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振涛 兰继华
(1.集宁师范学院中文系,内蒙古 乌兰察布 012000;
2.内蒙古党校党史党建教研部,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70)
唐末五代时期的西蜀佛教,承前朝薪火相传之基业,奋当世风云际会之良机,获得了很大的发展。它以牢笼一切、势不可挡的宗教力量,深刻地影响了蜀地文人群体的心性气度、审美情怀和意趣追求。西蜀文人通过游走寺院、结交僧侣、谈禅说空等宗教类的实践活动,不仅提高了自身的佛学修养、增强了感悟佛法的自觉意识,而且逐渐培养起了禅悦洒脱的文学创作情怀。
西蜀文人栖心梵释,经常与僧人们赠答往还、谈禅论空,对禅学思想的领悟颇为明晰和透彻。蜀地僧人善作随机应变,故意用答非所问的言语和不可理喻的动作来宣传和解释佛理。如贯休云:“禅客相逢只弹指,此心能有几人知。”①又,前蜀居士勾令玄向居士张平请教:“不拘生死者?愿师直指。”张答曰:“非干日月照,昼夜自分明。”勾令玄又问张平云:“百亿往来非指的,光明终不碍山河时为何?”张答:“红尾漫摇三尺浪,真龙透石本无踪。”②这样的问答好像是在猜哑谜只给谜面不揭示谜底,佛禅中人故意用答非所问的语言表述来打断人的正常思维,使人直指内心顿悟成佛。西蜀文人通过与禅侣僧众的频繁交往、谈禅论空和机锋往还,对佛教中的哲理禅思有着一己独到的思考和领悟。如诗人张蠙对“举世只将花胜实,真禅元喻色为空”③的佛禅真谛独具妙悟,认为“真身非有像,至理本无经”④,主张“师教本于空,流来不自东。修从多劫后,行出众人中”⑤随缘自适直指内心的修行方式。又,诗人王处厚认为“虽言古今事难穷,大抵荣枯总是空”⑥;诗人郑谷主张“闲得心源只如此,问禅何必向双峰”;诗人李洞认为“尘劫自营还自坏,禅门无住亦无归”⑦;对于如何证悟佛果和参禅修行,诗人韦庄在《赠礼佛名者》一诗中更是指出:“何用辛勤礼佛名,我从无得到真庭。寻思六组传心印,可是从来读藏经。”⑧
佛教宣扬诸行无常、万法皆空,在佛门中人看来,人生的本质和人世的真相就是一个“苦”字。佛教以其彻底的唯心主义认识论,认为尘世的一切存在和事物虽然表现上是“有”,但本质上却是一场灰飞烟灭毫无意义的“空”,芸芸众人迷狂执著只见其“有”不见其“空”,因而身陷苦海无以自拔。西蜀文人对佛教中人所宣扬的“人世苦海”的宗教理念参悟颇深,李洞在诗中形容自己“病居废庙冷吟烟,无力争飞类病蝉”⑨。诗人韦庄早年纠缠于名利得失的痛苦挣扎,所谓“夜作心中火,朝为鬓上霜”⑩,“一声禅到耳,千炬火燃心”,无奈地发出了“如幻如泡世,多愁多病身的沉重哀叹。诗人郑谷“十年五年歧路中,千里万里西复东”,常年身处动荡不安的羁旅困顿之中内心已疲惫至极,对人世一苦海的体悟也格外地痛彻心扉,所谓“病眼嫌灯近,离肠赖酒迷”(《锦浦》),“老吟穷景象,多难损精神”(《梓撞岁暮》),“哀荣悲往事,漂泊念多年”(《巴賨旅寓寄朝中从叔》)等。此外,佛教认为世间万物皆由因缘聚散和合而成,犹如时光流逝、电过长空一般存在一个成、住、坏、灭的无常过程。