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玺
(惠州学院 建筑与土木工程系 广东 惠州 516007)
文化
论中国现代国家治理能力建设中的文化精神
陈德玺
(惠州学院 建筑与土木工程系 广东 惠州 516007)
现代国家治理是当前亟需破解的重大现实课题,国家治理不能疏离于文化,必须彰显文化精神,体现民族价值情趣。“文化”介入国家治理能有效规避人治和法治的诸多弊端,需要在继承中激活传统文化基因,在创新中展布现代文化精神,在对接中开辟后现代文化路径,在引领中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
国家治理 治理模式 文化精神
2014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党校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全面深化改革专题研讨班上发表了重要讲话,抛出了一个当前亟需破解的重大现实课题,即如何建构“现代国家治理体系”。他说,“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项重大历史任务,就是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为党和国家事业发展、为人民幸福安康、为社会和谐稳定、为国家长治久安提供一整套更完备、更稳定、更管用的制度体系。”[1]怎么“定型”?这是一个突破口。作为一次尝试性的探讨,笔者认为,习总书记“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要大力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和核心价值观,加快构建充分反映中国特色、民族特性、时代特征的价值体系。坚守我们的价值体系,坚守我们的核心价值观,必须发挥文化的作用”[1]的观点极具政治智慧,循此思路,并认为大国的治理不能疏离于文化,必须彰显文化精神,体现民族价值情趣。
“观乎天文察乎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人立于天地之间催生了“文化”。而所谓“文化”即是指人们生活方式的凝结,在时空变迁中形成的一定群体所拥有的行为模式和社会运行的内在机理,它规范着人们的生产生活和一切交往行为。依照雅思贝尔斯的观点,有史以来,公元前800至200年间,世界范围内相继产生了古希腊罗马文明、古埃及文明、中华文明等文明形态,形成了所谓的“轴心时代”,它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其实这就是我们所谈论的传统文化。其中不乏饱含深邃治国理政的理念和思想,可以看作是这一体系的先河和经典范本。比如古希腊的柏拉图设想出了《理想国》,中国的《礼记·礼运》提出了“天下为公”的理想模型,老子在《道德经》中提出了“小国寡民”的治理思想,近代以来的启蒙思想家则主张“契约论”等。
1.国家治理的遵德性而为模式。在西方政治思想史中,柏拉图的“理想国”理论具有开创性的意义。他所建构的“理想国”可以看作是世间之物对“理念”原型的模仿,虽然不尽然与“理念”相符合,但却是最完美的,也是最符合不同阶层本性的社会秩序,因而也可称这样的国家为“正义国家”。因为整个国家由不同的阶层构成并各司其职。柏拉图认为,“我们的国家如果安排得当,那就是完善的。[2](P110)这些不同的阶层分有了“智慧”“勇敢”“节制”和“公道”等四种美德。由于柏拉图的阶级地位,他的治理理论更倾向于贵族政治,所以他说“这是治国的知识,体现在统治者身上,”“它是妥善谋划的国家,真正智慧的国家。”[2](P110)但拥有这些知识的人是“国家里最小的这一部分”,[2](P110)也即是除非哲学家当了王,“集权力与智慧于一身”,“否则国家是永无宁日的”。[2](P118)而这正是今天我们所呼吁的“顶层设计”、“系统思维”。但柏拉图毕竟是没落贵族思想理论的代言人,所以他的很多观点与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和思想文化水平不相符合,比如他规定,一个好的城邦,其下辖人数必须为5040人,这些人口又归属于59个部落。尽管如此,应该说他在西方思想史上比较自觉并全面地讨论了国家治理的问题,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案。毫无疑问,“国家治理”必须上升为国家发展战略的一部分,按照职责与能力相匹配的原则,整合政治资源,从而达到理想的治理效果。
