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镇的居民和强盗》中蕴涵的仁爱精神探索

张芹

（昆明学院 人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214）

《豆蔻镇的居民和强盗》中蕴涵的仁爱精神探索

张芹

（昆明学院 人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214）

挪威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托比扬·埃格纳在1955年创作了世界名篇 《豆蔻镇的居民和强盗》。这部儿童小说中和暖清新的环境描写、妙趣横生的故事情节、温馨友爱的人伦关系打动了无数读者的心。小说中透露出的暖色基调，呈现出的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种种状态，会不由自主地让笔者想到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仁爱精神。仁爱精神的基调是暖色的，其核心是 “孝”和 “悌”。“孝”“悌”的外在表现形式是 “礼”。小说就是传递了这样的信息。

《豆蔻镇的居民和强盗》；暖色基调；仁爱；人性光辉

《豆蔻镇的居民和强盗》（以下简称 《豆》）是挪威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托比扬·埃格纳 （1912—1990）在1955年创作的世界名篇[1]。小说描写了豆蔻镇的自然风光、人文风情。豆蔻镇是一个像村落的小镇。豆蔻镇上有人、有大象、有骆驼、有狮子、有小狗，也许还有……豆蔻镇上有一个很高的圆形房子，样子很像灯塔。这座灯塔就好像是豆蔻镇的晴雨表。这个灯塔发出的光亮不仅可以预报天气，而且还是整个豆蔻镇所具有的智慧光源。这个发散智慧光源的核心人物是豆蔻镇的智慧老人杜比雅。杜比雅有一个叫莱莫的小朋友，莱莫小朋友有一条名叫波尼的小狗。智慧老人杜比雅最重要的工作是天气预报，最爱唱的是天气歌。天气歌把豆蔻镇的居民和自然融合在了一起。下雨时，人们把室外的衣服、物品收回去；天晴时，人们把室内的衣服物品拿出来。面对天气，人们少有抱怨，更多的是顺应天气变化而变化，这样对待自然的态度，是仁慈厚爱的。面对小狗波尼，莱莫和杜比雅是把它当做朋友的，这个朋友有思想、有情感、有语言，这样对待动物的态度，与孔子、孟子提倡的仁爱精神是一致的。《豆》中的人物关系是简单淳朴而又彼此关爱的。以杜比雅智慧老人为一个人群类别，以警察巴士贤为一个人群类别，以苏菲姑姑和食品店、面包店老板为一个人群类别，这三种类别人群相对立的人群类别是贾斯佩，哈士贝、乐纳丹组成的强盗类别。在强盗们屡次冒犯豆蔻镇上的人们后，豆蔻镇上的人们对他们给予了宽容、忍让，并逐渐让他们体会到爱心、爱意。三个强盗最后为豆蔻镇作出了贡献。这一系列情节的展开，让笔者感受到的是孔子仁爱思想中 “恕已矣”[2]的精神品质。小说在和暖清新的环境描写、妙趣横生的故事情节、温馨友爱的人伦关系中处处都能让人感受到中国传统文化中的 “孝”和 “悌”。《豆》的作者来自于西方世界，其在 《豆》中描绘的世界让中国的读者看到的却是中国传统文化在西方人生活中的体现。《豆》中表现出的理想是全人类共同追求的，《豆》中体现出的人与自然、人与人相处的状态显现出了人性的光辉。

一、 《豆》中故事情节及人物关系简介

《豆》的作者托比杨·埃格纳是享有世界声誉的挪威当代童话作家，其作品已被译成四十多种文字。《豆》是其代表作。豆蔻镇是托比扬·埃格纳发现的一个洋溢着和暖清新氛围的小镇。这个处处充满着粉红色基调的豆蔻镇是儿童眼中的童话世界，成人眼中的 “桃花源”。“桃花源”里的自然风光清新、明亮、鲜艳。生活在 “桃花源”里的人们童叟无欺、相亲相爱、顾盼情深。更难能可贵的是，在豆蔻镇生活的动物们拥有着自己独立的世界，它们和人相处和谐，得到人们的尊重。与豆蔻镇的暖色基调很不协调的是：这个小镇还生活着三个强盗，他们以偷盗为生。他们的行为给豆蔻镇的暖色涂上了一抹灰色。三个强盗被逮捕后，豆蔻镇的居民像亲人、像朋友一样对待他们，以暖色基调的旋律影响着他们生活的节奏。三个强盗受到熏陶感染，一次，豆蔻镇上最具有影响力的智慧老人杜比雅居住的塔楼着火，他们爬塔楼救火立功。他们为豆蔻镇作出了贡献，人们根据他们的特长，让他们和豆蔻镇上的其他人一样，自食其力。