佛教中人经常用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之“六如”譬喻,来形容尘世间的一切皆如过眼浮云般的短暂和镜花水月般的虚幻。因此,蜀地文人对佛教中人所宣扬的诸行无常的“空幻”观念亦倾心认可,并对世人所殚精竭虑追求的荣华、富贵、名利、生死之事进行了一系列认真的思索和参悟。如诗人韦庄曾云“三楚故人皆是梦,十年陈事只如风”,“往来千里路长在,聚散十年人不同”。诗人在缅怀追昔和感伤旧事之时发出了“百年流水尽,万事落花空”、“浮生都是梦,浩叹不如吟”之昨梦前尘般的千古浩叹。又,诗人卢延让宣称 “浮世浮华一断空”(《赠僧》),诗人李洞认识到“大地一浮沤”(《秋宿梓州牛头寺》);诗人唐求宣称“不多山下去,人世尽膻腥”(《和舒上人山居即事》)、“长说满庭花色好,一枝红是一枝空”(《赠楚公》)等。
西蜀僧人在尘出尘、不拘礼法、率性而为,其任性逍遥的处事态度和雅洁格高的磊落情怀对西蜀文人的心性修持和品格塑造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如高僧贯休诗中曾云“安问世俗,自任天真”(《大题四字龟鉴》),《北梦琐言》之“休公真率条”条描写沙门贯休:“举止真率,诚高人也。然不晓时事……通衢徒步,行嚼果子,未尝跨马,时人甚重之,异乎广宣、栖白之流也。”前蜀诗人王锴对贯休率真的性情和举止颇为钦羡,其《赠禅月大师》诗云:“长爱吾师性自然,天心白月水中莲。神通力遍恒沙外,诗句名高八米前。寻访不问朝振锡,修行唯说夜安禅。太平时节俱无事,莫惜时来话草玄。”又,僧人可朋率性任真“能诗,好饮酒,贫无以偿酒债,或作诗酬之,遂自号醉髡”。可朋早年与前蜀卢延让为风月诗友后与孟蜀时欧阳炯等人倾心结交。诗人李洞对僧人冰月皎洁般的人格操守颇为赞许,其《赠僧》诗云:“不羡王公与贵人,唯将云鹤自相亲。闲来石上观流水,欲洗禅衣未有尘。”郑谷诗歌《赠圆昉公》题下自注“昉,蜀僧。僖宗幸蜀,昉坚免紫衣”;诗人对圆昉天街让紫衣的不慕荣利、拒诱保真的高格行为由衷赞叹,诗云:“天阶让紫衣,冷格鹤犹卑。道胜嫌名出,身闲觉老迟。晚香延宿火,寒磬度高枝。长说长松寺,他年与我期。”西蜀文人在褒扬和赞叹禅僧率真高洁的品行举止的同时,也在深刻地参悟和反省自身内心,发出了寻回一己本来面目的深情呼唤。西蜀诗人通过明心见性的反观和参悟,使得终日被名利俗念萦绕的萎顿精神顿时豁然开朗,有一种今是昨非大梦初醒般的透彻感悟。如韦庄诗云:“长年方悟少年非。”(《长年》)郑谷诗称:“谁知野性真天性,不扣权门扣道门”(《自遣》)诗人张蠙亦曰:“十载声沉觉自非,贱身元合衣荷衣。”(《言怀》)。
西蜀文人创作了大量关涉僧俗交往和游赏寺院风光的诗歌作品,主要包括寻僧、访僧、赠僧、寄僧、忆僧、吊僧等内容。如诗人唐求与舒上人、著上人、行如上人都有交往,唐求写有《赠著上人》、《赠行如上人》、《酬舒公见寄》、《和舒上人山居即事》等诗歌作品。诗人韦庄深受佛禅思想影响,早年就曾有过与僧人交往的经历,所谓“记得初骑竹马年,送师往来御沟边”(《洪州送西明寺省上人游福建》),诗人中年时与僧人的交往更加频繁,如《访含弘山僧不遇留题精舍》、《送日本国僧敬龙归》、《东林寺再遇僧益大德》等,甚至于诗人晚年还不忘“常供养维摩居士”(贯休《和韦相公见示闲卧》)。