2.国家治理的礼法权信模式。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国的国家治理理念可谓百家争鸣,各抒己见。在《管子·牧民》中指出,“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顺天意而为之,多予少取,故“知予之为取者,政之宝也。”[3](P2)还谈到治国须“明鬼神”“祇山川”等,从中不难看出,这一主张含有浓厚的愚民色彩。在《商君书·修权》中则更进一步提出,“国之所以治者三:一曰法,二曰信,三曰权”,[3](P5)“法”为君臣所立,即政府草拟以公布天下,“信”为君臣所遵守,即政府行为必须言行合一,至于“权”,商鞅将其诠释为“权术”。在诸家治国思想中,儒家应该说是独树一帜的。礼法融通,以礼为上,辅之以仁德之治,则“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3](P11)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儒家以“损益”手法构想出了一个“大同社会”,即“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3](P17)也即是说,公权力不仅仅操之于政府之手,相反,权力属于全体人民所用,人民积极参与国家管理,社会自然一片祥和之气。这一点,似乎中西之间是共通的,正好呼应了柏拉图的“理想国”。可见,国家治理在深层次上即文化精神上是互通的。
3.国家治理的处无为之事模式。老子主张无为而治,在他看来国家治理并不是什么不可克服的课题,相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问题的关键在于,圣人是否能够体“无”。“无”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形而上学的最高理念,其价值意蕴与“道”和“德”相通。从执政者的角度来看,他的施政理念就是“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4]正所谓“无为”故“无所不为”,而民则能自所为之,圣人可垂拱而治,天下太平无事,功效自然显现。基于此,老子进一步构思出理想的社会形态,即“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4]照此来看,似乎老子要人们退守到文明的原初状态,并使一切都回归于“小”,其实不然,老子思想的深邃之处就在于以“退”为“进”,让人从繁杂的“有为”之中解缚出来,理顺事理而依凭人之本性并加以引导之,从而达到治理的目的;他所说的“小”也并非实体的弱小,而是统治者加诸于百姓的过度的诉求,须从百姓沉重的负担中剥离,所以老子批判地指出,“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4]而若能依照万物“道德”一理的方式去治理,则必定是“治大国,若烹小鲜”。[4]
4.国家治理的权责相对等模式。严格意义上来讲,“法治”和“法制”这一对概念并非中国本土文化催生的,而是近现代以来,在“西学东渐”的过程中引入的“舶来品”。回顾欧洲启蒙运动的成果,在理性主义的文化语境下孟德斯鸠和卢梭为国家治理特别是现代国家治理做出了奠基性的工作。根据孟德斯鸠的观点,“任何国家都有三种权力:立法,执行有关国际法事务之权,执行有关公民法事务之权。”[5](P45)这即是“三权分立”最早雏形,日后逐渐演化为立法、行政和司法民族国家治理的理论框架并延续至今。这一理论的重要意义在于,将整个国家资源依照不同的属性给予区分,条块分离,但又相互制衡,在权力制约的均势中推动国家治理。同期的卢梭,人文情怀更加厚重,由“人生下来是自由的,可是处处受到束缚”,[5](P66)论述了人由“自然状态”向文明状态转变的必然性,人有向往社会生活的诉求,并要求有“社会秩序”,它是“一项其他权利充当基础的神圣权利。然而这项权利并不是自然的产物,它是建立在一些约定上的。”[5](P67)“约定”既不是来源于神赐,也不是来源于自然,而是一定社会阶层的人们共同的意志和意思表达,具有广泛的约束力。它不能让渡,不可分割,主权在民,换言之,人民享有绝对权力,一旦这一公意被政府扭曲,则人民可以将之收回并重新授权。很显然,在国家治理中,主体是人民和政府,客体是公共资源即公权力,遵循这一约定机制,可以有效节制公权力,确保权力始终为民服务。
不同的自然条件、不同的生产方式以及不同的群体和个体差异形塑了不同的文化类型,这些文化类型在历时性和共时性上既遵循文化发生、发展和演化的一般规律,也以其特殊性开辟生存空间。可以说,正是文化的异质性才让人类文明大放异彩,同时,这种特性也对当时乃至后世的经济、政治和文化行为产生深刻影响,甚至是导向性作用,因而不能忽视。在中国进行现代国家治理体系建设的今天,应充分挖掘辉煌灿烂的传统文化资源和吸纳人类文明的积极成果。
1.旧邦维新,在继承中激活传统文化基因。常言道“周虽旧邦,其命维新”,道出了中华民族及其文化数千年延续的深刻道理。“维新”是中国文化传承的思想命脉,或者说是民族意识的深度自觉。怎么“维新”?老子有一番体悟,叫作“为学日益,为道日损”,[4]这就是孔子所说的“损益”的历史观和方法论。不难理解,治国安邦之道,古往今来,多少贤良先哲日三省悟尚只得其经略一二。可见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但中华民族贵在能“学”。一部五千年文明史,可供学习和参考的治国理政思想可谓汗牛充栋,有道家的“无为而治”,有儒家的“礼乐”“贤德”之治,有墨家的“非攻”“兼爱”之治,也有法家的“隆礼”“重法”之治,等等。其中,有可学者,也有不可学者,也即我们必须以批判的眼光,结合当下的时代需要,各有侧重。另一方面,也必须有实践的能力,学能否为真学、能否为真用,需要回归生活,由人的行为去检验。这一点,在古代思想家那里是不存在疑问的,老周隐循,是为了跳出三界烦扰体悟天道以教世人;孔孟周游列国,为的是推广他们的仁政主张;墨翟拒楚,为的是阻止非正义战争带给百姓的灾难;商韩立法,为的是巩固新生社会阶级的现实利益。总体上来看,他们的思想和理论都富含有强烈的应世而为倾向,不做无病呻吟的伪学问。这启示我们,要推动现代国家治理体系建设,就必须真学、真懂、真用。
