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背景下黑龙江方言的形成与发展

2014-03-30 02:59杨松柠刘爱玲
大庆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5期
关键词:汉族黑龙江方言

杨松柠,徐 晶,刘爱玲

(1.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北京100875;2.大庆师范学院 文学院,黑龙江 大庆163712)

“方言是语言逐渐分化的结果,而语言的分化往往是从移民开始的。”[1]历史上黑龙江地区一直是以少数民族聚居为主的区域,从清代开始,各种形式的汉族移民开始进入黑龙江地区,但直到清末民初,汉族人口才大量涌入。移民在黑龙江地区人口构成中占有重要地位,是黑龙江人口发展的重要原因,直接影响着黑龙江方言①对于“黑龙江方言”的概念可以有两个角度的理解:一是从地域范围看,“黑龙江方言”指今天黑龙江省境内的所有汉语方言;二是从语言学角度看,“黑龙江方言”指东北官话中的一支,不包括其中的几个方言岛。本文采用第一种理解,即“黑龙江方言”包括哈阜片、黑松片、佳富片三个方言片(以贺巍先生“东北官话分区”为依据)和站话等方言岛。的形成与发展。

一、黑龙江地区移民概说

(一)清代以前黑龙江地区的移民

黑龙江地区自古为少数民族居住的区域,这里生活着以游牧和渔猎为主的满、蒙古、达斡尔、鄂温克(索伦)、鄂伦春、赫哲、锡伯等世居民族。汉族移民进入黑龙江地区的历史可以上溯到辽代。自辽太祖开始,为充实契丹内地,大批汉人被俘掠到东北地区,甚至整片整州的汉人被强行北徙。徙民政策使辽统治区内的人口结构相应发生变化,使得“向为蕃地其间未尝无汉人,向为汉地亦未尝无蕃人移居者”[2]。1956年,在黑龙江省泰来县(辽代上京道泰州之治所)出土了辽大安七年(1091)的刻石,上面记有47 个汉族人的姓氏,证明早在11世纪就已经有汉族人民迁徙到黑龙江地区了。

至金及北宋时期,中原地区与东北地区之间的双向移民活动开始增加。金建都于上京路会宁府(今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阿城区),初称“内地”或京师。金太祖阿骨打为了在经济上充实“金源内地”,在将大量女真人迁往中原地区的同时,也经常向此地区移入中原的汉族人。据史料记载,“太祖每收城邑,往往徙其民以实京师”。这些措施使东北地区的汉族人口数量有所增加。

元、明时期也曾有部分汉族人口迁往本区。元朝蒙古统治者在黑龙江的松嫩平原实行军事屯田,先后有女真民户和蛮军(汉人军队)在此屯垦种植。据《明神宗实录》记载,明万历三十六年(1608),统治者对辽东居民“万般克剥,敲骨吸髓,以致小民各处逃去,无法生活。穷极计生,遂率合营男女数千北走”。在这数千北走的人群中,可以推断有一定数量的汉族人口进入黑龙江地区。

(二)清代黑龙江地区的移民

清朝统治的260 多年是黑龙江地区人口发展的重要时期,也是黑龙江方言形成、发展的重要时期。这一阶段汉族人口逐渐增加,移民形式也更为多样和复杂。

1.清初期(招垦时期)黑龙江地区的移民

明末清初,东北地区由于明清之间战争的影响,人口大量减少。加上清军入关时,大批兵丁、家眷、奴仆“从龙入关”,“前后合计应有上百万人之多”[3],这使得东北地区变得“土旷人稀,生计凋敝”。从顺治元年(1644)开始,清政府为恢复东北地区农业生产,也为使留在东北的满洲同族在生计上有所保证,采取了一系列奖励向东北移民的政策。移民政策使得顺治、康熙年间,辽东汉人聚居的地区出现了民多地少的情况。康熙初年的史料记载:“乌拉、宁古塔一带人参挖掘已尽,官私走山者(采参的人)非东行数千里至赫哲族居住的森林地区和乌苏里江外,否则是采掘不到的。有些采参、淘金人入山既远,一去不返。年代久了,乌苏里江地区也出现了一些汉族人民以耕种为生的村落和淘金人集中的居住点。”[4]可见,清初期的汉族人口大部分进入辽东,同时招垦政策也使黑龙江地区的汉族人口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增加。

此外,还有一类移民不容忽视,那就是被统治者放逐到此的罪犯“流人”。顺治中期以后,朝廷开始将各种罪犯发往“极边苦寒之地”的黑龙江地区。“放遣罪犯的地区范围,由宁古塔及三姓(今黑龙江省依兰县)、呼伦贝尔、墨尔根(今黑龙江省嫩江县)等地,最后扩大到齐齐哈尔、黑龙江城(今黑龙江黑河)等地方。”[5]虽然确切人数不可计算,但通过史料记载可以判断,这类移民的数量不在少数。流民及流人在进入黑龙江地区后,促进了经济文化的发展,也促进了汉语在黑龙江地区的使用。

