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晓兰 徐进康
(南京中医药大学2007级本硕连读生,江苏 南京 210029)
肠易激综合征的中医研究进展
戴晓兰 徐进康1
(南京中医药大学2007级本硕连读生,江苏 南京 210029)
肠易激综合征;中医治疗;综述
肠易激综合征(irritable bowel syndrome,IBS)是一种常见的功能性疾病,近年来,中医研究在其治疗方面有了很大的发展。中医认为其发病病位在大肠,与心、肝、脾、肺、肾有密切的关系,辨证论治,审证求因,将其分为不同的证型,通过中药经方、专方、中医外科等不同中医治疗方法,对减轻或治愈IBS有显著的疗效。兹将近几年的研究进展作一综述如下。
IBS是一种以腹痛、腹胀、排便习惯改变及大便性状异常黏液便等表现的临床综合征,持续存在或反复发作,经检查排除可以引起这些症状的器质性疾病方可确诊。随着社会现代化的发展,节奏的加快,各行业间竞争日益激烈以及生活方式的变化,本病已成为一种常见的功能性疾病。
IBS在中医中并未有明确的病名,可归属于中医学泄泻、腹痛、便秘、郁证等范畴,本病病位在大肠,与肝、脾、肾、心、肺均有密切的关系。吴红梅[1]认为各型IBS的总病机相同,脾虚为其根本,肝气郁结是标实,脾虚与肝郁合而为患。王佳薇[2]认为本病的发生与情志失调有关,情志不遂,肝失疏泄,肝郁气滞,横逆犯脾,导致气机郁滞升降失常,出现腹痛、腹泻、便秘等症状。李寿山主任医师认为本病病机关键为脾气虚弱,气机失调,肝气郁结而横逆犯脾,导致脾气虚弱,脾失健运,水湿不化,肠道传导失常而致泄泻;脾虚气亏,推动无力,大肠传导失常导致便秘[3]。谈晶晶等[4]认为肝郁脾虚是IBS的主要病机病证。虽以脾胃为主,但本多在肝,肝失疏泄,肝木乘脾,致脾失健运而泄泻;或因气机失调导致腹痛,疏泄不畅,粪便内停,久成便秘。王景秀等[5]则从肺论治本病,肺主气,肺失寅肃则一身之气皆滞,肺主行水,通调水道,通过宣发肃降作用维持了“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同时肺与大肠相表里,肺在志为悲(忧)情志失调是IBS的主要病因之一。刘柱成等[6]认为本病的发生与肝肾关系密切,若脾失健运,则湿浊内生,湿久化热,可致脾虚夹湿热等证,脾虚日久及肾,而致脾肾两虚之证。李贺元等[7]认为本病病机变化早期多属实证,肝郁气滞或湿浊阻滞为主,随着病情发展,肝气乘脾,脾虚失运而为虚实夹杂,或寒湿内蕴化热而为寒热夹杂证,病程迁延日久,气血化源不足,肾气失充则为虚证。
对于IBS的发病机制各家有不同的见解,故分型也不尽统一。翟月华[8]将本病分为寒湿泄泻型、湿热泄泻型、伤食泄泻型、脾虚泄泻型、肾虚泄泻型、肝郁泄泻型。缪育坤[9]认为其病机为肝脾不调,运化失常,大肠传导失司,气机失调,日久及肾,导致肝、脾、肾、肠、胃诸脏腑功能失常,并将其分为5个证型论治:①肝气乘脾型,治以调和肝脾;②脾胃虚弱型,治以健脾益气,化湿;③气机郁滞型,治以调理肝脾,顺气导滞;④湿热壅滞型,治以泄热通腑,行气导滞;⑤脾肾阳虚型,治以温肾健脾。许卫华等[10]总结符思教授对IBS的中医诊治经验,根据症状、诱发因素、舌苔脉象等情况进行分型,将腹泻型IBS分为肝郁脾虚型、脾气虚弱型、脾肾阳虚型及湿热阻滞型,而便秘型IBS主要为阴虚肠燥型。陈志光[11]根据临床症状将其分为:肝气乘脾证,治疗以抑肝泻脾为主;气滞津枯证,治以疏肝理气,增液润肠为主;脾虚湿困证,治宜健脾渗湿。
