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汇重复模式理论与基于语篇语境线索的词汇推理策略

范琳， 王震

(1.北京外国语大学外国语言研究所，北京 100089; 2.浙江海洋学院东海科技学院，浙江舟山 316000)

词汇重复模式理论与基于语篇语境线索的词汇推理策略

范琳1， 王震2

(1.北京外国语大学外国语言研究所，北京 100089; 2.浙江海洋学院东海科技学院，浙江舟山 316000)

读者对语篇意义的理解需借助于词汇推理策略，词汇推理策略的有效使用还依赖词汇重复模式理论的指导。词汇重复是建构语篇语义链的主要词汇衔接手段，因其对语篇意义理解和读者词汇知识发展的重要作用得到了国内外研究者的关注。本文在阐述词汇重复模式理论的基础上，着重分析了读者语篇阅读过程中使用的基于语境线索的词汇推理策略，并对词汇重复模式理论与语篇语境线索相结合的词汇推理策略进行了剖析，以期为阅读以及词汇教学提供可资借鉴的启示。

词汇重复模式;词汇衔接;词汇推理策略;语境线索

1.0 引言

推理在语篇阅读过程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被称为“理解过程的核心”(Schank，1976:168)，也是语篇阅读理解过程中最重要的认知加工形式之一，对语篇意义的理解和语篇表征建构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范琳、周红、刘振前，2011)。词汇层面的推理，即读者综合利用语篇语境线索或背景知识等，获取非熟悉单词意义的一种认知策略，因其对读者阅读过程中词汇知识发展及语篇意义理解的重要作用得到了国内外研究者的关注(王震、范琳，2012: 56)。利用上下文语境线索推测非熟悉单词意义是语篇阅读过程中读者进行词汇推理最常用的策略之一，而上下文语境线索的利用需以语篇词汇重复方式为基础，故词汇重复方式对语篇整体意义的建构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本文在阐述词汇重复模式理论的基础上，着重分析了读者语篇阅读过程中使用的基于语境线索的词汇推理策略，并对词汇重复模式理论与语篇语境线索相结合的词汇推理策略进行了剖析，以期为阅读以及词汇教学提供可资借鉴的启示。

2.0 词汇重复的定义

研究者从各自的角度出发，对词汇重复这一概念进行了界定。Tannen(1989:97)认为，词汇重复是会话者共创一段话语、一种关系以及一个世界的资源;它是语言学意义形成(linguistic meaning-making)的中心策略，是个人创造力和人际关系发展的一种无限资源。Hoey(1991:268)认为词汇重复是指句中一个或多个词项的出现不会给读者或听者提供新信息，但是会通过还原先前出现句子中某些信息来实现对新信息传递的现象。根据这一观点，除连接外，诸如照应、替代和省略这样的衔接手段都是重复的不同表现形式。如果一个句子中的一个词项同另一句子中的某一词项重复，那么这两个句子间就具有重复链接关系(Hoey，1991)。Johnstone et al.(1994:15)认为，词汇重复是一个多层面现象，是可以引起相同认知反应的某种相同的东西，可以借助于文化倾向性(cultural bias)得以理解，且在某种程度上由本族语者的直觉所决定。至于重复的形式，Johnstone et al.(1994)认为，词汇重复的形式无所不在，可涉及到从某个声音模式的重复到集合文化记忆(cultural memory)中先前重要文本的复制。Halliday＆Hasan(1976:278)将词汇重复定义为从一个词汇项目追溯到另一个词汇项目，通过共享的所指重复(referent-reiteration)相互联系的现象。词汇重复不仅包括相同词汇项目的重复，也包括一个相关词汇项目的共现;这可能是在整个词类中占据主要地位的初始词汇(original word)的同义词或近似同义词的任何词汇。Károly(2002)给词汇重复一更为简洁的定义，他将词汇重复视为衔接关系的一种特殊形式，不仅包括词汇单位的逐字重复，也包括信息量的部分或完全重现。

