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凤 冯晓霞
(1国家开放大学教育学院,北京 100039;2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北京 100875)
在世界多元文化共存及交流日益增多的情况下,由于文化差异引发的交际问题和冲突随之增多。[1]在跨文化交际中,人们总是习惯于用自己的方式去解释对方的话语,因而作出不准确的推论,以致产生误解和曲解,影响交际的效果,甚至可能导致战争和社会冲突。冲突存在的普遍性和产生后果的严重性决定了冲突解决策略文化差异研究的意义和复杂性。我国民族和地域文化的差异性、多元性、复杂性,对研究不同文化背景下儿童心理发展的普遍规律和特殊性提供了有利的条件。所以,通过探查我国不同地域和民族学前儿童之间的同伴冲突解决策略的文化差异,不仅可以对人际冲突解决策略倾向差异的早期发生问题获得更加清晰的认识,而且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我国的地域和民族文化异同,加强民族和地域之间的理解和交流。另一方面,由于家庭中的成人,特别是儿童的父母作为文化的载体,是学前儿童生活中最重要的影响人,父母在与儿童的交往中会自觉不自觉地通过自己的言行举止将一种文化价值观与行为方式传递给孩子,因此探讨儿童同伴冲突解决策略的文化发生问题可以通过考察其父母对有关问题的态度与方式进行。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包括北京市5所幼儿园的汉族和回族大班儿童及其父母;甘肃临夏市3所幼儿园的回族和汉族儿童及其父母。儿童年龄为5岁半到6岁半之间,男女各半。所选幼儿园均为公办园,等级均在一级一类及以上。北京和甘肃临夏的回族幼儿园均位于城市中传统回族聚居区。
本研究采取访谈和问卷调查的方法来考察儿童冲突解决策略的文化差异。其中,访谈法指利用假设冲突故事情景对儿童进行访谈,以了解其常用的同伴冲突解决策略。本研究采用的冲突故事场景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意愿冲突”场景,一种是“资源有限”场景。与此同时,请家长根据对自己孩子的了解,填写问卷,调查儿童在日常同伴冲突情境中经常使用的策略。问卷系日本名古屋大学氏家达夫教授等人编制的《儿童同伴冲突解决策略家长问卷》,经过研究者的修改、试测,最终形成中文版。
本研究采用《家长社会认知倾向问卷》,调查家长对“自我”和“他人”的社会认知;采用《家长处理日常生活冲突策略问卷》,调查家长处理与关系比较亲密的人(如配偶和好朋友)发生冲突时使用的策略;采用访谈法,对家长如何处理日常亲子冲突问题进行调查,选取了四种家长可能和学前儿童发生冲突的场景,分别是:吃饭和游戏的冲突,即家长让孩子吃饭,而孩子却沉浸于正在玩的游戏或玩具中,不愿意来吃饭;不遵守吃饭礼仪的冲突,即吃饭时,孩子不好好吃饭,吃得很慢或者把饭撒得到处都是;不按时睡觉的冲突,即家长让孩子去睡觉,而孩子却还在看动画片或其他电视节目;抢别的孩子玩具的冲突,即在与其他儿童游戏时,自己的孩子抢了别的孩子的玩具不愿意还。
此外,本研究还使用现场观察法,在事先征得家长同意的情况下,到儿童家里或者是约儿童和家长到幼儿园安静的会议室。正式开始测查前,先和儿童家长进行交谈,交流一些儿童日常生活的情况,然后拿出动物智力游戏玩具材料。这个玩具由25个印有动物图案的积木组成,积木的6个面由不同颜色、不同动物图案组成,相同的颜色横五排竖五排组合在一起就可以分别组成猴子、猫头鹰、大象、兔子、熊和狮子的图案。向家长和儿童介绍完玩法后,正式开始实验。指导语为:“现在妈妈(或爸爸)和宝宝一起玩这个游戏,我们玩的是动物拼图,请你们一起选择一个动物开始游戏吧”。时间为10分钟,全程录像。游戏结束后,根据一定的标准对录像进行编码和统计。
从冲突解决策略的选择倾向来看,汉族儿童更倾向于关注个人目标的实现,回族儿童更倾向于关注人际关系的维持(见表1);在地域文化差异上,相比于北京儿童,甘肃临夏儿童更倾向于关注人际关系的维持(见表2)。
