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生态智慧与生态女性主义思想之契合

2014-04-29 02:11张小枝
安徽农业科学 2014年4期
关键词:生态女性主义自然妇女

摘要面对严重生态危机,西方学者把目光投向了东方文化,特别是老子的生态智慧则备受关注。“道家是一种基本的生态或环境哲学原理体系”,人们把老子奉为生态与环境哲学的先祖。“生态文明的希望在东方。”老子高瞻远瞩的预见了今天人类所面临的危机,因此老子的生态智慧成为西方解决危机的一剂良药。老子与生态女性主义相隔二千多年,两学派都不约而同地发出反对父权文化、反对父权制的呼声,要求重估女性与自然的价值,引导人类重返伊甸园,走向诗意栖居。

关键词老子的生态智慧;生态女性主义;妇女;自然;诗意栖居

中图分类号S-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517-6611(2014)04-01272-04

作者简介张小枝(1978-),女,湖北随州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伦理学。

老子(老聃,姓李名耳,生活于前571年至471年之间,成书于春秋晚期、战国前期)[1]是道家学派的创始人。“道家是一种基本的生态或环境哲学原理体系”,很多西方学者把老子奉为生态与环境哲学的先祖。“生态文明的希望在东方。”[2]学者卡普拉说,“在伟大的诸传统中,在我看来,道家提供了最深刻并且最完美的生态智慧。”[3]老子的生态哲学思想是对近代欧洲“人为自然立法”的主体性伦理学传统的超越,是20世纪西方敏感的思想家对近代工业化过程的深入反思。老子高瞻远瞩的预见了今天人们所面临的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急需要借鉴道家丰富的生态资源。

生态女性主义是女性保护环境的先锋。生态女性主义首先是“女性”的,是妇女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的运动;再次是“生态”的,是保护环境运动的产物。生态女性主义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由法国女学者F"奥波尼(Francois d' Eaubonne)于1974年在《女人或死亡》中首次提出。生态女性主义反对父权制、尊崇女性、关爱自然的呼声并非生态女性主义的专利,老子早在二千多年前就曾经表达过相同相近的思想,“只是在老子的那个时代没有人真正理解老子……。”[4]两学派“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反对父权文化、重估妇女与自然的价值、用女性的阴柔修养消解阳刚带来的缺陷、尊重生命的有机整体人类才能诗意栖居的呼声,下面就具体来看看他们的“共鸣”。

1两学派发出反对父权文化与父权制的呼声

在老子生活的中国古代男权社会,整个社会从上到下男尊女卑,老子为什么会发出反对阳刚、崇阴尚母的呼声?这个问题值得探索。

老子生活的礼崩乐坏的年代,面对奴隶反抗奴隶主、新兴地主阶级与奴隶主贵族、各国之间此起彼伏的战争,看到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老子所代表的小生产者和自由农民(带有没落的奴隶主贵族痕迹)[5],对统治者残暴从指责、对人民大众的同情使老子强烈不满父权社会和当时男尊女卑社会秩序。如何停止战争?如何使人们生活重回“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如何引导人们返璞归真?老子指责的矛头直指当时社会男尊女卑的父权制,“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老子》第38章)。老子认为父权文化所提倡的男性品格如侵略、有为、阳刚等对整个社会带来灾难,导致现在战争不断,冲突不止。“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混乱,有忠臣”(《老子》第18章)为了纠正父權制的缺陷,缓和冲突,社会和谐,老子提出了贵柔守雌、致虚守静、无为、谦卑等女性优良品格。

同样,生态女性主义致力于从本质上、根源上探究父权制对自然、对妇女形成的双重压迫,并把推翻父权制当做女性运动与保护环境的首要的、基本的工作。生态女性主义认为,现代人对妇女和自然的剥削态度扎根于父权制统治,生态女性主义坚持当前全球危机是可以预言的、是父权文化的产物这样一种观点[6]。瓦伦(K.J Warren)控诉:控制自然与控制女性都是在父权中心体制下运作的,男人统治女人、人类征服自然之间有着压迫性概念框架的联系。这样的概念有如下3个特征:(1)价值等级思维,认为处于等级结构上层的价值要优于下层的价值;(2)价值二元对立,把事物分成互相对立排斥的双方,使其中一方比另一方有更高的价值;(3)统治逻辑,即对于任何X和Y,若X价值高于Y,则X支配Y被认为是正当的[7]。

