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成孝 (陕西理工学院) 陈青山 (西南政法大学)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内涵的新阐释
——读《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早期探索》
席成孝 (陕西理工学院) 陈青山 (西南政法大学)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内涵究竟是什么?学界的观点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受传统教科书的影响,一提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大多数人的头脑中,立即就会浮现出“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与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这一表述。对究竟什么是相结合、怎么实现相结合、在怎样的层面上结合等问题却少有探索。事实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结合”,内蕴非常丰富。从“结合”的层面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可以与近现代以来的中国历史某段时空下的现实问题相结合,也可以与中国的历史文化相结合;从发生的领域来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中国化”既包涵了政治层面的中国化,也涉及到学术层面的中国化以及思想观念层面的中国化。
王增智博士著《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早期探索》(人民出版社,2012年出版),对什么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了深入而别样的阐释。作者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一个内涵颇为丰富的命题,主体论,客体论,目的论,工具论,价值论以及方法论等都被整合在它的范畴里,因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一个不能泛化而只能具体化的命题。”从宏观角度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包含了‘一个基本原则’和‘三个基本要求’”。“一个基本原则”就是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具体实践相结合,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原理。根据这一基本原理,马克思主义要实现“中国化”需具体掌握和应用“三个基本要求”:“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马克思主义”、“将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丰富的实际马克思主义化”以及“理论表达方式的民族化和大众性”。从微观角度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包含了七个问题,即谁来化?用什么来化?怎么化?为何化?化之基点是什么?化之总结?化之价值?这样,作者就从宏观与微观统一的视角,比较全面且别具一格地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内涵做了新阐释。这一阐释有助于我们从新的视角领会和掌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科学内涵,进而更深刻地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行研究。
在此基础上,作者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整体历史进程划分为六个时期:传播期(1899-1920年)、早期探索(1921-1927年)、成熟期(1928-1938年)、拓展期(1939-1956年)、挫折期(1957-1958年)和发展创新期(十一届三中全会至今),并在书中把“早期探索”这一历史时期延伸至1928年。对于这一划分,我们是认同的。因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不单是理论传播,而且是一个实践进程。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标志着有了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核心主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进程才得以展开。从中国革命新道路的开辟角度看,尽管1927年“八七会议”制定了适合新形势发展要求的路线方针政策,但中国革命新道路并没有因此而开辟出来,中国共产党人仍以中心城市的暴动作为革命的主要方式。从某种意义上讲,革命新道路的开辟在当时不是一个理论问题,也没有人从理论上论证要把革命的中心从城市转移到农村。在秋收起义等一系列起义失败后,中国共产党人迫于生存现实,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革命新道路”作为一个实践问题,从1927年10月至1928年3月“引兵井冈山”开始进行探索。因此,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早期探索阶段划分为1921-1928年是比较科学的。
在书中,作者多次提到一个概念:“个体生存体悟”。认为正是早期中国共产党人面临着严重的生存危机现实,才促逼他们走上了革命创新之路。譬如:“五四知识分子寻‘找’救国的苦楚在中国近现代史上是空前的,他们所处的时代特征决定了他们个体的生存感受,不同的个体生存感受直接影响了他们的救国情结。”“由于个体知识分子所接受的文化背景的差异性、观察当时国情的角度不同和个体不同的生存感悟,而提出不同解决中国问题的方案。”“只有在城市革命,即大革命失败后,在生存危机的促逼下,部分中国共产党人才幡然醒悟,去农村发展和储存革命实力,这对中国共产党的生存进而对中国革命具有重要意义。”
纵观全书,作者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史与中国革命史结合起来,以世情、国情和党情为基点,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念叙说中国共产党的奋斗历程,通过研究国民革命的过程来梳理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在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后,如何找到了适合中国自己的革命道路。这个“如何”在事实上就是强调重在行动,强调考察实践过程,克服了学界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如何相结合”的现实运动研究较少的缺陷,很有现实意义。尽管书中有些观点以及论述仍需完善,甚至值得商榷,但整体上看,很值得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