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与净土
——论温特森的女性主义关怀伦理

2014-03-29 13:38林少晶
当代外语研究 2014年3期
关键词:珍妮特荒原女性主义

林少晶

(宁德师范学院,宁德,352100)

荒原与净土
——论温特森的女性主义关怀伦理

林少晶

(宁德师范学院,宁德,352100)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是珍妮特·温特森的成名之作。这部小说一举成名,不仅仅因为作者独特的创作手法,小说中深邃的思想寓意和人生哲理也是其倍受推崇的原因。通过对战后英国小镇生活环境的描写,小说触及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勾画出一幅人间荒原的画面,以此抨击战争给人类带来的灾难,并从女性主义关怀伦理学的角度,结合作者自己的人生哲学,试图为大家解答人类应如何走出困境,寻求一方净土。

荒原,战争,理性,缺失,关怀伦理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Oranges Are Not the Only Fruit)①是珍妮特·温特森(Jeanette Winterson,1959~)的开山之作。小说以温特森生活的小镇——20世纪60年代的兰开夏郡为背景。故事主人公珍妮特被一对笃信福音教派的夫妇收养。为了把她送给上帝以示他们的忠诚之心,夫妇俩一心想把她培养成传教士,所以禁止她阅读除圣经外的其它任何书籍。当珍妮特的第一次同性恋关系东窗事发,她母亲极力地驱除她身上的“恶魔”,珍妮特屈服了。当第二次被发现后,珍妮特拒绝忏悔,令母亲的愿望破灭,因此被赶出家门。

对于温特森的这篇小说,国外主要从互文性、主题、意象,以及酷儿理论、小说的叙事手法和文章主旨等方面出发,对其的同性恋主题和后现代主题进行研究。国内已有若干篇从女性主义角度论述的论文。通过对文本的逐字研读,本研究发现,温特森不仅在文本中表现了女同性恋主义的主题思想,而且从女性主义关怀伦理学的角度进行了对生命的思考。这是此前一些研究均未曾探讨的话题。

作者以二战后的英国小镇为故事背景,在小说中描写了战后小镇居民的生活状态。尽管对于环境的描写寥寥无几,但是通过仅有的几处关于环境的描写,作者映射了英国当时战后的现状,指涉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并展现了人间的荒原。结合温特森对现状的思考,本研究将从女性主义关怀伦理学的角度出发,着力探讨对于人类面临的困境作者是如何给出答案的。女性主义伦理学用女性以及女性主义的视角来看世界、看社会、看异性、看自身、看两性关系,看社会生活中各种各样的伦理道德问题(肖巍1999:20)。关怀伦理学是当代女性主义伦理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给人们提供了审视问题的方式,也告诉了人们解决问题的途径。在关怀伦理学家看来,关怀并不仅仅局限于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作用,它的对象也包括事物、环境及其他(同上:23)。所以通过该理论对该小说进行分析,可以体会作者是怎样从关怀伦理的角度出发分析问题,并感受她对生命的另一种感悟。

1.荒原

1.1 理性与爱的缺失——精神世界的荒原

爱作为文学作品中永恒的主题,也是温特森小说中必不可少的元素。虽然是“老调”,但是作者却用她的方式“重弹”。在《橘子》中作者所描写的爱的缺失不单单体现在父母和儿女之间,也体现在夫妻和邻里之间。正是情感纽带的断裂使人们体会不到人间的真情,可感知的只是精神的荒原。