2重估女性与自然的价值,重返伊甸园

台湾学者吴怡认为,“中国哲学上有两本运用女性之德的经典之作,一本是易经,一本是老子。易经只用了一半,而老子彻头彻尾都是女人哲学。”因为老子“讲母,讲婴儿,讲玄化,讲水,讲柔弱,讲慈,讲俭,可说无一不与女人有关。”[8] 李约瑟也认为道家是女性化的知识,是母权社会的遗风,或是女性崇拜、生殖崇拜。老子之所以提出贵柔守雌、尊崇女性品格,是因为当时老子所处的时代,父权文化极力推崇阳刚有位、武力横天下、男权至上的社会,致使战争不断、冲突不止,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深重的灾难,引起老子深深的苦思。

“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老子》第34章)老子极度赞扬母亲生而不有的博大宽容的美德,宽容谦让的是一种和谐的平衡,也是一种完美女性品质。“生而不辞,功成不有,滋生万物不为主”的品格鲜明的表达了母亲的伟大品格,是母亲让生命之水奔流不息、源源不断。正是因为母亲的包容无私,天地万物才由此而孕育。母亲是生命、万物之源,在东西方文化中母亲是万物的生殖者、养育者已成为共识。老子对女性柔弱、母性、不争、慈爱、节俭等这些特征的强调,使道家思想成为最早的女权主义学派。短短五千言的《道德经》中“母”字出现了7次,“父”字仅出现一次。老子崇尚女性品质可见一斑。《吕氏春秋》中也说“老聘贵柔”[9]。

“我恒有三宝,持而宝之,一日:慈,二日:俭,三日:不敢为天下先。(《道德经》第67章)”老子极力赞颂母亲的慈善、勤俭、谦卑的美德。生活在男权至上的社会,女性没有地位,备受压抑。在照顾家庭和孩子的生活中,母亲形成了爱心、关怀、慈爱、善待他人、宽容他人的母性原则,她们谦虚谨慎,不抛头露面,选择默默奉献。为家庭精打细算、细水长流的习惯使有限的收入有了更多的结余,省出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钱也是一种生态经济,绿色消费,只是那个时代没有人理解老子的生态智慧罢了。有了母亲的慈爱之心和不争之德,宽厚待人,善于谦让,那里还有战争不止呢?用女性的柔弱化解刚性冲突,人际冲突也将不复存在,减少了战争和冲突,人们生活将回归幸福安宁。在男尊女卑、男权至上的社会背景下,老子对待女性的态度出现了截然相反的分野。老子不仅不鄙视女性,还大量吸取女性智慧的精髓,并加以概括、发挥成就了自己的哲学思想体系。老子思想是男尊女卑背景下的一支奇葩。

“自然”一词的最初含义是生命母体,它来源于拉丁文natans,意思为“分娩、母亲地球。”[10] 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大自然是母亲,是生命的源泉,是世间万物的创造者,人类离不开大自然的造化和化育,自然对人类具有先在价值和根本价值,遵循自然是对整个生态系统的皈依,地球母亲具有优先尊重的地位。女性生养小孩的特质与自然化育万物、滋养万物是相似的,这些特质也使得妇女比男性更加接近自然。

生态女性主义的核心观点:西方文化中“贬低自然”和“贬低女性”之间的某种历史性的、象征性的和政治性的联系[11] 。她们认为自然与女性都有相同的被压迫的命运,因此把反对压迫、解放女性、解决生态危机一并当作自己的奋斗目标。

德里达拿起了解构的利刃,向传统的逻各斯中心和二元对立的观念世界进行彻底的颠覆,德里达的行动直接支持了生态女性主义理论。生态女性主义把批判的矛头直指父权制,指出父权制不仅是妇女问题的根源,也是生态问题的根源。生态女性主义者试图改变西方文化中的二元对立思维,“强调以女性方式对待自然和环境,并取代父权的男性方式”[12]。 注重尊重整体和谐的思想,注重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选择用女性的包容、关爱、关心来替代父权制的分离。

