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与正义之道
——解读《肖申克的救赎》的后现代叙事策略

2014-03-28 18:14王小琼祁世明
滁州学院学报 2014年3期
关键词:肖申克的救赎诺顿肖申克

王小琼,祁世明

救赎与正义之道
——解读《肖申克的救赎》的后现代叙事策略

王小琼,祁世明

影片《肖申克的救赎》与《圣经》互文指涉,影片的故事情节架构与《旧约·出埃及记》的神话模式相似,而且,影片运用了圣经U型叙事结构来刻画人物命运并实现主题寓意;不仅如此,影片还采用了不可靠叙述及反讽叙事策略,使观众在观看影片的时候需要进行双重解码。后现代派叙事策略的运用增强了影片的艺术性,深化了影片的主题意义。

叙事;互文指涉;U型叙事结构;不可靠叙述;反讽

电影是声画结合、时空交错的叙事艺术。艺术的共性决定了电影自产生以来就借用其他艺术形式如绘画、音乐等的叙事手法,尤其是文学、戏剧的叙事手法。因此,要想理解影片表达了什么,最好先弄懂它是如何表达的。“电影是一门讲究构造的艺术,它和文学紧密相连。其中的各种角色就和小说中塑造的各种人物一样,是生气勃勃和情感强烈的。……如果电影达到了文学的表达水平,那么,伟大的作品用电影来表现也就一定会获得成功。”[1]法国著名电影导演特吕弗一语道破了电影和文学之间的关系。曾获得奥斯卡七项提名的好莱坞经典励志之作《肖申克的救赎》改编自美国作家斯蒂芬·金的小说《丽塔·海华丝与肖申克的救赎》。该片自1994年上映以来,因为其惊险、悬疑叠生的故事情节及跌宕起伏的主人公命运,不仅倍受观众的喜爱,而且也受到学者们的青睐。影片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与其在情节结构的安排、人物形象的塑造以及后现代主义叙事技巧的采用等不无关系。

从文献检索来看,有学者从神话学、宗教、哲学和电影叙事学等角度对其进行了多维度的解读。但鲜有学者用后现代主义文学表现手法来解读影片的特质。后现代主义是二战后动荡的社会以及西方后工业化时代的共同产物,反映人们对社会压迫的反抗和对现实社会的担忧。后现代作家们认为传统的叙述模式已经无法表达当今社会的荒诞和混乱,他们致力于构建新的创作模式和叙述话语,以揭示现实社会的混乱、荒诞和疯狂。[2]本文旨在分析影片《肖申克的救赎》如何运用暗示的互文指涉、U型叙事结构、不可靠叙述、反讽等后现代主义叙事技巧,以期有助于对电影主题的思考和理解。

一、互文指涉

《肖申克的救赎》与《圣经》互文指涉,不仅影片的故事情节架构与《旧约·出埃及记》的神话模式相似,而且,影片还运用了圣经U型叙事结构来刻画人物命运并实现主题寓意。

(一)暗示的互文

互文性是20世纪60年代由法国女权主义批评家朱丽娅·克里斯蒂娃提出的一个重要的文学批评概念,是后现代主义的一个标志,是解构主义的重要概念之一。索莱尔斯将其定义为“每一篇文本都联系着若干篇文本,并且对这些文本起着复读、强调、浓缩、转移和深化的作用”。[3]4巴特则更直截了当,“任何文本都是互文本;在一个文本之中,不同程度地并以各种多少能辨认的形式存在着其他文本。”[4]作为解构主义批评中心话语的互文性,强调所有文本的相互交织和融合。任一文本都有可能受到多个文本的影响,因而具有无数个“分延”“撒播”“替补”的“印迹的印迹”,不同文本之间互相指涉,展示一种复杂的互文性。[5]从狭义上讲,互文主要指文学作品间的渊源、影响与互动,人们借此探讨文本中采用引用、暗示、戏仿等方法与已有文本建立的“不可分割”的联系。[6]后现代主义的互文性不仅体现在文本上,也体现在其他艺术表现形式上,如绘画、影视、戏剧等。在实现文本间互文性效果的多种策略中,最明显的手段就是运用典故。圣经典故《出埃及记》的神话模式为电影的故事情节提供了参照的框架。《出埃及记》讲述了自由战士摩西带领在埃及惨遭法老迫害的以色列人,反抗法老的暴政,并最终离开埃及到达希望之乡迦南的故事。几千年来,摩西追求自由、为信仰和自由而战的不屈不挠精神广为流传,摩西的形象以及《出埃及记》成为人类追求自由与解放的象征。

