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窥姜白石恋情词的尚雅情怀

2014-04-29 20:43汪凌峰
青年文学家 2014年26期

摘 要:姜白石是南宋时期的文人,少负盛才,颇有文名,后得“尤萧范陆四诗翁”中的萧德藻赏识,又与范成大结为忘年之交,文才之佳,可见一斑。又娴于音律,为宋一代的头号音乐家,如此多才,且“体貌清莹,望之若神仙中人”,如此才子,定不乏红颜知己,所以恋情词占据了姜词的约四分之一的江山。本文试从姜词中的恋情词入手,探究其恋情词的尚雅情怀。

关键词:恋情词; 意象雅; 叙情雅

作者简介:汪凌峰(1995.1-),男,回族,籍贯:安徽省六安市,学历:本科,淮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六安市青年书法家协会会员。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26-0-01

“参政范公以为翰墨人品皆似晋宋之雅士”,这是周密在《齐东野语》中引用的姜夔自叙,时人之评价将姜夔推到了晋宋雅士之位,自古雅士多风流,姜夔亦不例外,其恋情词就有多位红颜知己,比如合肥情人,小红还有湖州妓等,姜夔的恋情词不同于前人的恋情词,远缠绵缱绻之作,具有独特的尚雅情怀。

一、意象雅

姜夔的恋情词中出现频率最多的两个意象当属“梅”和“柳”。“梅”,从古至今都是文人墨客吟咏的对象,梅有四德:开始之本、通达顺利、祥和有益、坚定贞洁。梅花绽开之时,共有五瓣,象征着和平、幸福、顺利、快乐、长寿。柳的寓意颇多,文人多用折柳寓别离,用赠柳示爱意,用柳枝寓意希望。柳梅皆为雅物,姜夔词中用雅物寓情思,抒离情,做到了融情于景。在《一萼红》中,涉及到梅柳的就有“有官梅几许”和“想垂柳,还袅万丝金”,这里的垂柳别有深意,据夏承焘《姜白石词系年》称:白石怀人,多以梅柳入词,梅柳多为思人所致,所思人为谁?合肥姐妹也。此外,多数恋情词中都出现了梅柳的雅物,如:在《霓裳中序第一》中,有“柳下坊陌”,在《点绛唇》中有“残柳参差舞”,在《浣溪沙》中“杨柳夜寒犹自舞”,在《淡黃柳》中“唯柳色夹道,依依可怜”,《长亭怨慢》中“怕红萼,无人为主”,《解连环》中“柳怯云松”,《暗香》“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以及“红萼无言耿相忆”。在姜白石的恋情词中,多数词中都运用了非柳即梅的意象,而这些雅物也为姜夔的恋情词平添了一份雅意。如《长亭怨慢》一词中,词序中有“昔年种柳,依依汉南”,而下片词末又有“怕红萼,无人为主”,以柳起梅收,《一萼红》中,以“官梅几许”起,以“西楼雅集,想垂柳”收,是梅起柳收。为什么姜夔的两首词中都出现了以梅柳首尾呼应的结构形式,这就是姜夔恋情词中的一大妙笔,即雅物起,雅物收,融情于雅物,寄托于雅物,雅物之情,胜于缠绵之情又添之以雅感,此乃姜夔恋情词有别于前人恋情词的一大原因,再如《点绛唇》一词,首句“金谷人归”便点出了合肥姐妹,而后并没有写与情人惜别之情,而是转为写景,并且巧妙化用杜牧《金谷园》的诗意,渲染一种淡淡的幽愁之境,为什么说姜夔的词咏物雅,并不是专指梅柳之物,比如说这首《点绛唇》,绿杨渲染了一种淡淡的幽愁,“陌上生春草”化《招隐士》之意,暗示了与情人再见无期的伤感,并不是说芳草很雅,绿杨很雅,在这里的雅,是因为这些物象的独特寓意运用的雅化,情思不挣扎,不喷涌,以物象寓之,所以使得物雅,进而使得词雅,此皆为姜词之妙也。

二、叙情雅

文人写抒情词走冶艳路线肇端于花间,“至宋,情词不惟冶艳,更时有露骨色相。晏殊然,周邦彦然,柳永亦然,只有白石,情词既缠绵悱恻又高洁典雅。”[1]的确如此,到了宋代这个特定的社会环境和人文环境中,文人们可谓是为自己而活,花前月下,风流人生,在词中也体现出了艳情的色彩,而姜夔独树一帜,恋情词于缠绵中见高雅。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一方面是由于姜夔的一生可以说是如同江湖清客一般,于尘俗中却不被尘俗染,恋情体现了那个时代文人难得的专一性。其二是源于姜夔作词独特的艺术追求,或者说是内在的一种尚雅情怀,在描绘世俗百态、市井生活时,往往能够巧妙的化俗为雅。比如说在《暗香》一词中,“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这几句,表面上是在说词人的回忆在心中久久不能忘怀,继而想起曾经与情人一起同游西湖看万千梅花绽放之美景。回忆的内容短短几句,没有写情人之美貌,亦没有写同游之乐,更没有写缠绵情思,然后就这几句叙情的力量远胜于千言万语的暧昧之音。一个“耿”字,耿然于心,不能忘怀,主语虽为梅花,实则词人自己,就像是一个坚定的誓言,曾经的回忆词人将永远铭记在心,而后只道明了曾经同游时的情境,初春寒碧的湖水,倒映着万千梅花,它们曾经共同见证了一段无比美好的爱情。就是普通的回忆加上朴实无华的言语,却将情思表现的低回往复,感人至深,“不惟清空,且又骚雅”。[2]叙情远冶艳之路,多典雅之范。再如《江梅引》一词,因梦述志,现实中往往只有一件事情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出现,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才会结想成梦,上片写因梅起思,无奈旧人不在,只能忆旧景思故人,”歌罢“两句又引入了《楚辞》中的“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通过借助对暮春来临的感叹和王孙不归之事,表现自己无尽的相思之情。最后“飘零客,泪满衣”将无尽的情思表达的痛侧心扉,难以名状。抒情之处,以梅为引,又以《楚辞》之句为线,再以姜夔将词炼造的雅驯可赏的能力,便将离思演绎的悲恸之至,却又在化用和以梦述志中将叙情推向了雅化之路。

白石之恋情词,可谓意境优美,清空雅致,于缠绵之中存典雅之气息,于相思之中孕脱俗之气,清空骚雅,可谓宋词之一绝也。

参考文献:

[1]陈书良《姜白石词笺注》

[2]张炎《词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