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学生遭遇能干老师

十三少

河马的屁股难有定形

英语老师姓牛，水平之高仿佛只有他配姓牛，一口伦敦音讲得真是地道，连来我校做教学交流的美国老师都不完全听得懂。牛老师对美国老师满口的美国腔很不屑：“如果说英式英语是普通话的话，那么美式英语就是方言。他听不太懂，只能说明他自己土气，红脸蛋的加利福尼亚牛仔！”

这个说法对不对无从考究，但牛老师教起课来就是形象生动，比如他教单词umbrella（伞），就颇为形象地以山东话说了一句：“俺不来了。”结果一直到现在，我还把这个单词牢牢记在心里，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还有单词hippo（河马），牛老师是这么形象地讲解的：“嘿，屁屁圆圆的。”大家哄堂大笑，记忆更加深刻了。

但就是有那么一位“半仙”，考试的时候愣是犯起了糊涂：“河马的屁股是什么样子呢？”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偷偷地问同桌：“喂，河马的屁股是什么样子呢？”同桌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还没有过帮同学作弊的记录，但又不想落一个不仗义的坏名声，情急之下只好启发式地说：“自己观察一下不就行了？”结果那位“半仙”对着来回走动的监考老师的屁股仔细观察了半晌，不得要领，又歪着头看了看，终于恍然大悟，胸有成竹、运笔如飞写下了答案。

第二节课，牛老师一来就把那位“半仙”喊起来：“好嘛，连个屁屁圆圆的hippo都写不对，hippB，B还是大写的！”大家都笑得直揉肚子，牛老师却没有笑，继续喊：“那位笑得最响的，对，就是你！请站起来！”结果“半仙”的同桌站了起来。“你比他更有才，写的单词更有创意，weip-po。这是谁教你的？”那位被笑蒙了的同桌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说：“哦，那天他问我，河马的屁股是什么样子，结果我被他给带糊涂了，记成‘喂，屁屁圆圆的了。”

文章的好坏要看后劲

语文老师“免贵姓吴，口天吴，天上有口，替天说话”，真正是狂得没边儿。不过人家狂也的确有狂的道理和资本，人家写的多篇散文就曾在市报上发表，白纸黑字啊，想不服气都不行。

吴老师经常拿着刊有自己文章的报纸给我们看，并把他那个最得意的开头不止一次地念给我们听：“虽然你没有玫瑰的妖娆，也没有牡丹的芬芳，虽然你没有青松的挺拔，也没有腊梅的坚强，但……注意这个‘但字啊。”吴老师停顿一下，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扫视一遍全班的学生，然后继续给我们分析其中的妙处：“前面一层层铺垫，眼看着是‘山重水复疑无路了，靠这个‘但字一转，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写得真好啊！好文章就该如好酒，入口辣没什么了不起的，有后劲才是真正的极品好酒啊。”

我们也觉得那篇文章写得好，那个开头也写得好，所以，有一个同学在给女同学写情书的时候就套用上了：“虽然你没有秀丽的容貌，也没有苗条的身材，虽然你没有温柔的脾性，也没有聪明的头脑，但……”但那个女孩子还是跟他吹了。确切地说，就是压根儿没有给他一点点机会，直接就把情书摔在他的脸上，甚至还差点翻脸打起来。我拿他写的情书看了好几遍，的确写得情深意切，感人肺腑，就是石头人也该心动的啊。那哥们儿长长地叹一口气：“唉，她压根儿就没看完，只扫了两眼开头就勃然大怒：‘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连脾气都不够好，那本姑娘还有什么，你还追个什么劲！”

石灰水里是有杂质的

化学老师李老师历来坚持化学课就是实验课，重在观察，贵在理解，每一次上课都要让课代表提前把满满一箱子大瓶小罐提过来。据说年级主任曾经很委婉地批评他，说他一学期用的化学试剂是别的老师的好几倍，太浪费了。李老师一句话就把年级主任顶了一个“趔趄”：“你没看我教的学生，化学成绩也比别的班高好几个百分点吗？”

但年级主任的话还是要听的，人家毕竟是直接领导。所以，在教二氧化碳的物理性质和化学性质那一课时，李老师用的石灰水，就是自己骑着自行车去石灰池子免费舀来的，用的吸管也是从肯德基拿来的。他把石灰水倒进一个小烧杯里，让一个同学衔着吸管吹：“看见了吧，氢氧化钙遭遇二氧化碳就形成碳酸钙白色沉淀。”李老师面带得意之色，在黑板上写下化学方程式，然后又启发同学们说：“如果继续吹入二氧化碳，碳酸钙加二氧化碳就会生成碳酸氢钙，沉淀就会消失了。来，继续实验。”

结果那位同学把腮帮子都吹酸了，眼泪都憋了出来，沉淀还是没有消失。李老师有点疑惑，开玩笑地说：“可能它的酸性不足，那咱们加上一点稀盐酸吧，盐酸碰上碳酸钙生成氯化钙，沉淀同样也会消失的。”但是半瓶子盐酸都滴了进去，烧杯里的白色沉淀还是顽固不化。李老师的眉头越皱越紧，突然伸手抓住那位同学的下巴，把他的嘴巴捏得好大，说：“让你吹气，谁让你吹进去这么多馒头渣的？”

“意思意思而已”

数学老师高老师的教学方法就是高，把最为枯燥、抽象的数学课都能教得生动活泼。例如他教开方那一节课，就让我们印象特别深刻：“根号3等于多少呢？给我记住了，1.732，现在的女孩子找男朋友都是以这个身高为标准的。”以至于多年后，女同学还是把这个数字牢牢记在心里。那个男朋友只有1.72米高的女同学，在同学聚会上就很不好意思地自我解嘲：“唉，找了一个二级残疾。”那么根号2等于多少呢？高老师的形象教学法就更有意思了：“精确到小数点后面3位就是‘意思意思，1.414。如果要精确到小数点后面5位呢，就更好记了，‘意思意思而已，1.41421。”

结果这群聪明绝顶的同学还是出了岔子，数学课代表被叫起来回答“根号2精确到小数点后面3位数是多少”时，给出的答案就很有特点：“不好意思。”高老师大怒道：“那精确到小数点后面5位呢？”数学课代表毫不犹豫道：“实在不好意思。”

我们也是琢磨了好长时间，才弄明白高老师为什么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我们笑得肚皮酸疼如做了100个仰卧起坐，一个多星期都不敢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