小说以“这是温和的光”(...this is Kindly Light)结尾(171)。其中,“light”在温特森的作品中是出现频率很高的词汇。它不是简单地指光,而是包含“light”的哲学意蕴——Enlightenment(启蒙运动)(Estor 2004:46)。启蒙运动极力倡导理性,小说中珍妮特的母亲就是典型的理性化身。她的形象颠覆了传统社会对于女性的定义——被动的、优柔寡断的和感性的;相反,她雷厉风行,理性得令人咂舌。在珍妮特看来,教会中频频发生的事情让母亲非常震惊,本以为“巴特勒夫人与曾是主教的驱邪法师私通”这一消息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171)。但是出乎意料地,母亲在像一阵风一样地回到家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一团糟啊……如果我不够敏锐,我将错过我的广播”(71),这正与小说的开头相呼应,“她从来不允许复杂的情感存在。这些是朋友,这些是敌人”(3)。她的理性支配着她的处事方式,对于珍妮特的母亲来说,根本不存在冲动的情感。在小说的叙述中很少描写她感性的一面,她不懂得如何表达爱。对于珍妮特冒雨在街上帮她发传单,她没有显示出任何的疼惜和关心,反而更关心传单是否发完了,她的语气很强硬;在听到令她满意的答案时,才语气缓和地说道:“好女孩”(58)。这就是母女俩的交流方式。这种母女间非正常的交流方式在小说中随处可见。这种冷漠的相处方式让人体会不到父母对子女的关怀,也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

当珍妮特的同性恋取向被揭发后,人们出于维护男权社会秩序的理性,竭力地将之压制。她的母亲未曾想过按一个母亲应该扮演的角色,去真正地了解珍妮特的想法。母亲的背叛使珍妮特渴望寻求安全感,但是在她的知心朋友埃尔斯去逝后,她在生活中根本体会不到自己所渴求的爱和安全感,所以只有离开继续寻找。母性思考就是母亲或母亲角色的人在母亲的实践活动中所形成的知识和判断能力、价值标准和德性(肖巍1999:192)。但是珍妮特的母亲却不具备这种判断力,也未能处理好她和女儿之间的情感问题。

温特森在她的小说中描写的婚姻都不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对于珍妮特父母亲的婚姻,主要是因为她的母亲为了改造她的父亲,使他接受上帝。他们的婚姻是无性的婚姻。在母亲看来,性是不道德的,是敌人,所以“据我对他们的了解,我母亲四点睡觉,我父亲五点起床”(15)。而珍妮特的抱养也注定了他们的婚姻没有任何情感纽带。珍妮特躲在垃圾箱里头听到两个妇女关于婚姻的对话,讲述了她们和别人的婚姻,可以看出他们对自己的婚姻也是不满意的,她们的埋怨反而让小珍妮特庆幸“自己注定当传教士也是好事”(75)。

爱在家庭中缺失了,在家庭外亦是如此。母亲将邻居视为敌人,在小说的第一页作者就列出了母亲的朋友和敌人的名单,其邻居名字就赫然在列,而且小说开头就讲述了珍妮特的母亲与异教徒邻居之间的冲突。基督教的教义是“上帝爱世人”,这不仅仅告知他的信徒:兄弟姐妹之间要互相爱护,人与人之间也要互相关爱。可是母亲却将异教徒视为考验她的撒旦。由此可以看出,作者在她的第一部小说中就已经映射了她在后来多部小说中出现的主题——对理性的控诉和对缺失的爱的哀叹。爱的缺失是由很多原因造成的,如没有感情纽带、没有共同语言、人与人之间充满冷漠。通过对珍妮特的生活经历的描写,作者告诉我们,极度推行理性思维以及非母性思考同样也是造成爱缺失的重要原因,以至于人与人之间,甚至亲人之间也变得冷漠无情。这在精神世界中如此,在现实世界中亦是如此。

1.2 战争与地球生态——现实世界的荒原

小说中,王子写了一本书,“倡导需要建立一个充满完美之物的世界”,力求在人间建立一个天堂,只容纳一个完美的种族(62)。而这与希特勒所倡导的“种族优秀论”殊途同归。他以建立优质的人种为幌子,实质是迫害不同种族,尤其是犹太人种。他泯灭人性的法西斯暴政给世界人民带来毁灭性的伤害。对于战胜国的英国社会来说,也是如此。年迈的埃尔斯对“你几岁”的回答是:“我只记得世界大战,这就是我所说的全部”(29)。她用世界大战来代表她的年龄,说明那场战争是她这一生中唯一挥之不去的记忆。强势的母亲也是这样。母亲有一个为战争而准备的战争橱柜,每周往里头放一罐罐头,以备大屠杀的发生,大多数罐头里装满了黑莓糖水和特价沙丁鱼(51)。为预防假想中可能到来的大屠杀,她不赞成用易腐食物,并在竞选会上说服其它教区的妇女捐助了一个巨大的战争橱柜,将其隐藏在教堂附属室下方。她总是说“当那一天来临,他们会感谢我的”(112)。这种储存食物的做法看似杞人忧天,但是在这一荒唐行为背后,可以窥见战争在人们心中留下的阴影以及人们渴望和平的心愿,也间接地反映出当时社会的现状:社会的动荡不安令生活于其中的人们缺乏安全感。

