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itical Thinking”是在20世纪30年代由德国法兰克福学派的学者作为一种评判理论和思维方式提出,20世纪90年代被引入护理领域受到高度重视。护理学是一门综合性的应用学科,在日益复杂的临床环境中,护理人员具备“Critical Thinking”能力,能够迅速进行独立判断、做出决策,为患者提供安全的护理措施是非常重要的。“Critical Thinking”引入中国护理界后,被译为“评判性思维”或“批判性思维”,相关护理研究多着眼于其字面含义“评判”、“批判”。但目前国内外尚未形成一个能够被大多数学者普遍认同和接受的定义,许多专家从不同的角度提出过不同的观点。《护理学报》名誉主编美国孟菲斯大学护理学院院长詹林教授2014年1月在《护理学报》发表文章认为:“Critical Thinking”是指以解决问题为目的导向,基于对问题的认知,训练有素且公正地收集、评估和分析相关信息,不断质疑、反思和评判,进而应用逻辑推理和归纳的方法,做出最佳决策的综合性思维模式[1]。而“评判”“批判”仅仅是“Critical Thinking”的一部分,这也就导致了部分护理工作者对“Critical Thinking”概念的片面理解,甚至可能造成学术上的误导。近十年来国际护理界对“Critical Thinking”概念及内涵的研究少有报道,尤其是国内护理界对“Critical Thinking”理论的研究更近乎于空白。因此,还需要进一步了解并澄清“Critical Thinking”概念及内涵,对国外关于“Critical Thinking”概念的研究结果也还需要进一步的本土化研究。
近年来,我国护理科研工作者开展了大量将“Critical Thinking”应用于临床护理的研究。有研究者将“Critical Thinking”方式应用于癌症患者的临床护理当中,通过对实验组应用“Critical Thinking”思维方式、护理模式进行护理,即通过“Critical Thinking”方式培训护士、观察患者病情、解决护理问题等,发现对于癌症患者采取“Critical Thinking”思维方式进行护理,可显著提高护理质量,提高患者满意度[2]。另有研究者采用知识培训、病例分析、护理查房、病例讨论、自我反思、模拟训练等策略对产科病房护士进行为期1年的培训,该培训策略的实施能有效提高产科病房护士的“Critical Thinking”能力[3]。由此可见,只有对“Critical Thinking”概念和内涵有清晰的认识,才能真正的将“Critical Thinking”应用于临床护理工作中去解决具体问题,得到可信的结论。另外,笔者也发现不少的研究者并没有真正理解“Critical Thinking”的概念和内涵,某研究者表述自己运用“Critical Thinking”护理了56例早产儿,措施包括:通过建立与完善保暖制度,防止新生儿低体温、烧伤、烫伤;严格遵循《早产儿治疗用氧和视网膜病变防治指南》;预防静脉输注时药液外渗,以免给患儿不必要的伤害;建立完善新生儿的喂养制度,早产儿使用管饲喂养时,确保管饲安全。然而,以上这些护理措施都是临床常规护理措施,并没有按照“Critical Thinking”的思维模式解决临床护理问题[4]。另有研究者表述自己将“Critical Thinking”应用于早期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患者的救治中,研究者先提出了护理问题,但护理临床决策却全部都是临床常规护理措施[5]。 “Critical Thinking”应全面收集、评估和分析相关信息,不断质疑、反思和评判,进而应用逻辑推理和归纳,做出最佳决策。部分研究者显然对于“Critical Thinking”概念和内涵并不明确,从而导致滥用“Critical Thinking”概念。另外对于“Critical Thinking”的认识不能仅仅停留在字面翻译的意思上,以免导致“Critical Thinking”应用的局限性。
现代护理观要求护理人员必须具备一定的“Critical Thinking”能力,并把培训护生的“Critical Thinking”能力看作是护理教育最重要的目标之一。国内护理教育者们先后对不同层次护理学生进行过“Critical Thinking”能力的调查并分析其影响因素。詹林教授指出:为培养学生的“Critical Thinking”能力,护理教育者应该学会整合重要知识、经验和支撑专业实践的临床推理;护生则应能独立思考、富有好奇心、不偏不倚,具有分析、综合和评估的能力;在教学上护理教育者应提供病例场景、模拟临床场景以及尚存争议的问题模型;课堂教学的重点是通过有效的利用智力能力和推理、质疑、分析等众多技能来理解专业和临床知识。目前,国内护理教育者们已从不同角度采用不同方法对提高护生“Critical Thinking”能力进行探索和研究。