3.1 经方治疗 苗凌娜[12]以疏肝健脾着手,采用痛泻要方加味并随证加减治疗IBS 35例,药物组成:炒白芍药20 g,炒白术15 g,陈皮12 g,防风15 g,炒山药20 g,党参20 g,茯苓15 g,炙甘草12 g,每日1剂,分2次口服,4周为1个疗程。结果:痊愈22例,有效10例,无效3例,总有效率92%。彭暾等[13]将188例IBS患者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94例采用四逆散合六君子汤加味组合而成的四逆六君子汤治疗,药物组成:党参、白芍药、丹参、地榆各30 g,柴胡、枳壳、防风、白术、茯苓、薤白、陈皮、半夏各12 g,甘草6 g,对照组94例给予蒙脱石散治疗。2组均4周为1个疗程,连续治疗3个疗程。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89.36%,对照组68.88%,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P<0.05)。雷宏斌等[14]认为脾胃虚寒脾失健运是腹泻型IBS的主要病机,采用温补脾肾的黄芪建中汤治疗75例,药物组成:炙黄芪15~30 g,桂枝10 g,炒白芍药15~30 g,甘草6~12 g,炮姜10 g,肉豆蔻10 g,补骨脂10 g,吴茱萸6 g。疗程为3周。结果:治疗组治愈19例,显效32例,好转9例,无效15例,总有效率80%。张蕾[15]认为腹泻型IBS一般病程较长,故日久多虚,在病程中寒热夹杂、虚实互见者常常有之,故治疗上应以平调寒热,扶正为主,并随症加减,采用半夏泻心汤加减治疗61例,药物组成:半夏15 g,党参20 g,黄连、干姜、甘草各10 g,肝郁脾虚型加白芍药、白术各15 g,枳壳、木香各10 g;脾肾阳虚型去黄连,加肉豆蔻、巴戟天、补骨脂各10 g,五味子6 g;瘀阻肠络型去黄连,加延胡索、赤芍药各10 g;脾虚湿盛型加茯苓10 g,薏苡仁30 g,山药20 g,均治疗1个月。结果:治愈41例,有效13例,无效7例,总有效率88.5%。
3.2 专方治疗 池美华等[16]采用自拟葛连藿苏汤治疗脾胃湿热型IBS 35例,药物组成:葛根15 g,黄芩、黄连各8 g,炙甘草5 g,藿香、紫苏叶各10 g,陈皮6 g,半夏9 g,茯苓、厚朴各10 g,大腹皮15 g,桔梗9 g,神曲15 g。以2周为1个疗程。结果:痊愈15例,显效13例,进步5例,无效2例,总有效率94.3%。于效力[17]采用自拟柴枳术芍汤治疗肝脾不和型IBS 60例,药物组成:柴胡15 g,枳实12 g,炒白术30 g,炒白芍药20 g,防风10 g,陈皮15 g,延胡索12 g,川楝子15 g,佛手15 g,白豆蔻10 g,甘草6 g。以连续服药7 d为1个疗程,疗程结束后观察疗效。结果:治愈18例,显效23例,有效13例,无效6例,总有效率90%。陆彩霞等[18]用益肠汤治疗腹泻型IBS 45例,药物组成:党参15 g,白术12 g,茯苓12 g,扁豆10 g,陈皮10 g,山药10 g,白芍药15 g,防风10 g,乌梅10 g,五味子10 g,甘草3 g。疗程为8周。结果:排便次数每日>3次者总有效率92%,稀便或夹黏液者总有效率91%,腹胀者总有效率88%。袁通春[19]认为肝郁脾虚肾亏是IBS的主要病机,并自拟疏肝健脾补肾汤治疗腹泻型IBS 40例,药物组成:黄芪30 g,柴胡10 g,补骨脂15 g,白术20 g,山药30 g,五味子10 g,炒白芍药15 g,炒防风10 g,当归15 g,蚕砂10 g,吴茱萸5 g,生麦芽30 g,炒薏苡仁30 g,甘草6 g。疗程为4周。结果:显效20例,有效16例,无效4例,总有效率90.0%。
