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土族当代作家鲍义志的创作观

2014-04-10 13:34王军林
四川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土族花儿民族

王军林

(中央民族大学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学院,北京 海淀 100081)

论土族当代作家鲍义志的创作观

王军林

(中央民族大学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学院,北京 海淀 100081)

鲍义志的小说质朴,富有生活的质感。从他小说中对人性的关注,以及他忠实于现实和用生命来写作的风格,可以窥探出他的创作观。他对土族人民的关注,也说明他对本民族文化的热爱和家乡文化的深刻体悟。也许是生活的赐予太多了,他才能够将民族文化和时代特征紧密结合起来,紧扣时代的脉搏,创作出了富有生命力和质感的作品。通过对他作品的解读,他的创作观也跃然纸上。

土族;当代作家;鲍义志;创作观:民族文化

鲍义志是土族当代文坛极具代表性的作家。他的小说质朴和真实,用最具本真的语言书写着土族的文化,并对土族人民的心理状态作了多维的透视,是研究和了解土族文化以及土族生存态势的重要文本,具有极为重要的文献和学术价值。并且对在时代的变革面前,土乡人民思想观念的变化,土族传统文化在科技急剧发展的时代所遭受的冲击进行了分析与描写。因而通过小说来解读他的创作观,可以从中了解到更多作者创作的意识和动机。也有利于更好的了解土族文化。

1 以生命为“根”:忠实于现实,忠实于爱

鲍义志作为一个民族作家,从他的作品中可以读出深深的民族情结。他的小说大都有对土族传统文化的叙写。并且在对传统文化进行书写的同时,也对传统文化中的一些陋习进行鞭挞。《呜咽的牛角号》①作为他的一部小说集,其中包括12部短篇和一部中篇。这些小说在民族文学的叙事以及对土族女性的内心描写上都凸显出了一定的特征,在对她们的内心意识、形象塑造的同时,也体现出鲍义志的女性观。但在小说的构思和写作中,作者都将自己的爱融进小说中,使小说中处处显示出一定的人文关怀。因为在民族文化中,最为核心的精髓就是爱,不但要爱我们自己的民族,也要爱我们民族的文化,这样我们的民族才显得可爱。鲍义志正是在长期基层工作,并长期受到家乡文化的熏陶,才会对家乡文化的体验深刻。也才能聆听到它们的心声和脉搏。

鲍义志在《人间要真情记》(后记)主公说道:“我爱听家乡的“花儿”;凡是初听“花儿”的内地人,尤其是文化人,都无不为她的热烈、深沉、粗犷、哀婉而感喟。“花儿”是高原的山水孕育的,“花儿”里面包孕着高原人全部的痛苦和欢乐。人们说,“花儿”是开心的钥匙。男人们唱她,女人们唱她。悲痛时唱她,欢乐时唱她,烦闷时唱她,没什么事干可干也不想时也唱她。他能使你的悲痛情绪得到缓解,她能使你的欢乐情感延拓得深远,她能使你烦闷的心情趋于平静,她能使你振奋起精神而有所追求。②土族阿姑们的悲惨生活,也时刻引起作者的冷静思考,每当想起她们的时候,内心就会有一种爱的冲动和关怀,想要将她们的生存世相记录下来。怎么样才能写作出活的文学,老舍说:“创作!不要浮浅,不要投机,不计利害。活的文学,以生命为根,真实作干,开着爱美之花。”③只有不断关注人生,不断体验生活,了解民间,走向民间,才能创作出鲜活的作品,这样的作品才具有生命力。就像老舍先生说的,创作中没有爱憎是非观,是创作不出鲜活的人物来的。

“花儿”在鲍义志的小说中是一个载体。就像作者说的,每当听到花儿的时候,就觉得激动万分。于是作者就写他们的生活,筏子客、磨主、绣花女、淘金汉,写他们悲惨的生活世相时,花儿的旋律总是萦绕在作者的耳畔。他们的欢乐与痛苦,抗争与追求,这些也正是作者内心的一种激动和骚动,总是感觉自己和他们一起,同呼吸共命运。做为一个民族作家,如果缺乏同家乡父老兄弟姐妹那种浓烈的、息息相通的、休戚相关的情感,终将一事无成。而这,恐怕也是驱使我拿起笔来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④《呜咽的牛角号》中,我们可以看到那种令人痛心的特殊的区域文化,而鲍义志正是紧紧的盯着脚下的那块生他养他的黄土地,用最具本真和质朴的笔将他们的欢乐、痛苦叙写出来,并将他们的区域性、特征性都全面的呈现出来。在书写的过程中,也将现代文明和区域文化紧密结合起来。从而说明鲍义志创作的娴熟与技巧。

2 民族文化与时代特色的结合

任何一种民族文化的发展,都和时代紧密结合在一起,与时俱进。土族文化也一样,只有不断的向外界宣传和将民族文化深层的挖掘,将民族文化中最能展示本民族特征的一面呈现出来。这样文化才能在保持传统,也在紧跟时代步伐前进。“在时代急速发展的今天,我们少数民族题材的文学作品,似不应只满足于民情风俗的展示上,而应该着眼于人们深层次的心态开掘;展现变革时期各种人物的思想、感情、心理和愿望,从而完成对美的塑造⑤。

