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颖尧 王斌
把清华大学两大团体——体育队和艺术团统统收入自己的囊中。这一点就足已让韩天成为清华人眼中的“大神”,因为体育队和艺术团分别代表着清华体育和文艺的最高水准,同时加入其中的清华学子少之又少。
在北京五道口的一家咖啡馆,见到了传说中的清华大神、新闻学院大二学生韩天。
要是事先没有搜罗他的传奇,绝不会相信眼前的韩天是清华大学的排球特长生——
1米78的个儿眉清目秀、瘦小的身板背着一个装有摄影器材的大包、着装打扮前卫,颇具韩星范儿。
韩天文武双全,排球、“死飞”(固齿自行车)、
摄影、话剧表演、茶道……他样样精通。
代表速度和力量的排球和“死飞”,似乎与摄影和话剧表演格格不入,
而韩天却能在极速与缓慢、力量与技巧间游刃有余。他是如何能做到这一点的?
“我做任何事都特别投入,要做就做好,不然我不会原谅自己。”韩天道出了自己的答案。
武——“我真的是打排球的!”
“别看我瘦小,身上可都是肌肉。”
遇到陌生人,每当韩天介绍自己是打排球出身的,对方都觉得不可能,“我的外表不粗犷。”但是,韩天真的是专业级排球手。从初二起,他就加入北京景山学校排球队,参加各类赛事,作为球队主力自由人,与队友们一起获得过两个全国中学生排球锦标赛第一、两个全国中学生排球锦标赛第二、一个亚洲中学生男排锦标赛第三和一个世界中学生男排锦标赛第六的耀眼战绩。还在念初三的他,就收到国家青年队抛出的橄榄枝,可他微微一笑,“我不会把排球当成自己的事业。”
内敛、语速缓慢、时而手托下巴沉思的韩天,一踏上排球场,“我肯定是球场上声音最高的那一个。”在景山学校,下午5点放学后韩天都要参加训练;来到清华,一周他也要训练4次6个小时。每次训练结束,韩天大汗淋漓,因为不停倒地救球,沾满尘土的运动服变黑了,“队友都喊我‘推土机,因为,我每次训练都把地板擦干净了。”韩天笑着说。
“拼命三郎”“小跑车”……是队友们给韩天起的绰号。
球场上需要的不仅仅是激情,更要走心(沉稳)。在对手发球或扣球的一瞬间,韩天的头脑往往一片空白,注意力集中在对手的手或球上,“要是心存杂念,想着如何接球、不能失误等,往往容易失误。”韩天解释。放平心态、专注技术,这是韩天打球时给自己提出的要求。只有这样,鱼跃(飞身救球)、滚翻……自由人韩天才能时常在球场上展示高超球技。
作为自由人,韩天的下肢力量超强。为此,他在高中时每周都要进行两次力量训练,“蹲杠铃。我双手托着150公斤重的杠铃半蹲着,蹲下去起来蹲下去起来,一组10个动作,一次训练四五组。”
下肢力量强,也有利于韩天把“死飞”玩到专业水准。
高考一结束,韩天就拥有了自己的第一辆固齿自行车,玩上了“死飞”。所谓“死飞”,字面意思是飞轮是死的。普通自行车的后轮是“活的”,这样,踩脚蹬时轮子转,但轮子转起来了,可以不踩脚蹬。而“死飞”的飞轮,将链条与后轮固定起来,轮子转链条必须转,必须不停地踩脚蹬。正因为飞轮是死的,玩“死飞”的人通过下肢力量控制后轮减速或刹车,玩出各种花样。“往前蹬车,脚来一个向后的力,飞轮‘暴死(刹车)。”韩天轻轻松松描述的刹车,却蕴含着一般人难以体会的力量和技巧。
韩天是同龄人中最早一批玩“死飞”的,在绝大多数人连刹车都刹不利索之前,他早已学会了撒把、飘逸、long ski、倒骑、静止等酷炫狂拽的动作。韩天直言,他练“死飞”并没遇到大困难,不到一年的光景,他的“死飞”技术就达到专业水准。
“死飞”属于极限运动,有危险系数。2013年夏天,韩天参加了中国固齿公开赛,比赛还算顺利,然而,当他离开体育馆时,他撒着把(不扶车把)骑车玩手机,“突然,我四仰八叉了。”原来,他没有看见前方的减速带,摔跤了。“周围很多人,很糗!”韩天笑着说。练车和比赛中,除了摔跤小擦伤外,他没有遇到过更严重的危险,“像我这样的专业爱好者,不会出现问题的。”
无数个夜晚,韩天与车友刷夜,狂飙在京城夜晚空无一人的马路上。2013年中国固齿公开赛的官方视频中,他潇洒的身影一时火遍全网。
文——“我是文艺伪青年!”