老子对古代农业文明条件下保留的追风快马、顺水轻舟等人与自然和睦相处的图景有着深深的眷恋,生态女性主义者也反思了近代工业文明给地球带来的各种灾难和一系列的危机。工业文明的确让人类的理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人为自然立法”强悍了人类的统治力度,同时也打破了农业文明时期生物圈的相对平衡,生态系统遭到破坏。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人只是大地母亲的孩子,全面征服自然界的恶果是地球母亲千疮百孔、不堪重负。她们希望人类重新回到纯朴的农业社会,摆脱工业化、城市化社会的残酷竞争和人的物化,使人回归本性,回到人类真正的家园。

生态女性者指出人类要重返伊甸园必须重新认识自然与女性的价值,改变征服女性与自然、奴役女性与自然、统治自然与女性的传统,与自然建立情感上的亲近关系及和谐的男女关系。人类不仅从大自然中获得认識上的乐趣,欣赏到美的体验,还能够升华为伦理道德上的精神满足,这些价值是功利主义所无法估量的。这样以来人与自然之间就可以建构起普遍的伦理关系,人发自内心的情感需要而对自然有伦理责任与义务,损害自然、毁灭自然的事就鲜有发生了,要做到这一点可以借鉴老子的生态智慧。

3阴柔的修养境界与生态女性主义者倡导的内敛

老子的学说,最简单的来说,“一个用心持家的女人可等同于天地”[13]。生态女性主义也认为母亲是宽和的、博大的,在母性柔弱的外表下坚强的生命韧性是令人钦佩的。母性的慈柔、节约节俭,善于持家积累,给人一种由内而外的生命力量,母亲持续的忍辱负重、谦和隐忍,扛起了生活的重担,任劳任怨地应对生活的艰辛和苦难。老子的母性意识的回归得到了生态女性主义者有力的回应。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老子》第6章)正是母亲创造了天地,无私的养育万物。母亲的爱慷慨大度、博大宽容。“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老子》第52章)母亲是“有”之始,是生命的仓储和源流。她抚育孩子,并且铲除孩子在生长过程中的任何障碍,母亲是孩子心灵永远的寄托和港湾。“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老子》第78章)母亲从不争强好胜,在她那谦卑的性格中却有着生命的执着和对生命的关爱、热情。

在老子的农耕文明、诗意栖居中,人与自然相依共生,天地整体和谐,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铺天盖地的广告,没有机器、楼房,没有窒息的空气,在母亲的大地上有的只是贴近肌肤的泥土、音乐般的鸟鸣,还有自得其乐的惬意,隔绝了尘世生活的困扰,在大地母亲的怀中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宁静和舒适, 让人不由心生向往。“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老子》第47章)心灵的完满不需要假借外寻,内在的恬然自适,安守宁静就能通透明白,在老子看来,只要心无所系,哪怕是在喧嚣的闹市也能泰然自若,自由歌唱,找到心灵宁静的港湾。对于纠正现代人的生存方式是一个宝贵的思想。“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老子》第44章)人类膨胀的欲望、贪婪的本性、对自然资源的过度的索取都令老子感到失望,老子提出的守雌重母、崇阴贵柔的思想给崇尚阳刚的西方文化以深刻的反思。