又,欧阳炯写有诗歌作品《贯休应梦罗汉画歌》、李洞写有诗歌《江峡寇乱寄怀吟僧》;郑谷与僧人圆昉交情深厚,写有诗歌《赠圆防昉公》和《谷自乱离之后在西蜀半纪之余,多寓止精舍与圆昉上人为净侣,昉公于长松山旧斋尝约他日访,会劳生多故游宦数年曩契未谐,忽闻谢世怆吟四韵以谢之》等。西蜀文人描写游赏寺院风光的作品很多,包括观寺景、书僧壁、题佛塔、宿禅房等主题内容。如诗人崔涂写有诗歌作品《秋宿天彭僧舍》、《秋宿鹤林寺》、《秋夜僧舍闻猿》、《题净众寺古松》;郑谷写有 《游净众寺》、《题无本上人小斋》、《西蜀净众寺五题》;李洞写有《宿成都松溪院》、《题竹溪禅院》、《冬日题觉公牛头兰若》、《秋宿梓州牛头寺》等诗歌作品。蜀地文人描写游赏寺院的作品有时采取数人叠咏、联句成篇的独特的创作形式。如文人安守范、杨鼎夫、周述、李仁肇四人游览蜀地彭州天台禅院时,采取联句形式共同创作出了一首关涉寺院风光的“记游体”诗歌作品,对于此事,宋初蜀人耿焕的《野人闲话》称:“彭州天台禅院,前致仕焦将军彦宾所创也,天台僧行灯掌之。刺史安思谦男守范,与宾客游,联句以纪其来。守范出首句曰:‘偶到天台院,因逢物外僧。’定武均推官杨鼎夫继曰:‘忘机同一祖,出语离三乘。’前怀远军巡官周述曰:‘古德玄意远,外窗虚景澄。’前眉州判官李仁肇尾联曰:‘片时松影下,联续百千灯。’遂请闲僧教大师义西八分书于牌。”
蜀地文人深受佛禅哲思的浸染和熏陶,佛教“无常”理念和“空观”哲思为蜀地文人思索宇宙人生、进行终极人文关怀提供了一个有力的理论支撑,其促使探讨历史兴衰和时代兴废的怀古类、凭吊类的诗文作品大量涌现,进而形成了蜀地文人的一个强劲有力的文学创作思潮。
西蜀文人感念浮沉独对苍茫,经常将自己置身于永恒的大自然中纵览历史怀古追思,从而创作了大量关涉怀古类和凭吊类的文学作品。在西蜀文人看来,世事的沧桑变易最为迅疾和典型的莫过于旋生旋灭的魏晋六朝,蜀人沉痛哀叹六朝衰荣的作品非常多。如韦庄的 《台城》诗云:“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其《杂感》又曰:“莫悲建业荆榛路,昔日繁华是帝京。莫爱广陵台榭好,也曾芜没作荒城。鱼龙爵马皆如梦,风月烟花岂有情。行客不劳频怅望,古来朝市叹衰荣。”以金陵为中心的南朝犹如走马灯似的,一个个王朝一个个政权骤然兴废旋生旋灭,其兴废更迭的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甚至于舞榭歌台之上尚未消尽前朝风流旖旎的残梦和笑靥,一个新的短命王朝便又开始了一段纸醉金迷的荒诞历史,紧接着随之而来的便又是一场无可奈何的伤心幻灭。于是,诗人韦庄在《上元县》一诗中总结得出了一个“南朝三十六英雄,角逐兴亡尽此中。有国有家皆是梦,为龙为虎亦成空”之浮世苍茫、世界空幻的悲观结论。茫茫楚淮地、悠悠汴河水不时地在蜀地文人的脑海中浮想联翩。那汤汤逝波的汴堤河水消蚀了千年的脂粉,似乎在向后人泣诉着那段早已逝去的历史云烟;千里长堤上随风摇曳的杨柳,辉映着西天的落日,似乎是在向后人深情缅怀那段曾经拥有过繁华的旧梦。文人畅想于千里长堤之上凭栏怀古,面对残阳中的衰杨残柳无不顿生浮世苍茫、世事易变的复杂况味。