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转型时期英语复合型人才培养——中国英语学习者词汇搭配失误探源

●王晋 秦茵

经济转型时期英语复合型人才培养
——中国英语学习者词汇搭配失误探源

●王晋 秦茵

当前，在高等教育转型时期，为了迎合经济转型跨越式发展，对英语复合型人才培养模式提出了新的目标和要求。大学英语教学也应该顺应时代的要求，改变传统的教学理念和教学方式，把自己定位在培养专业技能全面，综合素质高的人才发展方向上。基于这一理念，文章做了大量学生问卷调查工作，并收集了学生作文中的四种型式的实词不当搭配，并通过登陆http:/corpus.sjtu.edu.cn检索搭配词数据对这些搭配失误进行了验证，证明这些搭配确实在本族语搭配中不具有典型性。最后对语料结果（参考李文中教授的统计结果）进行了成因分析。文章反映了英语复合型人才培养研究的重要性，对探索中国学生英语词汇学习的思维误区有着一定的意义。

搭配 搭配失误 失误成因

一、引言

从多年对学生作文的批改，笔者发现学生英语作文中突显的问题之一是使用符合汉语习惯搭配而不符合英语习惯的搭配。这样的搭配影响了整篇作文的质量，使整篇作文看起来与本族语读物相差甚远。从语义上来说，这些搭配似乎说得过去，而从语用方面来看，英美人不这样使用。关于学生英语作文中的词汇搭配问题，最近几年开始得到关注。如陈玫通过语义场理论和搭配理论探讨了学生对作文中词与词之间纵聚合关系和横组合关系的忽略，由此造成学生英语习作中的措辞缺陷。在语料库的研究方法中，词类的搭配研究，类连接也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国外具有代表性的学者有John Sinclair（1991）；近年国内也有学者沿用Sinclair在语料库基础上提出的搭配定义，利用中国学习者语料库，分析了学生英语水平与词块的关系。濮建忠（2005）的外语教学中的搭配、类连接与词块选择reach，attention和same几个常用词，通过观察它们的类连接和搭配的使用情况，来说明学习者在常用词的使用上所存在的问题。李文中（2005）的基于COLEC的中间语搭配及学习者策略分析研究了学生作文中名词与名词，名词与动词，动词与名词，形容词与名词搭配语用失误的总体特征，并讨论了搭配错误产生的可能原因和学习者策略运用。这些策略包括迁移、重复、替代和生成。孙海燕，卫乃兴（2005）的中国学习者形容词搭配的特征研究总结出中国学生形容词搭配使用的三个特征以及缺乏搭配能力的原因。

上述研究把搭配错误产生的原因归因于母语迁移，教学迁移和基于交际策略的错误。我们认为如果能够对这些原因进行更加系统的探讨，无疑会使学生更加清楚地了解搭配失误的根源，有利于搭配能力的提高。另外，我们认为上述研究对错误产生的原因分析只看到了语言本身的原因，忽略了语言外的原因。本文试对学生作文中的搭配失误通过与汉语比较，更加系统地阐释母语迁移对学生作文中搭配失误的影响。

二、搭配理论概述

Ferdinard de Sassure认为语言是由聚合关系（paradigmatic relations）和组合关系（syntagmatic relations）中的各个成分构成的系统。聚合关系是处在语言结构中特定位置上的词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在同一上下文处于互相排斥对立的潜在关系，又称“联想关系”或“替换关系”。组合关系是构成连续性的词与词之间的关系，在时间和空间上具有线状的性质。John Rupert Firth把组合关系称为“结构”，认为搭配是一种横向组合的关系。还有的语言学家对搭配进行了更加具体的定义。如Goran Kjeller（1994）对搭配的定义是：“以相同形式出现一次以上的词汇序列，……该序列具有正确的语法结构。”Morton Benson（1990）认为搭配是一种任意的并重复出现的词汇组合。这两个定义都指出了搭配的频率属性。Frank Smadja（1994）认为搭配有四种属性：（1）搭配是任意的。搭配可分为自由搭配和限制性搭配两种。（2）搭配具有领域依赖性。（3）搭配是重复出现的。（4）搭配是衔接的词汇集。（李文中，2005：131）这一定义更加全面地包括了搭配的特征和属性。语料库语言学对搭配的研究着重通过利用语词索引（concordance）研究主导词（node）在一定间隔（span）内的搭配词（collocates）。Sinclair（191：170）在语料库基础上对搭配的定义是：“两个或多个词在文本中短距内的共现”。本文对词汇搭配的研究与语料库语言学的定义相一致。