3.0 词汇重复模式理论

作为谋篇机制的主要手段，词汇衔接以其独特的表现形式和语用意义，在语篇连贯的建构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史煜，2004)。词汇衔接在会话中具有强调、对别人的话进行模仿、表示认同、进行确认等功能(姚琴，2008)。Hoey(1991)在 Hasan (1984)的衔接和谐理论(cohesive harmony theory)、Winter(1974)的重复替代关系理论(repetition-replacement relations theory)以及Phillips(1985)远距离组织理论(long-distance organization theory)研究基础上，通过对语篇中词汇衔接方式的分析，提出了一种全新的语篇分析模式，即词汇重复模式理论。Hoey(1991)认为，词汇衔接作为语篇中多重关系构成的主要衔接手段，是语篇构成的主要模式，可以合理解释词汇衔接是如何影响读者将句子视为相互关联的完整统一体这一过程。他将词汇重复的类型分为简单词汇重复 (simple lexical repetition)、复杂词汇重复(complex lexical repetition)、简单释义 (simple paraphrase)、复杂释义 (complex paraphrase)、上下义重复与共指重复 (hyponymic and co-reference repetition)以及其他复杂重复方式(Hoey，1991)。

3.1 简单词汇重复

简单词汇重复是指语篇中的某一词项被重复，其形式变化不大于语法词形变化中的变化，通常在词类与词形保持不变的情况下，仅对词项进行语法方面的调整(Hoey，1991)。例如名词的复数形式、动词过去式、动词过去分词、动词第三人称单数形式、形容词的比较级与最高级等。以上这些开放性词类，如名词、动词、形容词，可被视为词汇重复模式中的简单词汇重复，而限定词、介词、助动词、否定词、连词等封闭性词类则不属于这一类词汇重复。

3.2 复杂词汇重复

复杂词汇重复是指两个词汇项共用某个词素，但形式上有差异，或者虽然形式相同，但语法功能不同(Hoey，1991)。如“The psycholinguists have been adopting various psycholinguistic paradigms to investi-gate the code-switching mechanisms”，这一句中的“psycholinguists”和“psycholinguistic”属于共享同一词素但形式不同的现象。再如，“I smile to him by giving a beautiful smile to express my politeness”，该句中的两个“smile”形式相同，但语法功能不同，前者充当动词，而后者充当名词，类似现象均属于复杂词汇重复类型。

3.3 简单释义

简单释义，是指语境中的某一词项替代另一词项，替代后的词汇意义特征既不减少也不增加，且语义不会发生可识别性变化的现象(Hoey，1991)。简单释义分为部分释义(partial paraphrase)和相互释义(mutual paraphrase)两种，前者指仅限于某一词项替代另一词项，反向替代则不可;后者指两个词项间均可相互替代的现象。例如，“The girl is fed up with the boy's obscene behavior;he is tired of her complaints she always made”，该句中“fed up with”与“tired of”这两个短语的互换不会对语义产生显著影响，此类释义可称之为相互释义。

3.4 复杂释义

复杂释义是指对两个没有共同词素的词项下定义时，一个词项的定义包含另一个词项(Hoey，1991)。这种关系限于以下三种情况:第一种与反义词密切相关，是指含有相同词素的反义词(如like-dislike，important-unimportant，polite-impolite)和并无共同词素的反义词(如 poor-rich，safe-dangerous);第二种情况属于三角链释义，即某一词项与另一词项构成复杂词汇重复关系，同时该词又与第三个词项构成简单释义关系，那么第二个词项与第三个词项间就形成了复杂释义关系;第三种情况是指三个词项中，若语篇中的第一个词项能够基于语境对第三个词项进行释义，且又可与第二个词项构成复杂释义关系，那么第二个词项与第三个词项间也可被认为是复杂释义关系。

3.5 上下义重复与共指重复

上下义重复指语篇中的下义词先于上义词出现，意义并无增减的现象(Hoey，1991)。例如，“We see a dog under a tree;the animal runs away at the first sight of us”中的“dog”和“animal”就构成了上下义重复。共指重复指两词项间关系并非十分相关，但却有相同指称对象的现象(Hoey，1991)。例如20世纪80年代书面语篇中的“Mrs.Thatcher”与“the Prime Minister”就属于共指重复关系。