在豆蔻镇这个和谐温暖安乐的大家庭里，生活着各种类别的人，生活着大大小小、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各种动物，更生活着曾经犯过错误，而今幡然悔悟、自食其力的强盗，他们都是豆蔻镇的主人。正是他们营造出了豆蔻镇像花一样幸福的生活。《豆》中的人物描写自然流畅，毫无雕饰做作之感。可以说，小说没有刻意于某一形象的塑造，小说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些群像，这些群像之间形成了一个既有共性又有差异的特点。《豆》中人物、动物群像用简表标示 （见下表）：

豆蔻镇居民人物 互为主人 动物成人智慧老人杜比雅 鹦鹉波利、小狗警长巴士贤及太太苏菲姑姑为代表的居民 小狗合唱队三个强盗 一只老狮子儿童莱莫 小狗波尼小贾莱娅多米 驴子庞踢五

智慧老人杜比雅是豆蔻镇的核心人物，管理者警长巴士贤和太太是豆蔻镇的治安维护者，镇上从事各种职业的人们都人有其责，各尽所能，彼此友善和睦相处。三个强盗是豆蔻镇最不和谐的音符。在苏菲姑姑、面包师、理发师、香肠店主、巴士贤和巴士贤太太等人的感召下，三个强盗也被熏陶感染，为豆蔻镇作出了贡献，融入了豆蔻镇的大家庭中，成为了消防员、面包师、马戏团领班。豆蔻镇的儿童和动物都有着不解之缘。莱莫和他的小狗波尼是杜比雅老人的好朋友，小贾莱雅和多米是好朋友，多米经常骑着他的驴四处游走，这头驴名叫庞踢五。三个强盗和一头老狮子是好朋友。豆蔻镇上动物都是和人一样有语言有情感的生命。豆蔻镇人们的生活状态给人以浓浓的暖意。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生命体都有自己的位置，都能找到自己心灵的归宿地。

二、 《豆》中暖色基调的呈现状态折射出的仁爱精神特质

豆蔻镇上的人们生活在一个粉红色的世界里。豆蔻镇清新亮丽的环境，即优雅闲适、从容安详、友爱和善的人们相处的方式奠定了小说的暖色基调。暖色基调的呈现状态折射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仁爱精神特质。

（一）仁爱精神内涵

2.仁爱精神特质。“仁爱”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髓。子曰 “仁者爱人”，仁即是爱。 “仁”是一种发自家庭又超越家庭，延及社会、国家乃至整个人类、自然、宇宙的普遍的爱。《淮南子·修务训》载：“尧立孝慈仁爱，使民如子弟。”孟子在 《齐桓晋文之事》中道出了仁爱的真谛是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仁爱”的核心是 “孝”和 “悌”。“孝”意为晚辈对长辈的敬重爱戴赡养，长辈对晚辈的养育呵护教化。“悌”是平辈之间彼此的尊重信任。 “孝”和 “悌”的外在表现形式用“礼”来展示。

仁爱的精神特质表现为父慈子孝的血缘之爱。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是人类社会中最稳固的亲情关系，其最重要的维系点在于天然的血缘关系。子曰：“弟子入则孝”。强调的是子女对待父母的态度，这样的“孝”是仁爱精神的基础。仁爱的精神特质也表现出以社会体系为关节点，维系人际关系的爱。要维系人际交往的关系，前提是对他人的 “信”。子曰：“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仁爱精神还表现为调和物我关系的爱。南宋王应麟编撰的 《三字经》提出 “三才者，天地人”，即天才、地才、人才，此乃构成宇宙的三大要素，这三大要素中的关键点是 “和”，“和”即是仁爱精神的特质。在 《豆》中展现出的是暖色基调上的非常明晰的父慈子孝、长幼有序、朋友有信、邻里有谊的仁爱精神特质。