三、研究方法

本研究从平时收集的学生作文中随机抽取80份，学生是211工程所属院校的工科一年级和二年级学生，其中部分已通过四级考试。本文采取李文中教授对作文中的词汇搭配按语法型式进行分类的方法，摘取作文中以下型式的词汇搭配：NOUN+VERB，NOUN+NOUN，VERB+NOUN，ADJECTIVE+NOUN。共收集到123个搭配失误的例句。我们还登陆.http://corpus.sjtu.edu.cn检索搭配词数据对这些搭配失误进行了验证，证明了这些搭配确实在本族语中不具有典型性。123个搭配中，除了ADJECTIVE+NOUN在我们的语料中的比例比较高，与李文中教授的统计结果相差较大（占总体的20%），其它类型的搭配错误在学生作文中的分布情况与李文中教授的统计结果基本吻合。VERB+NOUN型式的搭配失误最多（占总体的53%），其次是NOUN+VERB搭配（20%），NOUN+NOUN（7%）。最后对我们的语料结果（参考李文中教授的统计结果）进行分析。

四、中国英语学习者搭配失误产生的原因

通过对语料的观察和分析，我们认为学生作文中的搭配失误的产生既受学生自己外语词汇能力的限制和汉语搭配特点的影响，即语言特点的迁移；也受汉语思维和文化价值观念的影响。

1.学生外语词汇能力的限制。首先表现为对词的语义理解不确切。由于学生在记忆词汇的过程中，孤立地按照教材中的词汇表去记，因此在学生的心理词汇中，每一个英语词都有其“对等”的汉语词，而这种对应往往是孤立和脱离语境的（李文中2005）。例如：You should take proper measures to fit to the w eather.对take measures的外延意义理解失误，这一动词词组的实施者应是政府部门，而不是某群个体。Providing good w ork environment for foreign graduates这里学生想表达的是“为归国毕业生提供好的工作环境”，foreign应改为：returned。尤其在涉及到同义词、近义词的运用上学生更是缺乏分辩能力，例如：The same problem is very conspicuous（obvious）.job chance（opportunity），study（learn，acquire）know ledge，the biggest（largest）population.忽视词意所附带的语义前提，如：add（put）great pressure，increase（gain）social experience.用add increase有早先已经有了“压力”和“社会经验”，现在再增加一些之意。

学生外语词汇能力的限制还表现在：

（1）随意延伸接触过的词汇意义，尤其是主观性地为单词增加比喻意义。由于学生所掌握词汇量有限，特别产出性词汇的匮乏，学生通过对学过的单词增加意义来满足表达需求。例如：touch society（接触社会），catch time（抓紧时间），pursue foreign things（追求国外的东西），show the history of china（展示中国的历史），take part in job（参加工作）。

（2）缺乏要用的目的语词汇时，用其它意义相像的心理词代替。例如，living standards develops（improved）（生活水平提高），cause（lead to）different results（造成不同的结果），make our lives very tense（inconvenient）（使我们的生活非常紧张），irregular（illegitimate）factories（不规范的工厂）。

（3）不顾语法和词类限制，只求意义“对等”。例如：broaden heart（宽阔的胸怀），our flash life（飞逝而过的生活），tired body（疲倦的身体）。Broaden，flash两个动词被用来修饰名词；tired作“疲倦的”之意解时，英语习惯上不用做定语。

