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自己希望看到的改变

於常勇

朋友一直对教育现状不满，他抱怨“择校不公”，但想方设法将女儿“择”进了重点小学；他抱怨“就近入学政策执行不力”，但动用关系将女儿“送”进了重点中学；他抱怨“应试教育害人”，但女儿读高中时，他又反对推行素质教育。

去年，他女儿大学毕业，进入一家银行工作。但一年来，女儿过得很不如意——工作业绩很差，人际关系也处得不好。

朋友又抱怨起来：“看嘛，我女儿成了教育体制的牺牲品。”

有时候，当事情发生，很多人喜欢说：“这是体制机制的问题。”

是不是体制机制的问题？有的事情确实是。

所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我们全面深化改革，是要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好；我们说坚定制度自信，不是要固步自封，而是要不断革除体制机制弊端，让我们的制度成熟而持久。”

为什么一些领域“革除体制机制弊端”的改革难以到位？

很多时候，不是政府职能部门不努力，而是我们自己成了改革的阻碍者——我们既对弊端投以白眼，又想方设法与其同流合污。

就像我的这位朋友一样：抱怨垄断，又削尖脑袋往垄断行业钻；抱怨教育不公，又忙着为孩子上学找关系；抱怨执法不严，但一有事就想着找熟人摆平……

所以，有的人抱怨，不是因为不公平，而是因为自己处在不公平的不利位置；有的人不是想消灭不公平，而是想让自己处在不公平中的有利位置。

这种思维，正成为深化改革“革除体制机制弊端”的巨大障碍。

深夜，一位叫朱诺的女子，在回家路上遇刺。

她大喊“救命”，附近住户打开窗户，凶手被吓跑了。

不一会，凶手返回作案。朱诺大喊“救命”，附近住户打开窗户，凶手又被吓跑了。

当朱诺回到自己家里时，凶手再次出现，将她杀死。

这时，尽管朱诺大声呼救，不少住户到窗前观看，但无人救她，也无一人报警。

这件事震动美国，心理学家把这种现象称为责任分散效应——如果某个个体被要求单独完成任务，他的责任感就会很强，会作出积极反应。但如果要求一个群体共同完成任务，每个个体的责任感就会很弱，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责任。

在“革除体制机制弊端”的共同任务中，有的人就是这样，忘记了自己应该担负的那份责任。

不要以为，“革除体制机制弊端”只是政府的事情，跟我们普通人没有关系。其实不然，我们谁都不能成为局外人。

每个人都是他人的环境，众人的环境合起来就是整个社会的环境。改革并不完全取决于政府，同样取决于我们普通民众。

曾经看到过这样一段名人墓志铭——

当我年轻时，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

当我成熟后，我发现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便将目光缩短，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

当我进入暮年，我发现我不能改变我的国家，于是决定改变我的家庭。

但最后，这也失败了。

当我行将就木时，我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我自己，然后作为一个榜样，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在家人鼓励下，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然后，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没错，要想改变世界和社会，首先需要改变我们自己。

改变自己怎么着手？很简单，就像甘地所說：“你成为你希望看到的改变就可。”

你希望教育公平，那就不要为孩子读书频走后门；你希望司法公正，那遇到官司就不要四处托关系；你希望城市整洁，自己就先行环保……

正如一位学者所说，你所站立的地方，正是你的国家；你怎么样，国家便怎么样；你是什么，国家便是什么；你有光明，这个国家便不黑暗……

每个人都是“体制的元素”——深化改革，让我们从自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