表1 儿童冲突解决策略倾向民族差异分析
表2 儿童冲突解决策略倾向地域差异分析
在具体策略选择上,相比于北京儿童,甘肃临夏儿童更多使用协商、谦让、折衷和求助第三方的策略(见表3)。
表3 儿童使用具体冲突解决策略的地域差异
在具体策略选择上,民族文化差异显著,汉族儿童更多使用控制策略,回族儿童更多使用回避、折衷和求助第三方的策略(见表4)。
表4 儿童使用具体解决策略的民族差异
从家长的人际社会认知倾向来看,地域文化差异比较显著,民族文化差异不显著,北京家长更倾向于关注自我,甘肃临夏家长更倾向于关注他人(见表5)。
表5 家长人际社会认知倾向的民族与地域差异
从家长处理日常冲突的策略来看,民族差异不显著,地域差异显著,相比于北京家长,甘肃临夏家长更关注人际关系的维持,更多使用协商、谦让和求助第三方的策略(见表6、表7)。
表6 家长日常冲突处理策略倾向的地域差异
表7 家长日常冲突处理具体策略的地域差异
在处理亲子冲突方面,民族差异不显著,地域差异显著,相比于北京家长,甘肃临夏家长更加严厉,倾向于关注亲子冲突问题的解决(见表8)。
表8 家长处理亲子冲突策略的地域差异
从家长的亲子交往行为特征来看,北京家长的接受、交流行为较多,甘肃临夏家长的不交流、拒绝行为较多;回族家长的不交流行为较多,汉族家长的不参与行为较多。汉族家长和北京家长在亲子游戏中比较关注儿童自主性的发挥,而回族和甘肃临夏家长比较关注亲子游戏任务的解决(见表9、表10)。
表9 家长在亲子游戏中的行为频次的地域差异
接受拒绝交流不交流参与不参与平均频次0.216 0.185 0.087 0.154 1.676 0.186 0.022 0.003 0.175 1.104 0.097 0.319 0.049 0.053 1.074 0.864 0.019 0.023 SD 0.283 0.193 0.162 0.194 0.472 0.215 0.064 0.017 0.285 0.519 0.183 0.359 0.100 0.182 0.577 0.586 0.068 0.102语言鼓励肯定表扬委婉否定积极情绪直接否定批评训斥消极情绪交谈解释不说话不反应自言自语一起游戏替代旁观独自玩平均频次0.157 0.106 0.024 0.077 1.554 0.141 0.023 0.016 0.423 0.648 0.056 0.721 0.214 0.112 0.771 1.212 0.002 0.015 SD 0.277 0.182 0.068 0.110 0.451 0.203 0.064 0.042 0.426 0.454 0.135 0.485 0.258 0.207 0.533 0.514 0.012 0.099 t 1.273 2.551*3.158**3.004**1.598 1.286-0.113-2.368**-4.077**5.615**1.568-5.620**-4.934**-1.836 3.272**-3.785**2.174*0.453
表10 家长在亲子游戏中的行为频次的民族差异
从表11可知,儿童冲突解决策略倾向与家长相关观念和行为倾向之间具有文化上的一致性。
表11 父母冲突解决策略倾向预测儿童冲突解决策略倾向之回归分析
生态文化理论主张检验人类行为的所有组成部分,以及检验文化和生态环境是如何影响人类行为的。[2]根据这个理论模型,贝瑞(Berry)通过生态系统和视知觉之间的关系证明了生态、社会文化环境和个人行为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关系。[3]因此,对个体行为差异的考察需要从其所处的不同文化环境切入。对于儿童冲突解决策略差异的文化发生研究,也应该考虑儿童所处的地域和民族文化环境。
