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可
(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24)
论元代少数民族汉语诗歌反映的社会状况
姚 可
(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24)
元代是中国历史上由蒙古族建立的统一封建王朝,在短暂的统治期间,元朝统治者不仅开拓了辽阔国土,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融合。但作为封建政权,它也在经过了繁荣之后迎来了灭亡。这些社会的发展变化,在当时的很多诗歌中均有所反映,而作为这些诗歌中的一枝奇葩——少数民族汉语诗歌也同样展现了那个时代的风云变换。更值得注意的是,有元一代少数民族诗歌的数量与质量都是历代少有的,这与当时少数民族处于较高的社会地位不无关系,而关注这些诗歌能为研究元代社会提供更为独特和全面的视角。
元代;少数民族;汉语诗歌;社会状况
网络出版时间:2014-04-03 13:54
元代是中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由少数民族统治的国家政权,元世祖率领着北方的铁骑推翻了软弱的南宋,又开拓了中国有史以来最辽阔的疆域。在蒙古贵族统治下,中国各民族在经济、政治与文化等方面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交流,而这也无形中推动了少数民族的汉化。因此,元代出现了一个特殊的文人群体——少数民族诗人,他们用汉文创作了大量诗歌,据不完全统计,在现存的约4 000位诗人的12万4千首元代诗歌中[1]47,仅蒙古诗人与色目诗人就有数百人之多,诗则以万计,其中有些诗歌水平堪与汉族诗人媲美,这在其他朝代是很罕见的。少数民族诗人的诗歌也或多或少会反映当时的社会状况与思想,为研究元代社会增添了一种独特且全面的视角①。
元代一共统治中国98年,蒙古铁骑的威力让周边国家闻风丧胆,繁荣的都市景象让马可·波罗惊叹不已,这些都成为那些少数民族臣民们自豪的来源。因此,歌颂升平盛世与抒发政治抱负之作在少数民族诗人的笔下屡见不鲜,其赞美之情较汉族诗人更显豪爽真挚。
耶律楚材作为由金入元的开国名相,在忙于政务之余写下了许多诗文,如《扈从冬狩》和《扈从羽猎》通过描写随从皇帝狩猎的壮观场面,表现了发自内心的积极向上的英武豪气。而其《阴山》等诗描写西北独特的风景,不似前人悲凉,反而充满刚健豪爽的气势,表现了他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其子耶律铸的《小猎诗》也属此类,而另一首《磨剑行》则是作于耶律铸随忽必烈北讨阿里不哥途中,诗中充满了建功立业、除暴安良的雄心壮志:
故国江山梦里行,不期今日果长征。剑华休遣尘生涩,万事人间总未平。[2]38
积极的政治抱负多是源于对当时政权的认可与拥护。如唐兀族张翔所写《碧鸡山》一诗将现实与神话结合,但最后仍不忘以歌颂朝廷作结;更值得注意的是元世祖忽必烈所存一首《陟玩春山纪兴》,虽然表面是春日游兴之作,但通过描写春意盎然的美景,以帝王的意识暗喻了欣欣向荣的太平盛世景象。
元朝的繁荣并不仅局限在军事上面,其经济贸易也曾一度兴盛,特别是中外贸易在当时很频繁。请看回族诗人马祖常的《河湟书事二首》其二:
