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币的现状与未来

◎ 文/胡睿

比特币的现状与未来

2012年以来，比特币在信息技术与金融投资领域先后掀起热潮，并引发经济学界的讨论。2013年，比特币单价曾触及7588元人民币的高点，世界各地出现接受比特币支付的个人与机构。各国政府开始对比特币问题予以重视，展开官方论证或政府听证会，对其法律地位进行界定，并对其进一步加强监管。

比特币概述

1.比特币的原理

比特币，一种基于点对点协议与密钥保护技术的虚拟货币，由中本聪（Nakamoto Satoshi）于2009年设计开发。比特币没有发行机构与管理机构，其发行、支付、转账、结算等流程均由网络节点自行运作，参与者全程匿名。按照设计程序，它的发行总量逐步增加，但增加速度逐步放缓，并最终在2140年达到2100万个的上限。

2.比特币的性质

从性质上看，比特币是去中心化的虚拟货币，是虚拟货币的高阶形式。比特币是一种特定的虚拟商品，不具有与货币等同的法律地位，不能且不应作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使用。虽然比特币被称为“货币”，但由于其不由货币当局发行，不具有法偿性与强制性等货币属性，并不是真正意义的货币。

3.比特币的特点

中国人民银行对比特币认定如下：“比特币具有没有集中发行方、总量有限、使用不受地域限制和匿名性等4个主要特点。”笔者认为，比特币的去中心化、自主自治的机制，理论上确保了任何个人、机构或政府都不可能操控比特币的总量，或者制造伪币；与法定货币不同，比特币运行机制不依赖政府的信用担保，而依赖对等网络中种子文件达成的网络协议，是基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林登币或Q币等传统虚拟货币不同，比特币既没有互联网公司支持，也不局限于虚拟社区或平台；比特币可以同时实现全球支付与移动支付，任何装有比特币客户端的移动终端，在互联网的支持下，可以随时完成跨境支付；比特币支持小额支付，其计算单位可以小到10的负8次方，这是一个非常小的数字，但是在因特网领域它拥有巨大用途；比特币的支付协议杜绝了支付的重复性与可逆性；比特币的交易成本非常低廉，但是比特币的挖掘成本相对较高。

4.比特币的理论根源

欧洲中央银行（2012年）认为，比特币的理论根基可以从奥地利学派以及该学派对现有法定货币体系的批判里得到印证。该学派认为，正是政府及其他机构对法定货币体系的无效或过度的干预，才导致恶化的商业周期和严重的通货膨胀。互联网提供了“货币非国家化”实验的可能。中本聪（2009）认为，任何货币都可以基于密钥证明而不是政府信用。在没有中央权威存在的条件下，挖矿既鼓励了矿工支持比特币网络，又让比特币的货币流通体系有了最初的货币注入源头。其创造比特币的起点并不是汲取财富或者化身财富，而是为了保护财富的流通过程。

5.如何获得比特币

获得比特币有两种方法：一是交易，也就是从别人那里购买；二是生产，就是通过运行比特币客户端，做运算从而获得比特币奖励。第二种方法又被比特币爱好者称为“挖矿”。

比特币的漏洞与风险

信息技术人员的技术信仰成为比特币成长的源动力。因为比特币孕育了一个自由主义的乌托邦，在这个乌托邦里，货币不再需要实物资产作为支持，货币也不需要政治担保或者监管环境，控制供应的是不偏不倚的运算法则。一方面，比特币的总量不会无限制增加，这杜绝了发生通货膨胀的可能。但如果比特币持续运行，在其供给有限的情况下，其价格就会持续上升。另一方面，从需求角度来看，必须承认部分持有人视比特币为货币，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接受比特币。但是，更多的需求者却是基于投资或投机的需要，只是把比特币看作是某种可快速升值的资产。

1.比特币被垄断的风险

比特币的算法与程序是开源的，任何人都无法拥有或控制比特币网络，人人都可参与其中。基于其独有的特性，比特币使之前任何支付系统都无法实现的用途成为可能。但是，它并不如设想中的完美。美国康奈尔大学的Emin Gn Sirer和Ittay Eyal发现：“当一小部分比特币矿工合作进行挖矿的时候，他们有可能获得超出自己劳动所得的比特币数量，而当这一规模不断发展变大后，作为一种货币体系的比特币将不再具备资金分化和去中心化的特点。之后，这一坐拥更高比例比特币数量的团体将可以决定有资格参与挖矿的人员数量和进行的具体交易，甚至可以随意取消比特币交易。”这就意味着，比特币理论上存在被垄断的风险，并且可行性与可操作性兼备。

2.比特币的系统漏洞

比特币的价格达到了一定高度后，就成为黑客的目标。黑客利用点对点支付协议的漏洞，不仅窃取比特币在线钱包，而且攻击大型的比特币交易平台，从而获取巨额的比特币。今年2月，日本比特币交易平台Mt.Gox由于系统漏洞受黑客攻击导致给用户双重打款，损失约75万枚比特币，最终因无法弥补客户损失，向当地法院申请破产保护。系统漏洞对比特币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比特币持有人在技术上完全无法与黑客抗衡，其财产时刻处于危险的状态。