现如今,传统文化话语空间被挤压,以一种“异化”的方式,乃至扭曲的形式苟延残喘,长久以往,必定导致民族文化精神的基因断裂和碎片化。当务之急是遵循文化发展规律,加大保护和开发力度,以百姓喜闻乐见的形式唤醒民族优秀文化记忆,从而激活民族文化基因,助力当下的国家治理能力体系建设。
2.深耕固本,在创新中展布现代文化精神。“文化”是一个生命体,从发生学的角度而言,它有原始的生长点,有营养的吸收成长阶段,有成熟辉煌阶段,也有衰落颓废阶段。对于传统文化而言,不同的文化形态所经历的发展和演化时间不一定是同步的,也即有的成熟得早,有的较晚。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每一种文化形态其实都比较早熟,乃至于呈现出一些现时代社会发展才具有的个别特征。所以学界对此比较赞同,认为中华文化是一种早熟的文化,但没有丧失生命力,相反,在一次次历史变迁中得到传承。但这也不是绝对的,环顾一下“轴心时期”的几大文明形态,至今依旧存在的仅有中华文明这一孤本,这究竟是历史要让中华文明“独孤求败”,还是要见证自身返古开新呢?历史不容假设,但却允许实践。中华文明在实践中得以生成,其源头活水乃是现实生活,也即它首先是生活的,其次才是理论的。这提示我们,中华文明虽然是传统的,但并非是守旧的。
今天,由资本裹挟的市场化和信息化穿插的现代化已然强势登陆中华这片土地,可是我们没有报之以仇外心理,而是以开放、欢迎的姿态拥入现代化。但必须警惕,现代化本身蕴藏着风险,从哈贝马斯“现代性未完成的规划”中可以看出,我们还不能坐享其成,尤其是不能将传统文化当成故纸堆打包统统扔进历史的垃圾桶。坦率地说,中国今天的现代化之路,付出的文化代价已然超出所得,归根到底还是民族文化命脉的根子没有维护好,从而导致在新道路上顾左右而言他,猛回头才发现已偏离正轨太远。所以,必须呼吁,在现代国家治理体系建设的背景下,文化建设的重点一定要“开新”,才能对症下药。否则,你是现代国家治理体系,我也现代国家治理体系,就失去区分度,而实际上支撑现代国家治理体系外衣的内衬则是民族文化及其精神。
3.模式转换,在对接中开辟后现代文化路径。美国文化学者本尼迪克特提出了“文化模式论”,在她看来,人类行为方式存在多种选择性,但具体到某个民族、部落或氏族,他只能选择诸模式中的某部分,而这种选择往往内含了自身的价值判断。由此可见,中华民族数千年苦心经营的传统文化,其实就是他们一整套价值观的体现。其中,儒家文化与道家文化有别,道家文化有别于法家文化,但这种差别远远不及中国文化与美国文化、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所以说,世界的改造,并非在无“前见”和无价值深度的平面上展开,而是一定的人们试图将自身的文化客观化并渲染他者的一种“意向性”活动。
因此,促进模式转化是民族文化“适者生存”的进化论选择路径。虽然这种转换并非一帆风顺,但我们必须提早启动,而且也可以不必重走“卡夫丁峡谷”的老路。或许在此时谈论后现代对中国现代国家治理体系建设具有促进作用为时尚早,但却没有必要隐晦后现代已经来临,而且我们正经受着它带来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后现代抑或现代性之后,其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非线性、异质性,在个别情况甚至带有前现代的痕迹。在现代国家治理体系语境中,后现代提示,宏大叙事情节必须受到节制,要更加关注特殊群体和个体的存在感,关注他们的现实利益和价值诉求,尽可能弱化由推动建设作用激发的“反体系”力量的冲击。
4.核心统领,在引领中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在所有文化资源中,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最年轻的,也是生命力最强盛的一支。就文化发挥作用的机会而言,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与传统文化以及现代文化资源等,机会是均等的,但由于文化景观必定不会是无价值深度的平面,正如前文所言,文化模式都带有价值判断,所以,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又必然要超出机会均等的界限,发挥核心统领作用。所谓核心统领,即是说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在诸多文化资源中占主体和主导地位,这是捍卫社会主义文化领导权的必然逻辑。
所以,中国建设现代国家治理体系,实质是对国家政治资源的整合,激发机体活力,而其动力源泉一则来自于体制内自上而下的改革,一则来自于厚重文化背景中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它的作用,主要是引导性和提示性的,然而一旦失去这一方向指引,文化场会混乱不堪,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国家治理体系的实践成效也会被抵消。
