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娴
花鼓,是我国一种民间歌舞,南宋时期就有记载,是由农民在田间插秧时击鼓唱秧歌发展而来,或称打花鼓、地花鼓、花鼓小锣、扇子鼓等,流行于安徽、江苏、浙江、湖北、湖南、四川、山东、山西、陕西、甘肃等省[1]。在汉族地区,最广为人知的花鼓莫过于凤阳花鼓。凤阳花鼓的历史悠久,据考证有七百多年的历史,随着时代的变迁以及流民文化的传播,源于安徽凤阳的民间曲艺歌舞等在淮河、长江流域乃至全国各地遍地开花。在浙江台州,比较有代表性的花鼓有临海的上盘花鼓、天台的左溪花鼓、路桥的螺洋花鼓、下梁花鼓以及温岭的天皇花鼓等。
天皇花鼓原先是流传在温岭市泽国镇天皇村的一种舞蹈性民间曲艺,在《温岭县志》以及《泽国镇志》中均有记载:天皇花鼓,因始创于凤城乡天皇村而得名,由少年男女两人扮演,均穿戏装,男戴八字胡,手执小锣,俗称花鼓公;女插头花,手持花鼓,俗称花鼓婆。二人边唱边舞,伴以胡琴,唱曲皆本地小调,节目有《元宵观灯》《闹五更》等。[2]2008年6月,天皇花鼓被收录进了台州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之传统舞蹈中。
任何一种舞蹈的产生必然有一定的因素促成,其中包括环境因素、社会因素、人文因素等。天皇花鼓的产生不是一个简单的自然现象,它能形成现今的表演规模与模式,必定有一定的社会根源性因素,并经历了漫长的发展过程。天皇花鼓也是个相对比较小的舞种,随着社会的发展,依靠民间艺人口传心授传承的民间舞蹈日渐式微,濒临失传,相关的研究资料十分匮乏,我们只能依靠有限的资料,采风、走访当地的艺人们,去了解探究天皇花鼓的本来面目,以期达到传承与保护本土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目的。
追溯天皇花鼓的历史流变过程,要先考察它究竟起源于何时,从何地传入,首创者、传承人是谁。
在台州市文广新局编的《台州记忆——非物质文化遗产品读》一书中说:天皇花鼓历史悠久,大约形成于明朝万历晚年,那时朝廷腐败,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受安徽凤阳花鼓的影响,天皇人为了谋生,纷纷效仿奔走他乡,用打花鼓唱小曲的形式行乞。[3]有民谣云:“大户卖田庄,小户卖儿郎,夫妻二人没啥卖,肩背花鼓走街坊。”[4]这就是早年间凤城天皇的花鼓艺人们的营生手段与生活写照。该书还提到,天皇花鼓的鼎盛时期是在清末民初,唐维能和唐正顺(号天皇四妹)师徒是当时名气最大、影响最广的艺人。在很多关于对天皇花鼓的转载与描述中,都有这种说法。如此说来,天皇花鼓应该是源于明万历年间,盛于清末民初。
在1997年出版的《中国民族民间舞集成·浙江省台州卷》里提到:温岭县天皇乡的花鼓舞,在温岭本县和相邻的乐清、黄岩等地有较大的影响,人们称其为“天皇花鼓”,据传授人蒋日兴(也有称“张日信”,温岭方言中同音)说:它起源于宣统三年(公元1911年)的灾荒岁月。[4]书中还提到,当时江北遭灾,灾民中有用花鼓卖艺求乞,经过天皇乡时,一个名叫“四妹”的小女孩经父亲授意,学习了他们的表演技艺,并外出卖艺。当地村民看到这种载歌载舞的表演形式能够成为一种谋生手段,便竞相学习,很快在天皇这个地方,发展成了天皇花鼓。台州市群艺馆花开泰在2005年5月27日《台州日报》上的文章《台州花鼓》中有提到,在清朝宣统年间,天皇人唐正顺先生(文章中称“唐金顺”,温岭方言,“金”和“正”为同一发音)的父亲,是传统戏曲艺人,学习了凤阳花鼓的表演形式,并结合本地的民歌小调,形成了独特的花鼓表演形式,因唐家是天皇人,因此得名“天皇花鼓”。在《泽国镇志》里有一句:“系唐正顺父亲首创”。唐正顺,生于1905年,卒于1975年,号“天皇四妹”,这里所说的“天皇四妹”和之前《中国民族民间舞集成·浙江省台州卷》中提到的叫“四妹”的小女孩应该是同一个称号。
