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末科状元刘春霖的政治观

2014-04-17 04:13杨猛
集宁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状元传统

杨猛

(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重庆 400715)

试析末科状元刘春霖的政治观

杨猛

(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重庆 400715)

刘春霖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状元,由于时代背景及自身经历,他由一个传统文人转变为近代新型知识分子,形成了新的政治观,因此他虽有科举功名但并没有跻身封建官场,而是热衷于立宪运动。但是,刘春霖毕竟来自旧文化的阵营,旧的思想对他影响很大,所以民国时期他的政治观时常表现出反动的一面。晚年的刘春霖更加稳重,以在野之身从事社会公益事业。可以说,刘春霖是近代传统士人向新型知识分子转变的典型代表。

刘春霖;政治观;状元

刘春霖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状元,他登科于大清王朝日薄西山之际,历经了清末民国的一系列重大事变并在其中表现出自己的政治观点和立场。由于其身份的特殊性,学界对刘春霖已有所关注,但多是以人物小传或名人轶事的形式出现 ,对其政治观则鲜有涉及。作为一名状元,刘春霖不仅是文化界的佼佼者,亦是清王朝选拔的治国人才,因此有必要对他的政治观进行探讨。兹将其人生分为从寒窗苦读到科举及第、从留学日本到辛亥革命之前、从辛亥以后到1928年去职和1928年以后四个阶段,通过分析刘春霖在各阶段的政治表现和政治立场来探讨他的政治观及其变化调整的历史原因。

一、兼通中西的状元

刘春霖1872年出生于直隶肃宁县一个贫苦家庭,八岁进入私塾接受启蒙教育。1890年刘春霖参加科举并考中秀才,对于他这样一个贫苦出身的孩子来说,寒窗苦读继而考试做官是改变命运的最好出路,因此刘春霖学习也十分努力,加之其天资聪慧,几年的私塾学习为他打下良好的旧学基础。然而清朝后期正经历着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随着国门被打开,西方先进文明大量涌入,传统的思想文化已不能适应时代需要,“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的传统观念逐渐淡化,为参加科举而学习的旧学知识已经不能满足士人对学问的需求。受这种社会思潮的影响,刘春霖“刻一印曰:平生志不在温饱,以自警励”①表现出高远的志向。

考中秀才后,刘春霖进入保定莲池书院学习,师从当时教育界非常有名的学者吴汝纶。虽然此时的莲池书院仍然是主要为科举考试服务的传统书院,但由于吴汝纶主持书院时期大量引进西学课程,其培养的人才也更加近代化。刘春霖进入书院大学堂学习,学习内容有经、史、文、诗和西学,其中西学占有很大比重,有“《万国史要》、《西国哲学史》、《世界文明史》、《西国事物起源》、《海上权力史》、《欧洲外交史》、《世界国势要览》、《博物教科书》、《植物教科书》(以上皆新译日本书),《谈天》、《几何》(后四卷)《重学》、《各国交涉公法论》、《法国律例便览》、《西医内科全书》、《西药大成》、《天演论》、《佐治刍言》、《原富》”②等科目。刘春霖在这里学习十年,不仅经学、史学、文学取得很高成就,而且奠定了一定的西学基础,对外国的政治和文化制度有了比较详细的认识,成长为有一定先进思想的、接近于近代化的知识分子。

1904年刘春霖参加甲辰恩科殿试,并且一举夺魁,完成了一个寒门学子向士大夫的转变,开始了自己的政治生涯。1905年清廷宣布废除科举制度,刘春霖便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状元。刘春霖的政治主张集中反映在他的殿试策论答卷中:第一,反对空谈奉承,倡导直言极谏。他指出“王者不吝改过,故盛世有直言极谏之科;学者义取匡时,故贞士有尽忠竭愚之志。……任官治兵之要,裕财正俗之方,类能指陈利害,上广人主聪听,下系四海安危,非仅在词章之末也。”③第二,整顿吏治要以整顿地方官为重点,要增强地方官员的新学水平。他认为“世局日变,万政待兴,举凡学堂、警察、交涉、工艺诸政,皆非不学之人所能董理。将欲任以繁剧,必先扩其见闻,是在长官加意陶成,俾咸具溥通之知识,而后委之以任而不惑,责之以事而不迷,纲举目张,不劳而理。”④第三,重视军事,主张效法西方重视军事,整饬军队。而整饬军队要以保证兵源质量为要务,效法西方加强军队体育教育,不能再养坐食骄惰之兵;同时加强对士兵的文化教育,士卒要以知学为先。第四,理财方面,刘春霖认为“节流不如开源之尤要”,⑤主张开源就要振兴实业扩充商务,他在试卷中称:“中外交通以后,闽粤濒海之人,类能仿选洋货,果其加意提倡,不难日出新制,则宜振兴工艺。……中国商业不兴,漏卮日钜,欲图抵制之道,则宜扩充商务。”⑥第五,文教方面,刘春霖指出“今日浮荡之士未窥西学,己先有毁裂名教之心,故欲正人心,端士习,必以明伦为先。欲明伦理,必以尊经为首。此即国粹保存之义。 ”⑦

