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翻译的再创造

2014-04-09 02:01宋彬彬
关键词:译作文化背景原著

宋彬彬

(曲阜师范大学 翻译学院,山东 曲阜 276826)

0 引言

翻译是指在准确通顺的基础上,把一种语言信息转变成另一种语言信息的活动,是文化沟通的重要手段,是一种特殊的社会实践活动,并且具有很强的创造性。由于翻译是涉及原作者、译者和读者三方的活动,翻译原作时难免会出现脱离原文的情况。所谓的“脱离”其实可以说是一种再创造,有差别的是这种再创造是否超过了一定的限度。本文从翻译中译者主体性原则入手,分析再创造对译作的影响,进而探讨翻译时再创造应该遵循哪些原则。

1 翻译

奈达曾给翻译下过这样的定义:“翻译是用译入语重新表达原语表达的信息,使译入语读者对信息的理解与原语读者对信息的理解相等。”[1]翻译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作,不是单纯地将一种语言直译成另一种语言的简单过程,翻译肩负着文化传承的重担,可以说翻译是将一种文化移植到另一种文化上的过程,它充当着文化移植的媒介。

我们在翻译时应该考虑一个问题,究竟是应该让读者适应译作还是应该让译作适应读者。针对这一问题每位翻译家都有自己的见解和主张,翻译标准和方法的不同,直接决定了译作的质量。虽然人们对译作的评判标准不一,但提到评判标准,首先想到的是译入语读者对译作的接受程度,如果译作被读者广泛接受与认可,我觉得这已经可以说明译作是很成功的。翻译目的其中之一就是为了让处于不同语言文化背景中的人们加深沟通和了解。19 世纪中叶“纯艺术”派诗人费特就是坚持死译翻译方法的典型代表,他是一个自觉的形式主义者,翻译时强调译作一定要传达原作的形式美,同时还强调要逐字翻译,他甚至在创作和翻译时经常使用怪字、难字,就是为了逃避现实,使作品脱离一般的“粗俗”的读者。虽然费特的创作成就很高,译作也很丰富,但他只是为一部分读者层服务,因此不能将其称之为大众的人民艺术家。

另外,说到翻译必然会涉及到翻译方法,在翻译实践中我们一般采用的翻译方法大致有两种:直译和意译,也可以称作死译和活译。直译是既保持原文内容又保持原文形式的翻译方法或翻译文字。意译,又叫做自由翻译,它是只保持原文内容、不保持原文形式的翻译方法或翻译文字。采用哪种翻译方法受多方面因素的限制,如:原作文本的类型,两国语言和文化差异,译作的读者层,等等。无论采用哪种方法,译者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将原作的思想内容从一种语言形式传递到另一种语言形式上。

2 翻译中的再创造

2.1 翻译的再创造

翻译其实是充满创造性的工作,是读者接触了解外国作品的重要途径。译者在翻译作品时,都致力于再现原作的形式、内容,极力保存原作的特点,但仍不可避免造成原作某些内容的流失。译作是译者再创造的产物,允许译者将个人的理解、利用本国语言以读者易于接受的形式进行翻译,这时的译作就明显地带有创造性的色彩。

18 世纪下半叶起,俄国的翻译活动就呈现出两个鲜明的特点:一是翻译家认为翻译是创造性的活动,译者认为原作是创作,译作也是一种创作,译者应尽力也能够再现原作的修辞特点;另一特点是主张采用“适合俄国口味”的译风,“尽量使译作接近读者,使读者忘却这是译作,消除译作与创作之间的界限”。译者明确提出了翻译再创造的说法,只有将原作进行再创造才能让译作“适合俄国口味”,即为大众读者所接受。

翻译时如果采用逐字对译的方法会有一定的局限性,因为原语文本作者是在其生存的文化背景下进行创作的,译作如果单纯将原语翻译成译者本国语言的话,倘若读者缺乏相应文化背景就很难理解作品的内涵,而且每部作品都有其独特的时代特征,译者由于与原作者不处于同一时代,这时将原作的文化信息准确地移植到译作中就显得至关重要。“……大量的事实证明对交际或语言的研究脱离它们赖以生存的文化土壤就会变得无根无蒂。反之亦然,即对文化的认识也离不开对交际的认识,二者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统一体。”[2]此时,适时地对原文进行再创造可以帮助缩小原文与译文之间的差距。纵观20 世纪前俄国翻译的文艺学派的翻译理论家的翻译理论,可以发现一些翻译家都主张类似于意译的翻译方法,在翻译时很注重对翻译进行再创造。

2.2 再创造的限度

翻译时只有对作品的形式和内容进行翻译和适当的更改,才有助于本国读者了解外国作品,虽然是带有主观性的译作,同样也是本国文学创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原作进行再创造是非常必要的,但并不是说这种创作没有任何限度,只要译作中加入了创造的因素,就一定会与原作产生差距,译者应该做的就是将原作与译作之间的差距缩小到最低限度,这就要求翻译时要遵循一定的限度。

俄国浪漫主义文学创始人之一茹科夫斯基一生都致力于文学翻译,早期奉行类似于意译的翻译原则,肆意将原著中“粗暴”“激烈”“不令人愉快”的东西统统加以删改,对不合“俄国口味”的原著特点进行修枝整叶,但从1810年起茹科夫斯基开始摒弃“适合俄国口味”的“拟作法”,更加尊重原著的特点。将原著中的不合理因素依据个人的兴趣随意加以修改,是自由翻译的典型代表,我们所说的翻译是不能脱离了原著的翻译,是忠实于原著的翻译。表面上看忠实于原文与对原文进行创造似乎是相背离的两个方面,其实,二者是相辅相成的。这里所说的忠实是指准确传达原作的思想内涵和神韵,从而使译作与原作达到神似的效果。因此,过分自由的意译和直译都不是非常恰当的翻译方法。