除了以上词汇重复类型外，Hoey(1991)认为还有其他类型的复杂词汇重复方式，即部分人称代词、指示词、替代词的重复也属于词汇重复。其中，指示词在作为代词使用时可视为词汇重复，但作修饰词时则不属于词汇重复，因其重复功能体现于中心词上;替代词在名词词组中作为中心词时则属于词汇重复，且零替代(省略)也可归入词汇重复方式。

当然，也有学者不赞同Hoey(1991)对词汇重复所作的分类。Károly(2002)认为，Hoey对词汇重复方式的分类缺乏一个统一的标准，且没有给词汇单位(lexical unit)一个行之有效的定义以限定分析的基本单位。因此，在Hoey词汇重复模式理论的基础上，Károly(2002:104)对词汇重复方式的类型进行了重新划分，将词汇重复分为相同单位重复 (unit repetition)和不同单位重复;前者包括简单重复与派生重复(derived repetition)，后者包含同义词、反义词、上下义词、整体部分关系(meronymy)及个案关系 (instantial relations)等重复方式。

4.0 基于语篇语境线索的词汇推理策略

词汇推理策略是学习者试图从语境中推理非熟悉单词意义时进行的一种认知加工活动(Nassaji，2006:392)。由于词汇推理加工是一个复杂的心理认知过程，读者在语篇阅读过程中需要运用多种词汇推理策略来建构语篇的整体意义。Carton(1971)将读者的词汇推理策略分为利用语境线索、语内线索、语际线索三类。其中语境线索包括语境和世界知识;语内线索指与目标语相关的线索(如词法、语法)，该线索主要包括测试词本身和含有测试词的语句;语际线索则包括母语和目的语提供的线索(如同源词、外来词)。Paribakht(2005)对词汇推理策略进行了更系统的分类。他认为词汇推理策略可分为语言层面线索策略与非语言层面线索策略，前者包括与目标语相关的线索(如单词层面的词汇意义联想、词汇搭配、词法、同形异义词;句子层面的句子意义、句法、标点;语篇层面的语篇意义、形式图式)和与母语相关的线索(如母语词汇搭配);后者包括世界知识(Paribakht，2005)。Nassaji(2006)将词汇推理策略分为识别、评估与监控三类策略。识别策略是指读者用于识别语篇非熟悉单词意义的那些策略，如词汇重复、章节重复、构词法类比(word-form analogy)、单词分析等;评估策略是指读者用于评估和核实初始推理准确度的那些策略，包括自主探索和核实;监控策略是指读者基于语篇中可利用的线索，通过对单词难易度的明确判断显现问题本质的一种意识(Nassaji，2006)。