“天皇四妹”在当时非常有名,至今在泽国镇的老一辈人中,还有很多人都还记得当年“天皇四妹”的绰约风采。这“天皇四妹”正是唐正顺的号称,唐正顺是男性,演的却是旦角,因此有“四妹”之称。前者所称“叫‘四妹’的小女孩”应属讹传。唐正顺7 岁时跟随父亲身背花鼓走四方,13 岁开始学习徽戏,演小旦。《温岭县志》有过记载,民国初期,唐正顺组建“天皇和调戏班”。新中国成立之后,唐正顺在1950年建立了天皇剧团,授徒传艺,1956年还被选为县人民代表。2013年时,笔者曾经走访天皇村现今的天皇花鼓传人许子利师傅,2014年2月18日《温岭日报》中也有对许子利师傅的采访记录,许子利师傅被称为“天皇花鼓”第四代传承人,师承蒋日兴。据他回忆,在民国年间,唐正顺的父亲唐维能从安徽学会凤阳花鼓,在此基础上融合了金华婺剧以及台州本地的黄岩乱弹,首创出“天皇花鼓”。因其创于凤城天皇,便以此命名。由此说法,天皇花鼓的诞生时间应该是清末民初,是由唐正顺的父亲唐维能首创。
且不论天皇花鼓究竟何时起源,综上所述,有几点我们可以肯定:
首先,花鼓这种表演形式,迄今发现的最早记载,出现在明万历年间周朝俊的《红梅记》,而凤阳花鼓的雏形始于元朝末年,在明朝中后期,凤阳花鼓便已流传到了江浙一带。天皇村,位于浙江台州温岭市泽国镇凤城乡天皇山南侧,背靠天皇山,天皇山麓下有一始建于唐朝的千年古寺:天皇禅寺,可见此处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天皇村毗邻大溪镇,泽国、大溪两镇均为温岭工贸发展重镇,经济发达,天皇村位置于两镇交界处,104 国道贯穿而过,自古以来水陆交通便利,往来信息发达,受外来文化的影响非常大。所以,在明万历年间就出现花鼓的表演模式,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那时候的花鼓并非现在所称的天皇花鼓,但它肯定为后来的天皇花鼓的发展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其次,唐维能、唐正顺父子创立了天皇花鼓,天皇花鼓因为天皇人唐家父子而得名。据记载,当时天皇村一个村就有十几个打花鼓班,那个年代,当地百姓迫于生计,在唐家父子的带领下,十几支花鼓队奔走在邻里乡间,足迹遍布临海、三门、黄岩、乐清等地。
虽然台州花鼓的起源,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台州各地的花鼓都是从凤阳花鼓衍变而来,明代以前,台州本土并无花鼓这一民间艺术形式。[5]
凤阳花鼓自进入台州以后,与台州当地的民间说唱、戏曲、小调、俗曲等形式相互融合,彼此渗透,辗转流传,或配上其他的伴奏乐曲,或改编唱词和舞蹈动作,逐渐演变成具有台州地方风格的“花鼓”,比如,上盘花鼓、左溪花鼓等,也包括天皇花鼓。天皇花鼓在自身的发展衍变中,和温岭当地的民情风俗相结合,已经具有了自己的特色,但它脱胎于凤阳花鼓的痕迹却依然清晰可见。即它源自凤阳花鼓,却又不同于凤阳花鼓,我们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分析天皇花鼓的艺术形态。
天皇花鼓的表演形式通常为一男一女对舞,或者二男(女),但总有一人分饰女(男)角。男戴八字胡,手执小锣,俗称“花鼓公”,女插头花,手持花鼓,俗称“花鼓婆”或叫“花鼓囡”。“花鼓公”和“花鼓婆”的角色形象在台州各地的花鼓甚至于浙江各地花鼓中屡现不鲜。传统的凤阳花鼓最初就是由姑嫂(或夫妻或兄妹)一人击鼓、一人敲锣,边唱边舞。天皇花鼓原就是为了谋生乞讨,表演模式力求简便,方便走乡串户。而“花鼓囡”的称呼则极具地方特色了,“囡”是江浙沪一带对女儿的称呼,传天皇花鼓初时是由少年男女表演的,故“花鼓囡”的名称由此而来。