波斯老贾度流沙,夜听驼铃识路赊。采玉河边青石子,收来东国易桑麻。[2]113
此诗写波斯老商人远涉沙漠来到中国用玉石交换桑麻,反映了元代中亚、小亚细亚与中国陆路贸易的情况。他还有首《绝句》描画了西域商人用船载黄金翡翠来进行交易的情状。这类诗不仅反映了元代商业贸易发展的盛况,也是反映当时中外交往的宝贵资料。
当然,这些歌颂升平之诗多出自位高权重的上层少数民族诗人之手,其阶级立场所带来的视野狭窄不可避免,但不可否认的是的确也在一定程度上客观反映了当时元代强盛的局面。
元朝是中国疆域最大的少数民族政权,元朝统治者们带着北方游牧民族与生俱来的好战尚武精神席卷了大半个亚洲。元代可谓是名副其实的“马上得天下”,在政权稳固之后虽然有所收敛,但总体来说仍是重武轻文。从元蒙统治者对于科举制度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元定国初期并未延续宋代的科举制,虽有汉人官员一直上书建议开科举,但一直到元仁宗延祐二年才正式实行科举取士,而此时元朝建立已40年之久[3]345。在很多诗歌中,流淌着彪悍性格之血的少数民族诗人们也理所当然地表现出对刚健英武之风的偏爱,尤其在表现征战和描写边塞的诗中较为明显。身为蒙古人(一说回回)的元代著名诗人萨都剌《上京杂韵》十首其九:
紫塞风高弓力强,王孙走马猎沙场。呼鹰腰箭归来晚,马上倒悬双白狼。[2]18
以简洁的语言表现了蒙古贵族子弟狩猎时的飒爽英姿与精湛射艺,崇尚勇武之气概显而易见。
除了征战和边塞诗外,一些咏物诗也以军事器物为歌咏对象,如蒙古族巴林部的伯颜丞相所写的《鞭》就是典型之作:
一节高兮一节低,几回敲镫月中归。虽然三尺无锋刃,百万雄师属指挥。[2]54
此诗表面写鞭,其实是通过马鞭来抒发运筹帷幄指挥战斗的军事将领(暗指自己)的踌躇满志。贯云石是畏吾儿族,其《蒲剑》托物寄兴,借写一种叶形似剑名为“菖蒲”的植物,实则抒发“真剑在手可披荆斩棘”的豪气,可谓独具匠心且富有奇趣。放眼望去,少数民族诗歌园地中这类歌颂勇武的诗歌比比皆是,这既和民族性格有关,也反映了当时社会重武轻文的风气。
元代由于征伐过度、压抑汉族文人等多方面原因成为一个短命的王朝,而其中皇族之间频繁的夺位战争也从内部瓦解了这个集团的统治。少数民族诗人多为贵族,接触上层统治中心较深入,因此,对于其内部的争权夺利洞若观火,也更有发言权。诗人马祖常的诗文在当时享有盛名,其题画诗不仅数量多,质量也很高。其中有一首《题四皓图》借古讽今,讽刺了像商山四皓那样道貌岸然却参与帝位争夺的假隐士。诗中写道:
不听高皇召,还来太子宫。阿妳人彘祸,吾恨紫芝翁。[2]54
一反前人赞美商山四皓高洁品格的俗套,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其助纣为虐的帮凶位置,影射指责了最高统治集团的内讧,读罢此诗不得不对作者独树一帜的非凡见识拍手叫好!
萨都剌的《记事》则更直接深刻地批判了蒙古贵族争夺皇位的频繁及残酷,诗中写道:
当年铁马游沙漠,万里归来会二龙。周氏君臣空守信,汉家兄弟不相容。
只知奉玺传三让,岂料游魂隔九重。天上武皇亦洒泪,世间骨肉可相逢?[2]100
元成宗铁穆尔以来,元王朝迎来了内讧最为频繁的时期。短短二十几年,元朝先后迎来了7个皇帝,这一场场最高权力的角逐引起朝野上下的议论纷纷,也使得人心惶惶,负面影响不言而喻。诗人萨都剌以犀利客观的笔触概括了统治阶级争权夺利的丑恶嘴脸,尤其谴责了图帖睦尔不顾手足之情狠下毒手的残忍。尾句以意味深长的问句结束全篇,对当朝皇帝的质问与揭露更显深刻。