语境线索对语篇意义的理解和语篇记忆表征的建构起着重要作用，语境线索包括语境和世界知识，前者是指影响词汇意义理解的特定语言语境，后者则是语言使用者和语言学习者所具有的一般社会文化知识的一部分(Soria，2001:80)。Huckin＆Bloch (1993:161)将语境线索划分为局部语言成分 (local linguistic constituents)(如句法或语义搭配)、整体语篇表征(global text representation)(如语篇图式和永久记忆)及世界知识三类。由于语境在词汇具体意义实现过程中起着关键作用，读者必须利用多种语境线索来确定非熟悉单词在具体语篇中的意义。然而，正如Soria(2001)所言，语境线索必须具备以下两个条件才能有助于词汇推理加工，即感知和概念层面的线索要为读者所熟悉以及读者能够根据语境包含的信息找到相关图式来解释语篇中的输入，并确定语境中的非熟悉刺激(Soria，2001:80)。相关研究也发现，利用语境线索进行词汇推理是读者阅读过程中最常用的处理非熟悉单词的策略之一。Li (1988)的研究表明，较之语境线索不足的句子，受试对具有充分语境线索句子中词汇的推理成功率高且保持时间更长。这也进一步验证了 Carton (1971)的假说，即具有足够语境线索的语篇能够降低自然语境中非熟悉单词意义推理的错误率。其他研究者也认同语篇中具有足够、明确的语义和语言线索是进行词汇推理的前提(Paribakht＆Wesche，1997)。Lawson＆Hobgen(1996)对意大利语学习者词汇推理加工过程的研究发现，受试对非熟悉单词推理时多利用某些简单的词汇重复形式、复杂释义和句子层面语境线索。研究者还对读者词汇推理过程中使用的具体语境线索进行了考察。例如，Huckin＆Bloch(1993)发现，读者在词汇推理过程中综合使用不同语境线索，最常用且有效的线索是局部语言成分线索，尤其是词汇搭配线索。Haynes (1993)采用置于局部语境线索和置于整体上下文语境线索中的两类目标词，来考察读者阅读过程中的词汇推理加工。研究发现较之整体上下文语境线索，读者更倾向于使用局部语境线索进行词汇推理且推理成功率更高。研究者还发现，读者通过句子层面线索(包括语法和语义线索)和句子层面之外的上下文语境线索进行词汇推理 (Kaivanpanah＆Alavi，2008)。针对母语为日语的英语学习者词汇推理的训练研究发现，受试使用的词汇推理策略由最初的局部策略(单词层面)转变到整体策略(句子或语境层面策略)(Hamada，2009)。Kanatlar＆Peker(2009)的研究发现，较之中上水平语言学习者，初学者更依赖语境线索进行词汇推理。针对语境线索对中国英语学习者词汇推理加工影响的研究发现，无线索和误导线索均对词汇推理成功率产生影响，且后者更容易导致词汇推理错误(王改燕、万霖，2011)。

综上所述，利用语境线索进行词汇推理是读者获取非熟悉单词意义通常采用的策略。词汇重复方式又对语篇衔接和语义连贯起着重要作用，是读者有效使用语境线索进行词汇推理的重要途径。

5.0 词汇重复模式理论与语篇语境相结合的词汇推理策略剖析

读者在语篇阅读过程中需要借助词汇重复方式，通过上下文语境线索对语篇中的非熟悉单词意义进行推理，进而建构完整连贯的语篇表征。基于词汇重复模式理论和以往研究者对语境线索的分类(如Huckin＆Bloch，1993)，依据非熟悉单词所处语境提供的线索，我们将语境线索具体分为定义线索(definition clue)、例子线索(example clue)、重述线索(restatement clue)、同义线索(synonym clue)、反义线索(antonym clue)、因果线索(cause-effect clue)、背景知识线索(background knowledge clue)、形态结构线索(morphological structure clue)、语气/语调线索(mood∕ tone clue)、综合语境线索(general contextual clue)。下面我们拟运用实例来具体分析读者如何利用语境线索推理非熟悉单词的意义，对词汇重复模式理论与语篇语境相结合的词汇推理策略的有效使用进行剖析。

1.定义线索，即作者对语篇中的非熟悉单词进行界定，或者在句间或下一句提供充足线索，对非熟悉单词意义做出解释。定义线索包括一些提示词(如that is、refer to、be defined as)、逗号、破折号和圆括弧。

(1)Emaciation can be defined as a skeleton-like appearance，which is frightening to see.

句(1)中的信号提示词“be defined as”对“ema-ciation”做出明确的定义，即指“一种骨瘦如柴的外貌”。定义线索是较为常用的基于语境的词汇推理策略，读者通常也能够察觉到此类线索，并利用这些线索来理解语篇内容和建构语篇意义。

2.例子线索的主要作用是能够为读者提供非熟悉单词某些特征的一个或多个例子来解释该单词，使抽象语义得以具体物化。例子线索主要的提示词包括“including，such as，for example，for instance”等。

(2)Celestial bodies，including the sun，moon，and stars，have fascinated man to go to the space for many years.

