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
(湖南涉外经济学院音乐学院,湖南长沙 410205)
高校音乐学专业民族器乐普修教学研究
——以后现代主义为视角
杨清
(湖南涉外经济学院音乐学院,湖南长沙 410205)
在当代中国多元文化态势下,后现代主义对我国文学艺术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民族器乐作为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受到了后现代主义的冲击。后现代主义渗透下的高校音乐学专业民族器乐普修教学的教师观、人才观、学生观、教材观也因此具有了新的内涵,对其进行深入探讨能有效提升高校大班制民族器乐普修教学的课堂效果,为民族器乐艺术在高校的教学与传承探索出新的方法和途径。
后现代主义;民族器乐;普修;教学
近30年以来,中国当代社会在文化上体现出多元共存的态势。这种多元共存是既立足于传统文化,又深受西方现代、后现代主义思想影响的多元共存。在两种文化的共同作用下,我国当代文化呈现出多样、复杂的形态特征。这对我国文学艺术的影响尤其直接、明显,并对新时期我国高校的音乐教学提出了严峻挑战。
后现代主义以反现代主义的姿态而引人关注。它否定中心,强调平等;否定同一性,主张多元化;否定逻辑性,主张随机性;否定深度,主张简单;否定等级,主张无序;否定从属,主张并列;反对距离,主张参与;反对封闭,主张开放。当后现代不停解构、否定现代主义建立起来的社会秩序的时候,就直接导致了虚无主义。“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现代世界的破碎和毁灭,在人类彻底无能为力之前要试图建立起一个新的后现代世界”[1]。因此,大卫·雷·格里芬强调后现代哲学的两种对立性功能,“一种偏重的是解构,而另一种偏重的则是建构”[2]1。我们今天更要重视后现代主义思想之于当代世界进步的积极意义。
后现代主义反对现代主义哲学的“主客二元论”,主张“有机主义”。西方在启蒙运动后形成了以“人”“理性”和“形而上学”为中心的“启蒙话语”。在此基础上欧洲开启了现代主义发展之旅。现代工业文明推崇的技术理性主义和人类中心主义产生了种种社会问题。“以主客二元对立为基础的理性主体性的发展导致了一个理性化世界:社会分工、现代技术、科层组织等等,它一方面使整个社会系统得以有秩序地运转,但另一方面似乎又反过来成为人自身的异己力量”[3]。现代主义的这种主客二分思想,由于过分强调人的中心地位,将人与自然截然分离,对自然的掠夺式开发,造成人与自然的对立,导致人的异化。“后现代人将世界看成有生命、有感知的存在,人类能感受到同自然界其他物种之间的亲情关系。他们把对人类福祉的特别关注和生态的考虑融为一体”[4]。所以,在个体内在的修为、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社会的和谐构成等方面,后现代主义思想具有积极意义。
后现代主义推崇人的创造性。建设性后现代主义认为,“‘人是创造性的存在物’。视创造性为人的本性的基本方面,建设性后现代思想倡导‘恢复一种神圣的创造力’,倡导‘实现最深厚的创造性潜能’”[4]。建设性后现代主义的一个分支——生态后现代主义“坚持开放性和创造性的取向,积极寻求推进差异、主体性和整体与部分、部分与部分的联系,倡导多元化的价值观念”[5]。在坚持创造性的同时,后现代主义强调多元化与差异化,这一思想对当今教育的影响非同小可。
我国传统民族音乐(不是指当下在西方现代、后现代思想影响下的专业作曲家的音乐)具有如下特征:口头性、即兴性、集体性、变异性、民俗性。作为民族音乐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民族器乐同样具有以上特征。民众性、民间性的生存环境是其强大艺术生命力的重要基础。但因为受西方现代化的影响,人们追逐物质财富,对传统文化的崇拜消失;专业音乐教育以及专业作曲家的参与,使音乐走入“高、精、尖”的象牙塔,导致曲高和寡。因此,今天的民族器乐音乐已经不是当年纯粹的民间音乐。后现代思想中大众性、参与性、对宏大叙事的否定,使我们更加反思当今民族器乐的生存环境。我们无法让社会回到刀耕火种的民族音乐产生的时代,但我们可以将民族器乐尽可能地推广到全民中间,使其回到其原本生存与流传所需的社会形态。高校音乐学专业的民族器乐普修就是实践这一观念的重要途径。为了落实好民族器乐普修的教学改革,我们就必须改变陈旧的专业音乐教育思想。从整体性原则思考,将教师的教学、学生的学习和实践以及教材的选用等环节有机整合,力求多管齐下,达到最佳教学效果。