（二）《豆》中暖色基调的呈现状态折射出的仁爱精神特质

1.豆蔻镇环境中的暖色基调折射出的仁爱精神特质。豆蔻镇环境是喜庆、欢乐的诞生地。那里是儿童的天然乐园，是成人载歌载舞的大公园。小说第一章 “豆蔻镇”中，描写豆蔻镇 “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也是一个 “很特别的地方”。“骆驼可以随便在街上踱来踱去。有时一头象，或是两头象，也慢腾腾地在街上闲逛”。这个地方的特别之处不仅是在于它的小，也在于骆驼和象可以在街上闲逛。第四章 “小贾莱雅”中，夏季游艺会举行的日子。那是一个 “美好的日子！阳光明媚，所有的房子都用花朵装饰一新，国旗也被升到旗杆顶上……豆蔻镇以外的人们，也都乘着粉红色的车子赶来。”夏季游艺会在这个安详、闲适、欢快的地方成功举办。在第十二章 “祝杜比雅长寿”中，杜比雅看到了街道上游行的人们拿着花束彩旗向他祝寿，欢乐的祝寿场景让智慧老人杜比雅感到了莫大的幸福。即便是在三个强盗的家里，这样的暖色基调依然存在。苏菲姑姑被三个强盗绑架到强盗窝里，她反 “客”为主，指派着贾斯佩劈柴、烧火，乐纳丹洗刷，哈士贝穿戴整齐。在苏菲姑姑的带领下，强盗窝由脏乱变得干净，由冷锅冷灶变得炊烟袅袅，一个家的温馨图呈现在读者面前。当三个强盗被警长巴士贤逮捕关押后，监狱中的环境都显得那么的温暖如家。监牢里 “阳光充足、相当舒服，还很暖和”。这样温暖的所在让三个强盗 “乐不思蜀”，不想再回到自己的家里。这么宜人的居住环境是豆蔻镇的居民们用仁义、友、爱、善良、真诚打造出来的。

2.《豆》中情节展开的暖色基调折射出的仁爱精神特质。《豆》的小说名字就已经道出了小说涉及的故事，在一个不大的小镇上，居民们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活。小说情节的发展呈现出以下线索特点（见下图）：

该图所呈现出来的是 《豆》的情节线索。小说是两条明线同步展开。一条线索是豆蔻镇居民的生活；另一条线索是强盗们所过的日子。两条明线的联结点就是在于强盗们的偷盗行为以及豆蔻镇居民对待他们的态度。豆蔻镇居民的生活线索中，描写的都是生活事件。这些看似平淡的生活，蕴涵着柔和温馨，蕴涵着美好恬适，一如歌词 “平平淡淡才是真”中的韵味。在第一章 “豆蔻镇”中，描写镇上只有一辆两层的老式电车，人们坐着电车出行，彼此问候。在第三章 “倒霉的一天”中，居民师悟理的驴子 “不愿意走动”堵塞了交通，在杜比雅的指挥下，居民们把驴子抬到电车上，让出了道路。第四章 “小贾莱娅”中，小贾莱娅非常想去参加游艺会，但是苏菲姑姑不让她去，她就只有留在家里弹钢琴。后来在多米的帮助下，小姑娘得以顺利参加了游艺会。第十一章 “明天他75岁了”。居民们知道智慧老人杜比雅已经要满75岁了，筹划着给老人过生日。豆蔻镇的居民们就是这样快乐地过着每一天。在豆蔻镇居民快乐生活着的同时，贾斯佩、哈士贝、乐纳丹三个强盗也过着他们的日子。三个强盗养着一只老狮子。小说第二章 “贾斯佩、哈士贝、乐纳丹”中，三个强盗首次露面，因为没有食物，盼着天黑，然后到香肠店、面包店偷取了食物，而后又偷开了电车。在第六章、第八章一直到第二十章，小说都在叙述强盗们的活动轨迹。他们除偷食物外，还偷了苏菲姑姑。豆蔻镇的居民们和强盗的联结点在于，强盗们偷了居民的生活必需品，居民们很气愤。三个强盗居然偷了苏菲姑姑，但是苏菲姑姑却在帮助和改造他们。在又一次偷盗后，三个强盗被捕了。在监牢里，警长巴士贤和太太对强盗们关怀备至，带强盗们理发，这样的温暖，让强盗们受到感化。塔楼着火，强盗们冒险救火，赢得了豆蔻镇居民的尊重，强盗们找到了工作，成为自食其力的人，融入了豆蔻镇大家庭。在两条明线同时展开中，画面中呈现的本应是猫捉老鼠的场景，但其实三个强盗偷盗时都有了一些戏剧性的变化，如把苏菲姑姑偷盗而来，在苏菲姑姑调教下逐渐变化，后来他们又把苏菲姑姑奉送回家。这些情节中不但没有暴力血腥，反而让人忍俊不禁。虽然这是童话世界中的一种游戏化的方式，但确乎在其中蕴涵着人类对美好纯真、仁义忠信的愿望。

