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动画片市场的伦理审视

李青励 顾超

当代中国动画片市场的伦理审视

李青励 顾超

当代中国动画片市场内容丰富、形式多样。一方面，动画片市场的繁荣反映了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市场的大繁荣大发展；另一方面，这种“繁荣”的背后透射出伦理道德的危机。因而，深入分析我国动画片的伦理现状，阐述动画片伦理缺失的主要表现和危害，同时进一步厘清动画片中伦理缺失的多种原因，才能最终为构建动画伦理和实现动画市场和谐的实践路径明确前行的基本方向。

当代中国 动画片 伦理缺失 危害 原因 实践路径

一、引论

近些年来，世界动画产业有了蓬勃向上的发展，甚至已经在很多发达国家成为影响经济走势的文化支柱产业，拥有了国内外消费市场。也因此，动画片这个原本不被注意的艺术新形式，越来越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并且开始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日常生活，影响着社会生活中的各个群体，尤其对青少年的成长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与这一潮流相伴随的是，我国的动画片发展尽管起步较晚，跌宕起伏，但这些年呈现出加速发展的趋势。大体上说，我国动画片经历了20世纪上半叶的发端期，50-60年代中的高峰期，60-70年代的沉寂期，80-90年代的复苏转向期，90年代中后期-20世纪末的徘徊期，21世纪初至今的发展期，如今面临巨大的机遇和挑战。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国内外动画片相互呼应、相互支撑，共同构成了当代中国动画片市场的基本格局，可谓文化多元、风格各异、多姿多彩。

任何问题都具有两面性。这种动画片在本世纪的转型和发展一方面使人们的审美意识及审美趣味更加丰富多彩，同时隐蔽在动画片故事、动画片形象、动画片衍生的各种产品中的“亚意识形态符号”也逐渐瓦解了原来所固有的审美意识，对青少年的思想观念产生了许多负面影响，比如动画片故事情节的日趋复杂化、成人化、过度娱乐化，动画片制作表现手法的拙劣化，语言的粗俗化，有些动画片中甚至宣扬暴力、血腥、阴险、狡诈、色情，弱化了纯真、可爱、善良、朴实的主题内容，对青少年的成长、对社会群体价值观产生了巨大不良导向。因此，通过对我国动画市场、动画作品的分析，阐述动画片伦理缺失的表现和危害，厘清动画片伦理缺失的原因，最终为构建动画片伦理的实践路径明确方向，无疑是一件具有重要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的工作。

二、动画片伦理缺失的表现和危害

动画片是艺术的一部分，而艺术是美学中最重要的领域，“艺术哲学，引领人们穿过对艺术认识的黑暗，达及光明至境。”[1]〔德〕弗里德里西·黑格尔：《美学》第一版，〔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95页。艺术时刻影响着人们日益丰富的精神、文化、物质生活，动画片内容的好坏与否直接影响着社会生活、社会发展。当代中国动画片市场，来自各国的动画片丰富多彩，其伦理缺失主要表现在：内容的低俗化倾向、成人化倾向、暴力性倾向、色情化倾向、语言粗俗化倾向。

1.内容的低俗化倾向

对于一部成功的动画片而言，故事情节、创意、场景、人物、摄影、后期制作等等的设计至关重要。其中内容是基础和关键，否则，如何包装和打造，终因“烂在根子上”而折戟沉沙。比如，国产动画片《虹猫蓝兔奇侠传》被网友吐槽，认为剧情爆烂、人物爆俗。动画片《西母霸王龙》描述了一只恐龙在给另一只恐龙运功疗伤，情节简单，无任何教育或现实意义，被认为最雷人的动画片。《金甲战士》被评论内容抄袭《奥特曼》、《假面骑士》，动画片特效制作更是粗枝滥造。这些国产动画片设计内容过于简单直白，题材过于老套、教条，人物塑造过于形式化，价值传递过于庸俗。