影片《肖申克的救赎》讲述了一个凭着对希望的坚定信念和对自由的无限向往而进行自我“救赎”,并帮助狱友重新找回尊严和对生活的信心,即“救赎”他人的故事。《肖申克的救赎》与《旧约·出埃及记》形成一种影射关系。影片中安迪的历险过程和结果与《出埃及记》相似。安迪的冒险经历可分为:在肖申克、逃出肖申克和定居太平洋小镇三个部分,与《出埃及记》的在埃及、逃出埃及和定居迦南的情节结构是相似的,只是相似的结构反映的却是不同的主题。《出埃及记》强调的是在上帝的拯救下,以色列民族实现了思想和民族的统一;而《肖申克的救赎》反映的则是对自由向往的坚定信念、在困境中对生活保持美好的希望以及真挚友谊。

互文性理论打破了文学本体论的框架,强调文本与文本之间的对话或影射关系,指出文本阐释不能仅局限于对单一文本的解读,而可以借助其他文本,拓展对目标文本的阐释维度。[7]主要的互文手法有“引用、抄袭、戏拟和仿作、合并/粘贴”。合并的方式又分为合并-建立、合并-暗示以及合并-吸纳三种。[3]36-57在《肖申克的救赎》中,互文的出现只是被暗示,并未进一步明说,所以,它要求观众有足够的背景知识以及由此及彼的想象力。在安迪成功逃出肖申克的第一个早晨,典狱长诺顿打开保险柜,想查看账簿,没想到拿到的却是安迪的《圣经》,并赫然发现,从《出埃及记》那一章开始,书页中间被掏空成鹤嘴锤的形状。原来这十九年来,安迪一直是将鹤嘴锤藏在《圣经》中得以逃过狱警搜查的。藏在《圣经》中的鹤嘴锤暗示着《出埃及记》的重演,也印证了典狱长的话——“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二)U型叙事结构

除了与《出埃及记》形成一种影射关系外,影片还运用圣经U型叙事结构来实现主题寓意。神话原型批评家及《圣经》文学研究者诺思洛普·弗莱提出了“U型模式”来概括圣经的宏观叙事结构:“背叛之后落入灾难与奴役,随之悔悟,然后通过解救又上升到接近于下降开始时的高度”。[8]不仅整部《圣经》,而且《圣经》中的部分书卷,如《士师记》、《约伯记》、《出埃及记》、《约拿书》、《路得记》、《士师记》等,也采用相对完整独立的U型叙事。该叙事模式可以概括为,“叙事主体在起始阶段处于安稳平和的幸福状态;随着叙事推进,这种幸福状态被破坏,灾难降临;最终叙事主体通过抗争或在外力帮助下渡过劫难,重获安稳平和状态”。[9]

电影中人物命运的变化推动电影情节的发展。《肖申克的救赎》运用了圣经U型叙事结构来塑造主人公安迪。安迪命运的发展轨迹完全符合圣经U型叙事结构。入狱前的安迪是一家银行的副总裁,因被误判为杀害妻子及其情人的凶手而入狱——终身监禁。在狱中,安迪饱受欺凌,但安迪利用自己专业知识的优势而成为狱长诺顿的“财政秘书”,帮助他将非法手段敛得的钱财变成合法收入。囚犯汤米的到来打破了安迪平静的监狱生活。汤米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故事——安迪并不是杀害妻子及其情人的凶手。安迪请求狱长诺顿帮助他洗清罪名,可是诺顿不仅不帮助安迪,反而将汤米杀害。安迪幡然醒悟,最后成功逃离肖申克。假释后的雷德,也在安迪的鼓舞下,在新的社会秩序中建立了生活的信心。

