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应教授,湖南师范大学 道德文化研究中心,湖南 长沙410081
中国崛起是一个五千年连绵不断的伟大文明的复兴,是一个具有悠久文明传统的东方大国的崛起。中国崛起不特在经济上是持续稳定不断发展,有着后发赶超进而引领世界经济发展潮流的独特意蕴,而且在政治上、文化上是一种不同于历史上任何一个大国的文明崛起,其崛起的深度、广度和力度都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见的。中国崛起既有深厚的历史文化根基,又有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品质韵味,有立足本国放眼世界、扎根传统面向未来的精神特质,汲取其他文明的一切长处而不失去自我,将中国与世界联系起来并对世界文明做出原创性的贡献是其崛起的固有特色。中国崛起形成并强化着中国模式,“中国模式”积淀和内化着中国理念,浸润和彰显着中国精神。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历史性的巨大进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中国已从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发展成为一个经济社会快速发展、人们生活水平、居民收入水平、社会保障水平和国家综合实力显著提高的东方大国。北京奥运会和上海世博会的成功举办让世界认识中国快速发展的经济实力和人们的精神风貌,经济总量在超过德国以后又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神舟飞天”、“嫦娥探月”、“蛟龙潜海”、“中国航母”、“北斗导航”以及世界上最长高速铁路京广铁路的开通,等等,都确证着中国正在崛起并开始了走向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
中国崛起彰显中国模式和中国道路,事实上中国模式的形成和中国道路的选择是中国崛起的必然原因,中国崛起确证着中国模式的合理性和中国道路的正确性。没有一种真正的发展与崛起不跟道路的选择相关,也没有一种真正的发展与崛起总是在碎片化或孤独性的情境中展开的。真正的发展必然有自己的路径选择,真正的崛起必然形成自己特有的模式。大国崛起的历史告诉我们,不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不形成自己的发展模式,是很难谈什么大国崛起的。大国崛起作为一种综合实力的持久彰显,本身是建立在富有特色的发展道路,长期演进的发展模式的基础之上的。
中国道路的选择,中国模式的形成与邓小平分析前苏联模式的弊端,探寻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思想和行为实践密切相关。邓小平认为,过去我们照搬前苏联模式,走过不少弯路,教训十分深刻。因此,“无论是革命还是建设,都要注意学习和借鉴外国经验。但是,照抄照搬别国经验、别国模式,从来不能得到成功。这方面我们有过不少教训。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就是我们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的基本结论。”[1]2-3建设社会主义没有固定的模式,我们必须探索一条适合中国实际情况的发展道路,形成自己的发展模式。适合自己国情的道路和发展模式对于中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它关涉社会主义现代化能否成功和在多大程度上获得成功。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率先提出了“中国式的现代化”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等命题,理直气壮地主张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并认为只有这样中国才不会成为西方大国的附庸,不会吞下损害自身根本利益的苦果。他强调指出,“中国的事情要按照中国的情况来办,要依靠中国人自己的力量来办。”[1]3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自强不息,永远是中国式现代化的立足点和主要内容。“中国式的现代化道路”是邓小平中国模式论的核心内容。
明确提出“中国式的现代化,必须从中国的特点出发”是邓小平中国模式论的一个基本观点。邓小平指出:“坦率地说,我们过去照搬前苏联搞社会主义的模式,带来很多问题。我们很早就发现了,但没有解决好。我们现在要解决好这个问题,我们要建设的是具有中国自己特色的社会主义。”[2]261在邓小平看来,世界上的问题不可能都用一个模式来解决,“中国有中国自己的模式。”[2]261中国模式就是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道路,既要大力发展经济,提高社会生产力,富民强国,也要坚持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目标追求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模式要求“我们既不能照搬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做法,也不能照搬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做法,更不能丢掉我们制度的优越性。”[3]256邓小平的这些观点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道路的科学阐释,是依据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对中国模式的深刻论述。
邓小平南巡讲话后,中共十四大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模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模式是中国模式在经济发展体制方面的集中体现。“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确立什么样的目标模式,是关系整个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全局的一个重大问题。”[4]225这个问题的核心是正确认识和处理计划与市场的关系问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模式是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与市场经济的有机结合,是在社会主义国家宏观调控下以市场来配置资源的经济发展模式。