老子的守柔处弱的人生修为启迪了生态女性主义者,她们认识到母性意识是生命存在的根本,然而社会发展却一再将单一统一的性别交给男权政治的主宰之下,她们试图唤醒人们意识深处的阴性文化,帮助人们找到复归之途。生态女性主义者有意识的把一种工业化的男性主宰意识向阴性文化迁移。生态女性主义者反思了现代文明及整个人类文明,正是人类的男性性别的片面化,导致整个西方社会张扬阳光有为,贬斥阴柔无为,给宇宙生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只有人们能够适时地静思默想,才能把一种外在的贪婪的执取变成一种母性内在修为和包容;才能返归心灵的纯朴,才能真正地实现万物与人之间的和谐共生。其中不论是人与人,还是人与万物之间都超越了以往那种利用、奴役、掠取式的占有关系,而是回归到互不干扰、共生共育的原初的自由中。在生态女性主义者眼中,人类的劳作并不必然导致人的偏执与狂妄,只是个体行为和欲望常常失去了精神的持守,所以变得偏执、占有心强烈。所以,生态女性主义者一再希望人们能够适时地在心灵深处为自己留下静思的空间,学习女性的内敛消解内心的躁动不安、蠢蠢欲动,对自己的内心进行返归性的思考,就能够获得泰然自若的生活。

人类一切生命的绽放都离不开大地母亲,人们常常拟人化的把大地比作母亲,正是母亲的涵纳与包容成为母性意识最鲜明的体现,正是这种怀孕养育而又不占有的精神使得人类的家园能够永远如沐春风。出于对生命的关爱,对大自然的保护,生态女性主义者希望母性意识的内省即“崇俭抑奢,知足守道”的消费思想去剥离掠夺、占有、征服等许多阳刚的执狂,期待铅华洗尽后人类能够以豁达通透的心态去亲近大自然的山山水水,感悟生命存在的真谛,体察到生命的绽放和精神的深化。

4宇宙和谐与整体和谐

“和谐”,希腊语harmonie,源自动词harmozein,意指适合一起,也被译为调和或和谐。依据理性原则将不同的部分通过相互调和而构成一个有机连贯的整体[14]。“和谐”是老子最朴实、最基本的自然法则。和谐之精髓在于各个部分的均衡、恰当,各种关系恰到好处。天下万事万物符合自然。因为符合自然,至死都不会遭受危险。这种敬天爱天的和谐精神贯穿其中,人与自然的和谐是一种和谐关系的表征。从音乐的音阶的巧妙排列到宇宙内部的合乎比例的运动,和谐是一种秩序,是按照自然的运行法则形成的一种自然格局。

老子认为人类与万物都源于自然而又复归于自然,老子的万物和谐是一个圆满自足的浑朴状态的和谐体。万物从混乱无序到自然有序,从强制性约束的秩序到人与自然融合为一体的自觉性秩序,和谐之道,广大无边而又周流不息,伸展无边而返回本原。“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老子》第25章)。人只是沧海一粟,跟其他万物共存共荣,没有卑贱之分,并不是人类自诩的“万物的灵长”,人类并不比其他物种高贵。包括人在内的天地万物是一个普遍联系着的有机整体,构成整体的各要素间由“道”统而网之,彼此交织、相互关联,形成紧密的“天网”[15]。人类只是庞大生态网上的一个节点,万物组成的自然之网,人类依赖于万物,不可能脱离而独立存在。“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老子》第64章)人类要纠正狂妄自大、胡作非为的活动,依照万物本来的状态让其自然而然的发展、生长,辅自然、顺自然才是本源。

生态女性者认为人与自然的关系如同树同根与枝的关系,树枝从根上生长,树枝中包含了根的生命,根与枝是一个和谐的生命整体,不可分割。其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人类只是生态系统中的一部分,人既不在自然之上,也不在自然之外,而在自然之中,人类与自然是高度统一的关系,人不能与环境分开,反对个体脱离自然。“人为万物立法”应改为“自然为自己立法”。一切有生命的存在或无生命的存在都只是相互交織的庞大生态之网的一个节点,人类依赖于万物,人类不可能脱离万物组成的自然之网而独立存在。生态女性主义的母性思考和女性的独特的情感决定了生态女性主义的理论是一种非二元论的理论,是一种关怀的环境伦理。二元对立的结果是男人与女人、人与自然的统治、奴役、不和谐,崇尚阳刚的男人、“理性的主体”常常狂妄自大认为自己的能力是无限的,于是肆意剥夺资源,疯狂的占有财富,没有度的平衡导致自然生态系统破坏,毁灭自然,毁灭自我。

