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石材园中的泥土
——论韦素园的诗文创作

2014-04-08 21:42张登林
合肥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5期
关键词:丁香散文鲁迅

张登林

(合肥师范学院 文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韦素园是未名社的六大成员之一,作为未名社的“骨干”,他在身体多病常年卧床的情况下仍坚持俄苏文学翻译和诗歌散文创作,其创作成果虽不多,却显示了这位未名人的顽强意志和不屈精神。鲁迅先生曾说他既非天才,也非豪杰,只是楼下的一块石材,园中的一撮泥土,虽不入于观赏者的眼中,但建筑者和栽植者,绝不会将他置之度外。的确,他的诗文创作所表现出来的对现实的怀疑与批判精神,真挚而简约的文笔,融叙事、抒情、说理于一体的表达方式,显示了独特的创作个性。

韦素园在主持未名社期间,面对艰难的物质条件和肺病缠身的健康状况,翻译了不少东欧、俄苏文艺作品,同时创作了一定数量的诗歌与散文。其诗歌创作有《无题》、《忆黑室中友人》、《睡时》、《忆亡友愈》、《白色的丁香》五首;散文创作有《晚道上——访俄诗人特列捷阔夫以后》、《春雨》、《通信》、《〈外套〉序》等十一篇。

受“五四”启蒙思潮影响,韦素园的创作表现了控诉封建礼教、追求个性解放的时代精神。这突出表现在他的情爱散文创作中。“五四”以前的情爱文学虽程度不同地发生过反封建的作用,但其总体上仍处在封建思想文化的束缚和笼罩之下,特别是禁欲主义的传统观念,使这些作品不敢承认情爱、性爱是生命意识的正当表现。“五四”以后,随着古老中国向现代社会的演进,情爱文学开始继承传统精华,吸收世界新潮,表现出新的情爱、性爱观念和审美意识。散文《春雨》就展现了一个唯美的现代情爱故事。在中国有一块曾经被外人蹂躏过的地方,早年来了一个异省少女银姑娘,她缟衣素手,意态幽然,宛如天仙。在此度假地,她同一位海军学校的学生恋爱了,并由她的六七岁的弟弟鸿雁传书。一次在海滩边幽会时,两人的举动被海军学校的同学发现了,“可怜在这异样的衰老的支那古邦的命运压抑着的他们,心血异常的沸腾起来了”,成群的青年抛下了晚餐,如中疯魔似的,走上小道了,“他们想探一探这神秘究竟”。一次正常的男女恋爱,却引起了那么多的青年人的围观,这是怎样一个压抑的社会环境啊!在这种情势下,这位勇敢的少女,“面临大海,当着晚风,挺立在海边不动”,海天,树木,野草,晚烟,暮霞,都作了这奇迹的陪衬。可以说,这篇散文绘就的就是一幅青春赞美图。但有意思的是,此文中间绝大部分都是幻想性、诗意性的文字,最后一段却回到现实中,春雨仍淅沥地下着,而这“从未曾有的刹时的凄然凉爽的意绪仍继续漂浮在陡然的阴沉的黑暗里”。这个结尾,反映出作者清醒意识到银姑娘式的唯美爱情故事易被黑暗现实击碎的虚妄性。看来,韦素园既是浪漫的,更是现实的。