2.清前、中期(封禁时期)黑龙江地区的移民

招垦政策实行24年后,出于保护“龙兴之地”“以备退军兵丁作为恒产”的狭隘目的,1668年,康熙帝下令:“辽东招民授官永著停止”,对东北地区实行封禁,严禁汉人出关。但封禁政策并没有阻止汉人进入禁地的脚步。这主要是因为乾嘉年间全国人口已闯过3 亿大关,关内人多地少,人满为患,再加上土地兼并,天灾人祸,山东、直隶、山西等省人口自然流向东北。黑龙江地区人口在该时期仍缓慢增长。据统计,乾隆三十六年(1771)黑龙江人口约10 万,到嘉庆十七年(1812)增至45 万人,其中绝大部分是汉族移民。之前各世居的少数民族是黑龙江的主体民族,而这时真正成了“少数民族”,汉语自然也成了黑龙江地区的优势语言。

3.清后期(弛禁、开禁时期)黑龙江地区的移民

咸丰十一年(1881),内外交困、财政支绌的清政府在东北地区逐步弛禁招民,促使黑龙江地区移民进入了非常发展时期。期间,黑龙江人口由嘉庆时的40 余万,激增到200 多万。光绪三十年(1904),清政府在黑龙江地区全面开禁招垦,关内北方各省的贫苦农民更加“蜂攒蚁聚”,致使移民数量在清末的一段时间里达到高峰。1907年黑龙江地区人口总计250 多万人,到1911年达到了300多万人。仅四年时间就增加了近五十万人。很多移民乡土观念深厚,稍有积蓄,便返回故里省亲探友,频繁往来,经常不断。甚至“在定居下来的移民中,大多数都是经过一、二次,或几次‘闯关东’之后才携家眷移住东北”[6]。这种南北流动,在交流信息、吸引更多人进入黑龙江地区的同时,也必然对黑龙江方言的发展产生影响。

(三)民国及新中国成立后黑龙江地区的移民

民国时期,移民继续与年俱增,使得黑龙江地区人口空前激增。从1911年辛亥革命起到1931年“九一八”事变止,黑龙江地区人口总数在20年间增长一倍,达到600 多万,增长人口中绝大多数为外省移民。此时移民大部分来自于山东,进入黑龙江地区后的地理分布呈现出东部多于西部的态势。移民来源、地理分布等特点,都是从历时角度考察黑龙江方言形成演变、内部差异的关键因素。

新中国成立后,黑龙江地区的“移民数量之多,规模之大,类型之繁杂,波及面之广泛,是黑龙江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它在中国迁移史上,乃至世界迁移史上都占有一定位置”[5]。此期移民形式主要为政府组织的集体移民。在这些移民中,以山东集体移民数量最多。以1952—1958年统计的移民379755 人中,山东移民人数达338944 人,占外省移入黑龙江省移民总数的89%。除集体移民之外,还有大量盲目人口的流入。据哈尔滨市1958年9月统计,每天有二三百名盲目人口流入。到1959年,哈尔滨市就流入外省农民13 万余人。此外,黑龙江地区自20世纪50年代开始的一批大型企业的迁入、大庆油田的开发、大兴安岭的建设、北大荒的开垦等,也容纳了大量外地人员。至此,黑龙江地区外来移民大量迁入基本结束,人口构成趋于稳定。

二、黑龙江方言的形成与发展

游汝杰认为:“移民史料可以作为研究方言历史的间接材料。人口的迁徙也就是方言的迁徙,方言跟着它的使用者流动,这是显而易见的。”[7]黑龙江方言是伴随着各个时期规模不等、来源不一、形式各异、数量不同的移民进入黑龙江地区,并在各民族之间接触融合过程中不断发展起来的。

清代之前,黑龙江地区各少数民族的语言主要是阿尔泰语系的蒙古语、满-通古斯语等。辽金建立少数民族政权以后,从北方中原地区掳掠了大量汉族人口。这些北迁的汉人作为被征服者,进入少数民族区域之后,主要从事各种劳务,更有些成为宫内奴隶。汉语作为处于社会下层人口所使用的语言,是不可能在当地民族语言中占有优势的。至元明时期,汉族人口有所增加,但数量仍然有限,因此“清代前黑龙江地区的少数民族在语言方面并没有统一的趋势”[5],汉语只在一定区域内使用。