中国模式不特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与完善,而且在政治、文化、社会诸方面也有着自己独特的价值追求和实践建构。党的十七大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和理论体系做出了全面论述,认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之所以能够取得历史性的伟大进步,一个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和面向未来的社会主义中国巍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根本原因在于“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5]9。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就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立足中国的基本国情和初级阶段的现实,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把中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中国特色会社会主义道路既坚持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又根据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具体实际和时代特征赋予其鲜明的中国特色,实现了“中国特色”与“社会主义”的辩证统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一个由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等重大战略思想组合起来的科学理论体系,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和全国人民共同奋斗的思想理论基础。
中国模式在实践中不断成熟和完善。党的十八大报告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又做出了新的论述和发展,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一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有机结合起来的体系。其中道路是实现路径,理论是行为指南,制度是根本保障,三者统一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
中国崛起凸显的中国模式展现了一种不同于西方的发展道路和发展模式。“道路关乎党的命脉,关乎国家前途、民族命运、人民幸福。”[6]10在我国这样一个经济文化十分落后、生产力发展不平衡的东方大国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面临着艰巨的任务和多方面的挑战。以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并紧紧依靠全国各族人民,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现代化建设的具体实际和时代特征相结合,走出了一条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改革开放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道路,开创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了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迎接伟大复兴的历史性转换。
总结中国道路和中国模式,构成其建构骨骼和内在义理的主要有:(1)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与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是其领导力量和思想基础;(2)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是思想方法或制胜法宝;(3)改革开放是强国之道,四项基本原则是立国之本;(4)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是基本方略;(5)目标是建设一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中国道路和中国模式集中表现在党的基本路线里,与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有着高度契合的关系。中国崛起是同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亦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既有向西方国家学习和借鉴的一面,也有对西方国家现代化弊端的防范与警惕,故而贯穿着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从中国国情出发,建设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红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更是社会主义与中国特色的有机结合,既要坚持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理,又要讲其与中国具体的国情和实际有机地结合起来。这种结合,十七大报告概括为八大结合,即把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有机地结合起来,把坚持改革开放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有机地结合起来,把尊重人民主体地位与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有机地结合起来,把坚持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同发展市场经济有机地结合起来,把推动经济关系变革同推动上层建筑改革有机地结合起来,把发展社会生产力与提高全民族文明素质有机地结合起来,把提高效率与促进社会公平有机地结合起来,把坚持独立自主同参与经济全球化有机地结合起来,把促进改革发展与保持社会稳定有机地结合起来,把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与推进党的建设的伟大工程有机地结合起来[5]8。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八大结合就是中国道路和中国模式的内涵表达,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经验总结。