于是,汴堤垂柳摇曳着春风秋月,带来了隋炀帝三幸江都的大业迷梦,历史的尘烟吞涌着昔日的繁华旧梦和江山遗迹,带给了蜀人凭栏怀古刻骨的伤心和千年的喟叹。如毛熙震《临江仙》词云:“南朝天子宠婵娟,六宫罗绮三千。潘妃娇艳独芳妍,椒房兰洞,云雨降神仙。 纵态迷欢心不足,风流可惜当年。纤腰婉约步金莲。妖君倾国,犹自至今传。孙光宪亦曰:“如花殿脚三千女,争云雨,何处留人住?锦帆风,烟际江烧空,魂迷大中。”(《河传》)此外,春秋战国吴越争雄之时的吴王夫差与馆娃西施的残梦笑靥亦成了西蜀文人咏史怀古的往事尘烟。如牛峤 《江城子》词云:“飞起郡城东,碧江空,半滩风。越王宫殿,蘋叶藕花中。帘卷水楼鱼浪起,千片雪,雨濛濛。”薛昭蕴《浣溪沙》词云:“倾国倾城恨有余,几多红泪泣姑苏,倚风凝睇雪肌肤。 吴主山河空落日,越王宫殿半平芜,藕花菱蔓满平湖。”因此,西蜀文人所创作的大量怀古幽思类的文学作品深受佛禅思潮的浸染和熏陶,传达出的是一种空漠、幻灭和迷茫的伤心情愫。在西蜀文人看来,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无论是群雄逐鹿、龙争虎斗也好,还是燕歌赵舞、越女吴娃也罢;无论是明眸皓齿还是刀光剑影都将最终归结于一场空幻,留给后人的永远是一场无法释怀的千古浩叹。
西蜀文人作品的佛释色彩,主要表现在创作倾向上喜好以大量与佛禅有关的语汇、典故入诗,诗人在作品中善于悉心布置一些气韵高绝的物象,从而使得其作品意境深邃、风格清幽、富有深邃禅理和诙谐的机趣。
西蜀文人的诗歌作品禅味十足,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与寺院、僧人、佛理、佛事活动有关的大量的佛禅语汇。比如兰若、寺塔、经书、贝叶、绳床、锡杖、真如、持戒、恒沙、因缘、无常、涅槃等,可谓应有尽有、琳琅满目。诗人唐求关涉佛禅语汇的诗歌作品很多,如“曾闻半偈雪山中,贝叶翻时理尽通。般若恒添持戒力,落叉谁算念经功”(《赠楚公》);“路傍古时寺,寥落藏金容。破塔有寒草,坏楼无晓钟。乱纸失经偈,断碑分篆踪”(《古寺》);“败叶填溪路,残阳过野亭。仍弹一滴水,更读两张经。暝鸟烟中见,寒钟竹里听。不多山下去,人世尽膻腥”(《和舒上人山居即事》)等。又,李洞诗云“共辞嵩少雪,久绝贝多书”(《锦城秋寄怀弘播上人》);“闲来披衲数,涨后卷经看”(《题竹溪禅院》)。西蜀文人经常与僧侣们谈禅说空,其佛禅造诣一般都很高,他们在作品中对于佛教典故的运用更是信手拈来、去取自如。蜀地文人在诗歌作品中善用东晋高僧慧远的虎溪之典,如唐求“寻师拟学空,空住虎溪东”(《夜上隐居寺》);李洞“展经猿识字,听法虎知非”(《寄翠微无可上人》);张蠙“游吴累夏讲,还与虎溪同”(《赠可伦上人》)等。蜀地诗人亦对禅宗六祖慧能的曹溪之典情有独钟,如唐求“依旧曹溪念经处,野泉声在草堂东”(《送僧讲罢归山》);贯休“曹溪老兄一与语,金玉声利,泥弃唾委”(《经旷禅师院》);韦庄“寻思六组传心印,可是从来读藏经”(《赠礼佛名者》)等。