在本研究中,回族文化就是一种既有自己独特特点,又受到中华主流文化影响的文化。甘肃临夏市尽管是回族聚居区,经济发展水平和现代化程度虽然比不上北京,但在甘肃临夏,无论汉族和回族使用的语言都是相同的,社会主流价值取向也是一样的。因此,当我们讨论儿童同伴冲突解决策略究竟受到了民族和地域文化中哪些因素的影响时,往往会发现这些文化因素也属于中华主流文化,且适用于不同的地域。这使我们无法像很多国际跨文化比较研究那样,把两种民族文化和两个地域文化截然分开来讨论,但是同时我们也可以发现,看似相同的作用机制背后还是隐藏着观念与行为上的差异的。
一部分家庭父母的观念和行为受到了主流文化和规范的影响,而另一部分家庭的父母则不仅受到主流文化规范的影响,也受到了自己所属民族和地域的亚文化的影响。这种亚文化规范并不与主流文化规范相冲突,而是属于主流文化的一个部分,这就使得受到这两种有内在联系的文化影响的家长,在观念和行为的一些细微方面发生了分化。通过日常与子女的相处和交往,父母便会将这种观念与行为自觉或不自觉地传递给子女,从而导致儿童行为上的地域和民族文化差异。
首先是自然地理环境的影响。自然地理环境是文化产生和发展的自然基础,地域文化的特征反映了当地自然环境的特点,并渗透、反映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形成传统的生产方式,进而影响着人们的个性特点。有研究表明,[4]有相对独立劳作方式的民族,其父母往往以相对溺爱的态度抚养孩子,鼓励他们去探索新事物,培养其独立发展的性格特征,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往往具有“我向”的性格特点。相反,在需要集体劳作或强调集体协作的环境中生活的民族,其父母倾向于采用比较严厉的方式抚养孩子,强调服从权威,因此其儿童容易缺乏独立性,对家庭较驯服、顺从,表现出“他向”的性格特点。北京和甘肃临夏即属于不同的地域文化区。[5]北京属于燕赵文化或者京都文化区。北京长期作为都城,生活于北京的人会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京都优越感,比如北京的儿童大多见多识广,跟人“自来熟”,不认生、外向、大方,不惧怕表达自己的观点和要求。在这样的地域文化影响下,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更倾向于关注竞争、关注自我的发展、关注自我目标的实现。甘肃则属于西北文化区,是中原文化、西域文化有效辐射之地,加之从古至今,地处中西方文化的交汇点,形成了以民族特色为核心、兼备东西方文化气质的地域文化特征。在这种环境下,西北人养成了古道热肠、沉郁内忍、强悍坚毅,“强调群体意识和共同参与精神,注重人际关系,倡导集体利益下的总体关照,相对忽视个人价值”,[6]因此在人际交往中更注重人际关系的维持,而相对忽视个人目标的实现。
其次是现代化的影响。现代化指自工业革命以来现代生产力导致社会生产方式的大变革,由此引起世界经济加速发展和社会适应性变化的大趋势。具体来说,这是以现代工业、科学和技术革命为推动力实现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大转变,它使工业主义渗透到经济、政治、文化、思想各个领域,并引起社会组织和社会行为的深刻变革。[7]社会现代化的进程带来了家庭现代化,[8]家庭文化变革的核心就是树立个人的独立人格,人们开始认识到个人的价值,“个人主义”取代“孝”,成为现代家庭文化的精神内涵。[9]相对于甘肃临夏,北京综合经济实力保持在全国前列,是中国最重要的金融中心和商业中心,人均地区国民生产总值位居全国第二位,仅次于上海,现代化程度高,竞争激烈。在这种地域文化背景下,人们更倾向于突出自我的个性意识,更强调竞争和效率,在日常生活中也就更倾向于关注自我的发展,关注自我目标的实现,对传统儒家思想的解构和对西方现代观念的接收同时进行。如在访谈中,有北京家长就说到:“现在社会竞争那么激烈,我就希望我的孩子在自己的权利范围内尽量去争,不然以后怎么能适应这个社会呢”。而甘肃临夏无论从经济发展水平还是地理区位以及对现代西方某些观念和意识的吸收,都没有北京那么明显,也就是受现代化进程的影响没有北京那么深刻,因此保留着更完好的传统文化和传统观念,家长在观念与行为中更倾向于他人,在人际交往中更注重人际关系的维持。