1.后现代主义语境下高校音乐学专业民族器乐普修教学的教师观。现代教育思想要求教师是教与学的主导者,而后现代思想否定中心,也就是否定了教师的绝对主导作用,要求教师与学生处于平等地位,习惯了传统师道尊严思想的教师们应该做到与学生共同学习、共同研究、共同进步。将学生作为平等的人来对待,发挥学生的自主性,以陪伴式教学的思想推进民族器乐普修的教学。陪伴式教学过程注重的是认知过程。这是因为,大学期间学生都已成年,其重新学习一门乐器的畏难心理较重,如果仍以专业音乐教育思想去要求他们,势必造成学生过重的心理压力,导致其学习兴趣丧失。陪伴式教学既能增进教师与学生的情感,也可以减轻学生的思想压力,激发起学习兴趣和热情。
后现代主义反对统一的标准,学生们希望通过宽松的讨论去发现兴趣点和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同时学会接受有差异的现实,了解本民族与其他民族音乐文化的区别与联系,更好地认识与传承本民族文化。传统教育体制下的教与学要求统一时间、统一空间、统一进度。而民族器乐的普修教学限于师资的现状,一般采用大班制(一般是20人)授课模式。因为学生较多,教师无法时刻顾及到每个学生,造成跟得上教学进度的学生学得好,跟不上进度的学生可能学得很差。这就会放大学生间的个体差异,导致后者学习兴趣和学习积极性丧失,甚至放弃学习。后现代教育反对同一性,承认差异。因此,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要因人而异,制定差异化的教学进度和教学方法。让不同素质和程度的学生在集体课中呈现出属于其个人的精彩一面。针对差异化教学所导致的学生学习效果的差异,教师也要实行差异化的评价标准,让每个学生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成功感,推动全体学生的成长。
2.后现代主义语境下高校音乐学专业民族器乐普修教学的人才观。以多元化的思想面对人才的培养。后现代思想对人才的评价是多元的,如果思考我们大面积开设民族器乐普修课的初衷,我们应该对学生进行多维度的成才要求。民族器乐普修教学,本来就是一种普及性教育,是一种民族器乐表演素质的培养,更是民族音乐文化传承的教育。在教学过程中,不必过高地要求学生对技术技巧的掌握,重点应教育学生掌握和理解民族器乐文化及其背后的中国传统文化的丰富内涵,做到表演技巧教育与传统文化教育并举、技能教育与素质教育并举。真正使学生成为一个文化的使者,而不是只知弹琴的工匠。
在推进民族器乐文化教育的同时,培养健全的、内在和谐的人才个体。即以“全人教育”的理念培养具有迎接社会各种挑战能力的人才。从内涵来看,“全人教育”主要关注的是“完整的人”,崇尚人的身体、心灵、精神、灵魂的整合;情意、灵性、灵感、直觉的激发;想象力、创造力、多元综合智能的开发;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发展[6]。结合就业的实际状况,考虑到毕业生在音乐学专业以外的行业就业的可能性,我们应当为学生今后的人生选择尽可能做多种准备。归根到底是要培养“全人”这一“不变”的人才来应对社会形势和挑战的“万变”[7]。
3.后现代主义语境下高校音乐学专业民族器乐普修教学的学生观。西方资本主义的现代文明在后现代主义哲人的审视中,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曝光了它的梦幻性、欺骗性、虚伪性、掠夺性与毁灭性。正如乔·霍兰德所说:“现代性以试图解放人类的美好愿望开始,却以对人类造成毁灭性威胁的结局而告终。”[2]64因此,认清西方现代文明的本质,对普遍盲目崇拜西方文化的当代大学生具有警示作用,能激发起他们对传统文化的热爱。
后现代主义对创造性的重视,也有助于当代大学生树立正确的知识观。传统教学强调对知识的把握,后现代则要求学生不光是掌握知识,更要将知识融合后发酵,创造出新的知识。对学生创造力的培养首要的就是对个性的培养,没有了个性就没有了创新,甚至没有了生存的技能和机会。写作此文之时,正值韩国“岁月”号客轮沉没事故发生。媒体报道,正是大批学生盲目服从船长的错误指挥,才导致数百学生死亡、失踪的悲惨结局,反而是那些“不听话”的学生,因为没有听从船长的错误指挥,却赢得了逃生的机会。反对权威、不盲从,具有反叛和批评精神正是后现代所推崇的。民族器乐文化发展至今,似乎已经很成熟,形成了较为完整的体系。但它也需要当代大学生对教师、教材、教学有自己的见解和意见。对传统的器乐表演、音乐的创新和发展做出新的尝试。