3.3 中医外治法 时晶[20]将34例IBS患者辨证分为脾虚型及大肠湿热型,均通过中药保留灌肠治疗。脾虚型灌肠方:山药15 g,炒荆芥10 g,白芍药15 g,甘草6 g,地榆10 g,黄芩10 g,制大黄10 g。大肠湿热型灌肠方:苦参20 g,败酱草20 g,地榆20 g,青黛6 g,白及15 g,白花蛇舌草20 g。2组处方均浓煎药液100 mL左右,下午或晚上临睡前排空大便后保留灌肠,每晚1次。结果:显效17例,有效13例,无效7例,总有效率88.2%。洪伟[21]选取IBS患者42例,采用邵氏四指推法治于患者督脉及两侧膀胱经,重点在肝俞、胆俞、脾俞、胃俞、肾俞、大肠俞及八髎穴,往返3~5遍,以患者感觉舒适为宜;对压痛、条索状、节结状的反应点用弹拨点按法重点松解,以患者能忍受为度,力求上述反应点基本消除,上述操作时间约20 min。结果:治愈31例,显效6例,好转4例,无效1例,总有效率97.6%。龚广峰等[22]选取中脘、天枢(双侧)、气海、关元5个穴位使用中医腹部推拿手法及隔物灸的综合方案治疗IBS 73例,操作:摩腹、揉腹、振腹、点三脘、开四门、弹腹、理腹、推腹、荡腹、温腹,反复操作6~9次;腹部灸疗:隔物灸,将新鲜生姜切成直径约2~3 cm,厚度约2~3 mm薄片,中间针刺数孔,将姜片置于气海、中脘、天枢(双侧)及关元5个穴位上,再将艾柱置于姜片上点燃,同时选取神阙隔盐灸,一穴一柱选取六壮,以皮肤潮红为度。结果:治愈43例,有效24例,无效6例,总有效率92%。郭光丽等[23]将IBS分为为肝脾不和型、脾胃虚弱型、脾肾阳虚型,采用温针灸进行治疗,主穴:天枢、足三里、三阴交;配穴:肝脾不和型加太冲、脾俞、肝俞,针用平补平泻法;脾胃虚弱型加阴陵泉、脾俞、胃俞,针用补法,得气后将艾绒捏在针尾处,点燃其上端,施温针灸;脾肾阳虚型加中脘、太溪、脾俞、肾俞、命门,针用补法,并用温针灸;各型均留针30 min,每日1次,10次为1个疗程,疗程间隔2 d,共治疗3 个疗程。结果:显效28例,有效17例,无效7例,总有效率92%。洪珍梅等[24]采用穴位埋线辨证治疗脾胃虚弱型IBS 32例,取穴:天枢、大肠俞、上巨虚、足三里、脾俞、胃俞,将羊肠线埋植在穴位的皮下组织或肌层内。结果:痊愈10 例,其中治疗1次者2例,2次者4例,3次及以上者4例;有效20例;无效2例;总有效率93.7%。计雪芳等[25]观察三伏天中药膏敷贴治疗IBS 60例,取穴:①天枢、大肠俞、上巨虚、阴交;②天枢、关元、中脘、足三里。取白芥子、肉桂、延胡索、制附子、甘遂、细辛做成中药膏丸,放在直径约5 cm的胶布上,固定于上述穴位。每隔10 d 贴敷1 次,即初伏、中伏、末伏各贴1次。初伏、末伏取第1组穴,中伏取第2组穴。此法每年敷贴,连续敷贴3次为1个疗程。结果:临床治愈31例,好转23例,无效6例,总有效率90.0%。
目前,医学界对IBS的研究甚多,但其病因及发病机制尚不十分明确,诊断基本依靠患者的临床症状,并通过生化检验以及辅助器械检查排除器质性疾病,而西医的常规治疗只能针对单个症状,对整体症状的缓解疗效不明显。中医治疗则从整体观念出发,治病求本,因时、因地、因人制宜,辨证论治,随症加减,临床上对于缓解患者症状、改善生活质量等具有明显的疗效优势。同时,中医症候诊断以及疗效的判定标准仍缺乏统一的指标,难以制定IBS中医药临床诊疗指南,阻碍其推广中医特色的、广泛性的研究的进程。相信经过医家的不懈努力,IBS的治疗难题终会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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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李珊珊)
1 江苏省昆山市中医医院脾胃肝胆科,江苏 昆山 215300
戴晓兰(1989—),女,硕士研究生在读,学士。研究方向:中医内科学(脾胃病方向)。
R574.053.1
A
1002-2619(2014)06-0940-03
2013-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