天皇花鼓的服饰也比较有特色:“花鼓公”以小锣为表演道具,足穿跨靴,腰系踏带,头戴灯笼帽,着黑色白边打衣;“花鼓囡”腰系小鼓,头扎毛巾,额上一圈发珠,两鬓贴片子,着红缎裤,系胸兜,绸带,跨部一双软靠,足穿花缎鞋,近似戏曲人物打扮。20 世纪60年代末,当时天皇有个婺剧团,天皇花鼓的第三代传人张日信同时也是婺剧团的台柱子,对天皇花鼓的服饰和戏曲服饰进行了一定的融合。从1982年起,浙江省民族民间舞集成台州卷的编撰小组开始对台州各地的民间舞蹈进行调查研究。在天皇村进行采风的时候,当时许子利和师姐许梅娇表演了天皇花鼓,留下了一些珍贵的照片。这时候他们的服饰又有了新的变化。“花鼓公”头包湖蓝色三角巾,额前扎一英雄结,上穿湖蓝色滚白边绸茶纺上衣,下穿白色绸灯笼裤,腰系红绸带,穿便鞋,见图一。“花鼓婆”头戴戏曲花旦头饰,穿湖蓝色镶粉红边绸中式斜襟衣裤,黑丝绒红滚边围兜,脚穿带穗彩鞋。(见图二)下图均为当年采风留下的珍贵照片。
图二
图三
图一
天皇花鼓的道具如上图所示,铜质镗锣为花鼓公左手持,右手拿木质锣杄边敲边唱边舞;花鼓婆身上斜挎腰鼓,我们从图三中看出,敲鼓的道具为两枝条做成的鼓槌,这个同凤阳花鼓的双条鼓鼓条极为相似。表演凤阳花鼓的道具也经过了三次革新,最早使用的花鼓是小腰鼓,到了清朝末年,表演者出门乞讨,为了出门表演方便,将腰鼓改为小手鼓,小巧玲珑的鼓面约三寸左右,用两根一尺五寸长的竹鞭敲击鼓面,凤阳花鼓表演者一手拿鼓,另一只手握鼓条打击鼓面,后来又有人形象地称为“双条鼓”。[6]腰鼓在温岭当地也属外来文化,曾经非常盛行。从图三我们可以看出,天皇花鼓的道具是腰鼓和双条鼓鼓条的结合,但有意思的是,图二的花鼓婆手上拿的是单根的木质鼓槌进行的表演,包括现如今流传的天皇花鼓都是单根木质鼓槌打腰鼓的。由此看来,天皇花鼓曾经有过和凤阳花鼓一样的双条鼓鼓条为道具的表演,但随着时间的变迁以及和当地流行的打腰鼓技艺的融合,慢慢地演变成如今的单根木质鼓槌。
天皇花鼓表演时,二人边唱边舞,伴以胡琴,唱曲皆本地小调,有花鼓调和京戏调,节目有《元宵观灯》《闹五更》《孟姜女》《闹湖船》《卖花线》《对歌》《十送郎》等,很多都已经失传了。[7]天皇花鼓随着历史变迁,如今流传下来的剧目已经不多了。从流传下来的唱腔曲谱中,不难找到凤阳花鼓曲调的痕迹。可以比较下图曲谱。
凤阳花鼓最有名的两首曲谱:
天皇花鼓的曲谱:
以上曲谱的对比不难看出,天皇花鼓的曲调和凤阳花鼓的曲调非常相似,并且和凤阳花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唱词看,凤阳花鼓:“大户人家卖骡马,小户人家卖儿郎,奴家没有儿郎卖,身背花鼓走四方。”而天皇花鼓里唱:“有钱人家买田地,无钱人家卖儿郎啊,我家无有儿郎卖,肩背花鼓走四方啊。”天皇花鼓里面的唱词其实意思和凤阳花鼓里是一样的,唱词更加贴近方言演唱。天皇花鼓:“我命苦,真命苦,一生一世讨勿着好老婆,别人家老婆有话又有肉,我家老婆学起了打花鼓。”凤阳花鼓:“我命苦,真命苦,一生一世嫁不得好丈夫,人家的丈夫做官又坐府,我的丈夫是个打花鼓。”两者的唱词相近。天皇花鼓里的“讨勿着”是纯正温岭方言“讨不着”的意思;“有话又有肉”也是温岭方言的一种说法。演唱的语言基本以方言为主。
《凤阳歌》随着流民传唱到浙江东南沿海的温岭一带,被改编成当地的《天皇花鼓》唱词,演员化装和歌舞形式也有所改变,由少年男女两人穿戏装,边唱边舞,哀诉灾情以求资助,或唱吉利讨取彩头。[8]这段文字,已经说明了凤阳花鼓到了温岭,跟温岭的当地风土人情,方言俚语结合,既有模仿又有改编。至于第二首曲目,又名《闹五更》,清人姚燮在《今乐考证·小曲》中介绍了明人沈德符《万历野获编》中关于小曲的部分,提到:“元人小令,行于燕赵,后浸淫日盛。……嘉(靖)、隆(庆)间乃兴《闹五更》、《寄生草》……”这些对凤阳歌的形成与传播都起到积极作用。[9]而今,《闹五更》是天皇花鼓的代表性曲目,而《寄生草》则是同在台州的另一传统花鼓——上盘花鼓的曲目。