可见,在状元及第之前,由于大的时代背景以及自身的刻苦学习,刘春霖已经成为兼通中西的知识分子,他能看到清朝存在的问题并且提出比较可行的对策。虽然他此时的身份还是参加科举考试的传统士人,但从他的治国对策中已经表现出学习西方政治文明的要求。此外他也看到了国人接受西学的盲目性,主张保存国粹,从中可见传统名教礼义在他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二、执着的立宪派

刘春霖状元及第后虽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但并未在国内做官。1906年清廷宣布预备立宪,为了进行立宪的筹备工作,清廷决定派遣留学生到君主立宪国家学习。作为状元的刘春霖遂奉诏东渡日本留学,进入东京法政大学学习,一同前往的还有沈钧儒、谭延闿、汤化龙、商衍鎏等末科进士。当时在东京法政大学的中国学生很多,且多为保举的官绅,良莠不齐,据记载“其人非纨绔即腐儒,大都舍图功名富贵以外无他志”。然而刘春霖在这里则专心于学习,并得到老师的赞许,他曾回忆到“留学日本法政大学时,讲师为创学说,余与问难推理至极,讲师嘉叹,卒不能答”⑧。刘春霖在这里更加广泛系统地接触了先进思想,对宪政理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当时留日的中国学生大多思想比较进步,他们或支持共和革命或支持君主立宪,刘春霖接受了君主立宪的思想。

1907年学成回国之后的刘春霖积极投身到清末立宪运动中,这段时间是他在政坛上最活跃的时期。1909年他被选为顺直咨议局议员,1910年担任资政院议员,1911年宪友会成立,刘春霖被推为直隶支部发起人之一。特别是在资政院时期,刘春霖作为民选议员,表现积极,成为资政院实际的主导者之一,他“既有状元功名,又从日本法政大学毕业,对传统文化和宪政理论皆颇有造诣。刘演说生动、持论‘公允’,钦选、民选议员都可接受,因而常引来‘满场欢动’”。⑨

资政院是清末预备立宪的产物,是为以后建立正式议会做准备的过渡议会。刘春霖是立宪派,进入资政院后以国民代表自居,有强烈的参政意识和责任感。在他看来,资政院是民意代表机关,其权威不可侵犯。1910年11月,湖南巡抚杨文鼎不经省咨议局决议而发行国债,资政院认为这违背立宪精神,应当处分,而军机大臣们操纵发布上谕称此事纯属疏漏,不必追究,显然无视资政院的权威。刘春霖斥责道:“推原军机大臣的本意,不过藉此稍示其端,且看资政院之权可以侵不可以侵,资政院之法可以违不可以违。若本院不复质问,便是默示承认,默认之后,恐军机大臣对于资政院侵权违法之事,必相逼而来。”“我们资政院必要求着军机大臣心里舒服,还成个甚么资政院呢?许议员又说应提出处分违法之议案,现在议决的案军机大臣就不照行,将来无论再提出何等议案,一定是无效的,就是将来军机大臣侵权违法,也不过以疏漏二字了之。”⑤12月,摄政王载沣颁布朱谕要求资政院不要干预内阁和军机大臣的人选问题,刘春霖坚决指出摄政王的做法“于立宪精神很相背驰,将来立宪政体很不牢固,恐要变成专制”⑪,请求载沣收回成命,否则“本员对于此事,主张不能持积极主义,宜持消极主义,即全体辞职是也。”⑫此外,刘春霖认为资政院作为最高民意机关,只有议员自重,资政院才不会屡屡遭到权贵的轻视,他指责某些议员“未必尽能为国民代表。在议场时,满口国民说话,而昏夜奔走于权贵之门,奴颜婢膝,种种怪状,实启政府轻视之渐。”⑬刘春霖具有深厚的传统文化素养和较高的宪政知识水平,又敢于直言,当时资政院的主导权掌握在以立宪派为主的民选议员手中,他的主张往往能得到支持,对资政院不至于沦为清政府的附庸起了重要作用。

三、“反动”的遗老

1912年清王朝寿终正寝,刘春霖沦为遗老。辛亥以后,原立宪派在民初政坛上非常活跃,然而“刘春霖即隐居北京宣武门内前王公厂西口寓所,终日以诗、书、棋为消遣。”⑭推其心理,笔者以为状元功名导致他在民初政坛的沉寂。刘春霖是清帝钦点的状元,作为一个深受传统教育熏陶的知识精英,在他看来其荣誉和地位都是清政府赐予的,清朝刚刚覆灭就去为新政权服务对他来说难以接受。故当原立宪派在民初依然活跃之际,刘春霖却背着状元的“包袱”成为新政治场的失语者。