综上可知,不同的文化资源在国家治理体系语境下出场,各自所发挥的作用应有所不同,各自发力,共同助推这一体系的顺利建设,从而实现自身历史形态和价值作用的时代化。
从以上四种传统文化视野中的经典国家治理模式以及不同文化资源的治理功能的转换中可以看出,“文化”以一种政治哲学智慧和在世精神介入国家治理,不仅具有理论上的可能性,也具有现实的操作性。可以肯定地说,“文化”(文化治理)是继“人治”和“法治”两种治理理念和模式之后的第三条道路,这种选择能有效规避“人治”和“法治”的诸多弊端。
1.文化有助于凝聚现代民族精神。在现代国际关系中,主体是民族国家。而一个国家虽地域有大小,实力有强弱,唯独在民族精神上是相对等的。也即是说,自近代国际关系法的第一个蓝本《维斯特伐利亚条约》[6](P574)签订以来,所有民族国家均享有参与国际关系的资格。我们认为,所谓的国际资格,实质是“国格”,指一个国家在国际上的被认可度。进而言之,一个民族是否被认可,不唯在法律上,更重要的是文化上的认同。而一个民族国家的文化是否被国际社会认同和接受,关键不在于世界怎么看,而在于本民族自身的民族精神的凝合度。因为他者认可你前提是,首先当事者得认可自身,否则合法性就会受到质疑。因而,民族文化精神对于国家治理具有提纲挈领和“牵牛鼻子”的作用,它是一个民族“特定价值系统、思维方式、社会心理、伦理观念、审美情趣等精神特质的基本风貌的反映”。[7](P3)目前,对中国民族精神比较一致看法,是彰显人文主义情怀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8](P5)“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8](P18)以及由此演化出的以民为本、务实躬行、友爱简朴等。这是传统文化语境中民族文化精神。新时期,这一精神得到转换和升华,在党的十八大上将之表述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岗、敬业、诚信、友爱”二十四个字,[9]前八个字主要定位于宏观的国家层面,中间八个字定位于中观的社会层面,后面八个字则定位于微观的个体层面,很好地诠释了新时期的中国精神,同时也能熔铸进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国家治理体系之中,实现钢性整合向柔性整合的转变,更深程度地凝聚改革共识,优化政治体制改革结构,提升改革实际成效,实现中国国家治理能力的现代化。
2.文化有助于变迁民族生活方式。在传统社会及其文化背景下,一般而言,生活方式具有超稳定性的特征,以至于政治上层建筑发生了剧烈的变迁,依旧能维持原状平稳运行。这一点在中国社会数千年的历史演变中体现得很充分。中国传统文化是基于农耕文明,而农耕文明的根基则是血缘和姻亲关系,推而广之就是家国同构,统治者具有强烈的小农意识,所以数千年来奉行“不违农时”的生存理念,经营“以农为本”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交往方式。在个人身上,君权和父权是唯一权威,产生了强烈的人身依附;在社会上,皇权不下乡,主要倚重门阀氏族和乡野豪绅以正统思想和土地囚困百姓;在政治上则推行集权制和宗法制,层层渗透和整合社会阶层;在文化上合百家言论定儒学于一尊,采取举孝廉、科举制等举措收拢仕人。总之,自然经济、氏族政治、科举取仕、儒家文教在传统中国社会根深蒂固,从而释放了制度惰性,严重阻滞了生产力和文化的进步。但从深层次上加以审视,文化即生活方式并非一成不变,在内外因条件的作用之下,或快或慢地也会发生变革。时下,我们推进市场改革,着力于民主政治建设,发展主流价值引导的多元文化,其用意正在于促进生活方式的变迁。
3.文化有助于巩固党的执政地位。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便高举马克思主义的旗帜,以其先锋队的角色,积极践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团结和带领各族人民反抗外来入侵,争取了民族独立;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建立了人民共和国;进行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经过“十年浩劫”后迅速扭转方向,积极改革开放,获得了巨大成功;从而开辟了社会主义发展的新道路,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这条道路的取得,具有理论上和实践上的双重必然性。从理论上来说,马克思主义从欧洲到苏联,经历第一次转换,实现经典理论向革命实践的转变;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由于忽略自身特殊性及人类发展规律的一般性葬送了社会主义政权;中国也因为效法苏联而付出了沉重代价,但能从民族国家的实际出发,及时醒悟挽救了社会主义在中国的命运,将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与中国实际深度融合,催生了两大理论成果。从实践上来看,中国共产党人大胆实践,在凝聚民族智慧的前提下,首先是领导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并取得胜利;其次是及时推进改革开放,解放和发展了生产力;再次是推进二次改革,也即新时期的深化改革,这一时期以建设小康社会和实现现代化为目标。可见,中国共产党在执政实践中,将革命、改革和发展结合起来,不搞“一步到位”,也不搞“二重唱”,而是实现“二”而“一”的融通,马克思主义不断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最终成为中华民族生活方式的根基。