满族在东北建立政权以后,把黑龙江地区的少数民族都编入八旗,并借助政治力量在各民族中推行满语,使满语逐渐成为黑龙江地区各少数民族中的强势语言。但是这种影响对于在文化上更加先进的汉语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满族人以及其他少数民族越来越感觉到本民族语汇的贫乏,开始大量借用汉语词汇”[5]。伴随着民族之间的交往,当时的黑龙江地区汉语方言与民族语言(主要为满语)也在发生着接触和融合。汉语中会融入少数民族语言的成分,改变着汉语的某些原貌;少数民族语言也在吸收借鉴着汉语的某些成分,扩大了汉语的使用范围。

清统治时期,黑龙江地区汉族人口开始逐渐增加。“一旦人数上汉族数量多于满族数倍以后,在语言的使用上,汉语就会占有优势。”[8]到清中期时,随着汉族移民的增多和民族间交往日益加深,汉语影响不断加强,“索伦达斡尔语……间杂汉语”、附近“屯居者渐习汉语”。汉语逐渐占据优势地位,成为黑龙江地区的通用语言。

清末,黑龙江地区人口进入到史无前例的激增时期,大量山东、直隶、辽东等地移民涌入。他们所持方言与当地汉语土语相互融合,形成了今天黑龙江方言的基本面貌。

方言的形成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李如龙说:“方言并非许多方言差异的杂乱堆积,而是按照一定的方式把这些方言差异整合而成新的语言系统。只有经过方言差异的累积,又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整合,方言才能最后形成各自独特的结构系统。”[9]黑龙江移民迁入的历史持续几百年,民族间语言以及汉族方言间的接触频繁而复杂,因此黑龙江方言是对不同层次、不同来源的方言差异的整合的结果。

(一)几种方言的共同作用促成黑龙江方言的形成与发展

1.早期的土著汉语构成了黑龙江方言的基础

汉语在黑龙江地区成为通用语言,大约在19世纪前后。从此时到清末民初大量关内移民进入本区,汉语在黑龙江地区已经经历了百余年的发展。因此,大量移民进入之前的土著汉语,应是今天黑龙江方言的基础方言。

前文通过对黑龙江地区移民历史的考察可知,清代之前已有北方汉人进入此区,他们大多为辽金等少数民族统治者掳掠至此的中原汉人,所持方言应为以燕京话为中心的幽燕方言。开禁之前(1861年之前)黑龙江地区汉人来源主要为流人和驻军。流人与驻兵中有少量来自于南方,大多数由吉林、辽宁地区或其他北方地区进入。流人中包括康熙年间发配到此的吴三桂降卒旧部884 户,他们所持方言后被称作“站话”,其来源于明末清初的辽东话,同样也以幽燕方言为源头。此外,此段期间的黑龙江移民构成中,还有一类移民在黑龙江方言形成中起到重要作用,那就是乾隆、道光年间由北京回迁到今天哈尔滨周边地区的满族旗人。清政府为了解决关内旗人的生计问题,动员大量旗人到边疆屯田,先后有5000 户以上讲北京话的满洲人到达黑龙江地区。这些人将清代北京话带到当地,对当地方言特征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这些汉语方言在相互融合的过程中逐渐形成发展,成为黑龙江方言的基础。

2.清末民初之后山东、河北等移民方言与土著汉语方言相互融合促成黑龙江方言的形成与发展

黑龙江地区的发展变迁,就是移民人口增长的历史。黑龙江方言的形成发展,也就是各移民方言接触融合的过程。如前文所述,大量移民进入主要是清朝末期及民国时期,这些移民主要来自于灾害严重的直、鲁、豫等黄河中下游地区,在源源不断进入黑龙江地区寻求生计的同时,也带来了他们的方言。在与黑龙江地区已有的方言接触融合过程中,共同促成了黑龙江方言的形成与发展。