上述问题多见于VERB+NOUN和ADJECTIVE+NOUN两种型式中。在VERB+NOUN的型式中，有时是后面的名词非学生想表达的语义而产生搭配失误。例如：trusting our ow n brain,deal w ith the relation，学生受brain drain（人才外流）的影响，认为brain有“人才”之意；后一搭配是学生分不清relation与relationship而引起的。

（4）在ADJECTIVE+NOUN和NOUN+VERB（指NOUN+BE+ADJEC TIVE）中，形容词的选词单调且不确切，学生倾向于用意义概括的形容词代替意义确切的形容词。这点已有其它学者讨论过（孙海燕，卫乃兴2005）。

2.汉语搭配特点的影响。汉语中，人们喜欢用四字组合，四字成语的运用就是很好的证实。很多时候四字组合中的后两个词是对前两个词的说明或归类。学习者也往往把这种四字组合迁移到目的语搭配中，造成目的语语义重沓现象。例如：entertainments activity（娱乐活动），theory know ledge（理论知识），in reality life（在现实生活中），flood disaster（洪水灾害）等等。Entertainment就是一种activity，theory就是知识的一部分，reality与life概念相同，flood是灾害的一种。因此这些搭配中的后一个名词纯属多余。也有前一个名词多余的组合，如：society survey。这一类的错误搭配主要出现于NOUN+NOUN搭配中。

3.汉语思维的影响。中国的悟性思维和西方的理性思维方式形成了中西语言不同的表达方式。受儒、道、佛的悟性哲学背景的影响，汉语的用词造句成章的最大特点是采用意合法（parataxis），重意义组合而轻形式结构，让读者和听者领悟其中的意义和关系。因此，汉语表达具有模糊性特征。中国人习惯于在比较宽阔、模糊的语境中理解语句，而说英语的人习惯在比较狭小的、明确的语境中理解语句（张炼强，1994）。同许多西方语言比较，汉语被认为是高语境语言。例如，汉语“参加”一词的意义可对应英语的“attend/take part in/join”，而在英语中，它们却有不同的搭配选择。由于汉语没有这样的细分，学生在英语表达中，也不加区分，于是就出现了“join the w ork, take part in job”这样的表达。再比如汉语“吃饭”，“吃药”都只用一个动词“吃”，而英语则不同，“吃饭”是“eat meals”，而“吃药”则不说“eat medicine”，而要说“take/drink/sw allow medicine”。又比如，学生作文中I’m alw ays told that the death is necessary. Necessary一词汉语对应的意思是“必需的，必要的”，汉语也说：死亡是必须的。而我们自然会把汉语的这句话的意义理解为：死亡是不可避免（unavoidable）的。英语的necessary却与unavoidable风牛不相及。又例如：We must take measures to protect the earth.（我们必须采取措施保护地球。）其中的“我们”，中国人自然会认为指的是有组织的政府部门。此类搭配失误多见于VERB+NOUN和NOUN+VERB中。

汉语表达的模糊性特征还表现在句子不受严谨的主谓结构的约束，中国人用词更加注重功能，不完全要求形式，意义的理解凭人们约定俗成的悟性（连淑能，2006：37）。例如，以下的表述在汉语中说得通：

（1）许多国家存在这一问题。

（2）吸烟者比别的人有更可大的可能得癌症。

（3）实践能够发现问题。（实践能够检验一切。）

而按照同样的顺序把上面的句子翻译成英语就出现了语义搭配异常。

（1）’Most countries exist(ing)this problem.

（2）’The smokers have more probabilities to have lung cancers than other people.

（3）’Practice can find problem.

