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应用科技大学的科学研究及启示

张春月

(黄河科技学院民办教育研究所，河南 郑州 450063)

新建地方本科高校是指1998年至今在高等教育大众化过程中设置的，以本科教育为主，面向区域经济社会，以学科为依托，以应用型专业教育为基础，以社会人才需求为导向，培养高层次应用型人才的新型院校。①柳友荣:《我国新建应用型本科院校发展研究》，南京大学2011年博士学位论文，第1页。在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和21世纪初期，我国一批优秀的高职高专院校和民办院校升格为地方本科高校。这些高校的共同点是:除师范类外主要是按行业而不是按学科设置专业;能承担一定的应用性科研任务，但总体以教学型高校为主;以本科为主，但也能培养一些应用型的研究生，比如MBA、临床医生、工程硕士和教育专业硕士等，甚至已获得博士学位授予权;大多数为地方高校。②潘懋元、吴玫:《高等学校分类与定位问题》，《复旦教育论坛》2003年第3期，第5－9页。这些新建地方本科高校目前面临的问题是:由于缺乏明确的发展方向，将自身定位为学术研究型大学，然而培养的人才一方面存在“过度教育”，另一方面又是“学非所用”，导致用人单位难以获得适用人才，而大学生也难以找到施展才能的工作。面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对教育的新要求，研究地方性高校的转型发展已经成为高等教育的重要课题。

一、欧洲应用科技大学的概况

欧洲应用科技大学的发展是高等教育扩展的产物。20世纪六七十年代，欧洲国家高等教育适龄人数迅速攀升，欧洲国家普遍实行了高等教育扩张的战略。在扩张路径上，少数国家(如意大利、西班牙、瑞典)选择了大学扩张的方式，但更多的国家选择建立新型的高等教育机构。如德国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初将原有的工程学校、高等职业学校升格为高等专科学校;英国于60年代中期在英格兰和威尔士建立了多科技术学院;爱尔兰于60年代末70年代初建立了职业性的地方技术学院。③潘懋元:《应用型人才培养的理论与实践》，厦门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33页。这类教育机构的名称不尽相同，大致有学院(比利时、挪威)、多科技术学院(英国)、应用科技大学(瑞士)、高等专科学校(奥地利、德国)和技术学院(爱尔兰)等。为了在二元制的高等教育体系中给予应用科技大学一个位置，它们通常被命名为“非大学高等教育机构(Non-university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①Taylor J S，Ferreira J B，De Lourdes Machado M，Santiago R，eds，Non-University Higher Education in Europe，Dordrecht:Springer，2008.

目前欧洲各国应用科技大学发展迅速，在整个高等教育体系中占比越来越高，其发展模式已经席卷了西欧(除了意大利、西班牙和英国)的高等教育系统。②Benedetto Lepori，Research in non-university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The case of the Swiss Universities of Applied Science，Higher Education，2008，No.56，p.45.以德国为例，近两年应用科技大学的数量占高等教育机构总数的50.5%，远远大于综合大学占高等教育机构总数25.2%的比例。③Dieter Orzessek:《德国应用技术大学实践性教育》，德国安哈尔特应用技术大学校长Dieter Orzessek教授在第一届中德国际教育论坛上的发言，2013年10月。大多数欧洲国家的应用科技大学都涵盖工程与技术、经济、管理、健康、教育(教师培训)、社会福利和艺术等专业。应用科技大学的教育职能明确指向专门职业，所提供的教育更具有跨学科性和以解决实践问题为导向的特性。目前德国、瑞士和荷兰等国家的教育人才结构基本为2∶8，即学术型人才占20%，应用技术型人才占80%，应用技能人才支撑了强大的实体经济。④《教育部副部长鲁昕4月9日在成都举行的“川渝地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与地方高校转型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2013－04－12，http://www.zsksb.com/news/2013－04－12/1365734248.html。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时，这些国家的产业和经济并没有出现衰退，也没有出现大量的失业现象。这些国家的职业教育可以给我国地方本科高校的重新定位和发展提供一些启示。表1是德国综合性大学和应用技术大学毕业生的对比数据。

表1 德国综合性大学与应用技术大学毕业生对比⑤Dieter Orzessek:《德国应用科技大学的实践性教育》，德国安哈尔特应用技术大学校长在第一届中德国际教育论坛上的发言，2013年10月。根据劳动力市场用人需求标准对毕业五年的学生进行对比。