运动能力极强的韩天,一直向往着向文艺青年靠拢,“成为一名文艺伪青年!”
曾在高中选修过新闻课程、创办《景山报》的韩天,来到清华大学后便迫不及待地加入了由清华学生运营的报纸《清新时报》。近两年来,韩天背着单反,穿梭于清华大学的各个角落,行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拍片时,他喜欢用眼睛去观察、去探索、去发现,热衷于用相机记录生活;并不追求视觉上的快感,不希望读者看后发出“哇,拍得很不错”的感叹,而是希望通过照片引发读者的沉思——思索图片背后的故事。
《五道口乞讨者》、《三里屯卖气球的人》、《20元能在清华吃什么》、《六教下的生存空间》……韩天拍了无数大片,无论风光人像,纪实私房,他都举重若轻。最令他心旷神怡的一组照片是《凌晨四点的清道夫》。
大一下学期的一天晚上,韩天与同学聚会,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清华园。当他走在空旷的只有清洁工在扫地的校园,他突然想到拍摄“清道夫”(清华清洁工),“很多清华同学看不到这一幕,我要把它挖掘出来。”
初春的北京天气寒冷,为了能在早上四点走出宿舍拍照,韩天一宿未眠,构思着如何拍好照片。走在清华园里,韩天遇到了一位60多岁的清道夫,一番聊天后,对方答应了韩天跟随他拍摄一天的请求。这位清道夫来自北京延庆,与老伴住在学校北边的平房,早上四点开始扫马路,七点到清华东北门附近的垃圾站吃早餐。“几个包子,一碗豆浆。他们的身旁就是垃圾堆,几只小脏狗卧在他们面前。他们边吃边笑边聊天,还不时地喂着小狗。”看着这样的场景,韩天快速地按下单反的快门。吃完早饭,清道夫们前往宿舍、教学楼,打扫各自负责的卫生间。午后,他们收工回家。为了补拍清道夫的起床情景,韩天又是一宿未眠,凌晨三点赶到清道夫的家。
“透过小小的取景器,按下快门,定格时间,记录下那一刻的真实,这些瞬间就会变得有意义。我喜欢拍人,拍形形色色的人,去理解他们的生活,听取他们的故事。”韩天说。凭借摄影的好作品,韩天不但获得了学校摄影大奖,还成为《清新时报》视觉中心主任,负责报纸的摄影和版式。
除了定格时间和人物,韩天还渴望“演活”人物。进入清华,他便加入了清华艺术团演话剧,把清华大学两大团体——体育队和艺术团统统收入自己的囊中。这一点就足已让韩天成为清华人眼中的“大神”,因为体育队和艺术团分别代表着清华体育和文艺的最高水准,同时加入其中的清华学子少之又少。
“只要够自恋,放得开,谁都可以表演。”韩天这样解释自己的表演天分。
来清华前,除了爱看话剧,韩天并没有表演基础。大一的一年,他每周接受一次正规的表演训练;每周的三四天晚上,他都要到清华东操,与队友们一起黑灯瞎火地练嗓子。每个学期,话剧队排练三部话剧,向清华学子汇报演出。
2013年4月,韩天第一次登上舞台,参演以“两弹”元勋、清华校友邓稼先为主题的原创校园话剧《马兰花开》,“不过我是跑龙套的,只有一句台词。”这一次,他的主要任务是在幕后。舞台上有八块景片道具,每块景片高3~5米,特别重。在这场戏中,景片会时常地被移动,“一共要换十几次,景片要站成一排,但在移动过程中不能发生碰撞,景片间不能留缝。”韩天与15名同伴,俩俩站在一块三面被遮伸手不见五指的景片中,要准确移动景片,难度可想而知,“近一个月里,我们不上课天天练这个(景片移动)。我们在舞台地板上划地标,找准位置。”
表演放得开、对业务投入,韩天赢得了话剧队老人们的赞许。大二上学期,他被推选为话剧《hmm》的男一号。《hmm》是一部实验戏剧,讲述一个人穿越到未知的时空产生的各种遐想和幻想,以及遭遇的各种奇葩事件和人物。在整场戏中,韩天穿着病号服,在时空中穿梭。“这种感觉太错乱了,我最后被错乱绑架了。”韩天用了10周的时间准备这场戏,有一天,他从早上9点排练到晚上12点,“麻木了,彻底向错乱妥协了。”
汇报演出后,有的清华学子反映看不懂《hmm》,但这丝毫不能影响韩天的演技,“大家见到我都喊,‘神经病出院了。”韩天再一次证明了自己是清华大神。“我一点也不神,成绩中等,只是不喜欢被条条框框限制,也不从众。我的大学定位是找到兴趣,发展兴趣,享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