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英语中的矛盾修饰法

武广庆杨密芬宋聚磊

（1.军械工程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16；2.河北中医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91）

浅析英语中的矛盾修饰法

武广庆1杨密芬1宋聚磊2

（1.军械工程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16；2.河北中医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91）

矛盾修饰法是英语中一种常用的特殊修辞方法，体现了辩证统一的语义及语用特征。首先分析了矛盾修饰法的内在构成形式，共有六种不同的词性搭配组合。其次，以格莱斯的合作原则为理论指导，通过语言文本实例探讨了矛盾修饰法的语用功能和内在涵义。最后，提出了针对矛盾修饰法的三种翻译策略。

语用；矛盾修饰法；翻译

一、概述矛盾修饰法的含义与特点

矛盾修饰法(Oxymoron)是英语中一种特殊的修辞手法，指的是将概念对立且语义相反的两个词语搭配在一起使用,从而揭示出事物中的矛盾本质。如true lies(真实的谎言)，living death(虽死犹生)，这种看似违反了语义协调原则的组合却能够深刻地反映事物之间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仔细体味后会令人觉得富于哲理，产生出人意料、引人入胜的修辞效果，很大程度上增强了语言感染力。矛盾修饰法通常出现在文学作品中，当写景状物时，它能够突出事物的本质特点；当描写人物形象时，它能够使其更加生动鲜活；当阐释哲理或睹物抒情时，它能够使其意蕴深刻、发人深省。可以说，矛盾修饰法正是无数文学家们通过洞悉人生、体察人情而不断积淀下的一门微妙的语言艺术。掌握它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提高英语学习者阅读理解的能力，感知内涵的能力，以及文学欣赏的能力（束金星2002：90）。

二、矛盾修饰法的分类

从内在的语义结构上分析，可以将矛盾修饰法分为间接矛盾和直接矛盾（张雨晴2009：239）。直接矛盾指矛盾双方具有明显的反义，呈现出严格的针锋相对的关系，如crowded solitude (拥挤的独处)，changelessly changing(不变地变化)。间接矛盾指矛盾双方不具有明显的反义关系，并且修饰语的反义词是被修饰语的语义要素之一，从而构成了相对反义关系。例如diemerrily(快乐地死去)，die的反义词是live，而live则处于merrily语义范畴中的最底层；还有sweet sorrow(甜蜜的忧伤)，因为sweet的对立面是painful，而painful正是sorrow的一个必要条件，因此sweet sorrow也是间接矛盾关系。

另外，从认知建构的角度出发，还可通过有无标记来理解矛盾修饰法。那么首先要了解一个术语“原型”，就是指类属于事物范畴最直接、最中心、最典型的成员，而其他成员的典型度都依次向外扩张，直至边缘。越是典型的、接近于原型的下义词与其上义词的反义词所构成的表达，就越符合标准的矛盾修饰法，并将其称之为无标记。反之，越不典型、离原型越远的下义词与其上义词的反义词所构成的表达，便可视为有标记的矛盾修饰法。比较“the silent cry”（沉默的呼喊）和“the silent sigh”（沉默的叹息）。cry是最接近noisy的原型下义词，而noisy的反义词恰好是silent，因此，“the silent cry”对比效果强烈而突出，是无标记的矛盾。而sigh则在很大程度上远离了noisy的原型，“the silent sigh”矛盾的效果就相对弱了许多，我们将其称之为有标记的矛盾修饰法。

根据语法结构，可以把矛盾修辞法分为以下几种形式：

1.形容词+名词：proud humility骄傲的谦卑；speaking silence千言万语的沉默；long-lived death永生的死亡；Themother is undergoing the joyful pain,and the painful joy of childbirth.（这位母亲正经受着分娩时那种欢乐的痛苦和痛苦的欢乐。）

2.形容词+形容词：sour-sweet days酸楚而甜蜜的时光；cold pleasant manner即冷酷又友善的举止；poor rich guys贫穷的富人；a miserable,merry Christmas悲喜交加的圣诞节

3.副词+形容词：a mercifully fatal blow仁慈的致命一击；a wisely stupid idea看似聪明的笨主意；dully bright sky阴暗的晴空；Hewas conspicuously absent at the party.他因缺席会议而引人注目。

4.名词+名词：a life-and-death struggle一场生死存亡的搏斗；a love-hate relationship关系是爱中有恨，恨中有爱

5.副词+分词：changelessly changing不变地变化；deliciously aching既令人愉快，又令人头疼

6.动词+副词：shine darkly暗淡地照耀；diemerrily快活地死去；hasten slowly慢慢地快起来

三、矛盾修饰法的语用分析

20世纪60年代后期，美国语言学家格莱斯提出了会话合作原则。也就是说在言语交际活动中，会话双方都存在一定的默契与合作，从而实现交际的目的与愿望。主要包含：（1）量的准则，即所说的话应包含为当前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不应多于需要的信息；（2）质的准则，即不要说虚假的话和缺乏足够证据的话；（3）关系准则，即所说的话要与话题是相关的；（4）方式准则，即要清楚明白，避免含混不清与歧义，要简练有序。

从语用学的视角出发，合作原则是为了交际的成功。但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着大量违反这一原则的现象。例如，利用讽刺、幽默、一语双关等会话策略打破其限制，产生出其不意的效果，缓解尴尬的气氛，从而使交际活动得以顺利进行，达到交际的目的。矛盾修饰法就是有意违反“质”和“方式”准则，语言中蕴含了更深层次的含义，作为读者或听话者，则需依据背景知识和周围情形，应用自身的知识理解体会说话者的隐含意义。也就是说它实际上是希望受话人能够打破常规的理解从而推导出它的语用含义（王静 2009：104）。下面笔者就按照矛盾修饰法的功能分类来选取文本范例，进一步解析并挖掘其特定的语用内涵。