再次是家庭结构的影响。家庭结构指具有血缘、姻缘及收养关系成员所组成的生活单位类型和状态。[10]自从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独生子女政策的实施,我国的家庭结构逐渐发生了变化,但存在着一定的地域差异。如北京90%以上都是独生子女家庭,甘肃临夏只有60%左右是独生子女家庭,其他均有一个或者两个兄弟姐妹。与非独生子女家庭相比,独生子女在家庭内部缺少与兄弟姐妹沟通的经验,往往成为全家人的“中心”,由此导致这些孩子相对缺乏集体观念和协作精神,容易以自我为中心,在遇到冲突时多倾向于自我目标的实现,而不太会考虑他人的感受。而在有兄弟姐妹的家庭中,儿童从小就需要学会如何与兄弟姐妹相处,因此他们能够得到更多人际交往上的练习,获得更多冲突处理经验。北京和甘肃临夏家庭结构上的差异由此也可能导致了这两个地域的儿童在人际交往上的差异,后者更愿意采取有利于维持人际关系的冲突解决策略。
民族是承载文化的主体。汉族主要接受传统儒家思想的影响,[11]但经过数次对儒学的批评,人们对传统儒学思想的重视程度有所消退。随着中国的日益开放,西方文化中的一些观念,比如强调个人的独立性与创造力、个性自由发展等也逐渐深入到人们的观念中,呈现出价值观念多元、崇尚自我等倾向。而回族作为伊斯兰文化的载体之一,是伊斯兰教在中国传播过程中汲取大量中华民族传统文化而形成的具有中国特色的伊斯兰文化体系中的一部分。回族自形成之日起发展至今,虽然一直被主流文化(汉文化)包围着,但伊斯兰文化的核心内容和基本精神并没有改变。回族人强烈的民族自觉性构成了这一民族重集体利益的群体心理传统,因此在遇到冲突时表现出一定的人际关系维持倾向。[12]
不过,随着城市化和现代化的进行,特别是处在同一地域文化背景中的汉、回族,在人际交往上的观念与行为差异在日渐缩小,没有表现出明显差异。有研究者认为,城市少数民族和社区非常不同于乡村少数民族的“分离群域”和社区的“时空坐落”,而深深内嵌于国家和社会的关联之中,密致地罗织在城市法定社区和物业管理社区之中。[13]本研究选取的对象皆是城市汉、回族家庭和儿童,尤其在讨论回族社区中的成人时,我们更需要从城市化进程与回族社区的变迁来探究北京和甘肃临夏汉、回族父母在人际上的观念和行为表现异同的原因。城市化是一个变传统落后的乡村社会为现代先进的城市社会的自然历史过程,[14]其本质也是一种文化形态的变迁过程。回族因特定的形成历史,使其在人口分布状态上呈现出“大分散、小集中”的特征,与汉族社会之间接触和交融的广度、深度、密度是其他任何少数民族所无法比拟的。随着城市化和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回族传统“围寺而居”的聚居型社区模式正在被大量商业区的出现和多楼层建筑的增多而取代,这使得回族与其他民族的接触日益增多,而回族内部交往在逐渐减少。社区的“散化”意味着一种亚社会的文化氛围逐渐淡化,社区内部的文化控制,也就是人们在长期的共同生活中创造的、为人们共同遵守的行为准则和价值标准对社区成员的控制正在大大消弱。如北京传统回族社区牛街和马甸地区随着城市化的发展,逐渐变成繁华的商业区,原来居住在这里的居民被迁到了不同的地方,住进了楼房,原有社区的解体带来了传统文化氛围的消解,居住在同一社区中的人们在价值观念与行为习惯上由此日渐趋同。
与此同时,当代世界强势媒体——电视的普及,也使得人们的观念、认识正逐渐趋同和一体化。正如乔舒亚·海洛维茨所说:“电视使我们失去了存在于私人与公众、自然与社会以及社会群体之间的界限感,人们正在从根本上失去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15]电视可谓是执行一致化作用的文化的代理人,电视所描绘的一般主导性影响将横扫个人、社会群体和亚文化,它的扩散影响使得多元文化趋于同质化或主流化。加之我国电视节目中民族文化的内容是比较少的,如有人对宁夏回族自治区宁夏电视台的公共频道和卫视频道的长时间追踪调查表明,这两个频道以回族为直接主题内容的栏目几乎没有,回族文化节目在固定栏目中的覆盖率也几乎等于零。[16]因此,随着我国社会电视的普及和回族传统文化电视节目的缺乏,民族之间主流的价值观念与行为逐渐趋同也就不足为奇了。