清末还属于进步的立宪派的刘春霖,到了民国,思想上显得有些“落伍”,时而表现出反动的遗老思想,从以下三件事可以看出来。

第一,支持袁世凯称帝。袁世凯在镇压“二次革命”后完全背离共和精神,实行独裁统治。为了获得舆论支持,他积极笼络前清遗老。1914年刘春霖应袁之邀进入总统府,任大总统府内史。时袁世凯之子袁克定极力鼓动袁世凯称帝,在各省组织“请愿团”进京“劝进”,刘春霖作为直隶省“请愿团”的代表也进京“劝进”。关于他为什么支持袁世凯称帝,我们没有找到他关于此事的言论,不过刘春霖多次向友人表示自己对做官不感兴趣,所以他支持袁称帝不是为了在袁手下谋求一官半职。从他与袁世凯的关系来看,袁世凯是十分器重他的。刘春霖中状元后,袁世凯曾上奏慈禧太后请刘帮他搞新政。刘春霖在《六十自述》中也提及此事:“项城师奏留,襄理新政。”⑮进入民国,刘春霖沦为遗老,也是袁世凯让他得以进入中南海任职。另外,刘春霖的老师杨士骧与袁世凯是好友,刘对袁亦以师相称。可以说刘春霖支持袁世凯称帝,既是晚辈对长辈的支持,也是对他知遇之恩的报答。

第二,支持张勋复辟。1917年张勋拥立溥仪复辟,包括刘春霖在内的遗老们在这次闹剧中活跃起来。“当筹划复辟时,康有为出面联系串通在京的清朝遗老,拥护复辟。刘春霖由于老前辈康有为盛情相邀,而自己又在清朝遗老之列,所以复辟登殿之日,他穿戴上清朝的四品服装,也和众遗老共同到太和殿朝拜了溥仪宣统皇帝。热闹了几天。”⑯虽然后来他为此事而后悔,但是从他当时参与复辟可见至少在当时他对清廷仍然念念不忘。作为清廷科举体制内的第一人,刘春霖不顾历史潮流与自身的利益得失而去支持这个政权,对他来说这是一种自觉的行为,是传统士大夫“报效朝廷”情结的自然流露。

第三,抨击淑妃离婚。1921年淑妃提出与清废帝溥仪离婚,这无疑是民国以来的新道德观念对传统礼法观念的挑战,在社会上产生广泛影响。对前清遗老们来说,这是万万不可接受的,他们推举刘春霖参加清室会议。刘春霖公开站在溥仪这边,指责淑妃离婚“实属大逆不道,于情于理均不合清祖宗法制。”⑰在民国时代还在大谈“大逆不道”、“祖宗法制”,刘春霖在此事件中完全扮演了传统伦常名教“卫道士”的角色。伦常名教是传统社会的精神支柱,也是人们的行为规范和价值标准,刘春霖是自幼接受传统教育的科举士人,更是把伦常名教放在至上的位置。他是长期生活在传统营垒中的正统主义者,难以逾越忠诚于皇帝、执着于伦常的藩篱。

四、坚定的爱国者

1928年刘春霖去职赋闲,但由于他在社会上有很高的名望,与许多官僚、军阀以及文教界的人士仍有来往,所以说他并没有完全淡出政治舞台。随着自身年纪的增长,刘春霖的表现也日益稳重。

首先,他利用自己与军阀官僚交往密切的便利条件,积极投身于国于民有利的事业。刘春霖向来以为人忠厚著称,如直系军阀首领吴佩孚就称他“为人忠厚诚实,性格耿直,做事谨慎”⑱。官僚军阀对他也十分尊敬,他的建议往往能得到采纳。一方面,刘春霖热衷于兴办教育。辛亥以后,他就在北京建立了一所“燕冀中学”,专收河北籍的学生。“七七”事变前宋哲元掌握华北大权,“其时刘春霖息影都门,鬻书自给,刘为清代末科殿撰,宋慕其名而礼聘为师”⑲,二人交往密切。刘春霖向宋哲元建议创办一所学校培养青年人才,宋欣然接受他的建议,出资在京创办一所“明轩中学”,宋哲元任名誉董事长,刘春霖任董事并捐赠图书。另一方面,他对人民疾苦极为关心。1933年黄河决口,河北遭灾,刘春霖利用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联合当时知名人士段绳武等人发起成立“河北移民协会”,组织募捐和移民。协会在包头附近建立了“河北新村”,移民两次,共330多户,1100多人,沿途费用都由刘春霖自己承担。