元朝中后期阶级和民族矛盾日益尖锐,反映统治腐败、同情民生疾苦的诗篇也随之增加,这类诗篇在少数民族的诗歌当中也屡见不鲜。耶律铸在其诗《苦旱叹》中写道:
六月亢旱田苗枯,自嗟自叹耕田夫。差官咫尺征秋税,今岁田家一粒无。
饥民日日望霖雨,雨意欲成云散去。天公胡不用老龙,年年袛被蛟螭误![2]42
不仅反映出人民生活因旱灾而更加艰辛,甚至将批判矛头直指当时朝廷,谴责统治者的用人不当。最后一句虽以龙喻人以使表达含蓄,但是其批判力度并未因此而减弱。
马祖常性格刚烈正直,曾经弹劾罢免贪赃枉法的丞相铁木迭儿[4]3412,他的足迹遍及大半个中国,故而对于下层人民的生活了解很深。其诗大多反应下层百姓的生活艰辛和饱受剥削之苦,有《石田山居》、《古乐府》、《宿迁县》、《踏水车行》、《剿丝行》等。还有一首《诮燕》:
风雨池塘斗颉颃,春来秋去一生忙。世间多少宽闲境,辛苦营巢傍屋梁。[2]97
题目一目了然——讥诮燕子东飞西落,依傍别人屋檐筑巢,其主旨实际是暗喻那些四处钻营、投靠权贵的无耻之徒。
年轻时家境就已没落的萨都剌接触民间更多,其诗也最具艺术感染力。他在《鬻女谣》中运用了鲜明的对比来表现元代社会的贫富差距。诗云:
扬州袅袅红楼女,玉笋银筝响风雨。绣衣貂帽白面郎,七宝雕笼呼翠羽。
冷官傲兀苏与黄,提笔鼓吹趋文场。平生睥睨纨绔习,不入歌舞春风乡。
道逢鬻女弃如土,惨淡悲风起天宇。荒村白日逢野狐,破屋黄昏闻啸鬼。
闭门爱惜冰雪肤,春风绣出花六株。人夸颜色重金璧,今日饥饿啼长途。
悲啼泪尽黄河干,县官县官尔何颜。金带紫衣郡太守,醉饱不问民食艰。
传闻关陕尤可忧,旱荒不独东南州。枯鱼吐沫泽雁叫,嗷嗷待食何时休。
汉宫有女出天然,青鸟飞下神书传。芙蓉帐暖春云晓,玉楼梳洗银鱼悬。
承恩又上紫云车,那知鬻女长唏嘘。愿逢昭代民富腴,儿童拍手歌康衢。[2]170
作者先描述了贵族公子穷奢极欲的花酒生活,接着表达才华堪与苏黄相比的自己对这些纨绔子弟的鄙视。后面用大段篇幅描写了一个女儿被出卖前后的巨大差别:之前有着白净漂亮的容颜,还织出一手好丝;如今却蓬头垢面,无人问津。之后诗人又以小见大,说天下人民都饥寒交迫,表达了他的愿望:呼唤清明时代的到来!诗人在这里进行了两层对比:一是上层富人与贫苦百姓的对比,一是百姓生活富足与落破的对比。通过这两层对比对统治者的骄奢淫逸和腐败无能进行了揭露,表现了对百姓悲惨处境的极大同情。萨都剌还有很多这类诗篇,从不同角度反映了元代社会每况愈下的统治危机。如《寒夜闻角》对统治者不顾防务,致使边防废弛的情况表现了极大的不满;《征妇怨》、《织女图》则反映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痛苦。即使在《雨伞》这首咏物的小诗中作者也不忘借雨伞表达自己希望救苍生于苦难之中的心情。无独有偶,耶律柳溪也有一首咏物诗名为《剪子》,借咏剪描写了戍卒之妻对丈夫的思念,表达了对其凄凉生活的同情。
属于突厥葛逻禄氏的遒贤生活的年代正值元朝社会由盛变衰之际,其《新乡媪》、《新堤谣》和《卖盐妇》可看作是与白居易的现实主义乐府作品、杜甫的“三吏”相媲美的三部曲诗作。其同年盖苗题《新乡媪》云:“昔唐白居易为乐府百余篇,以规讽时政……易之他诗,若《西曹郎》、《颖州老伯》等篇,其关于政治,视居易可以无愧。而藻绘之工,殆过之矣。”[5]1455
上文所述只是少数民族现实主义诗歌中的一部分,但也可看出少数民族诗人虽生活多优于汉族诗人,但其关心社会、同情人民之心并未停止。从这些诗歌中不仅看到了元代社会腐朽的一面,更感受到了少数民族诗人们忧国忧民的可贵精神!