2.成人化倾向

动画片消费的群体很多，其中少年儿童是一个特殊群体，也是主要的消费群体。欧美、日本等大批进口动画片的引入，使小朋友们的视野不再满足于《小蝌蚪找妈妈》、《大闹天宫》、《三个和尚》、《舒克和贝塔》这些国产动画片。《名侦探柯南》作为日本引入的动画片，有相当的比例涉及欺骗、暴力、犯罪、阴谋等，每一集都是一个完整的犯罪案例；美国动画片《狮子王》剧情充斥了权利的争夺和阴谋。一些玩具着装暴露，成人化倾向严重。特别是动画片中的一些女性人物，大都身材性感、衣不遮体。这些动画片及衍生产品内容的成人化，使孩子的世界渗入了成人世界的各种秘密，而这渗透侵犯了孩子纯真的童年。比如，在动画片中会时空倒错地把青春期年龄段特有的男女心理特征移植于低年龄段儿童动画人物身上，或者加以描述渲染，将少男少女对于异性正常的好奇、倾慕心理刻意拔高至男女情爱的水平。儿童在现实生活中对于异性的朦胧感知被某些动画节目有意强调，从而使儿童心理年龄过于成人化。

3.暴力性倾向

随着动画产业的不断商业化，更多动画制作者为了获取高的收视率和商业利润的最大化，为了吸引观众的眼球，暴力内容在动画题材内容中比例飙升，暴力的表现手法和情节内容在动画中逐渐泛滥。2013年10月12日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点名批评了《熊出没》、《喜羊羊与灰太狼》这两部动画片。据《武汉晨报》11月3日报道，家住钟家村的刘女士致电记者：4岁的儿子润润常模仿动画片《熊出没》里的光头强，拿着玩具猎枪四处捣乱，因爸爸不答应给他买光头强的玩具电锯，儿子说要找真的电锯“过过瘾”，儿子要当“光头强”！2013年4月，江苏省东海县一男童因模仿《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剧情将两名小伙伴绑在树上烧伤的新闻曝光，瞬时将《喜羊羊与灰太狼》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动画片中的许多情节也被人们口诛笔伐。更有专家给其打上了“暴力”的标签，称其为“暴力羊”。

4.色情化倾向

众所周知，日本的动画片在世界动画界的地位举足轻重，动画主题发人深省、动画情节引人入胜、动画技法炉火纯青。但进入21世纪后，由于火爆的动画市场激烈的竞争与多元化的发展，尤其是为了迎合部分成人需要和经济利益上的追求，粗糙的精神实质和以“色情”为主要卖点的商业动画片层出不穷。2004年1月，一部严重歪曲三国史的日本动画片《一骑当千》在网络上大肆流传，动画片中将三国人物曹操、孙权等都设计成了露着底裤的巨乳少女，画面不堪入目。诸多网友写下了犀利的抨击评论。日本动画《密室》，由于内容情节极其猥琐和色情，负责出版的漫画家贵志元被日本东京地方法院判刑一年、缓刑三年。前几年有部动画片《死亡笔记》热播，动画片中女性人物的形象大多为清纯可人的小女孩，同时又有着成熟女性的身材，这对于性意识还处于朦胧期的未成年人而言会产生极大的迷惑性，甚至会形成未成年人的性幻想甚至滋生性犯罪。

5.语言粗俗化倾向

动画片因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影响力而成为文化传播的一种重要方式，而动画语言是主要媒介。2007年播出的动画片《虹猫蓝兔七侠传》，内容低级，充满了粗口、恐吓、威胁，家长们普遍认为孩子们看了后会产生很严重的不良后果，因为孩子们还没有判断力，你告诉他什么他就选择什么。“你是吃屎长大的！”、“老娘杀了你！”、“我不会杀了你，只要你答应做我老婆”。这些语言孩子们听了后就会模仿，久而久之，甚至还能对别人说出更加不堪入耳的语言，甚至引发人身伤害事故。

上述动画片的伦理缺失带来了严重的负面效应，主要有：

1.影响动画产业的健康发展

动画片的主要受众是青少年，日本动漫的大流行，成功地从少年开始，在各国培养起一个对日本人和日本文化有好感、感兴趣的庞大社会阶层。可是，这些年，一些日本的动画片一味钟情于那些低俗的趣味。“暴力的任何使用都会使暴力使用者道德堕落”[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92页。，而且更会造成暴力承受者遭遇伤害的窘境，最终影响整个行业的发展。事实上，一味崇尚低俗、暴力、色情的动漫目前已经走入了低谷，直接影响到动画产业的健康发展。这对于我国动画片发展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值得警醒。