西蜀文人在其诗歌作品中,善于营造一种幽微深邃的风格和意境。他们将学佛参禅的内在的精气和心境由内向外转,从宗教化的主观审美视角出发,对自然界的景观和物象进行精心选择,为读者悉心布置了一些气韵高绝的诗歌意象。比如郑谷《水》(西蜀净众寺五题)云:
竹院松廊分数派,不空清泚亦透逸。落花相逐去何处,幽鹭独来无限时。洗钵老僧临岸久,钓鱼闲客卷纶迟。晚晴一片连莎绿,悔与沧浪有旧期。
郑谷对诗中的“松廊”、“竹院”、“幽鸟”、“落花”等清高孤傲的自然物象,进行了有意识的叠加和连缀,从而使人读后顿时产生一种遗落世事、洗尽凡尘、凌风高蹈的审美愉悦感。此外,郑谷诗歌 “晚香延宿火,寒磐度高枝”(《赠圆昉公》);“染岸苍苔古,翘沙白鸟明”(《西蜀净众寺松溪八韵兼寄小笔崔处士》);“树凉巢鹤健,岩响语僧闲”(《舟次通泉精舍》)等。诗人郑谷游走佛寺结交僧侣,将山松、溪水、烟霞、涧石、荒庭、古寺、幽磬、远钟等率皆摄入作品之中。诗人又善于借助 “苍苔”、“落照”、“宿火”、“归鸟”、“幽鹤”、“寒磐”等极富禅意的物象,组合营造出一种空旷、高远、澄澈的审美之境。又,李洞诗歌《题竹溪禅院》云:
溪边山一色,水拥竹千竿。鸟触翠微湿,人居酷暑寒。风摇瓶影碎,沙陷履痕端。爽极青崖树,平流绿峡滩。闲来披衲数,涨后卷经看。三境通禅寂,嚣尘染著难。
该诗极写竹溪禅院周围环境的静谧清幽之造境和僧人读经参禅活动的禅悟愉悦之情,诗人好似丹青妙手一般,善于对大自然中灵动、活泛、多彩多姿的物象进行捕捉和描摹。诗中的溪水、山色、竹影、鸟声、沙痕、青崖犹如一幅水墨画卷,展卷披览里面的景物、场景空灵跃动,带着朴素的原生姿态如实呈现在了读者的眼前。
综上,唐末五代时期生活在蜀地的文人士子,无不沐浴和浸染着浓郁炽热的佛教文化气息。蜀地文人士子们的行藏出处、心性修持、价值取向以及审美理想、意趣追求和创作心态烙下了鲜明而深刻的佛教文化印记。巴蜀大地的佛教气息风靡草偃熏风向化,西蜀文人游走禅院、结交僧侣、谈禅说空蔚为时尚,培养了他们隐秘幽微的佛教心理、坚定执著的佛教信念以及彻悟浮生的洒脱情怀。佛教文化氛围深刻影响了蜀地文人群体文学创作上的价值理念、审美理想及意趣追求,进而形成了蜀地文坛上一股强劲有力的禅悦创作思潮。
注释:
①陆永峰著,《禅月集校注》,巴蜀出版社2006年版,第438页。
②上海古籍出版社编,《宋元笔记小说大观》,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414页。
[1]傅璇琮,徐海荣,徐吉军.五代史书汇编[M].杭州:杭州出版社,2004.
[2]〔清〕李调元编.何光清.全五代诗[M].成都:巴蜀书社,1992.
[3]〔五代〕韦庄著.聂安福.韦庄集笺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4]赵昌平,黄明,严寿澂.郑谷诗集笺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
[5]杨曾文.唐五代禅宗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
[6]林德保.详注全唐诗[M].大连:大连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