中国模式积淀和内化着中国理念,浸润和彰显着中国精神。如果说中国崛起是一种物化的经济、科技现象,中国道路和中国模式是一种治化的制度伦理建构,那么中国精神则是一种文化或德化的伦理品质锻铸与凝聚。中国精神是中国道路、中国模式所内涵并需要的精神品质和价值追求的集结或集中表现,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精神与当今时代精神的有机结合,凝聚着中国各民族的价值追求、形象气质和精神操守,体现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和核心价值观的精神义理,是一种在中国崛起中日趋成熟同时又对中国崛起提供精神支撑和价值引领的精神体系。中国精神既是中国模式的精神积淀、内化和集中表现,也是中国崛起和民族发展的凝结剂和推进器,从精神品质和价值追求等方面形塑中国模式,助推中国崛起,并为其提供着超越自我、走向辉煌的强大精神力量。
理念和精神是思想的核心要素,体现着人们对世界的态度,对事物的认识,对规律的把握,对行动的部署。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崛起,必然伴随并必然带来文化价值观和精神的发展与繁荣。没有理念和精神上的崛起,一个国家和民族是无法真正崛起的。传统精神是宝贵的,但自近代以来,特别是辛亥革命以来,曾经支撑着一个民族延续和发展的中华民族精神在时代发展面前,特别是在现代精神面前,遇到了严峻挑战。如何在传统精神的基础上实现突破,形成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相适应的优秀精神理念,这是一个重大的现实命题。优秀而先进的国家精神理念,是人类跨进现代文明、引领世界文明的标志,透露出人类文明进步的光芒。构建并确立中国精神,一定不能切断历史搞民族虚无主义和历史虚无主义,也不能囿于历史搞复古倒退,一定要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超越并活化传统,确立立足本国而又面向世界,扎根传统而又面向未来的价值坐标,以引领世界文明的发展方向。
中国精神是中国道路、中国模式的价值积淀和品质体现,同时又形塑着中国模式,并以特有的方式和功能助推中国崛起。其中以人为本与人民主体的理念和精神,共同富裕与公平正义的理念和价值目标,和谐发展与和平崛起的理念和精神,艰苦奋斗与开拓创新的理念和精神,在形塑中国模式、助推中国崛起的过程中,拱立着中华文明的基本架构,为中华文明提供不竭的发展动力和价值引领。
中国模式和中国崛起内涵着以人为本和人民主体的伦理理念和精神,把维护好、发展好、实现好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根本的价值目标。以人为本是对以物为本、以权为本、以神为本等的批判和超越,反映着为人民服务的基本要求,也是人民主体地位的深刻体现。从邓小平“人民答应不答应”、“人民满意不满意”、“人民拥护不拥护”的评价标准,到江泽民“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的价值导向,到胡锦涛“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权为民所用”以及“拜人民为师”、“把人民当亲人”等论述,充分彰显了人民在国家建设、民族崛起中的主体地位和伦理尊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是亿万人民群众自己追求和创造的事业,人民群众在党的领导下发挥自己的积极性、能动性、主体性和创造性,使中国崛起成为一种现实,也整体改变了中国社会的面貌,使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7]1031,是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所证明的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建设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伟大目标,必须牢固树立以人为本的理念,尊重人民群众的历史主体地位,尊重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尊重人的发展需要,实现好、保护好、发展好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任何崛起模式都是特定历史条件的产物。从根本上说,历史上资本主义大国的崛起之所以总是伴随着对外扩张、侵略,最终走上霸权主义、帝国主义的道路,就是为了减缓和转移国内日益严重的“两极分化”矛盾。“两极分化”导致国内市场日益萎缩,因而亟须不择手段地开拓海外市场;“两极分化”导致国内社会矛盾尖锐,因而亟须转移民众视线;“两极分化”导致资源匮乏,因而亟须掠夺海外资源。因此,共同富裕不仅是社会和谐之路,也是和平发展之路,因而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和根本价值追求,也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我们党以共同富裕为目标,理顺分配关系,规范分配秩序;进一步健全完善养老、医疗、失业等社会保障体系,深入开展扶贫济困工作,逐步解决上学难、就医难、打官司难等问题,使经济发展成果更多体现到改善民生上;实施西部大开发、东北振兴、中部崛起等战略,区域经济、城乡经济开始趋向协调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改善,基本实现了从贫困到温饱、再从温饱到小康的两次历史性飞跃。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人民普遍受惠而不是极少数人得益,是共同富裕而不是产生两极分化,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无比优越性,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奠定了坚实的群众基础。公平正义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内在要求,也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集中体现。社会主义的公平正义要求涵盖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方面,是权利公平、机会公平、规则公平和分配公平的有机统一,它要求正确对待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劳动权益、就业保障以及人格对待等,使社会成员生活在一个自由、平等、公正的社会环境里,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创造性,共享社会文明和进步的好处。
