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多年前,福建移民将茶带入台湾,200多年后的今天,宝岛的茶已蔚为大观,且开布出一种与大陆截然不同的风景。
福建的茶,种类繁多,国人熟稔的名字——大红袍、铁观音之外,还有正山小种、坦洋功夫、漳平水仙、永春佛手、福鼎白茶、白芽奇兰……更不用说单一个岩茶,就分肉桂、水仙、大红袍、白鸡冠、铁罗汉、水金龟等品种,命名脉络上各种传说、野史,或通感、比喻,喝茶不多的省外人乍听上去,很难不一头雾水,觉得这是相当庞大的一个知识体系。
台湾的茶,种类丝毫不比福建少,但似乎在易理解程度上要比福建茶明朗一些:高山茶是个统称,多以产地为区分;冻顶乌龙、文山包种、东方美人……都是行销成功、名声在外的乌龙茶茶种;红茶是台湾茶的一桩“意外”,异军突起、后来居上:自印度引进的大叶种阿萨姆茶,在日月潭一带种植,出乎意料地成功,这种红茶曾经是当年“外销茶”的主力。如同武夷山的正山小种曾是英国王室专享的奢侈品,日月潭的红茶也一度是日本人向天皇进贡的珍品。
我总觉得台湾茶从口味上比福建茶更“通俗”,容易被市场接受。如同北方人天然觉得清香型铁观音的香气“惊为天人”,而重焙火的“熟铁”,则基本只存在于闽南本地人的饮茶习惯中,它过于“内秀”,不擅长以香气夺人。台湾的茶重火烘焙的很少,香气被普遍强调,像东方美人这种,口感已趋近绿茶,再加上高冷产区、“冻顶”概念,容易在更大的范围内博得喝彩。
然而,拥有据说七大茶产区、足可以被称作“茶岛”的台湾,与福建最不同的茶风景却并不在茶本身。我曾经收到一份来自台湾的茶礼盒,包装精美到买椟还珠的程度,它并不是金枝玉叶式的豪华,却充满设计感、处处有细节。后多加留意,发现哪怕是在鱼池乡一户茶农的庙会摊上买的茶,也秉承同样精致的包装做派,让人顿时对茶这种“水很深”的商品,卸下提防。
事实上,台湾人最擅长的行销一技,在茶及跟茶有关的事上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譬如台湾的茶道,茶器,茶馆,茶餐……两种情况同时发生:有意识地将与传统沾亲带故的事物向着奢侈品、艺术的段位去行销经营,如食养山房;打破藩篱,开放跨界——如“珍奶”也是茶,还可以很高端……我们这期杂志中要带你去的茶馆,多是后者。宝岛一杯茶,在这些风格迥异的茶馆里头,更像是场有意思的创意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