影片除了借用U型叙事结构来刻画人物命运,还采用圣经U型叙事结构巧妙传达其蕴含的特殊的主题寓意。根据《圣经·哥林多前书,13:13》,上帝赐予其信徒的礼物有三:信念(faith)、希望(hope)和爱(love)。据统计,“希望”一词在《圣经》中出现一百二十五次之多,“信念”和“希望”是在精神层次上对人类的处境和命运趋向美好的坚不可破的信念和虔诚的希望,而U型叙事模式巧妙地传达了此点。[10]121“希望”在《肖申克的救赎》中频繁被提及并谈论。因为播放音乐,被关了两周禁闭的安迪对“希望”是这样诠释的:“…so you don't forget that there are places in the world that aren't made out of stone,that there's…there's something inside that they can't get to and they can't touch.That's yours.Hope.”(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穿透一切高墙的东西,它就在我们内心深处,他们无法理解,也触摸不到,那就是你拥有的,希望!)[11]100

安迪从未放弃对自由的希望。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安迪就用从瑞德那儿买来的鹤嘴锤挖那堵瑞德认为600年也挖不穿的墙壁,但是安迪最终成功了,而且只用了19年。爬过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安迪离开了肖申克。正是因为心中的希望和坚定的信念,安迪才能冲破肖申克的禁锢,重获自由;也是由于希望,瑞德才能改变其命运轨迹,获得新生。

在狱中生活了20年、也算个人物的瑞德,早已对假释、对生活失去了希望,甚至惧怕希望。他告诉安迪:“Hope is a dangerous thing.Hope can drive a man insane.”(希望是危险的东西,是精神苦闷的根源)。[11]100成功越狱的安迪在给瑞德的信中写到:“Hope is a good thing,maybe the best of all things,and no good thing ever dies.(希望是美好的,也许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美好的事物永远不会逝去。)”[12]66在狱中生活了40年、最终获得假释的瑞德,面对自由的世界却无所适从,对一直以来所向往的生活却充满了恐惧,差点步老布瑞克后尘——以自杀来了此残生。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是安迪越狱前对他的郑重嘱托拯救了他。就是这样一个濒临绝望边缘的男人在安迪的鼓励下最后终于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一口气说出了五个“Hope”:“I hope Andy is down there.I hope I can make it across the border.I hope to see my friend and shake his hand.I hope the Pacific is as blue as it has been in my dreams.I hope.(我希望安迪就在那儿,我希望我能成功越过边境,我希望见到我的朋友,紧握他的手。我希望太平洋能有我想象中那么蓝。)[11]100”

“Fear can hold you prisoner,hope can set you free.(恐惧禁锢灵魂,希望赢得自由。)”[12]67《肖申克的救赎》着力表现坚守希望的重要性,正是通过圣经U型叙事模式,影片的主题才得以实现。信念和希望的巨大价值和意义惟有在U型模式完全展开和实现后方能充分显现。否则,如果叙事最终以悲剧收尾(美好或善良的力量消亡),那么信念和希望就成了画饼充饥或自欺欺人的谎言,即便仍具有悲壮的意义,但这种意义相比较U型模式的幸福式结尾就缺乏了慰藉的功能。[10]122

二、不可靠叙述

制作一部电影,编剧必须决定如何把故事呈现给观众,即如何用最吸引人的、最有趣的的方法把故事讲出来,让观众对即将发生的事件充满兴趣。讲故事的方法就是叙述。讲故事需要有技巧地透露信息,有时候需要保留信息,引起观众的好奇,有时候需要透露足够的信息,让观众有所期待,从而产生悬念,以吸引并保持观众的注意力。《肖申克的救赎》除了采用电影叙事常用的叙述方式——隐含叙述者,还采用了“故事内叙述者”。“故事内的同故事叙述者作为人物,经常与作品规范有不同程度的距离,叙述往往呈现出不可靠性。”[13]82不可靠叙述也是后现代派作品的主要特征之一。“在后现代作品中出现了许多不可靠叙述者,这些叙述者在思想、价值、道德观念等诸方面与体现在作品中的隐含作者相异。”[14]