天皇花鼓的曲调基本上是外来曲调,有的是凤阳花鼓调的翻版,有的是江苏民歌孟姜女调的变体,有的是杨柳青调的变体,有的是无锡景调的变体,有的是明清俗曲银纽丝调的变体,[5]唱词上有一定的本土化改编,但究其根源还是从凤阳花鼓中衍变过来的。
天皇花鼓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时,归类为生活习俗类舞蹈,舞蹈动作受生活以及戏曲的影响非常大。天皇花鼓舞蹈动作变化不大,花鼓公主要的舞蹈动作有圆场、龟步、翻身、云手等;花鼓囡则以圆场、足尖急步、卧鱼等为主。凤阳花鼓的动作是以双条鼓为基础的,如“平步打鼓”“皮球花”“凤凰点头”等为代表的动作,虽然“挎鼓执锣”的方式和一丑一旦的所谓“两小”表演形式,从研究资料显示是安徽花鼓灯的早期形态,并影响着凤阳花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凤阳花鼓中的痕迹已经模糊不清了,但确实是有这个阶段的存在。而天皇花鼓依稀继承了挎鼓阶段“丑”的功能,模糊可见双条鼓槌的影子,却脱离了双条鼓的动作范畴。如今,锣与鼓的动作却已缺失甚多,道具的运用显得单薄,鼓锣的动作仅在间奏走场中出现。舞蹈基本动作和当地流传的传统戏曲动作结合,或者因为之后的传承人都有着丰厚的戏曲功底,流传至今的天皇花鼓舞蹈动作和戏曲舞蹈颇有相似之处,并多与生活有关,动作结合唱词表演,表达意思简练,起始有度,表演质朴、细腻,并兼幽默诙谐之趣。
以上面所示的曲谱“天皇花鼓调”即传统曲目《闹五更》为例,开场前奏的锣鼓,花鼓公以“龟步”出场,在戏曲中的龟步,其特点是:挺胸直腰,双膝略蜷,走外八字蹲步,同时伸头缩颈,四肢舞动,趑趄不前。[10]在天皇花鼓中,取其步伐,手在腋下做里腕花动作,表演显得风趣幽默,见图四。花鼓婆则以“跳步单腕花”出场,从戏曲动作中衍变而来,见图五。唱词“对镜忙梳妆”花鼓公做狮子抱球,身对7点,第一拍头与上身前倾25°,左手曲臂抬在胸前,右手经左手内直伸头前方,锣杄竖直,左脚着地,右脚后踢。(见图六)花鼓婆做全蹲梳发,头稍右侧,上身对2 点,前倾25°,双手在胸前一上一下往里做小腕花,左踏步全蹲。(见图七)两人所表现的都是对应唱词的“对镜忙梳妆”。以及后面“梳起龙凤头”做解发动作;“金叉银叉忙把两边插”双手做单指动作,从两侧聚拢;“小小金莲只得两三寸”手从下至上做拂脚动作,意指三寸金莲,以及更多的一些具有表演性质的动作。由于这些简单的动作是在表演过程中不断地进行着的,舞蹈动律颇有特色,动作节奏明快,幅度大且调度灵活,舞蹈的动感也较明显。
图四
图五
图六
图七
从清宣统年间算作天皇花鼓的发展起源的话,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历史。梳理天皇花鼓的主要传承脉络,大致是唐维能→唐正顺→张日信→许子利四代相传,自唐维能创立天皇花鼓,唐正顺之时天皇花鼓传播影响最广,众多的花鼓队为解决温饱问题四处奔走。第三代传承人张日信将天皇花鼓进行了改良,并作为演出剧目进行表演。这时候的天皇花鼓的社会职能发生了改变,天皇花鼓已不再是旧社会时期沿街卖艺的营生手段,不管是艺术形式还是唱词,都与过去的天皇花鼓有了区分,不仅曲调发生了变化,表演形式也更加繁多。许子利与师姐许梅娇正是师从张日信。1978年,许子利与师姐许梅娇在温岭的一次文艺汇演中表演了天皇花鼓的剧目;80年代,台州市民间舞蹈普查时,就是由许子利师姐弟表演的天皇花鼓,并载入了《中国民间舞蹈集成·浙江省台州卷》。
但在这之后,和大多数的民间艺术一样,老的民间艺人相继离世,新的传承人后继乏人,人们对这种传统艺术也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天皇花鼓这门艺术已日渐凋零。笔者走访天皇村时,有幸找到了许子利师傅,那时的许师傅还未被承认是传承人的身份,年过半百的许师傅已经没有体力很好地完成天皇花鼓的完整剧目,但也只能由此一见天皇花鼓曾经的风采了。据悉,天皇花鼓依然活跃在各地的一些庙会中,有些是邻村的当年跟过张日信师傅学过些天皇花鼓的,但是传承下来少了些传统的味道,多了些商业的气息,真正属于天皇村人的传统天皇花鼓已经逐渐湮没在尘世中。有记者在《温岭日报》以“最后的天皇花鼓”为题发表文章,以表达对天皇花鼓传承困境的担忧。