2.影响受众特别是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

动画片已经成为国家文化的一个重要象征，风靡世界，颇受追捧。以儿童的角度看动画片，所关注的是娱乐；以中年人的角度看动画片，所关注是它的传播价值、经济价值；以老年人的角度看动画片，是寄希望它有更好的教育意义。在这种特殊的角色定位中动画片难免会成为人们评判和责难的重要对象。实际上，动画片所扮演的角色应该是娱乐、传播媒介、教育三种功能。青少年这样一个群体正处于一个学习和模仿的心理成长阶段，很容易受到外在的影响，暴力动画片带给他们的不仅是行为的简单模仿，还有性格与心理冲动，暴虐的变化。

3.毒害社会风气和价值观

“低俗风”是对现实生活中流行的各种格调低下、内容庸俗的社会风气的统称。“低俗风”具有流行性、混合性、消极性，是对现代文明的亵渎。20世纪90年代以来，伴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和改革开放的加速，“低俗风”开始在国内盛行起来。一些动画片也是这股“低俗风”的推波助澜者，其中低俗甚至淫秽色情信息广为流播，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社会的萎靡风气。党的十八大首次把“开展‘扫黄打非’，抵制低俗现象”写入报告，将其作为扎实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一项重要内容。意在营造健康有序的文化环境，也意在净化社会风气。

三、动画片伦理缺失的原因

综合来看，导致中国动画片市场伦理缺失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下面择要叙述其中的三个主要方面：

1.动画片设计者的伦理缺失

近些年来，一些动画工作者特别是我国的有些动画工作者在西方腐朽文化思潮影响之下，审美观、创作观和价值观出现严重问题，他们以色情渲染、暴力宣泄和低俗渲染为美，将动画具有的教育功能、认知功能、审美功能、娱乐功能抽象化，剩下的就只有娱乐功能以及被降低为单纯的感官刺激的“纯粹娱乐功能”。凡此种种，是对动画片艺术真、善、美本原的亵渎和背叛。

诚然，动画工作者作为人，不是抽象存在，而是现实存在，有其利益诉求。正如马克思认为：“人们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87页，第335页。追求利益既是人的一切社会活动的动因，又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内在驱动力。但是，并非任何利益追求都是符合道德原则的。同样，马克思还写道：“既然正确理解的利益是全部道德的原则，那就必须使人们的私人利益符合于人类的利益。”[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87页，第335页。动画工作者时时刻刻生活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应该恪守社会伦理，而不能僭越于道德之上。作为艺术工作者，必须以做道德的人为本为前提，然后才能真正以人为本，从事文艺创作，以人品和艺术去赢得社会的尊重[3]钟磊、储著斌：《对行为艺术的道德思考》，〔武汉〕《湖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4年第3期。。邓小平同志指出：“不论是对于满足人民精神生活各方面的需要，对于培养社会主义的新人，对于提高整个社会的思想、文化、道德水平，文艺工作者都负有其他部门不能代替的重要责任。”[4]《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09-210页。

2.社会“道德滑坡”的影响

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以拜金主义、享乐主义、“以我为中心”的种种不良道德有了市场，且正影响着年轻一代。我们把这种表现在意识形态领域，并影响人们行为的道德退化统称为道德滑坡现象。当社会舆论导向和具体奖惩不分明，奖惩实施力度不足，不能超过自私功利或者无作为所带来的利益的时候，人群就会发生群体道德滑坡现象。

导致道德滑坡现象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必须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并针对社会现状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促进社会主义道德价值体系的完善与发展。

3.法制不健全以及政府监管不力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报告指出，要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作为文化产业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动画片正以一种快速的方式进入全社会的视野，这当中蕴含的巨大商机和深远影响力已经基本得到认同，因此各地政府纷纷将动画片生产与制作纳入产业规划；同时国家广电总局出台了一系列意见和措施以调动国内动画片制作和播出机构的积极性。在相关政策推动下，动画企业开始扩展自身的规模，新兴的投资来源不断增加，投资数额也大幅提高。但同时由于各方利益的驱动，动画片的发展遇到了阻碍。诸多国内动画制作商为了收回成本，不管动画片的质量和内容，一味压缩制作成本，增加动画片的播放时间，以期在短时间内迅速致富。政府部门一味追求GDP的增长和政绩工程，对动画制作公司监管不力的做法加剧了动画片伦理的缺失。因此作为政府职能部门和动画制作企业，都应当主动承担自己的社会责任，尤其是社会道德责任，在注重动画片的经济社会效益和成绩的同时，更应当满足社会发展的需要，以防止由此带来的社会道德的滑坡。