旧礼教存在的基础是建筑在不合理的社会文化之上的,所以,韦素园不可避免地将笔触伸向对社会文化现实的批判。《晚道上——访俄诗人特列捷阔夫以后》一文是站在启蒙立场上,以一种批判的眼光看待中国当下的文化现实。在文章开头,作者访特列捷阔夫而不遇,他和特氏十二三岁小女儿的对话,已透露出对中国传统文化和当下现实的失望。所以,当特列捷阔夫问“我”“中国现在怎么样”时,“我”仅以那特崧《诗人的心》中的半句话“悲惨的时代”回答之。在作者看来,我们的所谓数千年文明之邦,只不过是一块可怜无际涯的荒凉的原野罢了,而所有在这原野上栖息着的人们,大半哭笑都不成声,对此他们并不感到命运就死的悲哀和可怕,“这真有些令人奇异了”。特列捷阔夫实际岁数比“我”大,但却正复年轻,而“我”却是一位已经衰朽到快入墓地的老人。很明显,这对比之后是两个不同国度的差异,年轻的苏俄造就了年轻有活力的一代,而生活在如此黑暗的中国的我们,虽年轻却已“衰朽”了。在此文结尾,作者又有一段不动声色的见闻描写,使人更加忧愤和绝望:“这时候,只有眼前不远的地方,火光在爆发着(烧轿马);在这火光之下,我看见了许多孩子和大人,也许有老头子在内,忙着鼓掌叫喊。呵,我明白了,他们是为死人在祝福呢。”作为进步知识分子,韦素园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对于社会永不会满意的,所感受的永远是痛苦,所看到的永远是缺点,他们准备着将来的牺牲”,“真的知识阶级是不顾厉害的。”[1]191

韦素园对社会人生的深刻思考,渗透在他所写的俄苏文学译著序文中。《〈外套〉序》是他为自己译的果戈理小说《外套》所写的序文。该文先从俄国十九世纪文学成就的整体出发,然后论及果戈理小说的创作风格并进入对《外套》的简单评述,从主人公阿加克·阿加克维奇的遭遇解读这个形象的悲剧性和现实世界的残酷性。安特莱夫的剧本《往星中》是1905年革命后的作品。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俄国历史上的多事之秋,忽而希望使人们高入云霄,对于将来怀着狂热的企求;忽而失望又把人们压入黑暗的深渊里去了;忽而狂欢燃烧着人们的胸怀,但不久忧伤又把人心笼罩住了。这时期社会心理的变迁有如闪电一般迅速。《往星中》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时代生活中的两种真理:“心”对于生活的执着,“理智”对于生活的厌弃;因而有两种不同的人生态度:坚信与怀疑;绝望与革命。两种真理的冲突构成了安特莱夫创作的全部内容。作者认为,对于生活的意义,这个剧本是有着深刻的追询的。《写在<罪与罚>书后》是给韦丛芜翻译的《罪与罚》所写的后记。作者先将陀思妥耶夫斯基与托尔斯泰作比较,接着对陀氏创作的总体状况作了介绍,然后敏锐地指出,陀氏暮年虽是赤心皈依基督的人,却并不同于一般庸俗的说教者,读者读完他的任何作品后,永远会对于社会发生一种愤愤不平之感,因而养成一种反抗精神,陀氏著作在这种意义上便成为时代生活革新的动力。该文最后还对《罪与罚》的情节人物作了概要介绍,显得条清理晰,能很好地指导读者的阅读。

或许是受俄苏文学影响较深,韦素园在他的散文中既表现了对文学的自信,也透露了内心真实的矛盾。《通信》一文是他在病中写给台静农和李霁野的信,缘由是《莽原》改成《未名》的事。韦素园认为,“怀疑是对旧时代的破毁,坚信却是对于新时代的创造”,如果不能彻底地怀疑,旧时代就不能有彻底的动摇,但如果不能彻底地坚信,新时代也就不能有彻底的建造。这种认识既辩证,又深刻。他怀着忧思之情谈到当时的文坛状况,明确指出当时流行的感伤的罗曼主义、颓废的写实主义和飘乎乎的浪漫派,其文字中既没有多大热情,又缺乏人道精神,所以,为着祖国将来的命运着想,希望在文学中能叫出一些新希望。《校了稿后》一文流露的是另外一种复杂的情感。在北京无聊地住着,日常生活很杂乱,对于文学上,很爱那已装在架柜里的梭罗古勃和那摈弃在现代文坛桌下的卜宁。卜宁是对于往事怀着无尽的“凄伤的回忆”的作家,日渐颓落下去的旧日的园庄和时光不再的乡村童年,都充满了他早年的散文诗篇。此文中,作者表露了这样的心迹:一方面自从到北京后,对于中国旧时代的轻淡而又工愁的诗歌决不一读,因为“老的支那”在这里得不到新的解救;而另一方面,又爱上了卜宁这位寒士的“幻美的悲哀”和“凄伤的回忆”。另外,对于新俄文坛的特洛茨基是既爱慕其可爱的理想的将来,又感到无法入手的悲哀。同周作人一样,韦素园身上同样具有“叛徒”与“隐士”的二重人格。