青海处在黄土高原和青藏高原的交界处,在文化和习俗等方面,处在中原汉族和西部少数民族文化互相碰撞和交融的地方,因而,这里的文化积淀是十分丰富和复杂的。土族就是生活在这个地区,在发展过程中,不断与周围民族,如蒙古族、汉族、藏族等民族融合,它的文化血液中已经融入了其他文化的因子,是一个混合体。在语言上,也在不断混融,土族的语言中具有汉族的成分,也具有藏族的成分,文化之间就像人种一样,也是来源与杂交。但是土族却在多元文中,以其独特的风格彰显其文化魅力。它的传统文化极其丰富,民族的神话传说、歌谣、民间故事等民间文化很发达。土族的文化在发展中,也紧跟时代步伐,不断为跻身于主流文化而努力。就像作者说的“每个民族都有她特有的民族传统、心理素质和民族意识。我们倡导时代精神和民族特色的有机结合,而民族特色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没有不带民族性的民族特色。当我们以现代人的眼光审视急遽变革的时代潮流对我们生活的冲击时,那些民族特色就变得更加鲜明、更加生动、更加引人注目。”⑥

20世纪80、90年代,信仰缺失、文化断裂与失语。鲍义志正是这个时候登上文坛,并且在外来文化的冲击下,仍然对民族文化进行坚守,在进行坚守的同时,也在寻求一种创作的突破,力图将现代文明与区域文化对接起来,走出以往创作的困境与局限。随着经济的全球化,文化也随之全球化。土族文化中的一些最能反映民族特质的东西也正在消失,但在消失的同时,也在以一种新的姿态和面貌迎接着新时代的到来。就像作者说的:感谢生活的赐予。如何在现代文化发达的今天,使民族文化跻身主流文化圈,而获得和主流文化对话的话语权,民族作家们都在进行着积极的突围。在进行对本民族文化彰显和挖掘的同时,也要从时代性、民族性、文化的特征等几个方面去考虑和努力,这样才能在凸显自己文化的同时,也能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和谐发展。

3 对人性、现实和社会的关注

鲍义志的小说主要集中在小说集《呜咽的牛角号》中。这部小说集中作者着笔最多的是对女性的关注和描写。对女性的关注也从一个方面凸显出了他的女性观。通过对女性的生存世相、心理意识的书写,来展现在时代变革的浪潮下女性从依附男性到内心自我意识觉醒的过程。

小说的创作如果离开了对生活、社会的描写,那就不可能成为精品。鲍义志就是在家乡文化的熏陶下,有着对家乡文化的热爱和感知,到逐渐从文化中寻找自己的文学素材,也不断的塑造自己的文学形象。他的小说,都是对人性很好的透视。《叶落黄杏沟》、《翠儿》、《黑牡丹白牡丹红牡丹》中的桂桂、翠儿、黑牡丹、白牡丹、红牡丹都在为自己的爱情和幸福生活而努力。鲍义志对她们的形象塑造上不但有传统女性的美好气质,也有现代女性的气质。在小说的写作中,作者就是在将传统和现代结合起来展示她们的美好品质,她们既有着自私和狭隘的一面,也有着善良和可爱的一面。

在对女性形象塑造的过程中,鲍义志融入了自己全部的爱来对他们进行叙写。她们的欢歌笑语以及她们内心的忧伤都从作品中能深深地感受到。小说也对长期以来人们内心深处的性的压抑和饥渴从侧面进行了隐性的书写。《菊香》、《白牡丹黑牡丹红牡丹》中都有这种倾向的隐性表达。这个时期的作品,受到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和存在主义的影响,对人性的关注往往更多的倾向于“性”、个体的解放和自由,而缺乏对人性的全面关注。在《神仙淖尔》中对杏女的悲惨遭遇作者也给予了同情,同时也对落后的陋习进行了批判。从文化深处挖掘了人性中的另一面,在杏女没有生儿子以前,全家人对杏女的态度和生了儿子后判若两样,这样荒诞的故事也说明土族文化心理上的一种缺陷。

鲍义志的小说中经常以“花儿”为载体,它是人们郁闷和烦躁的时候的开心剂。也是男女情感的媒介。它历经几百年,常唱不衰,具有旺盛的生命力,“我相信家乡的“花儿”会以她顽强的生命力长远地留存下去。因为她是人间真情的毫不伪饰的宣泄。愿我们的诗歌、小说、散文能像“花儿”那样抒发出生活的真情,描画出生活五彩斑斓的美色。”[⑦每当听到花儿的旋律,作者都能联想起土乡人们的生活场景。只有对生活有深刻的体验才能有这样的感受。

小说中虽然不时透露出一些个体为了自己的利益互相攻击,但在困难面前,都伸出了友爱之手,互帮互助,渡过难关。《黑牡丹白牡丹红牡丹》中,在红牡丹遇到难事的时候,三朵牡丹都摒弃前嫌,互相帮助,这就是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也从中凸显出土族人民质朴、善良的本色。在鲍义志的小说中,写的都是一种平静和非常淳厚的生活。并在这种具有厚重感的画面中,透现出了生活的质感,充分展示出作者对于生活的丰富积累和对于生活的激情。

注释:

①②④⑤⑥⑦鲍义志.呜咽的牛角号[M].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306页,第306-307页,第307页,第308页,第308-309.

③老舍.我怎样写小说[M].上海:文汇出版社.2009,342.

[1]王岳川.当代西方最新文论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

[2]李晓峰,刘大先.中华多民族文学史观及相关问题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

责任编辑:周哲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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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2094(2014)04-0071-03

2014-04-15

王军林(1978-),男,甘肃天水人,中央民族大学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专业2012级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少数民族民间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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