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雷
秋水,残荷,像某个故事的结尾。
是谁?把红和绿、血和肉,一刀一刀地剃净,剃出骨骼,剃出叶脉,越剃越瘦,只剩下原本简单的梗概,一半是现实,一半是倒影。
举着莲蓬的干枝猝然折断,莲子怦然落水。极致的枯寒之后,竟是一粒重生。
这是一种经得起风刀剃骨的枯萎。不是所有的历史,能经得起刀剃,也不是所有的片段,敢在清静的水面留下真实的倒影。
想到了莲子,便想起了曾经。曾经不经意间,满了一塘碧荷,还未走出陶醉,又一个不经意,瞬间蔫在水面,这场仓促的相识,短得像一声鸟鸣,我仿佛从未真正在意过一支荷的冷暖。
我一定错过了很多。那又能怎样呢!我这一生,错过的又何止是一次花事、一次青春?正在身边流逝的,我正错过的,依然不能阻止。
也许错过什么,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水上残留的暗香,迎风而嗅,是否依然。
残荷清冷,比盛夏的丰腴更显得真实可信。试着闭上眼睛,看不到现实,却打开了一扇心窗:一支支别样花红,空灵水上。
秋水微蓝。这不着痕迹的平静,才是真正的隐瞒。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沉默,只因你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