二、欧洲应用科技大学开展科学研究的特色

近年来欧洲国家支持应用科技大学从事科研的国家政策是十分明显的。⑥Benedetto Lepori，Research in Non-university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The Case of the Swiss Universities of Applied Science，Higher Education，2008，Vol.56，p.46.欧洲应用科技大学网络联盟组织于2008年前后开展了一项包括11个参与国⑦11国分别为:爱尔兰、丹麦、芬兰、爱沙尼亚、立陶宛、德国、奥地利、瑞士、法国、葡萄牙和荷兰。关于应用科技大学科研活动的调查。⑧《欧洲应用科技大学的研究:现状、成就和趋势——论创新欧洲应用科技大学协作网络》，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课题组译，2009年，第5页。研究表明，只有丹麦、爱莎尼亚和波兰的应用科技大学在科研方面缺乏相关的国家政策，其他国家的应用科技大学都被无形或有形地赋予了科研的使命(见表2)。以德国为例，德国的应用科技大学开始不要求教授从事科研，但目前教授一般都开展开发和应用研究。

总结起来，欧洲应用科技大学的科学研究具有如下特色。

(一)与人才培养紧密结合

欧洲应用科技大学的教育职能和科学研究是不可分割的。应用科技大学强调以专业实践为导向的知识和技能，对专业工人进行知识更新和再培训，提高其解决问题的能力。在这些需求的推动下，欧洲许多应用科技大学将研究视为专业教育适应社会需求的使命，将科研与教学紧密结合，通过创新研究将专业实践和教育联系起来。奥地利和立陶宛等国的应用科技大学，更是具有将研究工作融入人才培养课程的合法授权。荷兰则于2001年提出专业教师计划，支持促进与提升应用科技大学中的研发活动和研究队伍建设(见表2)。

表2 欧洲关于科研的国家政策议题和政策工具①《欧洲应用科技大学的研究:现状、成就和趋势——论创新欧洲应用科技大学协作网络》，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课题组译，2009年，第13页。

应用科技大学研究所既是从事科研的场所，也是培养高水平应用人才的实践基地。在德国，应用科技大学为了服务于人才培养目标和企业对人才的需求，建立了一流的实验室和研究所。这些实验室所用技术和设备与行业、企业保持一致，有些尖端实验室所使用的技术和设备甚至超前于企业。②《天津大学仁爱学院关于应用科技大学改革试点战略研究材料》，天津大学仁爱学院申报应用科技大学试点材料，应用科技大学内部交流材料，2013年4月，第4页。在实验室中既可以从事一般的教学实验，又可以从事应用技术研究。应用科技大学对教师在实践能力方面的要求很高，搞研发的教师至少要有三年以上的实际工作经历。③Dieter Orzessek:《德国应用科技大学的实践性教育》，德国安哈尔特应用技术大学校长在第一届中德国际教育论坛上的发言，2013年10月。同时，德国实行项目化导向的实验实习制度。项目导向在德国应用科技大学中有特定的含义:一是教授从企业获得项目;二是学生自己设计项目来做;三是教授设计好实习项目让学生来做。④崔岩:《德国应用科技大学运行机制的分析研究》，《机械职业教育》2013年第2期，第5页。

(二)以应用性研究为主

与普通大学的教授通常开展理论研究不同，应用科技大学的教授偏重于开发和应用方面的研究。应用性研究既是欧洲应用科技大学的特色，又体现了应用科技大学与普通大学的不同。比如在德国，教授都有科研任务和专门的工作室，工作室同时又是实验室。教授可以聘用助手(包括研究生助教、双元制学生)、科技工作者和企业参与人员等。他们一起办公，研究氛围相当浓厚。实验室承担的研究任务与综合性大学不同，这些研究都来自企业，学生平时就能参与。

以德国汉姆-利普斯塔特应用科技大学为例。近年来德国无论是迅猛发展的环保技术行业还是“工业4.0”战略⑤德国政府在《高技术战略2020》中确定的十大未来项目之一，旨在支持工业领域新一代革命性的技术研发与创新。，都需要更多的工程师。为了满足这一需求，汉姆-利普斯塔特应用科技大学在专业设置、课程设计和开展科学研究中均以应用为导向，在校生约40%的时间在参与不同的研究项目。比如在该校的智能技术系统东威斯特法伦-利普中心，中心的技术网络“it’s OWL”项目由来自174家企业、科研机构和组织共同开发;同时学生可以在利普施塔特(Lippstadt)的车辆电子学能力中心完成项目工作和学士论文。⑥Peter Kersten(德国汉姆-利普斯塔特应用科技大学教授)在第一届中德教育论坛上的发言《应用导向的教学与科研:以汉姆-利普斯塔应用科技大学为例》，2013年10月。