二战后英国的经济急剧下滑,小说也间接地反映了这个事实。从作者对环境的描写中,可以看出这儿曾经也是遭受战争洗礼的场所,破败的小镇现在仍依稀可见残垣断壁。战后的重建使得这个小镇非常拥挤,“挤作一团的地方到处是烟囱、小商店和背靠背的房子,没有花园”(6)。在作者眼中小镇在周围群山的映衬下像是一个很大的污点。“这儿有成百上千的儿童和骨瘦如柴的狗”(13)。儿童和狗被放在一起描述,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凄凉感萦绕心头。数据调查显示:当时全国贫民的三分之一是儿童(吴浩1999:146)。他们生不逢时,饱受贫穷的折磨,享受不到他们应该有的生活。他们原本是上天的恩赐,应该有权享受快乐的童年,现在却成为一种社会的负担。残酷的战争还让很大一部分儿童成了孤儿。珍妮特的房子位于富人区,但环境仍旧不太理想——房子很小、没有卫生间、隔音效果也不好;可想而知,别人的生活环境更是不尽如人意。经济贫困带来的影响是人们卫生意识的淡薄,故事中,“莫克姆宾馆由于提供用水稀释的汤和没有更换的毛巾被告发而受到卫生部门的检查”(160)。

如果从政治上来说,英国是二战中的战胜国,那么从经济和民族心理上讲,英国则说不上是一个真正的战胜国。二战的结束拉开了英帝国迅速衰落的序幕,英国彻底变穷了(吴浩1999:121)。它变穷的不仅是经济,更是人们内心深处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危机感。这就是战争所带来的一系列的恶果:不仅使生态坏境、生活环境受到重创,更是给人民群众带来了不可估量的后果,战争使现实世界成为了一片贫瘠的荒原。通过对这些细节的描述,小说作者抨击了当政者,更确切地说控诉了男权社会的野心给人类所带来的种种灾难。关怀伦理所提出的母性思考是以善为前提的。温特森在小说中表现的现实世界的荒原正是由非母性思考造成的。非母性思考对公共领域的主宰恰好是导致生态无序、社会不公正,特别是战争的重要原因(肖巍1999:196)。

2.净土

2.1 关怀伦理——拯救荒原

生态危机不仅发生在自然领域、社会领域,同时也发生在精神领域。文化生态女性主义宣称,要解决生态危机,必须建构一种新型的女性文化。而建构一种爱护伦理学(亦称关怀伦理)是其一方面(林维明2004:220)。卡萝尔·吉利根(Carol Gilligan)在《不同的声音》一书中指出,传统以来的伦理属于正义伦理的范畴。她认为,正义伦理是男性主义的伦理,它忽视了女性对伦理的体验和实践。而女性的道德发展路线是以关怀为特点。两种伦理相比较,正义伦理注重的是单独个体和人类的理性,因而人与人之间是分离的,人与自然是割裂的。关怀伦理则注重于具体关系和联系中的人以及人类的情感,因而人与人、人与自然是彼此依赖、相互和谐的(参见何锡蓉2006:139)。在这个鱼目混珠的时代,这不能不说是解决性别、文化冲突以及指引人类走出困境的一条途径。

虽然作者在小说中描写了战争给人类带来的苦难以及人与人之间的陌生,但是她依然给予人们些许的希望。在主要的叙事中,埃尔斯是珍妮特的忘年交,还有一个双目失明的男人帮助她。他们都具有很渊博的知识,能洞察事物的真相,在她身处困境时给她以安慰和关怀,给予她精神上和生活上的启发和指导,而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她的选择予以否定和嘲笑。他们所给予的不是对陌生人的爱,而是一种母亲式的关怀。拉迪克曾说过“并非所有的妇女都是母亲,也并非所有的母亲都是妇女”(肖巍1999:197)。所以母性思考并不纯粹属于女性。在生命的伦理层面,作者向我们展现了像珍妮特一样生活于多重压力之下、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人们的生存状态,同时也给个体生命予尊重和母性关怀,而这种尊重和母性关怀同时赋予她们继续寻找自我、寻找幸福的勇气。