此外,同一地域城市汉、回族人际观念与行为差异的不显著还与回族居民职业逐渐多元化有关。回族传统上一直十分注重商业,因此在传统城市回族聚居地区,到处可见餐馆、副食店等。这样的职业需要和不同的人发生联系,随着联系的增多和加强,人们的观念与行为就产生了相互影响。同时,随着城市回族居住环境的改变,教育程度的提高,很多城市回族居民的生计方式从原来单一的“经商”逐渐变得多元化,不少人成为科学家、文学家、工程技术人员、公务员、管理者、教师、医生、律师等,他们已经完全融入到整个社会生活中。这使得城市回族居民的观念与行为逐渐与主流的、大众化的、普适性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趋于一致。总的来看,回族文化本身还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特别在人际交往价值观念与倾向上,其实与中华传统文化一样都倡导以“和”为贵,强调他人和集体的作用,强调谦让与团结互助,因此汉、回族父母在人际上的价值观念、行为态度大体上趋同,这是源于其文化本身在价值观念上的一致性的必然结果。
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早在民族形成之初,中华先民即在不同地域结成部落联盟,最终形成了商周时期分布中原的华夏部族及其四周的东夷部族、南蛮部族、西戎部族和北狄部族。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多数成员,即由上述部族发展演变而来。经过长期而复杂的演变,大致形成了汉族聚居农耕区域,少数民族集中于外域等周边地区的民族分布格局,与之相应也就形成了汉族地区以农耕文明为特征的农耕文化和少数民族地区以畜牧渔猎采集为特征的牧业文明。因此,不论是中华民族的早期起源,还是历史上的民族分布格局,都呈现出明显的地域特征。不同民族在同一时代或同一地区,同一民族在不同时代或不同地区,其文化发展与主流特征同样带有明显的地域特色。所以,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是相辅相成的,特别是在地域风俗习惯和人的性格特征上。
甘肃临夏的文化特色因为是回族聚居区而深深打上了穆斯林文化的烙印。伊斯兰教在这块古老而神奇的土地上有着悠久的传播历史和深远影响,目前这里是中国西北伊斯兰教中心,是人们研究伊斯兰教在中国传播和发展的历史胜地。北京的文化由于现代化进程、民族融合和以汉民族为主而深深植根于中原文化,并逐渐成为吸收西方文化的前沿阵地。因此,在讨论地域文化时完全无视当地的民族文化或者在讨论民族文化时完全不顾地域差异都是不合适的。我们认为,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是相互交融和相互影响的,甘肃临夏文化本身就具有回族文化的特色,而北京文化则是汉族文化的代表。生活于相同地域的不同民族,由于长期在一起生活,使用同一种语言,面对同样的自然环境,因而民族之间文化差异不明显。而生活于不同地域的民族,在行为方式和心理倾向上逐渐形成了与地域文化相适应的特征。总之,我们在探讨儿童冲突解决策略差异的文化发生学问题时,发现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是相互交融、相互影响的,共同形成了既具有民族特色又具有鲜明地域文化倾向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由此影响了不同地域中的儿童冲突解决策略的文化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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