《肖申克的救赎》对于案件的交代只是一带而过,离奇的案件只是一个引子,牢牢地抓住了观众的兴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养尊处优的知识分子在充彻着暴力的监狱里如何生存?与其他犯人之间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安迪入狱后,瑞德便是故事的叙述者。瑞德作为影片中的人物之一,见证了所述之事,并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讲述自己、安迪以及其他狱友的故事,重点讲述了安迪在肖申克监狱中的神奇般经历。瑞德坦诚的声音、叙述时使用的不标准的英语以及监狱囚犯俚语都增强了他所讲述的故事可信度和真实性。

虽然第一人称叙述手法使故事听起来更真实,对观众更有吸引力,但不能因此而忽视叙述者视角上的局限性。第一人称叙述往往就涉及到对不可靠叙述的探讨。影片中的人物瑞德担当叙述者即为“故事内叙述者”。故事内叙述者具有个人认知的局限性以及有选择地记忆的主观倾向。瑞德作为叙述者在画外音响起的那一刻就开始制约了“全知全能”的视点,意味着该影片的整体视角是一个被限定的有限视点,瑞德所讲述的,只能是他所知道、经历的事件,或者是他的体验、心理。[15]如安迪逃出肖申克,诺顿发现了海报背后的隧道之后,影片快速闪回重现了这19年来安迪是如何计划越狱的。对于瑞德来说,这些都是他不了解的信息。瑞德也坦率地承认他所知道的有关安迪的故事,大部分是道听途说的。而且,在影片中,瑞德对安迪的欣赏溢于言表,这也容易使得观众对他的“客观陈述”产生质疑。所以,尽管瑞德非常热心地想将安迪的故事即时地说给观众听,而且他自己也是故事的参与者或者说见证人之一,但是,与从更加客观的视角出发的隐蔽的叙述者叙述相比,瑞德的叙述带有个人主观感情色彩,瑞德的视角不是“全知全能”,他需要克服他的局限性——他本人也是一名囚犯——讲述他自己的故事,以及改变他命运的另一名囚犯的故事。“主观叙述可以真实反映出叙述者的思维和性格特征,但它恰恰说明了这一叙述中介为何会不可靠”。[13]85瑞德是一个“不可靠的”叙述者。“不可靠叙述”对于作品阐释具有重要意义,有助于读者在阐释作品时能够超越叙述者的感知层面,从而将眼光投向小说的意蕴。[13]83

三、反讽

经历了古希腊戏剧、德国浪漫主义,反讽早已不再被认为是一种普通的修辞手段,文学新批评派的崛起赋予了反讽现代含义——“文学现代性的决定性标志”。在文学领域,反讽与叙事的关系最为紧密。韦恩·布斯将反讽与叙事结合起来,将其视为小说修辞的一个重要方面。“哈桑认为”反讽“是后现代主义的一个重要特点,哈琴同样视其为后现代表现手法的一个核心。”[16]在反讽叙事中,作家往往不明确表示自己的真实意图和真实的情感倾向,作者或相当客观冷静地呈现故事,严格拒绝叙事声音的介入,作者的态度在作品中相当隐蔽而又暧昧;……作者的真实态度隐藏在故事结构之中。[17]回顾影片,安迪的错判入狱,老布鲁克斯的“离开”,瑞德的“改过”,典狱长的黑钱都值得深思:在貌似完善的法律体制下,法官错判命案,无罪的人受到惩罚,改造囚犯的监狱扼杀人的希望,法律制度的漏洞滋生贪婪与罪恶,而《圣经》也成为禁锢囚犯的工具。[18]在《肖申克的救赎》中,这种反讽叙事围绕着囚犯安迪、瑞德、老布瑞克、残暴的狱警和阴险的典狱长诺顿等人,突显了美国监狱高墙下充彻的情色、金钱、暴力以及处处存在的荒诞,揭露了美国监狱制度的黑暗。

当犯人来到肖申克监狱时,典狱长诺顿警告他们必须遵守的第一条原则是,“不可渎神,不准直呼上帝之名。”诺顿还强调他非常讲纪律,笃信《圣经》。在突击检查牢房时,诺顿试探安迪说,“我是世界之光,追随我的人不会行走于黑暗之中,而会拥有生命之光。”检查完毕,诺顿将《圣经》还给安迪,对安迪说,“得救之道,就在其中”。诺顿办公室保险柜的上方挂着“上帝的审判比预料的来得快”的刺绣。