作者在扬关怀伦理的同时也在抑正义伦理。正义伦理是注重个体的体验,崇尚理性,但是人毕竟是社会人,受众多规矩的束缚,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封闭自我只能是毁灭自我。而对于正义伦理所推崇的理性,历来也是人们争论不休的话题。怀特海(A.N.Whitehead)认为,科学的认知(理性)既不能包容也不能取代审美的感悟,“你理解了太阳、大气层和地球运转的一切问题,你仍然可能遗漏太阳落山时的光辉,”“夕阳无限好”那该是一个审美的境界(鲁枢元2000:11)。在这一哲学思想中,可以看到怀特海对崇尚理性的否定。而这与温特森(Winterson 2001:ⅹⅲ)在序言所说的“人的思维更像迷宫而不是摩托车的跑道”有异曲同工之妙。女性主义伦理学则特别重视道德情感,甚至认为情感对道德起到动机的发动作用(何锡蓉2006:141)。所以抛弃感性、只讲理性思维不仅会遮蔽人们认识真正的美,而且更致命的是让人类变得无比冷酷。因此,作者呼吁要用关怀伦理来取代正义伦理,要“将爱护、关怀、信任、友谊、平等及可持续等价值置于优先地位。因为爱护伦理学以爱护取代权利和责任,以关联取代分离,以协同取代冲突,能使当代人摆脱传统主流伦理学不能解决的生态伦理困境”(林维明2004:221)。关怀伦理不仅倡导人与人之间的关怀,而且将人与环境的和谐共处视为极其重要的主题之一。

2.2 关怀伦理——诗意地栖居

关怀伦理中不仅强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人回归自然,诗意地栖居也是关怀伦理的一种表现方式。虽然回归也被视为倒退的一种方式,但是事实绝非如此。海德格尔认为,“回归”完全与“倒退”无涉,……“回归”实际上是端正人的生存态度,发掘人的生存智慧,调整人与自然的关系,纠正人在天地间被错置的位置。“回归”是参照“原点”为现代重新提供一个行走的基础,“借着这个基础,我们能在技术世界内而又不受它损害地存在着”(鲁枢元2000:22)。而这也正是“诗意地栖居”所追寻的状态。“惟当人以善良和纯真的人性去生活,他才不无欣喜地以神性来测度自身,他才能够按其本质而存在,他的生活也才称得上是‘栖居生活’,……‘诗意地栖居’是一种按照神性的尺度来安排和测度的本真生存”(刘发开2010:55)。

温特森在小说的开头穿插了一个神话,通过这个神话,作者表达了人与人和谐共处的重要性以及对回归大自然的渴望。“从前有个聪明漂亮的公主,她很敏感甚至连飞蛾的死亡也能让她伤心好几个星期。”(9)公主身上的某些品质让人看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可能性。她把极不起眼的飞蛾当作一条生命来对待,丝毫没有人类的残忍之心。而公主的仁慈之心却被她的家庭视为一种疾病,他们想尽办法想把她医治好,可是都束手无策。直到有一天公主走进了森林,来到了懂得巫术秘密的驼背老人的木屋前。这个驼背老人、木屋、以及后头提到的三只脚的工具和老人的风琴营造出了一幅世外桃源般静谧和谐的画面,仿佛老人与自然同在,她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作者继而称呼她为“年老的生物”(9),这个称呼的言外之意更意味着这个驼背老人是长期居住于森林之中的女巫。因为这种称呼、这种生活场景更适合被社会边缘化的女巫形象。但是在此她不作为一个传统的巫婆形象——肆意妄为的反面形象而存在,相反温特森笔下的巫婆是个与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善良老人,她诗意地栖居于大地上。“她掌管一个小村庄的相貌平平的人,对他们来说她既是指引者也是朋友”(9)。此时她不仅仅是位老人,她更是作为自然的化身与人类和谐共处,给予他们生活上和精神上的指引,正如大自然所扮演的角色一样——给人发出诸如春耕秋收的信号,同时也暗示人类不能凌驾于自然之上,否则将自食其果。这个寓意也是温特森笔下所创造的女巫形象给予我们的启示。因为卡洛琳认为父权文化将自然或地球比作“女人”或“母亲”,不仅仅是赞颂……自然作为女性的另一种与养育者形象相反的形象也很流行:即不可控制的野性的自然,常常诉诸暴力、风暴、干旱和大混乱(林维明2004:220)。所以,如果人类要得到可持续发展,就不得不提倡关怀伦理,诗意地栖居于大地上,用母性思考来处理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否则荒原永远也无法恢复成绿洲。

