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族史的建构根基

2014-04-29 05:49杨予平
大观 2014年11期
关键词:陈忠实白鹿原建构

杨予平

摘要:《白鹿原》作为上世纪最优秀的长篇小说之一,作者陈忠实通过展现笔下众多小人物的命运与抉择展现了民族变迁历史,以叙述个体史的方式完成了民族史的建构,对于文学创作研究有一定参考价值。

关键词:陈忠实;《白鹿原》;民族史;建构

《白鹿原》是上世纪最优秀的长篇小说之一,作者陈忠实描述了从清末民初直至文革文攻武斗的半个多世纪历史,展示了恢弘的时代背景下白鹿两个家族跌宕起伏的命运。在这部作品中,陈忠实除去叙述了恢弘的民族史与家族史之外,在这部横贯半个世纪的小说中还可看到中国民族史的建构根基与建构过程。下面我们结合《白鹿原》小说内容从民族史建构角度进行分析。

《白鹿原》中白鹿精神是贯穿整部作品的意象,它是小说中被刻在石碑上打碎后又得以复原的香约,也是白鹿村正直仁义、以德报怨的淳朴民风,是白嘉轩屡屡受挫却又毫不妥协的腰杆,是朱先生洞察世事自我矛盾的选择,陈忠实笔下白嘉轩、朱先生、黑娃、白孝文这些人共同构成了一部时代大戏,见证了民族史的建构。

朱先生是陈忠实笔下《白鹿原》的精魂所在,也是仁义白鹿村的核心人物之一。读过许多书的朱先生坚定的维护着自己所认同的小国国民理想,主张“房要小、地要少,养个黄牛慢慢搞”,在受到仁义和私利影响的诸多选择之间以自身独特的轨迹引导者白鹿村的动荡的时代中慢慢前行。朱先生固然追求仁义精神,身上有着传统儒家士大夫的淡泊名利、坚守身心、独善其身的特质,但是另一方面他却又紧跟时代精神变化,赞同禁烟、赈济灾民,可口舌退却二十万清兵,甚至在鹿兆海死后毅然决然想要参加抗倭队伍,对于时代精神浪潮“三民主义”与“共产主义”有着清醒而独特的认识,说出了二者和则成异则杀的话语,并且预言天下必属于朱毛,从小说中的历史进展来看,朱先生的预言无疑是正确的[1]。朱先生作为一个身上有诸多矛盾的文人,使得他本身可自由游离于作品内外,陈忠实在塑造这个人物的时候并未过多的强化其实体人物形象,更多的则是以展现作品精神文化内涵与选择为使命,可以说代表了陈忠实本人的历史评判价值尺度与道德标准。朱先生这个人在少年时期考中秀才与举人,在游学江南之后又退守白鹿书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总是在剧情的关键时刻和时代风云动荡变化的节点上以书中人物的口吻表达作者的内心观念,可以说是构成《白鹿原》庞大且独立叙事结构的重要一环,既融于书中又超脱作者笔下,成为了一个特殊的人物,他所象征的精神正是时代风云变幻中中国民族史建构过程中所必须的时代精神[2]。

与朱先生这个人物的精神象征意义不同,白嘉轩与之相反是陈忠实所塑造的一个相当脚踏实地的人物,我们可以在故事中、历史中看到无数个这样的小人物。作为地主的二子,白嘉轩的人物形象与传统人物形象有很大差别,这个一生都未停下劳动的农民,与长工一起犁地、除草、吃饭,无论是农活还是宗族琐事,事必躬亲,虽然他保有着族长的威严,但是外在表现上却更似一个老农民。白嘉轩对待子孙要求严格,让他们经历艰辛以养成正确的人生观,通过辛勤劳动养成真心粮食的习惯,他地主阶级的身份反而成为了烘托这个人物魅力的设定,他辛勤劳作,照顾长工鹿三,即使在饥荒到来时也依然坚持同甘共苦。显然,白嘉轩这个有别于其他文学作品中周扒皮、黄世仁的地主阶级形象代表着作者陈忠实的塑造意图,他将中国农民的传统美德与特质融合,形成了白嘉轩这个别具一格充满魅力的人物,也是《白鹿原》的一个闪光点所在。

纵观几十年来白鹿原上纷纷扰扰的斗争,规则与道德底线不断被打破,宗族秩序在时代浪潮冲击下摇摇欲坠,遵循着崩坏自愈的循环往复,白嘉轩在来自各方的冲击中始终保持着自己对正常生活秩序的理解,坚守着自己的内心壁垒。白嘉轩在冷眼旁观这些政治运动、党派冲突的过程中,单纯以一个实实在在的庄稼人身份生活着,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无论是鹿黑娃还是鹿兆鹏,这些来自内部与外部的冲击都无法动摇他的信念,他自觉远离政治,拒绝军队征粮,不赞同田福贤的返乡报复,因而也使得各方人物在他这里屡屡碰壁,敬而远之。经历大风大浪我自归然不动的白嘉轩淡定从容,与积极钻营的鹿子霖形成鲜明对比,一方面是二者庄稼人、勺勺客生存理念不同带来的冲突,另一方面也展现在二者在后代生存方面的不同。白嘉轩的两个儿子白孝文与白孝武远不如鹿兆鹏与鹿兆海独立健全,孝文作为未来族长,在被逐出家门之后性格变得冷酷扭曲,坚信聪明法则,白孝武继承族长身份之后,比不上父亲的独立坚忍,鹿兆鹏虽然在政治洪流中屡屡碰壁,但是始终坚守着自己的理想与信念毫不放弃,尤其是在国共之争闹剧中显现出了一个有责任感与民族大义的年轻人的担当,可以说白鹿两家的家族传统并未随着时代发展而延续下来,反而逐渐出现了断裂,这种以家族传承断裂为表现的个体史组织构成了真正的民族根基[3]。

除去朱先生、白嘉轩这些脊梁人物之外,老实的长工鹿三,一生苦命的田小娥,积极钻营的鹿子霖,冤死的白灵,不见踪影的鹿兆鹏等等,一个又一个人物出现又消失,共同构成了跨越半个多世纪的《白鹿原》大戏,这部戏中没有泾渭分明的阶级斗争,没有势不两立的党派冲突,没有不可调和的个人恩怨,有的只是一个个小人物在历史的必然与偶然间形成的生活轨迹,这些共同的轨迹构成了恢弘磅礴的民族史书,也真正成就了陈忠实笔下随性、扭曲的民族史,既有着荒唐与怪诞,也不乏破败与辉煌,光彩熠熠。

陈忠实在《白鹿原》这部小说中经由叙述小人物个体来揭示民族秘史,通过展现一个又一个人物的选择与命运最终完成建构民族史根基的使命,昭显时代浪潮下中国社会的变迁。

【参考文献】

[1]尤冬克.人与历史的真实凸现——谈长篇小说《白鹿原》的人物形象塑造[J].哈尔滨师专学报,1996(04)

[2]吴梅芳.试论《白鹿原》的男权意识[J].宁德师专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03)

[3]孙宗美.新历史主义视角下的“民族秘史”——关于《白鹿原》的一种解读[J].宜宾学院学报.20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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