虽然由于社会的发展,民俗的流变,传统民间舞蹈表演失去了生存的空间,天皇花鼓面临失传,但困境中仍有人在守护着祖先留下的文化遗产。在温岭当地的一所职业技术学校里,在开设的传统文化课程中就有天皇花鼓。2013年底,温岭市组织专家组根据现场的表演,以传统内涵为依据,最终确定了天皇村人为传承人,许子利、许梅娇为第四代天皇花鼓传人。他们也开始传徒授艺,原来天皇村的两个徒弟也增加到了四个。除了教学原先的传统曲目,还将努力发掘《卖冬菜》等失传的曲目,为天皇花鼓做好传承和弘扬工作。
天皇村的传统花鼓从一度的销声匿迹,直至重新走上了民俗文化表演的前台,其间经历了三十多年的波折和风雨。如今,传承脉络已经清晰,传承人也已经官方确认,天皇村人保护和传承的激情被重新点燃。2014年4月,三年一度的泽国三月三迎神赛会重新开启,这个三月三活动已经录入了《浙江省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天皇村的花鼓第一次受邀参加了这个民俗文化活动展演。过去的天皇村,花鼓艺人辈出,而今的天皇村人,正为这一传统艺术的发扬光大而努力着。
历经百年的天皇花鼓,脱胎于安徽凤阳花鼓,在温岭的天皇村扎根开花,经过几代人的发展与传承,它和温岭当地的民风民俗相结合,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特征,在温岭为数不多的民间传统舞蹈中独树一帜。我们探索其根源,研究其艺术特征,思考传统艺术的生存与发展。天皇花鼓是前辈艺人们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我们要传承它、弘扬它,相信经过各方努力,我们会给天皇花鼓更美好的发展空间。
[1]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 中国音乐词典[M]. 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5:169.
[2]温岭县志编纂委员会. 温岭县志[M]. 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2:748.
[3]台州市文广新局. 台州记忆——非物质文化遗产品读[M]. 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9:143 -146.
[4]台州市民族民间舞蹈集成编委会. 中国民族民间舞蹈集成·浙江省台州卷[M]. 杭州:浙江省新闻出版局,1997:1 -5,47.
[5]陈辉. 凤阳花鼓在台州的传播与衍变[J]. 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学报,2013 (1):40-42.
[6]孙树旺. 凤阳花鼓昔与今[J]. 剧作家,2008 (4):165.
[7]《泽国镇志》编纂领导小组. 泽国镇志[M]. 北京:中华书局,1999:398.
[8]宁业高. 凤阳歌的演化轨迹[J]. 文史知识,2007 (6):90.
[9]洪非. 关于《凤阳歌》的形成与传播[J]. 黄梅戏艺术,1992 (1):66.
[10]昆剧的表演身段:http://www.esgweb.net/Article/Class138/Class191/Class194/200403/849.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