句(2)列举的“the sun，moon，and stars”的意义蕴含于“celestial bodies”中，进而可以推断出其意义为“天体”。例子线索可以帮助读者推测出非熟悉词汇的意义，从而更好地理解语篇所表达的复杂意义。恰当的举例能够为读者推理非熟悉单词意义提供重要线索，有时这些线索未必与非熟悉单词的语义有非常直接的关联性，但也足以使读者成功获取该词的意义。

3.重述线索是指作者在语篇语境中对类似于非熟悉单词意义的词汇、短语或句子意义进行重述。可以使用不含提示词的重述，也可以使用包含提示词的重述，如“that is to say、in other words、to put it in another way、like、similarly”等来进一步阐述非熟悉单词的意义。通过使用这些词性相同、词义相似的词汇或语句对非熟悉单词意义加以表述或者使用重复提示词，可以使词汇意义更加明晰。

(3)Jack felt as if he had been sent to the doghouse when the headmaster admonished him for fighting with classmates at school.

(3)中的短语“being sent to the doghouse”意味着受惩罚了，因而可以推断出“admonish”为“责骂、斥责”之意，前者是对后者的重述。可以看出，重述线索运用不同的语言形式表达相同的概念意义，是对非熟悉单词意义的进一步说明和解释，为读者成功猜测出非熟悉单词的词义提供了重要信息和可供参考的线索。

4.同义线索和反义线索也是读者理解语篇意义过程中常用的词汇推理策略之一，可以帮助读者借助语篇语境成功推理出生词意义。同义线索是指作者运用同义词或近义词对非熟悉单词进行解释的线索。同义线索常见的提示词有“or、like、as...as、 the same as”等。

(4)The mountain pass is a tortuous road，winding and twisting like a snake around the trees on both sides of the road.

句(4)中“tortuous”的词汇意义可通过同义线索提示词“like”后面的“a snake”的意义推断出来，意思是“弯曲的”。

反义线索，即非熟悉单词的意义与熟悉词汇的意义形成对比关系，通常使用转折关系提示词。例如“while，although，however，but，nevertheless”等均属此类线索提示词。

(5)The children are as different as day and night.He is lively and talkative，but she is reserved and taciturn.

句(5)中的“but”也是转折关系标志词，表明前后意义截然相反，即“taciturn”与“talkative”为反义关系。另外，“reserved”与“taciturn”还为并列关系。根据这些线索，可以推断出“taciturn”的意义为“沉默寡言的”。

由以上分析可看出，读者通常将非熟悉单词与熟悉单词进行对比，发现这些词汇之间的异同点，进而在语篇理解过程中充分利用该逻辑关系(同义和反义)推测非熟悉单词的意义。

5.因果线索是指作者运用原因或结果解释非熟悉单词意义的线索，可以通过“because、since、therefore、thus、so”等因果线索提示词来得以体现，也可以是假定条件与所预测的在该条件下可能产生的结果间的因果关系线索。

(6)She would like to make her guests enjoy the food she serves，so she carefully studied the necessary culinary arts.

句(6)中的“so”使前后构成因果关系，因而，“culinary”的意义可借助于前面的原因推断出来，即为“烹饪的”之意。可以看出，因果线索是非常有用的词汇推理策略，读者可以借助于因果提示词，根据语篇信息对嵌入非熟悉单词相关信息间的内在因果逻辑关系加以分析和判断，并推断出非熟悉单词的意义。

6.背景知识线索是指读者运用已有的背景知识、常识及直接或间接经验来推理词汇意义的线索。这种存储于读者大脑之中的背景知识、常识及间接或直接经验有助于其更好、更深入地理解语篇的整体意义，为其成功推理出语篇中非熟悉单词的意义提供支持。

(7)We all know that the devastating earthquake attacked Wenchuan on May，12.After the earthquake，many children lost their parents and homes，and then they became orphaned.

读者可以基于常识、发生的事实及所掌握的经验，即8级地震会造成巨大损失和毁灭性伤害，孩子失去父母且无家可归，从而推断出“devastating”和“orphaned”的意义分别为“灾难性的”和“使成孤儿的”。可以看出，读者使用的词汇推理策略是由语境线索触发的世界知识，即运用存储在大脑中的背景知识线索，从而成功推理出非熟悉词汇意义。

7.形态结构线索是指读者主要利用构词法，诸如词缀法、合成法、转化法、截短法等词汇的内部信息，直接推理出非熟悉单词意义。

(8)The somnambulist had to be locked in his bedroom at night for his own safety.