(三)科研经费主要来自项目合作的契约经费

欧洲应用科技大学的科研经费主要来自于政府部门、科研机构、非营利组织、工业、公司和基金会等机构的项目合作的契约经费，部分来自联邦政府或者州政府的资助。①Benedetto Lepori，Research in Non-university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The Case of the Swiss Universities of Applied Science，Higher Education，2008，Vol.56，p.46.由于欧洲教育管理的分权制，政府对于应用科技大学资助的相关政策更多的是在联邦或州的层次体现。比如在德国、奥地利和瑞士，这些国家为应用科技大学专门设立了许多资助计划，使它们有能力承担科研活动。在德国的应用科技大学，教授一般都能获得各种官方或者私人基金会的资助，同时都有工业实践的经验，在企业取得项目后，就能得到企业的资金资助。

分析应用科技大学科研经费的主要来源，大致由三个部分组成:一是基础基金中的基本科研经费，指通过政府划拨的教育经费;相对于传统研究型大学，应用科技大学获得基础基金中的科研经费很少。二是各类研究委员会提供的专项科研拨款，需要竞争获得。三是大学与政府部门、科研机构、非营利组织、工业、公司和欧盟等国际组织之间的契约基金。契约基金是指欧洲科技大学以契约的形式与其他机构进行项目合作获得的经费。近年来契约基金呈现持续增长的态势，并已成为应用科技大学科研经费的重要来源。②王莉方、周长鲜:《欧盟应用科技大学R＆D现状与困境研究》，《职业技术教育》2010年第25期，第87页。

三、我国地方本科高校开展科研存在的问题

我国地方本科高校主要是顺应地区经济社会发展需要而创建的，培养面向地方的应用型人才。这些高校发展的共同特点:一是办学主体呈现多元化，包括省属院校、市属院校、省市共建院校、民办院校、中外合作院校以及股份制院校等多种形式;二是从办学经费来看，对于地方政府的依赖逐步减少，经费来源包括政府财政拨款、银行贷款、学费收入、产学研收入以及社会资助等;三是区域色彩明显，③高林:《应用性本科教育导论》，科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1页。主要以本科教育为主，兼有高等职业教育，以培养面向地方的应用性本科人才为主。科研方面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师资整体水平不高，科研基础比较薄弱，限制了地方本科高校服务地方经济功能的发挥。一所高校的科研水平不但决定着高校的人才培养质量，更对服务地方经济的发展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地方本科高校目前在开展科研工作时面临以下四个方面的问题。

(一)发展基础薄弱，办学经费不足

地方本科高校在硬件方面受地方政府和知名企业的资助，办学条件得到逐步改善，教学设施也不断完善，但学科发展基础较薄弱，缺乏高水平教学资源(包括教师、学生和教学成果)。新建地方本科高校处于本科教育和专科教育并存，向以本科教育为主过渡的转型期。出于学校“升格”的需要，地方政府一般都会在资金、土地上给予大力的支持，保证最基本的教学资源的配置。不过随着办学的深化，新建地方本科高校资源积累不足问题逐渐显现。与此同时，由于办学时间短、公信度不足、认同度不高，争取银行信贷、社会资助和公益性捐赠也会显得举步维艰，办学经费主要依赖于政府拨款和学费收入。再加上不断扩大的在校生数量，使得办学经费压力持续加大，最终成为制约学校进一步提升质和量的瓶颈。④柳友荣:《我国新建应用型本院校发展研究》，南京大学2011年博士学位论文，第10页。郝进仕的研究也发现，新建地方本科高校普遍存在着办学定位不明晰、同质化现象比较严重、收入结构不合理和负债发展等问题。⑤郝进仕:《新建地方本科院校发展战略与战略管理研究》，华中科技大学2010年博士学位论文，第82页。

(二)科研设施条件差，科研氛围不足

地方本科高校主要以教学为主，科研上缺乏学术梯队和高水平的研究人员。尤其是一些民办高校，科研创新体系还没有建立起来，科研基础薄弱，学术水平需要大力提升。同时，经费紧缺、设备不足、实验条件落后和信息不畅等不利因素，对地方本科高校科研工作的开展均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地方本科高校往往以教学为主，从学校层面来看科研工作缺乏相应的激励政策。尤其是有的高校盲目追求人才培养的高层次性，学科专业多元化、综合化，教师的科研方向与院校自身的办学特色、专业建设重点不协调，与区域经济发展不协调，限制了高校服务地方经济的功能发挥。

(三)双师型队伍差距大，产学研效果不明显

研究发现有63.8%的新建本科院校“双师型”教师比例没有达到教师比例的30%，95.2%的新建应用型本科院校的教师队伍中有“理论型”教师较多，工程型、技能型教师紧缺的现象。即使在发展良好的新建应用型本科院校，产学研成果及时得到转化的比例也只达到了59%。①柳友荣:《我国新建应用型本院校发展研究》，南京大学2011年博士学位论文，第10页。

