28.7%。
表3 初中生元担忧各维度对考试焦虑的回归分析
由于男女学生在考试焦虑水平和元担忧程度方面均存在显著差异,并且为了能够更细致地讨论不同性别学生中元担忧对考试焦虑水平的影响,本研究分别对男女学生的元担忧与考试焦虑进行了回归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有两个方面的担忧(考试过程、前途命运)对男生考试焦虑有显著的预测作用(F=12.83,p<0.001,R2=0.32);仅有一个方面的担忧(考试过程)对女生考试焦虑有显著的预测作用(F=8.331,p<0.001,R2=0.24)。
表4 初中男女学生元担忧各维度对考试焦虑的回归分析
(一)初中生元担忧和考试焦虑的主要特点
本次研究结果表明,对西部地区初中生而言,也明显存在女生的考试焦虑水平高于男生,以及考试焦虑存在年级差异的现象,这与国内外大多数研究结果是一致的。在年级差异上,具体表现为初二和初三学生的考试焦虑显著高于初一学生,这与史菲菲等人[15]的研究发现部分一致,而不一致之处在于初二和初三学生没有显著差异,均保持在一个比较高的水平。这表明,西部地区初中生的考试焦虑状况基本与其他地区学生的考试焦虑状况相似,不同之处为学生在初二学段就开始逐渐增加考试焦虑感,这应该引起相关教育部门的充分关注。
女生的元担忧总分及各个维度得分均显著高于男生,这与郑希付[16]、史菲菲[17]等人的研究结
果基本一致。由此我们可以认为,初中阶段女生的元担忧高于男生是一个较为普遍的现象,西部地区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元担忧各个维度及总分上均表现出女生高于男生,这一点也充分体现出西部地区社会开放程度较低和整体生活氛围相对朴素,对女性教育较为传统,因此使得初中女生具有更多细腻敏感特质,表现出更高的元担忧水平。这也提示我们在考试焦虑的预防上,应该对女生给予更多关注,从担忧的角度给予她们更多疏导。
市县两级普通中学的学生,对父母状况的担忧水平显著高于市示范性中学。经分析认为,示范性中学的学生由于学习功底好,享受的教学水平更高,因而他们的父母会较少担心孩子的学习和前途,而普通中学初中生的父母,则会表现出更多的担忧。而元担忧的其他维度在不同学校类型上均无显著差异,学生的考试焦虑也并未因学校的不同而有显著差异,这充分说明,对考试过程的认知对于所有初中生来说是一致的担忧来源。通过这个结果,我们也充分认识到,对学生而言,无论处于哪所学校,他们所面临的考试焦虑的程度都是相似的,所需要担忧的事件和担心的程度也基本相似,如果父母和教师能放平心态,不要有过多的担忧焦虑,可以显著改善学生的元担忧水平。
(二)元担忧对考试焦虑的回归分析
通过回归分析我们发现,对考试过程、前途命运、社会评价的担忧,对初中生的考试焦虑水平有着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其中对考试过程的担忧的作用最大,其次是对社会评价和前途命运的担忧。这与史菲菲[18]等人的研究结果不完全一致,即本研究新增了前途命运和社会评价两个显著的担忧维度。这可能是因为,西部地区经济、教育水平相对其他地区要落后一些,初中生大都希望通过努力学习使自己有一个更好的发展环境,这些学生也更害怕因为考试成绩不良而让别人对自己有过低的评价。这一结论也提示我们,在进行考试焦虑疏导时,可以从对考试过程、社会评价、前途命运的担忧等方面入手,设计一些具体的心理健康专题,引导学生树立健康的考试观,以达到减少他们对考试的焦虑。
通过不同性别学生元担忧状况对考试焦虑水平影响的逐步回归分析,我们发现,对考试过程的担忧对男女学生考试焦虑的升高都有着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这说明,考试作为选拔人才的重要方式之一,一直是考生所关注的重点,因此不论发达地区或欠发达地区,无论男生女生,对考试过程的元担忧都是学生考试焦虑程度增强的主导因素。与女生不同,另外一个显著影响男生考试焦虑的担忧成分,是对前途命运的担忧。这与郑希付[19]的研究结果部分一致,也充分说明,基于男性的社会角色特点,男生更容易将考试与自己的命运、人际关系和家庭相联系,因此对前途命运的担忧会显著增加他们的考试焦虑。在初步确定了考试焦虑的元担忧成分后,针对西部地区初中生,我们可以通过调整其过高的元担忧部分,来达到缓解和预防其考试焦虑的目的,这对帮助该地区初中生心理健康水平的有效提升,和他们在考试过程中的正常发挥,都有着非常实际的应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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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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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1536(2014)10-0059-04
本文为宁夏大学社会科学研究基金(SK1223)研究成果。
王惠惠/宁夏大学教育学院心理系教师。(银川 750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