托尔斯泰奉行折衷主义的翻译方法,强调翻译主要是对原文印象的传达,不是个别词句的翻译,要依据忠实和准确的原则,尽量在不影响原文艺术形象之处逐字翻译,但若逐字译法有损原文艺术形象时,就果断摒弃逐字译法。他还进一步提出了文学翻译的一个更高层次的追求,翻译要摆脱表面字词的束缚,应该追求“印象”的传达。

3 再创造中译者的主体性

3.1 翻译主体

究竟谁才是翻译的主体呢?有认为原作者与译者是翻译的主体,也有认为译者与读者是翻译的主体。就笔者个人而言,倾向于认为译者是翻译的主体。译者从属于原作者,译者应该在一定的范围内从事再创造,如果超出了特定的范围,将原作更改得面目全非,就脱离了翻译的再创造这一活动的意义。这里所说的从属于并没有否认译者作为翻译主体的地位,因为译者只有站在原作者的文化背景下才能更好地理解原文,而对原文的正确理解是翻译的关键。

王佐良先生说:“译者处理的是个别的词;他面对的则是两大片文化。”[3]翻译处理的是两种文化之间的关系,能担当此重任的只有译者了。他们不仅游走于两种文化之间,还要做好两种文化之间的转换,这更说明了译者责任的重大。“对于真正成功的翻译而言,熟悉两种文化比掌握两种语言更为重要,因为词语只有在其作用的文化中才有意义。”[4]

法国学者巴尔特认为:“读者不再是原文的消费者,而是原文的创造者。”[1]译者首先是一个读者,他在对原作进行理解和分析的基础上才能进行翻译,而翻译就是再创造的过程,也就是说译者的创造性起始于译者对原著的阅读阶段,这就决定了译者的创造性是无限的。我们都听说过“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正因为如此,译者们本身从原作接收到的信息不同,才出现了我们现在发现的每一本有名的著作都有好几个不同的译作版本。译者在进行翻译活动的过程中难免受各种因素的影响,每个译作中都有作家翻译过程中所进行的创造,至于译作是好是坏,还没有唯一的评判标准,只能说是见仁见智了。

3.2 译者主体性

翻译是带有译者主观能动性的实践活动,译者不会对所有的作品都进行翻译,而是慎重地、有选择性地进行翻译。翻译时选取哪部作品、采用哪种形式和哪种文本都是非常严谨的。在进行一系列的选择之后,译者才开始进行翻译实践。在翻译时,译作必然会打上译者的烙印,这种印记是由各方面因素造成的,是无法抹去的。

首先从译者来说,译者对原作语言的熟练程度直接影响其对文章的理解,正确的理解是进行翻译的基础。对本国语言的掌握和运用水平也很重要,正确理解了原文却无法用恰当的语言表达出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另外,不同译者的写作习惯、表达方式等等都是不一样的,这就必然造成写作风格各异。其次从读者一方来说,译者进行翻译前应该考虑翻译的读者层,结合他们的文化水平、文化背景来进行翻译的创造。再者,译者翻译时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每部作品都是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产生的,而一个民族的文化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的。译者需要了解两国不同的社会文化,若两国的文化、生活习惯等大体一致时,译者翻译得相对较容易,读者也易于接受;反之,两国文化等差距很大时,译者的责任就显得格外重要。奈达说:“翻译是两种文化之间的交流,对真正成功的翻译而言,熟悉两种文化甚至比掌握两种语言更重要,因为词语只在其作用的文化背景中才有意义。”

译者的主体性是“忠实”标准下的主体性,忠实是享有主体性的译者的相对忠实[5]。译者进行翻译,会出现一系列的特殊情况,比如翻译原作中的带有民族特色的词汇时找不到适合的词进行翻译的现象,这就使译者翻译的难度加大,但类似情况在进行再创造时是在所难免的,因此面对翻译时的文化空白现象,译者应该采用特殊的翻译方法,常见的是音译、介译和解释性翻译这三种方法,通过类似于意译的方式来处理翻译中的非对译现象。

4 结语

一百多年前,严复提出了“信达雅”的翻译标准,现今我国翻译界大部分主张“忠实通顺”的翻译标准,无论哪种标准,都要求译者在读懂原作的基础上进行翻译,正如林语堂所说“先把原文整句的意义,明白准确地体会,然后依此总意义,据本国语言之语法习惯重新表示出来”[6]。然而由于译者不可避免地对原作中所包含的文化产生误读,致使译者进行再创造时出现脱离原文的情况并不少见。相对于读者而言,译者的责任是十分重大的,其自由性受到一定的约束,不如读者那么无拘无束,这就要求译者在“忠实原著”的束缚下,合理运用其个人的世界观、文化底蕴、文学观念、个人阅历等等。当两种语言在形式和内容上无法对应时,就要采取适当的变通手段,舍其形而取其意,准确得体地将原作的思想内容、文化内涵、立场态度再现到译作之中。

[1]王守仁.论译者是创造者[J].中国翻译,1992,(3).

[2]贾玉新.跨文化交际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29.

[3]王佐良.翻译中的文化比较[J].翻译通讯,1984,(1).

[4]E·奈达.Language Culture and Translating[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3.

[5]仲伟合,周静.译者的极限与底线[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6,(7).

[6]林语堂.论翻译[A].梅中泉.林语堂名著全集(第19 卷)[C].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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