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癌男童捐器官背后的世相

2014-04-29 11:11
凤凰资讯报 2014年32期
关键词:红会脑瘤捐献者

贵州4岁男孩邱宬灏突发恶性脑瘤之后,父亲想到了捐赠孩子的全身器官。开始时,父亲邱培亮的想法很简单,他只图两样,一、捐献成功;二、孩子走得不痛苦。可他没想到,两件事竟然是矛盾的。

痛苦的活着 2014年4月10日,小宬灏确诊为恶性脑瘤。随后,瘤子迅速长大。父亲邱培亮想了一个星期,他觉得留不住儿子,能留下他的肝、肾、角膜也是好的。5月27日,他签下了人体器官捐献登记表。但之后发生的事情远比他以为的复杂。

捐献全部器官,在貴州这还是第一例,经验技术都还不足,所以,贵州方面把他们送到了相邻的重庆新桥医院。刚入院时,小宬灏一点儿东西吃不进。为了兼顾器官机能,医院在营养液里增加了钾,孩子疼得死去活来。许医生说,“这治疗完全是维持性的,对孩子根本性的好转已没有任何帮助。但可以保证捐献成功,代价是,小宬灏的最后时光将在痛苦里度过。”

尴尬的费用 挂了一周的液体后,小宬灏能吃点东西了。许医生说,小宬灏的脑瘤并不乐观,但器官都还很好,活上1-3个月完全有可能。

这本是好事,但尴尬就出在这里。小宬灏是专门赶过来捐献的。却因为人还活着,生命体征还在,进入不了捐献流程。按《人体器官捐献条例》,人没有进入死亡状态,不纳入捐献流程。只有捐献者生命体征停止,整个流程才可以运行。所以,当初,六盘水红会秘书长余俊东送邱培亮一家人离开六盘水时,孩子并未进入法定的捐赠流程,按照规定,红会没有为其承担费用的相关条例。“对这部分进入临终状态的捐献者,没有任何一笔经费是提供给他们的,如果异地捐献,差旅费甚至要自付。”余俊东说。

“很可能最后还要自己掏钱”,余俊东说,“制度就是这样,这很尴尬。”

世态万象 6月30日,邱培亮一家的事情被媒体报道,舆论开始沸腾。好心人都找过来,病房一天的客流量少则30,多则100以上。他们进来叫醒孩子,小宬灏从昏睡中惊醒,因为脑积水的缘故,他头疼,疲倦烦躁。往往人走了,孩子会哭喊半天。中医、营养师、私立肿瘤医院的医生们也都找过来了。带着各自的目的,这目的和普通的善意混在一起,分辨起来并不容易。买卖器官的人也开始找上了他。

本来作为一个初中文化的小老百姓,他看东西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活几个人、救几条命的角度。可周围的一切信息,都似乎在给他另一种提示,说不上好不好,但他开始糊涂了。比如这器官该给谁,排序公平吗?接受这个器官的人要不要为器官花钱?他是无偿捐出的,如果受捐者为器官花了钱,费用又产生在哪一个环节?

“在中国做一件好事是很难的。”邱培亮说。摘自《中国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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