西方大国的崛起普遍采用过对内剥削压迫、对外侵略扩张的模式,故被马克思称之为“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带着血和肮脏的东西”[8]871。这种模式虽然促进了西方现代化的发展,但是却给非洲和亚洲广大国家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中国的崛起是一个有着五千年悠久文明传统的古老的东方大国的崛起,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崛起,中国的历史与现状以及所面临的国际环境决定了中国的崛起只能和谐发展、和平崛起的道路,只能走科学发展、生态文明和永续发展的道路。继承了中国传统美德并以马克思主义伦理思想为指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伦理思想主张超越零和博弈与彼此对抗的发展模式,把和谐共赢、互助共生作为基本的发展理念,主张走和谐发展、和平崛起的道路,共同建设持久和平、永续发展的和谐世界。中国强调,坚持发展理念和模式的多样性,才能坚持走符合中国实际的发展道路,才能充分理解和尊重别国对自己发展道路的选择。中国的崛起是和平的崛起,中国的发展是和谐的发展,对内建设和谐社会,对外建设和谐世界,是和谐精神的本质要求。中国传统文化和价值观始终是崇尚和谐、追求和平、希望和睦相处和宽容并包。厚德载物、协和万邦、和而不同是中国文化自古以来就有的基本理念和伦理精神,也是当代中国共产党人不断践行并在实践中予以推陈出新的优秀理论成果。“和平崛起”主张“以和为贵”,崇尚“协和万邦”、“和而不同”,把互利互惠、互助互成看做是当今发展的最佳路径,贯穿着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世界的发展也需要中国这样一种命运共同体的意识和精神。和谐发展与和平崛起的精神注入中国模式一种“以和为贵”的品质,一种崇尚和平、反对暴力和战争的伦理价值观。改革开放以来,崛起的中国积极行动致力于睦邻友好和与世界各国的互利合作,以求同存异、和而不同、协和万邦的实际行动确证着中国模式和中国道路在有利于自己的同时也是有利于世界各国与全人类的。
和合理念和和谐精神是贯穿五千年中华文明发展史的“风骨”,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和首要价值。中国传统伦理文化讲究整体和谐,包括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人际关系的和谐以及人自我身心内外的和谐四个方面,注重和而不同。强调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自身相对独立的、特殊的生存发展方式,尊重事物之间的差异和多样性,指出“和实生物,同则不继”,提倡宽容与仁爱。认为每个生命体都有存在的理由,强调“兼相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推己及人,构建充满和谐温馨的美好世界。中华传统和谐精神作为民族智慧的源泉、文化传承的载体,既是历史发展的内在动力,也是我们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宝贵资源。
和谐发展、和平崛起的精神支撑着中国将坚定不移地走和平发展的道路,“既通过维护世界和平来发展自己,又通过自身的发展来促进世界和平”是这一精神的集中体现。“实施互利共赢的对外开放战略,真诚愿意同各国广泛开展合作,真诚愿意兼收并蓄、博采各种文明之长,以合作谋和平、以合作促发展,推动建设一个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9]430,成为“中国模式”的精神内核。中国的和谐发展与和平崛起建树了自己在国际上的良好形象,也符合世界各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和国际社会的长远利益,一定能够助推中国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
艰苦奋斗与开拓创新既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和伦理精神,也是时代伦理精神的集中反映。改革开放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事业,需要弘扬艰苦奋斗与开拓创新的精神。基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需要,邓小平主张发扬“五种精神”,即“发扬革命和拼命精神,严守纪律和自我牺牲精神,大公无私和先人后己精神,压倒一切敌人、压倒一切困难的精神,坚持革命乐观主义、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精神。”邓小平强调要把这“五种精神”“推广到全体人民、全体青少年中间去,使之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精神文明的精神支柱,为世界上一切要求革命、要求进步的人们所向往,也为世界上许多精神空虚、思想苦闷的人们所羡慕。”[10]368
伟大的事业、伟大的时代和创业实践,需要有伟大的创业精神来支持和鼓舞。十七大报告在论述中国崛起的精神原因时指出:“一九七八年,我们党召开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启了改革开放的历史新时期。从那时以来,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以一往无前的进取精神和波澜壮阔的创新实践,谱写了中华民族自强不息、顽强奋进新的壮丽史诗,中国人民的面貌、社会主义中国的面貌、中国共产党的面貌发生了历史性变化。”[5]5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需要大力弘扬艰苦奋斗、自强不息、顽强奋进、开拓创新的精神,到建党一百周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需要我们弘扬这种精神,到建国一百周年基本实现现代化的目标还需要我们弘扬这种精神,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则需要几代人、十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坚持不懈地努力奋斗。“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内涵的基本理念和伦理精神。只有这种精神才能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推向新的发展阶段和水平,才能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中国精神凝聚着中华民族对世界和生命的历史认知和现实感受,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和行为准则,是中华民族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精神支柱。“中国精神”在五千年绵延不断的历史中沉淀、内化,深入到每个中国人的血液之中,成为陶铸中国人性情、培育中国人品格的母体和本体。五千年绵延不断的中华文化,五千年沧海桑田的悠久历史,始终传承着不屈不挠、奋发进取的民族传统,始终体现着强大的民族凝聚力,始终挺立着压不弯的民族脊梁,这集中表现为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团结统一、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伟大民族精神。这种伟大精神总是在历史进步中不断得到丰富,深深熔铸在民族的生命力、凝聚力和创造力之中。