元代虽然实行了严格的等级制度,在很多方面也限制汉人,但元统治者在入主中原之后毕竟还是推行汉制,在某些方面促进了中国各个民族在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的交流与融合。蒙古族诗人完泽《和西湖竹枝词》写道:
堤边三月柳阴阴,湖上春光似海深。游人来往多如蚁,半是南音半北音。[2]324
真实展现了当时杭州西湖游人众多,南北人民来往频繁的状况,这正是元代社会各族融合的一个缩影。更值得注意的一点是此诗为作者与汉族诗人杨维桢唱和之作,也就是说不仅诗歌内容反映了少数民族与汉族的融合,而诗歌创作动机本身也是和汉族文人的一种文化交流。回族的掌机沙和蒙古族燕不花也各有一首回应杨维桢《西湖竹枝词》的同名和诗,可见少数民族诗人为酬唱赠答汉族诗人所作诗歌并不在少数,如马祖常的《送袁伯长归浙东》便是为元代诗人袁桷送行而作。其他这类诗作还有唐兀族余阙的《别樊时中》,遒贤的《送太尉掾潘奉先之和林》,昂吉的《乐府二章送吴景良》,蒙古族聂镛的《律诗二首寄怀玉山》等,毫无疑问,这些诗作都展现了少数民族诗人与汉族文人在文化上的沟通学习,同时也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融合统一。
在元统治期间,历代皇帝也注意从被征服民族中选拔各种有用人才。如上文中多次提到的元代开国重臣耶律楚材便是契丹贵族后裔[2]1,他在任时曾召集名儒在东宫宣讲经义,倡导学习汉族文化,大胆任用汉族知识分子。元朝统治者对于汉文化的借鉴吸收自上而下地影响了少数民族诗人,他们对于汉文化的接受仅从文中所列如此众多的汉语诗歌就可见一斑。
中华民族的汉文化博大精深,不仅有儒家文化一个层面,佛教与道家文化也渗透进少数民族诗人的骨血并浇灌了他们诗歌的园地。元代很多少数民族诗人都与僧人或道士有往来并多有互相酬唱之作,现今仍有不少诗篇流传下来,如畏吾儿族的高克恭是元代诗人兼著名画家,其《赠英上人》描述了一位名为“英”的僧人的出家闲适生活,其诗如下:
为爱吟诗懒坐禅,五湖归买钓鱼船。
他时如觅云踪迹,不是梅边即水边。[2]69
寥寥数语,这位僧人儒雅恬淡的飘逸风神跃然纸上,作者的欣羡之情也溢于言表。其余还有蒙古族月鲁不花的《次韵答见心上人》(2首)、《赠见心禅师并序》,萨都剌的《赠答来复上人》(4首),马昂夫的《送僧》等。还有一类借写游览佛寺表现自己对佛教的皈依,如龟兹人盛熙明的《游补陀洛迦山》,斡玉伦徒的《游山谷寺》。
佛教主张清心寡欲,道家追求隐居成仙,虽侧重不同,但均追求隐逸情趣,这种思想随着元代中后期社会危机的加重越来越明显。蒙古族买闾的《题叶隐居〈雪蓬〉》,女真族诗人完颜东皋的《苏山》,唐兀族琥璐珣的《罗琴山》均表现出明显的遁世慕道情结,而蒙古族童童的《题王子晋》和回族吴惟善的《小游仙》则已是真正意义上的道家游仙诗了。
细察之,不难发现这些少数民族诗人不仅以汉文作诗,其诗歌体裁也借鉴了汉族诗歌的各种形式,律诗、绝句以及歌行乐府均见诸篇章。在创作手法上少数民族诗人也对汉族诗歌多有借鉴,其中最鲜明的便是对于中国古代神话传说、历史典故的引用,色目人康里百花的《题夏禹玉〈烟江叠嶂图〉》虽只是一篇题画诗,在其中却引用了汉人的古代传说与诗文,如最后一句是引用了晋代画家顾恺之的一个故事,《晋书·顾恺之传》记载:“恺之尝以一厨画糊题其前,寄桓玄,皆其深所珍惜者。玄乃发其厨后,窃取画,而缄闭如旧以还之。给云:‘未开。’恺之见封题如初,但失其画。直云:‘妙画通灵,变化而去,亦犹人之登仙!’了无怪色。”[6]2063诗人此处借用这个趣事,说恐怕《烟江叠嶂图》因画得太好而如顾恺之的画一般通仙飞走,其实是赞美此画的技艺高超。贯云石《题岳阳楼》等诗中均结合了古代神话和传说,可见这些少数民族诗人对于汉族文化的熟悉运用程度已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在这些诗人中引用古代传说典故较多且十分成功的首推蒙古族诗人泰不华,其诗《送刘提举还江南》写道:
帝城三月花乱开,落花流水似天台。人间风日不可住,刘郎去后应重来。[2]211
最后一句引用了两个典故,一个是刘晨、阮肇遇仙女过七世之事;另一个是唐代大诗人刘禹锡的典故,刘禹锡因支持王叔文的政治革新失败,被贬江州司马。10年后回长安,因写了一首《元和十年自郎州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而得罪权贵再次被贬。14年后重返帝都,他又写了一首《再游玄都观》,表现了自己百折不挠的顽强精神。泰不华借用这两个典故,一方面暗喻江南不如帝都,希望早日归来;另一方面鼓励刘提举不要畏惧暂时的挫折,日后定会被赦免回京[2]212。一句简短的诗句却通过用典包含了作者深沉复杂的情感寄托,这也正是用典的妙处。作为少数民族诗人的泰不华在其他诗歌如《衡门有馀乐》、《寄姚子中》等均多有用典且十分妥帖。而遍观《元诗选》,所有他的诗歌用典形式也相当多样而全面,典故涉及面也相当广泛,足见其对汉文化的熟稔程度。
回文是汉语特有的一种使用词序回环往复的修辞方法,文体上称之为“回文体”。而回文诗是一种按一定法则将字词排列成文,回环往复都能诵读的诗。这种诗的形式变化无穷,非常活泼。能上下颠倒读,能顺读倒读,能斜读,能交互读,只要循着规律读,都能读成优美的诗篇。历代汉族诗人如苏轼等多有回文诗作品,值得注意的是耶律铸也有一首《拟回文》,其诗如下:
诗成怨立小桥西,晚日春怀伤鸟啼。离别书情多寄恨,远山高处暮云低。[2]37
这是耶律铸12岁时的作品,这首诗顺读、倒读均可成文,是名副其实的回文诗。
通过以上介绍可以看出,元代少数民族诗人不仅和汉人交往密切、常有唱和,而且受儒释道思想的影响很深,对于汉族精湛的诗歌文化也大力学习吸收。这一切都多方面印证了元代社会中民族大融合、文化交流频繁的事实。
有元一代的文学是多民族共同创造的,而少数民族在这块文学园地中更是洒下了肥沃的种子。《元诗选》的编者顾嗣立较早地发现并指出这一点:“有元之兴,西北子弟尽为横经,涵养既深,异才并出。贯云海涯、马伯庸以绮丽清新之派振起于前,而天赐继之,清而不佻,丽而不缛,真能于袁、赵、虞、杨之外,别开生面者也。于是雅正卿、达兼善、廼贤易之余廷心诸人,并逞才华,标奇竞秀,亦可谓极一时之盛者欤!”[5]1185-1186而从这些异彩纷呈的元代少数民族汉语诗歌中挖掘出的不仅是各族文化碰撞出的火花,更可以看到那个金戈铁马的时代真实而丰富的社会状况。
注 释:
① 文中简短诗句皆出自王叔磐等编《元代少数民族诗选》,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1] 杨镰.元诗史:第一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2] 王叔磐,孙玉溱,张凤翔,等.元代少数民族诗选[M].内蒙古: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1.
[3] 阴法鲁,许树安.中国古代文化史(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
[4] 宋濂.元史·马祖常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6.
[5] 顾嗣立.元诗选[M].北京:中华书局,1987.
[6] 许嘉璐.二十四史全译·晋书(第三册)[M].北京:汉语大词典出版社,2004.
Social Condition Reflected in the Chinese Poems Written by Poets of Ethnic Minorities in Yuan Dynasty
YAO Ke
(College of Liberal Arts,Hebei Normal University,Shijiazhuang,Hebei 050024,China)
The Yuan Dynasty is a unified feudal country established by the Mongolian nationality.During its short-lived reign,the rulers not only expanded its territory but also promoted the fusion of various nations to some extent.After prosperity,the feudal regime collapsed.These social development and changes were reflected in many poems,some of which,in particular,were Chinese ones written by poets of ethnic minorities.It is noticeable that the quantity and quality of theses poems were greater and better than those in the former dynasties,which indicated the higher social status of the ethnic minorities at that time.The present research on these poems can provide a more unique and comprehensive angle for studying the society of the Yuan Dynasty.
Yuan Dynasty;ethnic minorities;Chinese poems;social condition
I 207.22
A
2095-462X(2014)02-0035-05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415.C.20140403.1354.002.html
(责任编辑 白 晨)
2014-01-03
姚可(1987-),女,满族,河北承德人,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古代文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元明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