3.比特币的涉案风险

犯罪分子还视比特币为转移、偷盗资金，或是给予非法组织捐款的工具。比特币会吸引洗钱份子以及其他需躲避传统金融系统而使用互联网来执行全球资金转移的罪犯。具体来说，比特币可以通过网络购买违禁物品、非法产品。比如美国的匿名网上黑市“丝绸之路”（Silk Road）将比特币作为惟一支付手段。2013年年末，美国政府指控其涉嫌通过比特币进行毒品交易，而最终将其强制关闭。比特币也沦为了最新的洗钱工具，因为它使用加密系统来提供可靠的支付流程，加大了政府的追踪难度。

比特币的监管体系

1.建立比特币监管体系的必要性

比特币的“去中心化”是一把双刃剑，它虽然给予了体系最大程度的公正、透明与自由，但是无人负责良性运转而给不法分子创造了漏洞。这也是比特币沦为非法交易媒介和犯罪工具的深层次原因。因此，比特币体系亟需来自货币当局与政府的监督与管理，以维护比特币体系的生态健康，保护体系内参与主体的合法权益，并对比特币的非法利用加强防范与惩戒。

2.我国的比特币监管措施

比特币市场面临的最直接风险有三个：洗钱风险、交易平台风险和投资者盲目参与风险。2013年12月5日，中国人民银行等五部委联合发布《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简称《通知》），明确了比特币不是法定货币的性质，并认同比特币交易作为一种互联网商品的买卖行为，普通民众在自担风险的前提下拥有参与的自由。《通知》要求，“现阶段，各金融机构和支付机构不得以比特币为产品或服务定价”，“比特币服务机构纳入反洗钱监管，比特币网站需实名制”。今后，人民银行将基于自身职责，继续密切关注比特币的动向和相关风险。

3.比特币监管体系的建议

一个稳定、安全的比特币体系是法定货币体系之外的另一个支付体系，能够有效促进金融市场的自由度与多样性，提高支付体系的灵活性。对于比特币的监管应当有力而全面，可以不局限于比特币性质与定位、使用范围、支付限额等，而是涵盖参与主体资质审核与备案、二级市场交易数据监管、运营平台数据备案、投资或交易门槛界定、资金流向监控、反洗钱监控、持有人权益保护、交易纠纷处置与仲裁等各个方面。货币当局还可以设立专门管理比特币的部门或机构，比如成立比特币银行，加强比特币交易、转账管理，限制其流动性；比如建立登记结算机构，采取实名登记，以消除比特币的去中心化与匿名性，使其可以被监管。一旦比特币的匿名性被消除，其涉及洗钱的风险将大幅度降低。另外，中央银行应当直接监管比特币交易平台提交，因为他们参与的业务涉及到国家的货币安全与经济安全，不能因为非金融机构的身份就脱离中央银行的监管与控制。

北海九龙壁

位于北京市北海公园内，是原大圆镜智宝殿前的影壁。建于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壁高5.96米，厚1.60米，长25.52米。壁的两面用七色琉璃砖瓦镶砌而成。两面各有九条彩色大蟠龙，飞腾戏珠于波涛云际之中。壁上共有大小蟠龙635条。在中国现存三座古代九龙壁中，惟独这座是双面壁，代表了我国琉璃建筑艺术的水平。

董年龙/摄

比特币发展的可能路径

1.货币非国家化

国家信用的无力与缺失，是比特币发展与壮大的契机。比特币的确给法定货币体系造成了压力，完成了“货币非国家化”的第一步。“货币非国家化”给经济秩序、金融秩序与政治秩序带来的风险与冲击，是任何一个政府都不会无视的，势必遭到政府遏制，前景不容乐观。

2.山寨比特币

比特币获得信息技术人员的青睐并最终进入流通领域，创造了空前的社会效应与经济效应。这也是莱特币、无限币等山寨比特币相继诞生的原因，但其产生的各方面实际影响不会超越比特币，更不会影响虚拟货币或者货币国家化的演变进程。

3.比特币2.0

如果程序员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电子支付系统，它继承了比特币的优点，修复了比特币的程序漏洞，加强了系统稳定性，我们姑且称它为比特币2.0。那么，困扰比特币的安全隐患将被消除，系统被垄断的可能性也被降低。虽然，这依然无法阻止政府对其进行打压，但是，比特币2.0的诞生至少会给去中心化虚拟货币的发展争取更多的时间与空间。

4.比特币的高阶形式

虚拟货币的诞生与普及依靠的是互联网与电子技术。比特币更是在密钥化与点对点化上获得了突破与飞跃。虚拟货币的发展可能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拓展，出现比特币高阶形式的概率，要高于比特币2.0领衔虚拟货币的概率。比特币代表的自由与平等，既是公众的政治与经济诉求，也是科学技术的发展动力。我们更期待新的支付工具给世界带来新的冲击与动力，让支付体系具有更高的灵活性与便捷性，也给现代货币体系带来进步与创新。

（作者单位：复旦大学经济学院 ）

编辑：张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