四、构建动画伦理的实践路径

为了规范我国动画片市场的发展，提升产品质量，加强必要的伦理道德建设是迫在眉睫之事。动画伦理是调节和评价动画片的内容、形式、语言等各个层面的基本原则和行为规范，是动画片制作者、传播者等主体的理性行为之“应该”。在当前这种传统伦理道德已经失范，新的伦理规范尚未形成，人们物质欲望急剧膨胀，价值取向飘忽不定，精神追求茫然麻木的时候，伦理的介入对动画片的人性化、和谐化、合理化在宏观、微观的层面有着重大的积极意义和价值。概言之，构建当代中国动画伦理的实践路径主要有四：

1.敷设动画伦理的适切价值标准

现今针对动画片的争议，深刻地折射出不同价值观激烈交锋的社会现实，也充分暴露出当前动画片价值标准的混乱和缺位。一方面，这种价值意识上的混乱情势，可以看作是中国社会剧烈转型期的典型文化表征，它在一定程度上蕴含着旺盛的思想角力和观念交锋；但另一方面，如果完全任由其无底线蔓延，则极易对当代民族文化品格的形塑、对当代社会共识的建构造成严重侵蚀，不利于当代社会主义主流文化的吐故纳新，更不利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完善成熟，它与基于理性意义上的文化发展繁荣实际上是背道而驰的。

全球化和社会转型确实带来了一个价值多元化的时代。基于这样的时代语境，我们需要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指导下，为当代中国的动画片敷设三大价值标准：首先，应坚持“二为”方向，即动画片为人民服务，为社会服务。这不但概括了当前动画片艺术的总任务和根本目的，而且还能完整地反映社会主义时代对动画片艺术的历史要求，并且符合动画片发展的客观规律。在此“二为”方向的指引下，我们所创作的动画片不说经典、不说崇高，至少应对社会、对受众群体无伤害，这是底线。其次，应坚持“公共性第一”的准则。这一准则应该成为动画片伦理价值标准的中线，它可以使社会、受众群体、动画产业群、经济发展等等互惠互利、彼此依存，它应该在动画片创作过程中具有话语优先权，即成为一切意识形态话语、道德伦理话语，抑或商业娱乐话语建构的前提与根底。最后，动画片作为现代艺术传播的有效途径，应当宣扬和平、培养爱心、增加人文关怀、尊重生命、弘扬真善美、彰显正气与正义。这应为最高目标，即动画片伦理价值的高线。

2.政府制定合理的动画法律、制度、政策

著名哲学家科斯洛夫斯基认为：“‘个人良心不能抵消体制失灵。’只有在不会通过体制设置而受到惩罚的情况下，才能期待道德行为。”[1]转引自陆晓禾、〔美〕金戴如主编：《经济伦理、公司治理与和谐社会》，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5年版，第18页。法律和制度安排合理与否，是人们行为理性与否的前提。很多动画伦理问题位于“灰色地带”、“中间地带”的难题，需要伦理道德和法律约束双管齐下。健全有关动画的法律、制度和规章，以有法可依，明确合法与非法、提倡与反对、应做与不应做之间的必要界限。通过法制手段，给人们遵守动画伦理以明确的指向、导引、示范作用，同时对于不遵守动画法律者给予必要的惩罚与教育。

2004年9月新颁布的《电视剧审查管理规定》、《中外合作制作电视剧管理规定》、《境外电视节目引进、播出管理规定》中对动画片的制作、规划、审查、合拍、引进和播出等环节进行了规定，使动画片的规范管理成为有法律依据的行政许可项目。此外，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还颁布了一系列管理措施，切实推进动画片的规范管理。其一，建立国产动画片题材规划制度。2004年5月24日，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发出通知，决定自2004年7月1日起，开始实行国产动画片题材规划制度，以科学合理地安排国产动画片的制作生产。建立科学有效的动画片题材规划制度，主要是解决三方面的问题：一是把住导向关。二是把住“撞车”关。三是把住过量关。其二，建立国产动画片发行许可制度。根据有关法规、规章，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决定，自2005年7月1日起，开始实行国产电视动画片发行许可制度，所有在国内播出的国产、合拍、引进动画片都要由广播电视管理部门审查通过，并发放《动画片发行许可证》之后，才能在电视台播出。其三，对合拍片进行规范管理。我们支持和鼓励国内影视动画产业与境外动画产业开展广泛有益的合作。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加强了合拍动画片的管理，对合拍动画片的投资额度、制作人员、版权划分等作了规定。其四，加大对引进动画片的管理力度。在目前国产动画片片源短缺的情况下，境外动画片趁虚而入，低价倾销，占据了国内市场的较大份额。在此情况下，我们加大了对引进动画片的管理力度。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制定了原创和引进动画片1∶1的规定。同时，总局加大了对引进动画片在题材、内容和产地等方面的审查和规划。