李德滨等对于清代移民进入黑龙江地区的情况有过详细考察,他说:“清代进入东北地区的流民以山东、直隶两省为多。山东流民大部‘泛海’,直隶流民大部‘闯关’,从两条路线向东北流徙。”“泛海和闯关而来的山东、直隶两省流民,开始大部分定居于辽河流域,之后渐次北进,至嘉庆道光年间,已经大量地进入黑龙江地区。流民沿奉天至吉林官道北进,大体在1796—1820年,先进入吉林地区,其后又分为两路进入黑龙江地区:一路自吉林、伯都讷沿嫩江两岸进入黑龙江西部地区,这部分流民大多数成为郭尔罗斯后旗(今黑龙江省肇源县)、杜尔伯特旗(今黑龙江省安达县附近——作者按,现为大庆市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等地蒙古王公的佃户;另一路更多的流民则经双城堡至呼兰,并以此为据点沿旧官道北上,进入今绥化、海伦、青冈、拜泉一带,也有的进入宁古塔等东部地区。”[5]贺巍从方言形成角度也有过相似论述:“早期移民的路线有两条:一是从海路来,多为山东人,从胶东跨渤海,登大连港,或定居于辽宁东部,或经辽宁北上,定居于吉林、黑龙江东部山区;二是从陆路来,多为河北人,间或也有河南人,出山海关、沿辽西走廊,或北上黑龙江,或定居于辽宁和吉林的西部地区。……黑龙江省是各地移民的交汇地带,从方言的分布上,也反映了这方面的特点。”[10]而在移民大规模进入黑龙江地区的民国时期,移民的迁徙路线仍循清代“闯关”“泛海”的水陆两条路线。山东移民从青岛、烟台登航渡海,到达大连、营口,再转乘铁路奔赴黑龙江地区,直隶、河南等省移民则通过南满和京奉两条铁路到长春再转乘汽车继续向北。从这些资料中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清代中后期的山东地区方言与河北地区方言与原有土话相互影响、相互融合,构成了黑龙江方言的基础。这一点可以从今天黑龙江方言与山东、河北方言的特征对比中看出一些承继关系。比如胶辽官话中古代日母字有些读[l]声母外(扔),其余读零声母字(热、肉、人、任等);泥来二母后的[u]介音丢失(乱、暖);古知庄章组字与古精组字今读情况复杂;冀鲁官话一些点中古入声的清音声母字今读上声比北京话多等,同时也都是黑龙江方言的特征。

(2)大量移民进入东北后,先停留于辽东,随着辽东地区逐渐“人多地少”,至清中后期一部分人继续北上进入吉林和黑龙江地区。这导致来自山东、河北的移民方言在辽东有过与当地方言的相互影响和融合。因此这一部分移民是持更为复杂的“辽东话”进入黑龙江地区的。

(二)少数民族底层语言成分对黑龙江方言的形成产生一定影响

黑龙江地区在清代之前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区域,随着汉族人口的进入,汉族先进文化的传播,汉语逐渐占据优势地位,成为通用语言,并逐渐发展演变为汉语东北方言中的黑龙江方言。少数民族语言在逐渐成为劣势语言甚至走向衰亡的过程中,通过语言接触,也以“底层语言”的身份在黑龙江方言中留下了痕迹。

清前期黑龙江地区各民族中,满族人口最多,分布区域最广,其中大部分集中在宁古塔、阿勒楚喀、齐齐哈尔、墨尔根、爱辉、呼兰等几个城镇及其周围地区。蒙古族是清代时黑龙江地区仅次于满族的第二大民族。在黑龙江地区的蒙古族被划分为依克明安、扎赉特、杜尔伯特和郭尔罗斯后旗等4 个旗。在汉语的强力影响下,满语、蒙古语逐渐退为劣势语言,但其中的很多语言成分被保留在汉语当中。“这种‘底层’现象首先集中表现在地名上,因为在汉人到达之前原住民就用他们的语言为地命名,汉人来了之后沿用下来了。”[9]在今天的黑龙江地图上,以满语、蒙古语音译的地名随处可见,便是民族语言影响的见证。黑龙江方言中大量的满语、蒙古语借词,为我们提供了了解黑龙江地区历史和黑龙江方言历史层次的线索。

此外,黑龙江地区北接俄罗斯,双方在历史上也有很多交往。尤其是十月革命之后,大量俄国人进入到黑龙江北部地区定居,一些俄语借词自然也进入到黑龙江方言的词汇当中,流传至今,成为黑龙江方言中的一道特色。

综上所述,黑龙江方言是伴随着历史上,尤其是清代汉族移民的迁入,在民族融合和语言接触的过程中,以清代前北方幽燕方言为基础,融入了不同时期的辽东话、山东话、河北话等多来源、多层次的语言特征,并受到少数民族语言影响,经过长时间的整合而逐渐形成和发展的。

[1]周振鹤,游汝杰.方言与中国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12.

[2]金毓黻.清代统治东北之二重体系[M]//东北辑刊.沈阳:国立东北大学印刷所,1941.

[3]张杰,张丹卉.清代东北边疆的满族[M].沈阳:辽宁民族出版社,2005.

[4]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中国近代史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8.

[5]李德滨,石方.黑龙江移民概要[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

[6]高乐才.近代中国东北移民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126.

[7]游汝杰.汉语方言学教程[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

[8]邹德文.清代东北方言语音研究[D].长春:吉林大学文学院,2009.

[9]李如龙.汉语方言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10]贺巍.东北官话分区(稿)[J].方言,198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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