当人物在叙述话语中所表现出来的德行与读者接受心理中的该人物扮演的社会角色应具备的德行相反、相逆时,反讽就出现了。[19]诺顿说他笃信《圣经》,但他却并没有按照《圣经》的教义行事,他的所作所为都在亵渎上帝、亵渎《圣经》。诺顿以权谋私,唯利是图,将非法所得的钱财据为己有;他阴险毒辣,草菅人命,新来的犯人“胖子”被活活打死,想为安迪披露真相的汤米被残酷杀害,讨厌的伯格斯被打成重残。在他的管理之下,监狱——一个给予犯了错误的人改过自新机会的场所,却纵容“三姐妹”的变态行为;狱警可以为所欲为,随时可以关囚犯的禁闭,随时可以将他们暴打一顿,甚至残酷地将他们打死。在诺顿的淫威之下,生命卑微得不值得一提,法律在这座改造人的监狱里形同虚设,肖申克的救赎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暴力、丑恶和腐朽的肖申克不仅禁锢了囚犯的肉体,也禁锢了他们的灵魂。肖申克是一个荒诞、肮脏的世界,无异于一座黑暗的“地狱”。诺顿以上帝的名义管理犯人,却干着魔鬼撒旦的勾当。当诺顿得知自己的丑恶罪行已被揭露,他看了一眼“上帝的审判比预料的来得快”的刺绣,然后饮弹自尽。诺顿的言行在影片中非常具有讽刺的意味,末日的审判最终降临到这个自诩为审判者的人身上。同时,《圣经》意象贯穿影片的始终,增强了影片的内在凝聚力,强化了影片“救赎”的主旨,也增加了影片的讽刺意味。[12]66

肖申克监狱作为一个改造囚犯、帮助囚犯重回社会的机构,却在体制的框架下使囚犯们获得自由的希望一个个破灭;监狱长诺顿以救赎者自居,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将“救赎”演化为“陷害”。整部影片就是一个巨大的戏剧性反讽。

四、结束语

“没有任何一部文学作品不在某种程度上带有其他作品的痕迹。”[3]36影片《肖申克的救赎》不仅借用了《旧约·出埃及记》神话模式叙述了自己的故事,“在激活一段典故之余,还让故事在人类的记忆中得以延续,这是互文性的功能之一。”[3]108影片还运用了圣经U型叙事结构来刻画人物命运,并借此实现影片的主题寓意;此外,影片采用了不可靠叙述及反讽叙事策略,使观众在观看影片的时候需要进行“双重解码”:“其一是解读叙述者的话语,其二是脱开或超越叙述者的话语来推断文本的深层意蕴”。[13]83正是这些后现代叙事策略的综合运用,增强了影片的艺术性,深化了影片的主题意义;同时使得影片的情节和气氛能够感染观众、激发观众复杂的情绪和情感,从而激起观众对社会、历史等的思考。这些策略的运用也凸显了作品的后现代主义叙事特征,超越了传统的叙事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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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ay to Redemption and Justice——A Study into the Narrative Techniques of The Shawshank Redemption

Wang Xiaoqiong,Qi Shiming

Film is a narrative art with the interplay of sound and moving pictures,time and space as well.One means to appreciate a film is to analyze its narrative power to tell stories,express emotions,and trigger ideas.The paper holds that there exists intertextual reference betweenTheShawshankRedemptionandTheBiblein that the film not only deploys the U-shape narrative of the Bible for the characterization and theme,but also alludes the storyline of Exodus;moreover,the paper presents a study into such narrative techniques used in the film as the unreliable narration and the irony which make the audience do double decoding when they watch the film.The combination of these postmodern narrative techniques helps enhance the artistic quality of the film and deepen the theme of the film.

Narrative;Intertextuality;U-shape;Unreliable Narrator;Irony

李应青

I106

A

1673-1794(2014)03-0067-05

王小琼,合肥学院外国语言系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二语习得和英语教学、英美文学(合肥230601);祁世明,滁州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安徽滁州239000)。

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重点项目:基于语料汉语新词变异的概念整合研究(SK2013A12);滁州学院科研启动基金资助项目:当代汉语新词变异的认知研究(2012qd28)

2014-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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