对家人和自己过去情感生活的回忆,成为韦素园诗文的重要表现内容,也是病中的韦素园寻找精神慰安的一种方式。《影的辞行》明显受鲁迅先生影响。我的床前“立着的影”可以说是作者的另一个自我,“我为着你,抛弃了家,抛弃了兄弟,甚至也抛弃了我心爱的情侣”,而现在连“我”那最好的唯一的友人也要离弃了“我”,所以,“我”要向你辞行。韦素园生病卧床多年,寂寞和苦楚无法表达,只有借助“影的辞行”间接缓解身心的伤痛。《小猫的拜访》也是一篇表露病中的“我”的心迹的散文。一个雨夜,“咚”的一声,一个东西竟到“我”床上了,原来是医院里的小猫,“我”感觉到,“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此刻有了两个生命了”。生命可贵,但重病即将要夺去自己的生命,“我抚摸着它,我感觉我的生命在这黑夜里是这样暗暗地消去”。《蜘蛛的网》写的是蜻蜓触蛛网后被蜘蛛吞食的场景,而这一切都是在一位男子的眼光注视下完成的,这让这位男子预感似的明白了很多东西。蜘蛛有如爱情,这蜻蜓却正是“他”。爱情的丝,也是精细不可见的,“他”此刻正是被这丝网束缚。“他”觉得生命渐渐快消失了,“他”回味自己过去的生活,感同身受着这蜻蜓的不幸。《焚化》是对自己大哥死亡情况的叙述。当“他”在一次席间听到同乡对哥哥死的实情介绍后,没等客散,就告辞回别寓所,买了些纸钱,焚烧给“他”的哥哥,直到火光熄灭,纸灰隐约的都漂浮在暗空里,“他”才转回寓所去,这一夜“他”不曾安眠。哥哥的不幸,自己的多病,生活的凌乱,对父母尽孝的愧疚以及与弟弟读书的艰辛,未来的不确定性,这些可能都是使韦素园不眠的原因吧。

郁达夫在《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导言》中写道:“现代的散文之最大特征,是每一个作家的每一篇散文里所表现的个性,比从前的任何散文都来得强。古人说,小说都带些自叙传的色彩的,因为从小说的作风里人物里可以见到作者自己的写照;但现代的散文,却更是带有自叙传的色彩了,我们只消把现代作家的散文集一翻,则这些作家的世系,性格,嗜好,思想,信仰,以及生活习惯等等,无不活泼泼地显现在我们的眼前。”[2]韦素园不仅在诗文中写出了自己的真事,而且在叙说中透露了自己的真情。