地方本科高校在产学研合作过程中，往往存在信息不畅、资金不足、技术成熟度不高、合作的动力不足与活力不够、合作各方管理体制不健全以及利益分配机制不完善等问题。通过对地方本科高校与其他本科高校在研发人员、研发成果应用及科技服务人员等指标的分析发现，地方本科高校平均水平仅达到“211”高校的1/5和省部共建院校的1/6。②李新荣:《从科研视角看地方本科高校产学研合作模式的选择》，《科研管理研究》2011年第21期，第97页。

(四)教学与科研冲突，受时间与能力约束

有研究者对湖南省和海南省的5所应用型本科院校进行了调查研究，研究表明，在湖南等传统教育强省，应用型本科院校在学生生源、专业评估等方面竞争激烈，学校需要以教师的科研水平来提升学校的“外界形象”，教师一般都承担着教学与科研的双重任务。而在海南省，20%的教师认为教学与科研存有明显的时间冲突和能力约束;认为科研是基于“教学研究”需要的教师不足5%。③周艳、梁美恋:《应用型本科院校科研与教学关系研究——来自海南、湖南数据的统计分析》，《世纪桥》2010年第9期，第104页。

四、对我国地方本科高校开展科研的启示

我国新建地方本科高校可以从欧洲应用科技大学开展科学研究中得到的启示是:不仅要在学科和专业设置上考虑地区或行业的需要，在开展科研方面也应当紧密结合企业的发展需要，与企业配合将科研较好地融入应用性专业的实践教学体系，实施产学研合作，依靠创新的知识和技术，对地方经济发展起到引领的作用。

(一)以区域经济发展为导向，增强针对性

我国教育部发展规划司于2013年1月正式启动了应用科技大学战略规划，支持地方本科高校向应用科技大学转型发展。因此我国地方本科高校应抓住机遇，学习欧洲应用科技大学的办学经验，重视实践教学，紧密结合地方经济发展培养高级应用型人才。尤其是新建应用型本科院校，应以区域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为首要任务，积极搭建校企合作平台，坚持区域产学研结合，主动承担区域经济建设中的科学研究项目，对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支柱产业和经济发展方向等进行立项，同时增强学校人才培养、学科专业调整和科研方向等方面的针对性。

(二)做好科研定位，开展应用型研究

高校办学定位是一所学校办学的方向标。我国地方本科高校与“211”高校及省部共建高校相比，在科研实力上处于劣势，应根据自身实际与地方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需求，做好科研定位，选择合适的产学研合作模式，为学科专业建设和应用型科学研究提供人才支撑。产学研合作一般有三种模式:一是初级模式，包括联合研发、委托开发和科技服务等;二是中级模式，包括技术转让和共建实体等;三是高级模式，包括建立产学研合作联盟，属多对多的网络合作模式。④李新荣:《从科研视角看地方本科高校产学研合作模式的选择》，《科研管理研究》2011年第21期，第97页。地方高校在合作对象的选择上，应面向中小企业或乡镇企业;在合作方式上，应选择层次较低的合作模式。科研实力较弱的教学型地方本科高校，可以采取联合研发、校企科技人员双向挂职科技服务等较低层次的模式，推进产学研合作进程。

(三)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注重实践教学

欧洲应用科技大学的实验室既是从事科研的场所，也是培养高水平应用人才的实践基地。比如在德国，为了服务于人才培养目标和企业对人才的需求，应用科技大学建立了一流的实验室和研究所。应用科技大学的专业设置、课程设计和科研开展均以应用为导向，在校生约40%的时间在实践，参与不同的研究项目。⑤Peter Kersten(德国汉姆-利普斯塔应用科技大学教授)在第一届中德教育论坛上的发言《应用导向的教学与科研:以汉姆-利普斯塔应用科技大学为例》，2013年10月。我国地方本科高校应将科研成果融入课程体系和人才培养模式，体现其教育性，同时着力推动创新体制机制和育人模式改革，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深化教育思想、办学模式、教育内容和教学模式等综合改革，以培养应用型、技术技能型创新人才。

(四)建立科研管理体制，发挥正确导向作用

高校的管理体制是学校各项活动的行为准则和规范，指导性的管理体制对学校各项工作的开展以及教师的行为起着重要的导向作用。大部分应用型本科高校都没有专职的科研人员，科研人员一般都从事教学或行政工作，由于教师的职称评定、晋升均与科研成效挂钩，造成教师“双肩挑”的局面，给教师带来了繁重的负担。因此这些高校可以考虑设置专职科研人员，做到人尽其才。同时，科研管理部门应加强科研的正确导向作用，积极开展学术交流，为科研人员提供业务学习和培训的机会，以提升科研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