4.后现代主义语境下高校音乐学专业民族器乐普修教学的教材观。基于此前的论述,民族器乐普修教材的变革也就势在必行。当前国内高校民族器乐教材大都采用专业音乐院校所编写的教材。这些教材主要体现“高、精、尖”的专业音乐教学思想,并不适用普修教学。尽管也有一些教师已经认识到普修教材改革的紧迫性,开始尝试新教材的改革和编写,但由于高校音乐教育界对器乐普修教学还没有高度重视,不管是学校层面还是教师层面,都没形成强烈的变革共识,没有组建专门的科研团队,没有投入必要的科研精力,新教材的编写尚不成熟。新形势下的器乐普修教育思路在教材中的贯彻也并不清晰,无法贯彻“表演技巧与传统文化并举、技能教育与素质教育并举”的民族器乐教育理念。
后现代主义反对封闭、主张开放;否定同一性、主张多元化;反对深度、主张简单的理念对新教材的研究与编写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新教材应力求表演技巧与曲目简单、易掌握;力求知识性与趣味性相结合;力求在传授演奏技巧的同时,更加注重中国传统音乐文化和传统文化精神的教育。因为“知识的存在方式是多种多样的,不仅有理性知识与感性知识、观念知识与行动知识、国际知识与本土知识、公共知识与个人知识、还有显性知识与隐性知识,它们共存互补,彼此辉映”[8]。所以,对新教材的编写要考虑民族音乐文化的传承、保护与发展,也要符合当代大学生文化及审美的需要。
西方的后现代是西方社会在政治、经济、文化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的结果。其原产文化的特质,使中国的后现代主义与之没有任何可比性。我们的后现代属于意外嫁接,因而它也就不具有西方后现代主义思想的历史意义,而只具有技术的指导意义。高校民族器乐普修大班制教学是近年来我国高校扩招之后师资不足的被动之举,但也为民族文化的教育和传承提供了新的契机。在西方后现代文化影响至深的今天,我国的社会、文化、教育都面临着新的变化和转型,如何在新形势下抓住机遇,不光要主动变革,还可以借鉴西方后现代发展历程中的经验和教训,在民族音乐文化的传承、保护与发展道路上少走弯路,将我国的传统音乐文化发扬光大。
[1][美]大卫·雷·格里芬,编.后现代科学[M].马季方,译.北京:中国编译出版社,1995:75.
[2][美]大卫·雷·格里芬.后现代精神[M].王成兵,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
[3]田薇.后现代主义与中国现代化[J].江海学刊,2000(1):109-115.
[4]杨静.从建设性后现代视角探讨社会参与式艺术的美学特征[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2013(6):43-47.
[5]汪霞.从生态后现代主义的视角理解课程[J].教育理论与实践,2004(10):41-45.
[6]杨亚辉.全人教育:培养全面发展的人的一种视角[J].中国高等教育,2010(12):62.
[7]杨清,王跃辉.地方应用型高校音乐学专业对口就业调查及分析[J].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2013(6):88-90.
[8]潘洪建.当代知识观及其对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启示[J].课程·教材·教法,2003(5):9-15.
(责任编辑:刘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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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9014(2014)05-0140-03
2014-06-25
湖南省教育厅教学改革项目“多元文化视野下高师民族器乐普修教学研究”(湘教通[2013]223号)。
杨清,男,湖南常德人,湖南涉外经济学院音乐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民族音乐学和艺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