诗歌《无题》写得较隐晦,但基本可以确定是写他自己。开头两句:在这漆黑的夜色里,/我仿佛看见了你。这个“你”是谁?是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友人?恋人?抑或是作者的另一个自我?不清楚。接下来诗人写道:“繁星在窗外,/远远闪烁,/你的幻影,/便又向无极的太空里消灭了去。”通过“幻影”、“消灭”这两个词,我们可以感觉到作者较强的人生幻灭感,不确定感。假若有一个晚间,/陨落了一颗星辰,/那我便知道这或者是你已在/辽阔的宇宙中光已熄灭,化成灰烬。在民间,一颗星辰的陨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失,读到这里,我们突然有所醒悟,韦素园在未名社后期一直卧病在床,他或许已经预感到自己离生命大限不远,面对即将消失的生命,难以名状的情感大概只有借助这首诗来宣泄了。《白色的丁香》以丁香自比,感叹无法摆脱的“枯瘦”命运:第一节写丁香的“干枯”、“稀疏”、“憔悴”,暗喻自己的病体;第二节明确表达病愈后的抱负;但在第三节,作者又回到绝望的现实中,可惜“我”仍未将病魔却去,而丁香经过了严冬,又寂寞地在这里开放。在这首诗中,作者已将“丁香”与“我”融为一体,丁香就是我,我就是丁香,“寂寞”、“枯瘦”是他们共同的命运。在诗句的结尾,作者叹道:“丁香,我可怜你不幸地来到世上。”这是在哀叹丁香,又何尝不是在哀叹自己呢?所以有学者认为,韦素园的诗文“既是现实生活的镜子,又是作者内心世界的探视镜;既是作者进行战斗的武器,又是作者抒发感情的短笛”[3]。

韦素园的叙事散文,基本上就是自己的自叙传。这里有两件本事可与散文互证:

第一件本事。早年在长沙时,有一次端午节,他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很漂亮的少女,虽然互相倾慕,但因彼此矜持,吐露不多。一年后,作为社会主义青年团的代表准备由安庆去上海的前夕,韦素园在公园里偶然遇见了她。当韦将情况告诉她时,她认为是冒险的事,便哭着劝阻。韦素园却因对革命事业的信仰而坚定地踏上了离别的征途。1929年的某一天,他突然收到一份期刊,上面有首叙述年轻时情感经历的诗,诗的末尾出现了少女的名字。昔日的恋情将他带入了对过去生活的回忆中,他悄悄写下了一篇怀念散文,记下了他生命中的这次邂逅与抉择,这就是《端午节的邀请》。

第二件本事。1922年冬,他由北京回安庆大哥处度假,期间结识了同乡女友G。G由安徽第一女子师范学校升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毕业后回校任教务长,家就在韦素园大哥家对面。本来他们经常见面谈心,后来听说家中人有提亲的意思,就不再去找她了。G女士后来公费赴美留学,从国外给韦素园写信,并附情诗十首以示定情。但此时已是1926年底,韦素园吐血发病,因他怕耽误对方,影响别人的幸福,便毅然斩断了情丝。[4]这在他的《痕六篇》之《窄狭》中作了表露。读罢韦素园的诗文,其情感故事总是令人遗憾的,忧伤的,散发着悲剧美的气息。这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鲁迅先生曾说“笑影少”是未名社同人的一种特色,而“素园显得最分明,一下子就能给人感得”[5]514。这种深沉内向的性格可能使他不善于同异性交往,因而错失了几次爱情,但从其诗文中我们可以感知到,韦素园是个有理想信念的人,是个富有牺牲精神的人。为了革命理想,他远赴苏俄,没有听从对自己有爱的人的劝阻;当自己身体有病时,面对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他选择主动离开,不愿耽误别人。所以,鲁迅先生又说“和他也并不难于交往”[5]514。为什么不难于交往?因为他有一颗真诚的心!

韦素园的一些批评类序文,融叙事、抒情、说理于一体,表现出相当的睿智与才情。《〈外套〉序》文字简洁,思路清晰。作者先从俄国十九世纪文学成就的整体出发,论及果戈理小说的整体风格并进入对《外套》的简单评述,同时将《外套》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穷人》作了简单比较,说明前者对俄罗斯其他作家的影响力。“倘若普希金是命运的骄子,带着葡萄叶编就的花冠,脸上现着光明的微笑作世界一切呼声的回应,那果戈里带的花冠是荆棘织成的,他含着酸辛的眼泪,看着世间一切卑污在发笑,他是一个咏着俄罗斯民众辛苦命运的歌人”。这种比喻式抒情,既形象贴切,又充溢着才情。在《〈往星中〉序》中,作者分析道,生在变幻多事的时代,受戈理奇的乐观革命的作品的影响培植,承继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深究疑惑的精神,这便形成了安特莱夫著作的基本情调,也即是说,他的作品对于生活发现两种真理:“心”对于生活的执着,“理智”对于生活的厌弃,因而有两种不同的人生态度:坚信与怀疑,绝望与革命。作为安式第一部戏剧,似乎就表现了这两种相矛盾的真理和两种不同的人生态度的。这种智性的辩证分析,环环相扣,入情入理。