3.《豆》中生命体生活状态的暖色基调折射出的仁爱精神特质。《豆》中没有着意于刻画某一个形象，而是叙写了人们生活的一种状态，一种相处的方式。《豆》中的不同人群包括动物来源于不同的家庭，但是又仿佛都是一个大家庭里的一员。豆蔻镇生活着人、动物。每一个生命体在这个温馨宜人的环境中都能找到自己的所在，都有自己的位置，有自己作为一个生命体的尊严。杜比雅老人一直渴望着有动物的相伴。在第十二章 “祝杜比雅长寿”中，在莱莫小朋友、巴士贤警长、苏菲姑姑等人的热心操办下，为老人举办了生日会。智慧老人杜比雅在75岁生日时获得了他非常喜欢的小鹦鹉波利，还有莱莫的小狗波尼所生的小狗。有了鹦鹉和小狗的陪伴，老人的生活更加快乐。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仁爱精神的核心之一是 “孝”。在对待老人的态度和方式上，《豆》中凸显出 《礼记·礼运》中提到的 “人不独亲其亲”的状态。这种不只是侍奉自己的老人，而是把所有的老人都当成是自己亲人的态度是仁爱精神的最好写照。豆蔻镇的人们在对待三个强盗的态度上，也充分体现出一种关爱。小说中当强盗第一次作案时，面包师，香肠店主虽然对他们的偷盗行为气愤不已，但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气。再一次被偷盗时，他们报给了警长巴士贤，合力逮捕了三个强盗。被捕后的三个强盗在监牢里感受到了温暖和舒服，甚至都不想回家了。三个强盗偷了苏菲姑姑，受不了苏菲姑姑的帮助和改造，又偷偷地把她送回了家。在帮助三个强盗的过程中，豆蔻镇居民们表现出来的是对三个强盗的宽容、忍耐。同时更表现出对三个强盗作为 “人”的存在该有的尊重。后来塔楼着火，三个强盗救火，更加赢得了人们的信任和尊重，最后成为自食其力的人，融入到豆蔻镇的大家庭中。就是因为豆蔻镇的居民们这种对待犯有 “前科”的人的态度，让读者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豆蔻镇所有的人来自于一个家庭。这种 “人不独子其子”的状态就是仁爱精神的核心之二 “悌”。生活在豆蔻镇上的动物们是幸福快乐的。它们的幸福来源于有充足的食物享用，更来源于人们对它们的尊重。莱莫的小狗波尼偷吃了香肠店主的香肠，同样像人一样被主人批评，并得到原谅。三个强盗养护的一只老狮子同样得到强盗们的悉心呵护。强盗们被铺后，警长允许乐纳丹回家去给狮子送食物，照顾狮子。动物们的快乐来源于，在豆蔻镇的每一个的活动中，都有小狗合唱队的身影，都有一些动物的节目表演，动物们也是这个大家庭的成员。

豆蔻镇上的生命体，人、人家、动物们；豆蔻镇的环境，豆蔻镇的街道、电车、公园、塔楼、监牢、理发店、面包店、香肠店；豆蔻镇上的活动，豆蔻镇上的游艺会、生日会，这些所有的存在都是一幅幅暖人心窝的写意画，这一幅幅恬适淡雅的悠悠画卷会长久地刻在阅读者的心中。这些生命体的状态也最形象地反映出仁爱精神的特质。

孟子在 《齐桓晋文之事》中描绘了一个具有仁爱精神的社会环境和人们的生存状态。“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在托比扬·埃格纳创作的 《豆》中，我们就仿佛看到了孟子笔下人类理想的一种生存生活的环境和状态，这样的人类生存生活空间和生活状态展现出了仁爱精神的特质。《豆》是中西方文化中人类对生命体生活状态憧憬的交汇。这个交汇点中，凸显出了崇尚真善美的人性光辉。

[1][挪威]托比扬·埃格纳.豆蔻镇的居民和强盗[M].叶君健，译.长沙：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2008.

[2][汉]许 慎撰，[清]段玉裁注.说文解字注[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0.

[3][战国]孟 轲，等.四书五经[M].北京：中华书局，2009.

[4]马千里.精短文言文选读[C].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1.

[5]儒家“仁爱”思想及其现代意义[EB/OL].wenku.baidu. com/link?url=szf-ymaAvg57HrmZ.

[6]方卫平，王昆建.儿童文学教程[C].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7]周 晋.“从得意忘言”到“隐秀”——“言不尽意”与六朝文论的展开[J].长江师范学院学报，2013（1）.

[责任编辑：田 野]

I206.7

A

1674-3652（2014）02-0085-04

2014-01-25

云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基金项目“小学语文教材列举生字中的文化特征研究”（2012C212）。

张 芹，女，云南昆明人，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小学语文教育教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