其次,他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极为痛恨。刘春霖既受到儒家传统思想文化的教育又具备一定的西学知识,因此既有中国传统士人的气节又有近代民族意识。1934年时任伪满洲国政府总理郑孝胥派人找到刘春霖,拉拢他共同辅佐溥仪,并许以教育厅长一职。郑孝胥和刘春霖都是清末立宪派的代表,曾有过相同的政治主张,且刘春霖是有名的前清遗老,在张勋复辟和溥仪离婚事件中都坚决站在溥仪这边。此时面对郑孝胥的拉拢,刘春霖严词拒绝,宣布和溥仪决裂称“君非昔日之君,臣亦非昔日之臣”。从这件事来看,刘春霖的国家意识已经突破了传统的 “忠君爱国”观念。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眼看北平即将失守,好友金选三担心刘春霖的安全,于是以自己生病为名把他骗到天津来,并且在英国租界为他找好了住处,当他知道真相后坚决要返回北平,称:“父老惨遭蹂躏,我当了逃兵,真是愧对先祖之教导。”⑳毅然返回北平。北平沦陷后,大汉奸王克敏、王揖唐等人组成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傀儡政权,王揖唐与刘春霖是同科进士又同在日本留学,平日也有些交情,王为装点门面亲自带着礼物去请刘出任伪职,刘春霖当即表示誓不依附外国人,并且怒斥王揖唐等汉奸是 “筋骨软的东西”,㉑此后闭门谢客。面对汉奸的屡屡骚扰,刘春霖从未妥协,表现出高尚的民族气节。

综上所述,刘春霖政治观变化的轨迹清晰可辨:早年由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学涌入以及清末新政的推动,刘春霖兼习中西之学,成为既受到传统的儒家教育又具有进步观念的知识分子,他接受了君主立宪思想,不仅积极宣传,而且投入实践。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完成了从传统士人向新型知识分子的转变。辛亥以后,从西方移植的民主共和制度并没有使中国社会发展起来,反而社会更加动荡,刘春霖的政治观因此走向复旧,所以他参与了民国初年的两次复辟活动。晚年他更加稳重,不求站在政治生活的前列,只求用自己的行为为社会多做一点贡献。他是新旧过渡时期的人物,其政治观也表现出过渡性,一方面形成了对新的政治理念的认同,另一方面对旧的政治思想又难以割舍。清末民初是中国社会新旧剧烈变化的时期,传统与现代相互交错纠结,刘春霖正是这一时期传统士人向近代新型知识分子转化的典型代表。

注释:

①③④⑤⑥⑦⑮⑰⑱肃宁县地方志办公室,《肃宁史话》,方志出版社2006年版,分别引自第397页,第394页,第394页,第395页,第396页,第396页,第397页,第353页,第246页。

②吴洪成、张振,《清代保定莲池书院课程变革探讨》,《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12期,第1-7页。

⑧《河北文史资料》编辑部,《河北文史资料》(总第39期),河北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⑨罗华庆,《略论清末资政院议员》,《历史研究》,1992年第6期,第93-107页。

⑩宣统二年铅印本,《宣统二年第一次常年会资政院会议速记录:第15号》,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藏,第48、56页。

⑪⑫⑬宣统二年铅印本,《宣统二年第一次常年会资政院会议速记录:第27号》,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藏,分别引自第62页,第65页,第65页。

⑭刘宗唐,《刘春霖传略》,《渤海学刊》,1990年,第81-83页。

⑯王清平、王德彰,《第一人中最后人》(上),《文史精华》,1996年第7期,第27-35页。

⑲郑逸梅,《郑逸梅选集》(第四卷),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⑳㉑河北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河北文史集萃》(文化卷),河北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分别引自第8页,第9页。

The Political Viewpoint of the Last Number-One Scholar-LIU Chun-lin in the Qing Dynasty

YANG Meng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Southwest 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China)

LIU Chun-lin(1872-1942),as the last Number-One scholar of the Chinese feudalism history,formed his own new political viewpoint-his keen practical support of the constitutional movement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in the process of changing from a traditional scholar to a new-typed modern intellect due to his own experiences in his time,without ascending to the feudal officialdom of that time despite his attainment of his imperial fame.However,his political viewpoint often showed the reactionary side in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1912-1949)due to the overwhelming influence of the feudal culture on him because of his origin from the camp of old culture.In his twilight years,he became more sedate and had less desire on the political status but more efforts on the public affairs.Liu Chunlin was,as it were,the representative of changing from a traditional scholar to a new-typed modern intellect.

LIU Chun-lin;political viewpoint;Number-One scholar

K257

A

2095-3771(2014)04-0062-05

杨猛(1988-),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近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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