生态女性主义者批判人类以主人身份自居,认为人的创造能力是有前提的,人的理智不是无所不能和无限的。人的物质欲望没有得到控制所以把自然看做人类资源的无穷无尽的提供者,把自然看做被掠夺、被奴役的对象,需要借鉴老子的内省智慧,用“见素抱朴”的心态来消解物欲横流。人类要生活得有意义,生活得幸福、快乐不等于财富的不断增加和物欲的无止境的满足,人类必须重新反思人一与自然界的关系,从物质欲望的驱动状态下跳出来,重新回到大自然的怀抱,呼吸新鲜的空气。

生态女性主义者指出生态系统有其自身的价值和尊严,是一种伟大的存在。人身边的物体没有孤立的,所有物体都是一张巨大的互相联系的网中的一个点。所有生物都有为自我意识奋斗的独特方式,所有生物都天生拥有内在的价值,而不仅局限于经济的或其他可能最终为人类服务的功利主义的价值。生态女性主义承认自然独立的存在价值,不仅仅是对人类这个物种而言才有价值。

走进一个为遭遇人为破坏的地方,海滩、山岭或者沙漠,会有一种内心的宁静、一种和谐之美,身心愉悦的感觉妙不可言。当现代人回到原初的生活世界,自然展现出各种生命体的亲如兄妹般的联结。了解了一种基本的智慧,那就是世间万物都是互相联系的,宇宙意识存在于每一个地方,包括人自身。一种合作性的共生,远比所谓的适者生存的竞争更根本,能在自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在这个世界中,每一个微粒本质上都是神圣的,不会有任何无生命的存在。在这普遍而神圣的生态学领域中,有数不清的生物占据着人类的生存空间和平面,它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人类无法看见的。它们以不同的维度存在着,它们的生息之地或许正和人类的家园交叉,虽处在共同的空间,然而也许任何一个都不会直接地与他者发生相互影响。所有这些维度和人类生存空间从本质上都与自然的一切联系在一起,尽管人们可能永远也观察不到这种联系,尤其是仅利用肉体感官来观察,但仍然被这些相互联系所影响,同时也影响着周围环境。每一种生物都按照自己的方式活动,有自己的自由意志和智力程度,这些反映于活动之中,活动反过来又创造命运。每一种生物都要经历发展与改变,这个过程作为宇宙内在和谐的一部分被记录于自身之内。

真实的自我一直在告诉人们去探寻老子的内在的生态智慧,用心去倾听老子的呼声。今天人们需要做的就是去认识它、回忆它,将其带入日常的意识之中。这样做的结果是为了所有存在者的利益而无私地生活。

5结语

西方是单性别的价值驱动,东方是内省式的精神包容,东西方文化之间不应该成为彼此的制约和牵绊。西方的主体意识的强化导致世界被客体化,人类中心主义造成了人与自然的分离对立,生态女性主义者批判个人主义和人类中心主义的偏私妄见,提倡人与自然的和睦相处,融为一体。站在老子崇阴尚母的高度上鸟瞰人类的未来,人类能够获得更加豁达的视野,也能摒弃人类单向的占有之心,功利之心,实现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各劳其力,各安其位”这是一种更加恬然自适的生存状态。老子的阴柔之道可以看做静思默想的内倾性的精神关怀,在老子东方式的内省精神给外倾性的西方价值观带来了更多的人性反思,阴柔之道在人们的宁静持守中更加具有包涵宽容的豁达,也只有在这种豁达的人生体验中,人们才能超越狭隘的自我偏见,达到物我共生的恬然自适。老子哲学是建立在天地万物与人协同基础上的生命自我化育、自我完善。老子的无为可以让人类摆脱契约化的文明形式,让人类回归原生态的家园,回到朴实无华的生命的最初。

两千多年前的老子一再告诫人类生命的摇篮和最美好的家园是自然,人类必须借鉴老子的“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的思想去消解贪得无厌、膨胀的欲望、功利主义的心态,不计后果的掠取自然资源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的。老子的生态智慧超越了国度、超越了时代,具有永恒的思想价值。

人类向往诗意栖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重返伊甸园,我们还要向老子学习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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