1.形成鲜明生动的对比，给人以深刻的印象。例如：

Therewas an audible stillness,in which the common voice sounded strange.(这是一片听得见的寂静，连人声听起来都是异样的。)《嘉莉妹妹》

这句话中德莱塞用audible修饰stillness，独具匠心地从对立面烘托出一种安静的氛围，使人过目难忘，充满了清新之感，相互对立的两面达到了完美的统一。

He sat there and watched them,so changelessly changing,so bright and dark,so grave and gay.(他坐在那儿注视着，觉得眼前的景象，既是始终如一，又是变化多端，既是光彩夺目，又是朦胧昏暗，既是庄严肃穆，又是轻松愉快。)

这一句话里出现了三组对立词，但仔细推敲后，这些表达非但不觉得矛盾，反而却显得合情合理。这种描写正是体现了眼前景象那永恒持久而又变幻无穷的情趣。

2.加强表达语气，对文本起强调作用。

英语中有一句谚语“One has to be cruel to be kind.”。可以看到，智慧的人民巧妙地运用cruel和kind这一组反义词，语言简短却极大的加强了语势，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它的意思类似于汉语的良药苦口、严师出高徒、忠言逆耳等。再如英国桂冠诗人丁尼生的一句诗：His honour rooted in dishonour stood，and faith unfaithful kept him falsely true.(根源于耻辱的荣誉依然挺立，不诚实的诺言使他人真假难辨)。这一系列的语义对立，使读者能够深切地感受到诗中人物的虚伪与不光彩，人物的丑恶本质赫然于纸上，极具讽刺效果，加强了语气。3.言简意赅，起概括作用。

矛盾修饰法常常语言精练出奇，意思含蓄深刻，能够将复杂的概念体现得淋漓尽致。例如：Better a witty fool than a foolish wit.与其做愚蠢的智人，不如做聪明的愚人；One has to be cruel to be kind.严师出高徒；to live a life half dead,a living death.半死不活，如行尸走肉般残喘。这三句都用十分简练的文字表达出了深刻的哲理，朗朗上口的同时又给人以启迪。

四、翻译方法

1.直译

矛盾修辞法常常可采取直译的方法，例如：though I cannot be said to be a flattering honest man,itmust be denied but Iam a plain-dealing villain.（我虽然不是一个阿谀奉承的正人君子，可谁也不能否认我是一个正大光明的小人)；It is an open secret that the scientist and the nurse are already of onemind.（这位科学家和这个护士情投意合已是公开的秘密）。

2.引申译

由于特定的语篇文本的限定，相同的语言可能因语境不同会产生不同的含义。因为语境是理解文本含义的必要条件，它对话语起到了限定和依托的作用。没有语境,一句话只能算是字与字的组合。因此,对于矛盾修饰现象的翻译，首先要结合的语境，从字面上的矛盾看逻辑思想上的统一,真正把握其在特定语境下的语用含义（黎芳 2009：220）。另外，有时按字面意思直译出来会显得不符合目的语表达习惯,因而难以完全忠实于原文。因此，在特殊的情况下，这一修辞不适于直译，而需要转译或作引申译，使之通俗易懂，契合原意。

例如：painful pleasure悲喜交集（不作“痛苦的喜悦”）；a cheerful pessimist纵情酒乐的厌世者（不作“愉快的悲观主义者”）；cruel kindness害人不浅的仁慈 (不作“残忍的仁慈”)；white darkness浓雾笼罩的黑暗（不作“白色的黑暗”）;victorious defeat虽败犹荣（不作“光荣的失败”）。再如：“Idespise its very vastness and power.It has the poorest millionaires,the littlest greatest men,the haughtiest beggars,the plainest beauties,the lowest sky-scrapers,the dolefulest pleasures of any town Iever saw.”这句是欧亨利对纽约的一段描述，文中连续出现六组矛盾修辞格。事实上，纽约的确有很多富翁、名人、乞丐、美人、大厦、娱乐，但在欧亨利看来，富翁不富、名人不伟、乞丐不穷、美人不美、高楼不高、娱乐不乐。可以推断，在纽约表面繁华的背后充满了内在的极度空虚和贫乏。因此我们在翻译时应将矛盾修饰法的意义加以引申，演绎原文的真正含义。可译为“心灵最空虚的百万富翁，人格最渺小的伟人，最目空一切的乞丐，最没有品位的美女，最低俗龌龊的摩天大楼，和最令人悲哀的娱乐”。

五、结语

矛盾修饰法通过相互矛盾的词语搭配酝酿出幽默、夸张、发人深省的修辞效果，反映出人物或情节中复杂的心理矛盾和社会矛盾。了解和学习矛盾修饰法，便能够使读者更好地理解作品，体会文字与思想的内涵，若能在段落和篇章中加以应用这一修辞格，便会印象更加深刻，乐趣无穷。

黎芳 (2009).矛盾修饰法的语用含义及翻译 [J].长沙铁道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1）。

束金星(2002).浅论英语矛盾修饰法[J].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3）。

王静(2009).矛盾修饰法之修辞作用[J].邢台学院学报（3）。

张雨晴(2009).英语中的矛盾修饰法及其构成[J].安徽文学（4）。

2013-09-24

武广庆（1983-），军械工程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宋聚磊（1982-），河北中医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