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相豪
前几天,朋友请吃饭,遇到朋友的朋友黄玲女士,尽管已40来岁了,但天生丽质,姣好的容貌不减当年。她给我们讲了自己曾有过一段不幸的家庭婚变,感情受到严重创伤的人生经历,大家听后都为之动容,为之感慨不已。
黄玲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做会计工作。三年后便与大学同学成了家。俩人有4年的相互了解,感情基础比较好。一年后便有了儿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日子过得很温馨。黄玲除忙工作,精力逐渐倾注在孩子身上。丈夫在一家公司由部门经理升至公司副总,日理万机,经常出差在外地。
俩人在大忙之中,感情也就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疏远,夫妻之间的激情逐渐趋于平淡。由于两人离多聚少,缺少必要的沟通、理解和言语的温情。在这看似平静的外表,却潜伏着危机,情感世界出现了裂痕。丈夫的风流韵事时不时地传入黄玲耳里。开始她并不相信,之后大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信也信了。
吵吵闹闹的日子拖了两年之久,黄玲身心疲惫,已精疲力竭,不想无休止地再闹下去,提出与丈夫和平分手,儿子归自己,但丈夫坚决不同意。无奈之下,他向法院递交了诉讼,要求儿子判给自己。儿子已8岁,很懂事,也很理解母亲的苦恼,对父亲回家少,答应的事不能兑现早有不满。法院开庭的头天下午,黄玲同儿子聊了很长时间,儿子一再表示:永远跟妈妈生活在一起。听到儿子态度坚决,她心里更踏实了。
法庭上,法官提出儿子判给谁要听听孩子的意见。大家目光一下集中到儿子身上,儿子显得很平静,似有准备地说:“我愿跟爸爸生活。”儿子的回答不仅让黄玲震惊,就连法官也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便耐心对儿子说:“别着急,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愿跟谁生活?”儿子停顿了一会,再次肯定地说:“我愿跟爸爸生活。”黄玲开始以为儿子回答错了,当再次听到儿子的回答,大脑轰了一下一片空白,仿佛晴天霹雳,差点昏厥过去,幸亏父母及时搀扶着自己,才昏昏沉沉回到家。
当天下午,儿子就被他父亲开车接走了。黄玲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哭了一个下午,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开儿子会这么快变卦,百思不得其解,怀疑是丈夫私下搞的鬼。儿子毕竟年龄小,经不住鼓动和诱惑。
在父母亲朋好友的耐心劝导下,黄玲经过半年多调整,才从极度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出来。但对儿子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这个谜团一直像雾霾一样笼罩在心上,无论多少人劝说也驱散不开。
不久,离婚的丈夫便成了家。儿子每隔一个月回来一次,不像以往那么亲近黄玲,有一些陌生,仿佛有一层很深的隔膜,只说学校和自己学习的情况,偶尔也说一些继母对他如何好的事,意思想让妈妈放心。每当触及到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的话题,总是支支吾吾,以“以后会明白”搪塞过去,似有难言之隐。慢慢黄玲也想开了,不想再为难逼迫儿子了。
6年后,黄玲遇到意中人,也成了家。丈夫英气逼人,早年留学国外,回国后忙事业,一直没顾上成家。婚后他们日子过得很甜蜜。一次丈夫因公出差,发生车祸,左腿骨折住院。一天下午5点多钟,黄玲从医院回到家正开门,儿子拖着拉杆箱也进了门,并微笑着说:“妈!我回来了。”黄玲感到有些吃惊,便问道:“再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儿子回答很干脆。“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当初改变了主意。”这正是黄玲一直想知道的谜底。她靜静地听儿子说:“就在上法院的头天晚上,我在书房听到大姨在客厅对你说的一番话:儿子留在身边好是好,你想过没有,只怕以后重新成家有困难,谁愿意找一个带孩子的女人。我觉得大姨的话有道理,我不能让你为抚养我加重负担,更不愿让自己成为你重新成家的拖累。”黄玲既被儿子深深的爱所感动,又为自己长期屈解孩子感到万分愧疚,激动的紧紧拥抱着受委屈的儿子,泪流满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儿子已经14岁,上初二,个子窜到1.6米多,已是一个大小伙子了。那时正值放暑假,儿子除做假期作业,大多时间在医院陪伴照顾丈夫,上卫生间都由儿子搀扶。两人很投缘,很快成了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父子,住院的人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一个月后丈夫出院,左腿也逐渐可以走路了,风雨过后见彩虹,黄玲又过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
责任编辑:黄艳秋
美术插图:方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