韦素园诗文感情深沉真挚,文字简约朴实。诗歌《忆亡友愈》是篇怀人之作。1928年,刘愈被国民党当局杀害。刘是当时中共北京市委地下党负责人,与韦素园是挚友,因为读到台静农小说《春夜的幽灵》而知道了刘被害的真相,他悲愤难耐,在病中写了这首悼亡诗并冒着生命危险公开发表。全诗感情真挚,文字朴实。开篇即慨叹:“朋友,想不到我们是这样别了。”接着忆及四五年前他们之间的相识和交往:愈为人是“太好了”,终日里埋头读书、工作,穿着的服装是朴素的,面貌是“慈祥”的;尽管作为读书人生活清贫,但愈却积极乐观。面对愈的牺牲,“我”难以忘记过去生活中愈每次见到“我”时都“高呼招手”和“衷心的微笑”的细节,而这一切都只有到记忆中去寻找了,这怎么不令人悲伤呢!《忆“黑室”中友人》是写给台静农和李霁野的。众所周知,因翻译出版俄国作家托洛斯基的《文学与革命》一书,台静农与李霁野被关入牢房五十天,后经多方援救才被无罪释放。作为同事和朋友,韦素园对二位的被抓自然十分牵挂。这首诗主要是通过梦境造访,通过友人“凄惨、枯黄”的脸色和颚下已经生长的“乌黑的长须”,暗写友人牢役之苦。当“我”问起在这长久的日子里,有没有人来探谈过他们的消息时,他们“一个脸色更加暗淡,一个两眼泪光盈起”,这既反映了白色恐怖的严重,也反映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在这种情形下,“我”只有“伤心地哭了”。面对这样不堪的社会,作为一个文化人又能做什么呢,梦醒之后只有再回归梦里:“醒后方知白日的沉思,一一又织入了凄苦的梦里”。看来,“入梦”是无权无势的文化人自我解脱的最好方式。

鲁迅曾说韦素园是楼下的一块石材,园中的一撮泥土,就是要说明这样的人,虽没有突出的成就,但却是建筑大厦的基石,培育名花的泥土。在鲁迅先生看来,没有基石也就没有大厦,没有泥土也就没有名花。“泥土和天才比,当然是不足齿数的,然而不是坚苦卓绝者,也怕不容易做;不过事在人为,比空等天赋的天才有把握。这一点,是泥土伟大的地方,也是反有大希望的地方。”[6]169从小镇走出来的韦素园,在艰难的人生道路上求学、谋生、从文,在与病魔作不屈斗争的同时,切实践行着鲁迅先生的思想。他曾对友人说过自己要通过研究介绍俄罗斯古典文学和苏联进步文学以唤醒民众为终生事业,也曾立下志愿将来要转向社会科学和唯物的美学研究,如果不是“厄于短年”,凭他的“宏才远志”日后成为出色的文学批评家或社会活动家也未可知。这的确是令人叹惋的。

[1]鲁迅.关于知识阶级[M]//鲁迅全集.第8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2]郁达夫.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导言[M]//赵家璧.中国新文学大系.第七集.上海:上海良友图书印刷公司,1935.

[3]冯锡玮.一株悄然早谢的丁香——韦素园简论[J].中国文学研究,1990,(4).

[4]韦顺.韦素园传略[J].新文学史料,1980,(3).

[5]鲁迅.忆韦素园君[C]//黄开发.未名社作品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

[6]鲁迅.未有天才之前[M]//鲁迅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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