3.构建良好的社会道德秩序和道德环境

美国学者塞缪尔·亨廷顿在《文化的价值作用——价值观如何影响人类进步》，德国学者马勒茨克在《跨文化交流》，加拿大学者哈罗德·伊尼斯在《文明的偏向》以及英国学者拉尔夫·达仁道夫在《现代社会冲突》等著作中都对不良社会风气问题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他们认为，社会不良风气的形成与缺少正确理论指导有关；社会不良风气的危害在于形成了有害的社会氛围，将大众正常的、健康的文化消费需求，拉向了市侩主义的泥淖。这些研究对于我们认识动画伦理缺失的危害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良好的社会道德秩序和道德环境是规范动画市场的道德需求。众所周知，近些年来社会上一些领域道德失范、诚信缺失，不讲信用、欺骗欺诈已成为社会公害。动画伦理缺失问题也已影响到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特别是青少年的成长。这些现象严重地扰乱了当前正常的文化市场秩序。造成社会一些领域道德失范现象的原因有多种多样，有历史原因，有管理机制原因，也有主客观原因，但其中建立全社会的诚信环境氛围是非常重要的一条，社会成员整体素质的高低、社会诚信环境氛围是否良好，直接影响群众的道德取向，影响整个社会风气的导向。因此，我们要努力在全社会营造诚信的氛围和文明道德环境，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提供强大的思想保证和精神动力。

4.加强动画伦理的宣教和社会监督

面对动画伦理失范的危境，法制路径是必要的，问题在于法制路径存在成本过高、意在惩恶而非扬善的弱点。正如美国弗兰克纳在《为什么要道德？》中深刻指出，人类除了公约和法律之外，还需要一套道德系统的原因，是因为如果没有这一系统，人与人之间共同生活的基本条件变会失去了。由此，人类社会就只有两种可能的选择，要么回到我们所有的人或大多数人的状况比现在要恶劣得多的自然状态，要么回到以暴力威慑来避免任何行为过失的极权主义专制统治[1]转引自沙忠勇：《信息伦理学》，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年版，第71页。。动画伦理中要强调他律的作用，更加需要慎独或者自律的作用。动画伦理教育是动画伦理内化的首要环节。按照一定社会的动画伦理理想、动画伦理原则、规范及伦理范畴对动画活动主体进行灌输与陶冶，使动画活动主体超越信息活动的盲目任性状态，成为有一定德性的动画活动主体。提高人们对于动画伦理的认同度和认知水平，是动画伦理建设的必由之路。

大众传媒和有关政府机构、经济组织和企业、公司肩负着动画伦理的宣传教育的主要职责，可以利用各自的优长，不失时机地进行动画伦理的宣传教育活动，提高全社会的动画伦理水平。比如，中央电视台对《喜羊羊与灰太狼》、《熊出没》等动画片存在问题的点名曝光，确实起到了弘扬美善、鞭笞丑恶的作用，也为其他动画片的制作确立了一个基本范式和不可逾越的底线。总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动画片的发展需要道德去引领，需要社会和媒体的监督，但同时更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去管理，唯有自律与他律结合、理念与制度结合、底线伦理与高线伦理结合等“组合拳”同时作用，才能应对动画伦理的缺失乱象，以此推进当代中国动画伦理的构建，推动中国动画市场的繁荣、发展、进步。

〔责任编辑：平啸〕

李青励，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伦理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210023

顾超，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师 210023

本文系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动画伦理与当代公民道德引领的路径创新研究”（13ZXC009）、“江苏高校优势学科建设工程二期项目”（20140901）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