诸多培训方法中,有的适合临床护士,有的适合高年级学生,有的适合低年级学生,有的适合培训“Critical Thinking”的技能,有的适合培养“Critical Thinking”的思维方法,没有哪一种培养方式是最好的、最有效的、优于其他方法的,应该多种方法相结合,取长补短[6]。 常用“Critical Thinking”的培养方法主要有概念图法[7-8]、思维图法[9]、反思日记法[10]、PBL教学法[11]和案例分析教学法[12]等。我国高等护理教育中虽借鉴了许多西方理论及方法,但并未从中国国情及护理环境出发,进行科学的评判及反思,这仍需要我国护理教育者不断总结经验,探索出适合我国护理专业“Critical Thinking”发展的教学方法。
詹林教授撰写的 《Critical Thinking I:Seeking Conceptual Clarity》[1],从哲学、心理学、教育学和护理学多角度阐释“Critical Thinking”的定义、特征及构成要素,并介绍“Critical Thinking”在护理临床实践、护理教育、护理科研领域的引申含义,意图引发国内护理界同仁对“Critical Thinking”中文译文的准确性进行反思。詹教授在谈到“Critical Thinking”的护理教育时,认为在越来越复杂的临床实践情形中,护生需要更加深入地思考护理的含义,深刻理解在临床实践中,护理对护士而言意味着什么,护生需要将理论知识运用到反思实践中去,从而致力于安全有效的患者护理。“Critical Thinking”的整体方法论包括通过“Critical Listening”、“Critical Writing”、“Critical Reading”、 “Critical Speaking”、 “Critical Inquiry” 和“Critical Reflection”来开发学生的认知和智力技能,这显然要比将“Critical Thinking”直译成“评判”、“批判”,并简单理解其概念和内涵要深入得多。鉴于我国部分护理研究者对“Critical Thinking”的理解存在误区,“Critical Thinking”的中文翻译仍有待商榷,“Critical Thinking”概念的澄清和普及势在必行。笔者认为,可以通过邀请国内外知名专家开办讲座,举行“Critical Thinking”学习班,在专业学术期刊上刊登“Critical Thinking”概念和内涵的文章等,以澄清护理研究者和教育者对“Critical Thinking”概念的认知。
[1]Zhan L,Shirleatha L,Belinda F.Critical ThinkingⅠ:Seeking Conceptual Clarity[J].护理学报,2014,21(1):74-78.
[2]彭守华,姚桂琴,徐 敏,等.评判性思维方式在癌症患者临床护理中的应用[J].中国实用护理杂志,2012,28(7):57-58.[3]陈 静,王国玉,刘川容.产科病房护士评判性思维能力的培养[J].中华护理杂志,2011,46(8):798-800.
[4]胡悦怡.运用评判性思维护理56例早产儿的体会[J].中国医药导报,2010,18(7):106-107.
[5]王光英.评判性思维在成功救治1例早期ARDS患者中的应用[J].医学信息:上旬刊,2011,24(1):179-180.
[6]孟艳君,王斌全,商临萍.护理教育中评判性思维的研究进展[J].护理研究,2008,22(4):288-289.
[7]Wahl S E,Thompson A M.Concept Mapping in a Critical Care Orientation Program:a Pilot Study to Develop Critical Thinking and Decision-making Skills in Novice Nurses[J].J Contin Educ Nurs,2013,44(10):45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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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D’Antoni A V.Does the Mind Map Learning Strategy Facilitate Information Retrieval and Critical Thinking in Medical Students?[J].BMC Med Educ,2010,72(14):6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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