4.文化有助于实现民族发展目标。党的十八大胜利召开,新一届领导集体履职,遂而拉开了新一轮中国改革的序幕。随后,习近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到国家博物馆,参观《复兴之路》基本陈列,并发表了“中国梦”的主题讲话,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10]紧接着是重走邓小平南方改革的路子,并拜谒改革设计师邓小平先生铜像,表示了不遗余力推进和深化改革的决心;之后又视察武汉提出必须处理好深化改革过程中的五个关系。其实,无论是“中国梦”阐述也好,还是启动“二次改革”也罢,其目的都只有一个,即“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就是要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11]这即是“两个百年”目标的时代表达。翻开中国近代史,羸弱的国家治理能力致使中华民族饱受摧残,无数革命先烈为之抛头颅洒热血,这既是革命意志的高度体现,更是民族复兴意识即文化自觉在行动上的践行。作为一种时代强音和文化意识,就是希望通过几代人的努力,打造出适合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引导亿万人民群众朝着既定目标奋进,力争在建党一百周年之际实现小康社会的阶段目标,在建国一百周年之际初步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这个目标无比宏伟,惠及十三亿人口,没有强大可靠和历久弥新的精神动力支持难以实现。很显然,现代国家治理体系的提出,契合了这一时代语境,而文化精神则成为检验这一体系建设是否到位的试金石。
[1] 习近平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全面深化改革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EB/ OL].2014-02-18,http://www.ccps.gov.cn/pictures/201402/t20140222_45510.html.
[2] 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M] .北京:商务出版社,2007.
[3] 成汝信·从政文鉴[M] .广州:广大人民出版社,1993.
[4] 道德经.
[5] 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下[M] .北京:商务出版社,2007.
[6] [英]诺曼·戴维斯.欧洲史[M] .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7.
[7] 李宗桂·传统与现代之间——中国文化现代化的哲学省思[M] .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
[8] 周易:上[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9] 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12年11月8日,http://www.xj.xinhuanet.com/2012-11/19/c_113722546.htm.
[10] 习近平.继续朝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目标奋勇前进[EB/ OL].2012年11月29日,http://www.gov.cn/ldhd/2012-11/29/content_2278733.htm.
[11] 学习《习近平关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论述摘编》[EB/OL].http://cpc.people.com.cn/n/2013/1203/c64387-23722539.html.2013-12-03.
责任编辑:哈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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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003-4641.2014.0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