中国精神维系着中华文明的不断传承与发展,是中华文明能够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的动力源泉和价值始基。中国是一个崇尚精神、以精神立国并在精神中创造伟业的国度。中国是世界历史上发育较早的文明古国,而且是惟一一脉相承传至今天的文明范型。中国在历史上之所以没有发生大的文明断裂且能不断地衰而复兴、阕而复振,始终充满着旧邦新命的价值特质,根本缘由在于中国有自己内在且源远流长的精神或伦理品质。五千年悠久灿烂的中华文化,与中华民族精神有着一种互为因果、相辅相成的关系。一方面,中华文化催生了中华民族精神,文化的源远流长导致了精神的一以贯之。悠久灿烂的中华文化,不特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包含着中华民族最根本的精神基因,更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丰厚精神滋养。另一方面,中华民族精神创造并革新了中华文化,精神的伟岸超拔致使文化充溢独特的东方神韵。也许可以说,滥觞于远古且在之后不断丰富、开展和提升的中国精神具有形成民族共识和民族凝聚力、向心力的独特功能,具有维系中华文明延伸性、连续性和提升性①成中英在为樊浩《中国伦理精神的历史建构》所写的序言中比较了中西伦理思想体系,认为连续贯穿的伦理体系是典型的传统中国的儒家伦理,而不连续、不贯串的伦理体系则是典型的现代西方的责任伦理。中国伦理体系具有整体性、内发性、延伸性、提升性、连续性五大特征,中国伦理体系表现了一个民族和一个文化的凝聚力和扩展力。参阅樊浩著《中国伦理精神的历史建构》“序”第1-17页,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的伦理妙用。
中国精神渊源于五千年悠久厚重的中华伦理文化,经近代救亡图存刺激与逆境中上下求索而获得不断新生的潜质和能量,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进入全新的发展阶段,特别是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借助自我更新、强本固基、博采广纳使中国风格、中国气派和中国特色不断呈现于世界舞台,获得了一种日趋成型又不断开放、内核稳定又善于创新的精神魅力和精神特质。中国精神的当代形塑、凝聚和建设,是在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等为代表的几代中国共产党人共同努力和孜孜以求的过程中积淀、内化和堆垒起来的,是千千万万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求独立、求富强、求幸福、求复兴的精神集结和精神佐证。在改革开放时代形塑和发展起来的中国精神立根于数千年中华传统精神,承接一百多年的近代图强和革命精神,以及新中国成立后数十年社会主义建设精神,可谓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内涵丰富、义理高悬,同时又兼收并蓄、博采广纳,与时俱进,面向世界和未来,体现出深厚、高明、广博、悠久的特质,是中华民族最可宝贵的精神财富。
中国精神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中国梦的精神纽带和价值依托。中国共产党人在领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过程中,深刻地认识到弘扬民族精神的重要价值,并对中华民族精神做出了全面系统的阐释与论证,从而既承继、活化着民族精神又光大、丰富着民族精神,使民族精神成为中国精神的源头活水。经由中国共产党人系统总结和科学提炼的中国精神,传承的是中华民族的道德文化慧命,建构起来的是中华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园,构成中华民族最可宝贵的精神财富。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的有机结合构成中国精神,这是一种既源远流长又与时俱进的伦理精神,反映着中华民族“旧邦新命”的精神特质,是故能够成为凝心聚力的兴国之魂,能够成为中华民族生命力、凝聚力、创造力的源头活水,也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中国梦的不竭动力和精神保障。
“根之茂者其实遂,糕之沃者其光烨”[11]79。中国精神是中华文明的核心,塑造了中华民族的魂魄,挺立起中华民族的脊梁,是凝聚和激励中华民族团结奋斗、励精图治、勇往直前的伟大精神力量,也是现代中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的动力源泉和价值支撑。
[1]邓小平:《中国共产党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词》,载《邓小平文选》(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2]邓小平:《解放思想,独立思考》,载《邓小平文选》(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3]邓小平:《我们干的事业是全新的事业》,载《邓小平文选》(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4]江泽民:《加快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步伐,夺取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更大胜利》,载《江泽民文选》(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
[5]胡锦涛:《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载《十七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年版。
[6]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载《十八大报告辅导读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7]毛泽东:《论联合政府》,载《毛泽东选集》(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8]马克思:《资本论》(第1 卷),载《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
[9]胡锦涛:《在美国耶鲁大学的演讲》,载《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
[10]邓小平:《贯彻调整方针,保证安定团结》,载《邓小平文选》(第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
[11]韩愈:《答李翊书》,载《唐宋八大家文章精华》,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