如果读者知道“ambular”意为“walk”，词缀“somn”意为“sleep”，那么即可意识到句(8)中“somnambulist”是“sleepwalker”之意，即“梦游者”。词形结构作为客体输入的一种刺激形式有助于扩充读者的词汇知识和帮助其正确识别非熟悉单词的词根，进而为读者成功进行词汇推理提供有效途径。读者既可以利用合成词的词干或词根推理出非熟悉单词的意义，也能使用派生词的词缀或词根推测出该词汇的意义。

8.语气语调线索，即作者在语篇写作过程中注入了其写作时的心情，使整个语篇呈现一种独特的语气语调。因此，读者在推理非熟悉单词意义过程中必须对作者的语气予以考虑和揣测。

(9)The small disheartened group trudged slowly through the muggy and dusty street，burdened with the tiny coffin.

整句话笼罩着一种沮丧的氛围，“trudge”，“dusty”及“coffin”完全营造了与“disheartened”相一致的氛围，有助于成功推测出该词汇的意义。读者对语篇语气语调特征的敏感度及准确把握有助于其建构语篇整体意义，获取语篇微观信息和识别语篇的主要论点和结构，进而为成功推理出非熟悉单词意义提供支持。

9.综合语境线索，即读者综合考虑与非熟悉单词相关的语篇信息，运用一切可能的线索对非熟悉单词的词义进行推理。

(10)In the war，many victims were killed and injured and many children became orphaned，so one of the greatest pathos and sufferings in life is to lose all of the beloved family members in a moment.

该句中“pathos”的意义不仅可以通过背景知识线索和因果关系线索，而且能够运用同义线索，即其后的“suffering”的意义准确推断出来。读者在推理词汇意义的过程中，需要借助于语篇语境提供的一切可能的线索，才能成功推理出非熟悉单词的意义。多种语境线索的综合利用对推测词汇意义通常也更为有效。

6.0 小结

词汇重复作为语篇衔接多重关系形成的主要手段，在语篇组织方面起着重要的衔接作用。词汇重复模式理论则关注通过运用各种词汇重复方式使语篇成为意义完整、连贯的整体，从而促进读者对语篇内容的加工及其意义的全面、正确理解。该理论对语篇阅读过程中词汇推理策略，尤其是基于语篇语境的词汇推理策略的使用，起着重要的指导作用。读者需借助词汇重复方式实现语篇的衔接，并利用语境线索推理语篇中非熟悉单词的意义;词汇重复模式理论也为语境线索在语篇意义理解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做出了更为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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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ory of Lexical Repetition Pattern and Contextual Clue-based Lexical Inferencing Strategies

FAN Lin1，WANG Zhen2
(1.Research Institute of Foreign Language，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Beijing 100089，China; 2.Donghai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llege，Zhejiang Ocean University，Zhoushan 316000，China)

Readers'comprehension of textual meaning draws on the lexical inferencing strategies，and the effective use of which is 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 theory of lexical repetition pattern.Lexical repetition is the major means of lexical cohesion to construct semantic links.Because of the significant role played in the comprehension of textual meaning and the development of readers'lexical knowledge，lexical repetition has received adequate attention from researchers both at home and abroad.Based on the elaboration of the theory of lexical repetition pattern，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ntextual-based lexical inferencing strategies the readers used during discourse comprehension，and it goes on to dissect the lexical inferencing strategies that incorporate both the theory of lexical repetition pattern and contextual clues of the text.It is hoped that the discussion can offer insight to the teaching of reading comprehension and vocabulary.

lexical repetition pattern;lexical cohesion;lexical inferencing strategies;contextual clue

H319

A

1002-2643(2014)05-0054-07

2013-09-14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跨语言视角的汉英词汇推理加工机制发展研究”(项目编号:12BYY046)的阶段性成果。

范琳(1965－)，女，山东高密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心理语言学。

王震(1987－)，男，安徽肥东人，硕士。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心理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