（1）’中，严格来说，应该是problem exist(s)：（2）’中，应是for smokers to have lung cancer is more probable.因为英语用词造句成章的最大特点是采用形合法（hypo taxis），重形式结构协调，句子受严谨的主谓结构协调一致和“逻辑主语”与“逻辑谓语”协调一致的制约（连淑能，2006：38）。（3）’的问题是“无灵”名词practice和“有灵”动词find的搭配违背了英语的选择性限制规则。而汉语经常这样搭配，如我们在乘坐公交车时，遇到不守交通规则的骑车市民，售票员会通过喇喊：自行车请靠边。我们自然理解为：骑自行车的人请靠边。此类搭配失误主要出现在NOUN+VERB中。

西方人的理性思维表现于语言上，其措施讲求“真”，以理服人，对修饰词使用频率持慎用态度；东方人的思维是情感的，强调以情动人，因此，汉语讲求“华”，喜欢用修饰词来加强语气（王苹，刘文捷2001）。例如，学生作文中很多类似：flat life（平淡的生活），dear time（宝贵的时间），difficult problem（困难的问题），perfect success（完美的成功）等等之类的在英语中鲜有的搭配。

4.汉语文化价值观念的影响。从所收集的语料来看，有一部分不当搭配的产生是受汉语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如中国人把学校与社会截然分开。汉语习惯说“积累社会经验”，“步入社会”；因此，学生英语作文中也经常出现这些搭配：increase social experience,step into/enter the society.因为中国的社会人际关系更加复杂，生活中的潜规则更加微妙，从校园步入社会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在许多学生的观念意识中，社会有许多在校园里无法学到的东西。

现在的许多汉语表达仍受一些思想的影响。如权利意识淡漠。例：never permit others to smoking（永远不要允许他人吸烟），人们忘记了自我权利，一切只是服从。语言表达也不会意识到他人的权利。喜欢说夸张性的大话空话。例：We can’t afford to waste one minute to play.（我们浪费不起一分钟去玩），It requires us to pay more attention to time.（需要我们重视时间）。We should hold every second to study.（我们应该抓紧每一秒钟学习）。立场坚定，事物非好即坏，不能辩证性地看待问题。如correct（change）this habit（纠正这一习惯），人们把一些不良习惯归到错误类别中。

学校教育观念的影响。高考的压力使得中国教育过于注重学生的学业成绩，教师时时教导学生要抓紧时间学习，使学生有了时间意识，把学习或其它正事之外的事情视为无用的。因此，英语作文中就有了以下的表达：If the things are useless,time is wasted.（例如事情无用的话，时间就被浪费掉）。Making their spare time useful（使他们的业余时间有用）。

关于文化价值观念的影响很难说尽，我们所列举的与学生的作文题目有很大的关系，也与学生的成长环境密切相关。

五、结论

通过分析学生英语作文中的四种主要搭配失误型式，探讨了造成这些搭配失误的可能原因有以下几个：学生自己外语词汇能力的限制，汉语搭配特点的影响，即语言特点的迁移，汉语思维和文化价值观念的影响。通过这样的分析，使中国学习者能够更加清楚两种语言的不同之处，清醒地认识作文中的失误搭配，注意英语词汇运用的组合关系。作为教师，在写作教学中，把词的组合关系当作重要的教学环节。

可以看出，人才培养，尤其是英语复合型人才培养，在当今国际竞争加剧，经济发展迅猛的前提下具有重要的意义，复合型人才培养关系到国家的未来和前途，作为英语教学工作者，我们一定要把复合型人才培养的理念融会贯通在日常的英语教学中，为培养复合型人才探索出一条新的道路。

【注：本文为山西省科技厅“高等教育转型时期英语复合型人才培养”，（课题编号：2013041046）课题研究中期成果，该课题主持人为秦茵】

[1] Sinclair,J.1991.corpus,Concordance, Collocati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 卫乃兴，李文中，濮建中.语料库应用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

[3] 枉榕培.英语词汇学高级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4] 连淑能.中西思维方式[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6（7）

[5] 连淑能.论中西思维方式[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2（2）

[6] 陈玫.从纵聚合和横组合关系看英语写作中的措辞缺陷[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5（6）

[7] 王苹，刘文捷.中西思维差异与大学英语写作[J].外语界，2001（5）

[8] 杨玉晨.英文写作中的汉语思维模式和逻辑推理[J].外语学刊，2005（6）

[9] 张炼强.修辞理据探索[M].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

（作者单位：太原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 山西太原 030024）

（责编:贾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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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4914（2014）02-14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