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对女性主义的关注

2014-05-26 09:36李颖慧
文学教育 2014年3期
关键词:昆德拉女性主义

李颖慧

内容摘要: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所著的关注人类生存境遇和两性关系的哲理小说,《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曾被《纽约时报》誉为20世纪最重要的经典之作。小说中的两个女性特蕾莎和萨比娜,两者都倒向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成为失落的女性存在,但又不失其确认自我存在的生命意义。小说体现了作家对陷入尘世陷阱的两性关系的各种可能性做出的深刻思考。

关键词:昆德拉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女性主义

昆德拉笔下托马斯与特蕾莎的爱情是建立在男权中心主义基础上的。该文化模式使女性沦为人类两性关系的他者,使其居于被支配的地位。就社会地位而言,托马斯和特蕾莎两人相差悬殊: 托马斯是待遇丰厚、受人敬仰的外科医生,特蕾莎只是一个一心逃脱母亲的世界,投奔他而来的乡间女招待。从一开始托马斯就很自然地将特蕾莎置于“他者”的地位。托马斯一再强调特蕾莎就像是一个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的孩子,顺水漂来,好让他在床榻之岸收留她。这是极不平等的两性关系,双方分别处在强者和弱者的两极,所以两人的爱情也是不平等的,并使两人都陷于痛苦之中。

托马斯很容易赢得女性的青睐,而他又无力控制对女人的占有欲,他以猎奇的心理要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寻找“万分之一的不同之处”。他自以为他跟多个女人风流与他对特蕾莎的爱情毫不矛盾。但是当特蕾莎与其他男人跳舞,她的身体被别的男人紧紧抱着时,“他的心情糟透了,无法控制自己的嫉妒之情”,因为他把特蕾莎的忠贞当成了爱情的必要条件,他们的爱情大厦十分脆弱,因为这座大厦仅仅建立在她的忠贞这惟一一根柱子之上。

特蕾莎与托马斯的爱情并非建立在相互赠送自我与揭示自我的基础上,真正赠送的只有特蕾莎。“他们脆弱的爱情大厦会彻底坍塌,因为这座大厦仅仅建立在她的忠贞这惟一一根柱子之上。”在这个爱情里,特蕾莎永远是他者。因此,她终要逃离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而田园牧歌式的大自然便是她灵魂休憩的最后场所。

萨比娜是作者塑造的智者型人物。萨比娜出于艺术家的敏感,一直在追求一种真实、自由的生活。她洞察到当时的捷克、欧洲包括美国都力图建立某种“媚俗”的意识形态和生活方式。萨比娜探寻自我存在的方式是背叛。她为了反抗在十四岁时父亲对其初恋的压制而选择了背叛,之后她的一生都在不停地“背叛”,她背叛自己的丈夫、祖国、情人,背叛一切可以背叛的东西。

特蕾莎的确摆脱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走向没有任何使命而无限自由的极大解脱,获得生命的轻盈而美好的幸福。然而这幸福最惊人的特征便是孤独。由此可见,特蕾莎寻找的和谐成为一种失落的女性存在,因为它隔离在现实之外,它是被宏大且推动历史前进、追求统一的世界所背弃的私密空间,终究被拥有绝对权力的“大写牧歌”所遗忘。生命的意义恰恰产生于对生命存在多种可能性的体现,对复杂、脆弱、真实的个体精神的执着追求。从这个意义上讲,这种失落的女性存在在那个残余的世界中才有着牧歌和美。它激起的不仅是热情,更多的是某种惊喜与怜悯。怜悯,即是对弱小的和必定要死亡的东西的慈悲和仁善。

萨比娜虽然选择了背叛作为其人生准则,但其背后仍是与特蕾莎一样的为寻求个体生命而存在。她背叛一切生命中可以背叛的东西,直至走向虚空,她的悲剧不是因为重,而是在于轻。压倒她的不是重,而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在倍感虚空的时刻,“看到暮色苍茫中幸福人家的闪亮窗户时,她不止一次地感到双眼被泪水打湿。”仍不免被媚俗中的温情所打动,这似乎是她终身背叛的尴尬。然而与别人不同,她并没有被温情所笼罩,反倒立刻嘲笑自己,那不过是幻觉,是一个美丽的谎言。短暂停留后她又走上背叛之路,走上寻求自我生命存在的征途。萨比娜背叛的极点不免虚空,可以说是另一种女性体验失落的存在,其潇洒背叛世界的背后免不了对世俗温情的向往和对男性怀抱寻求庇护的脆弱感。但这并不能抹杀她看透温情谎言本质的高傲与决绝,不能阻断她一如既往地从思考和反抗走向灵魂的自觉。她走向极端同时又厌恶、质问极端,成为探索人生存在可能性的意义发出者和实验者。

(作者单位:鹤壁职业技术学院)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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