3.结语

公主离开了承载着成千上万人心血的城堡,选择了本真艺术的大自然,这暴露了温特森本人的人生观和艺术哲学观。“艺术是奇特的,通过驯服或者引它这种普遍的方式,试图将之打造成适合事物的方案是不能成功的。谁会对动物园里的狮子有感觉?”(Winterson 1996:5)艺术家总是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在物体身上,从而创造出一个艺术品。但是在作者看来,这样的艺术就不再是自然的艺术,而是打上了人类的烙印,所以作者呼吁要努力赋予艺术最本真的形式。而在生活中,作者也是努力寻求一种回归质朴的生活状态。“我想生活得慢一些。现代生活对我来说太快了。那也许是因为我在没有‘让生活变得更快’的科学发明的小玩意儿下长大,现在我能负担得起它们了,生活中都是开车、坐飞机、手机和电脑通信,然而我却看不到其优点。”(同上:158)相反,温特森认为伴随着社会的进步而来的损失不仅是和平和宁静,而且更为直接的是对大自然的破坏以至于人类自己的毁灭。

《橘子》虽说是温特森的第一部小说,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富含深刻的哲学思想。她在小说中以主人公珍妮特的小镇为叙述背景,通过对战后人类生活状况以及生态环境的描写抨击了战争给人类造成的灾难性的后果。通过描述父母与子女之间、夫妻之间以及邻里之间情感纽带的缺失,作者哀叹人间似荒原。她在惋惜的同时,也给我们指引了走出人类困境的方式——关怀伦理。关怀伦理是尊重生命的伦理。通过对小说的解读,可以看出作者推崇这种非主流伦理。在温特森看来,这种非主流伦理不仅可以调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且可以避免无休止的战争,更为重要的是,它能让我们重新审度为了追求自身的利益而给自身以及生态环境所带来的破坏。只有看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人与自然的联系,才能看到人类和谐共处的希望,从而拯救我们的荒原。这是作者对生命的终极关怀,这也将作为一种警示,告诫生活在当代的我们。

附注

① 以下简称《橘子》。下引此作仅注页码,中文均由笔者自译。

Estor,A.2004.Jeanette Winterson’s Enchanted Science[M].The Hague:Talkingtree.

Winterson,J.1996.Art Objects:Essays on Ecstasy and Effrontery[M].New York:Alfred A.Knopf.

Winterson,J.2001.Oranges Are Not the Only Fruit[M].London:Vintage.

何锡蓉.2006.女性伦理学的哲学意义[J].社会科学(7):139-46.

林维明.2004.多维视野中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刘发开.2010.海德格尔诗学思想的生态之维[D].山东:山东大学.

鲁枢元.2000.生态文艺学[M].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

吴浩.1999.自由与传统——二十世纪英国文化[M].北京:东方出版社.

肖巍.1999.女性主义关怀伦理学[M].北京:北京出版社.

(责任编辑 玄 琰)

I106.4

A

1674-8921-(2014)03-0058-04

10.3969/j.issn.1674-8921.2014.03.011.

林少晶,宁德师范学院外语系讲师、福建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2011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当代英国文学。电子邮箱:lshaojing@163.com

*本文系宁德师范学院研究项目“服务海西建设”(编号2012 H413)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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