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篇的语言文化分析

2014-03-20 04:44河南大学
外文研究 2014年1期
关键词:诗节楸树诗篇

河南大学 张 红

1. 引言

语文学在其存在的千年历史中创立了众多不同的分析和研究文学文本及其语言的方法。作为语文学的核心,诗学把文学作品看作是一种富有表现力的审美感染手段,不过诗歌文本的审美感染力取决于诸多因素,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语言,“诗人的思想、情感乃至某种朦胧或抽象的情绪都必须借助语言才能体现出来”(曾思艺 2007: 37)。

Д. С. 利哈乔夫曾指出,“语文学是一门具有深刻的个体和民族意义的学科,是发展个性和民族文化的重要学科”(Лихачёв 1989: 207)。在俄罗斯语文学界Л. В. 谢尔巴、М. Л. 加斯帕罗夫、В. В. 维诺格拉多夫、Г. О. 维诺库尔、А. А. 波捷布尼亚、Б. В. 托马舍夫斯基等著名语文学家主要从事文学文本的语言学分析;而Д. С. 利哈乔夫、Ю. М. 洛特曼、М. М. 巴赫金、Ю. Н. 特尼亚诺夫、А. Н. 波格丹诺夫等主要对文本进行文学分析。然而为了能够充分地揭示诗歌文本的审美功能,这些研究者并没有把这两种分析法完全对立起来,而是把二者有机地结合起来进行综合的语文学分析。俄语界历来主张把语言学、文化学和文学有机地结合起来,进行文本分析时既要重视语言内因素,也不容忽视语言外因素,在考虑读者语言个性特点的前提下,在整个民族文化语境中深入地理解具体的诗篇。

随着人文社会科学客观的整合发展以及语言学中新的科学范式,即人类中心论范式的兴起,探讨语言与文化互动关系的语言文化学研究正在蓬勃展开。以诗歌文本为基点、以语言学分析为基础的诗篇的语言文化学分析引起越来越多学者的极大兴趣和重视,研究成果也相继问世,例如:В. А. 玛斯洛娃(Маслова 1999, 2000)、Н. С. 博洛托诺娃(Болотнова 2001)、Н. А. 尼科琳娜(Николина 2002)、Н. Н. 博尔金娜(Болдина 2003)等学者的专著。诗篇的这种综合分析把诗篇作为一种文化现象,从语言学、文学和文化学的角度在诗篇中研究语言符号的文化语义及其相互作用的关系,通过语言结构揭示与作者同时代的特殊世界的文化层面的特点。

2. 诗篇的分析模式

诗歌是语言的灵魂,是体现语言和语言成熟的最高形式。诗歌又是认知世界的独特方式,它试图揭示不断变化的世界的奥秘。然而,通过诗歌认识世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精神、思维、心理和审美过程。

就其实质而言,诗歌篇章具有人类中心论的特点,人是诗篇关注的焦点。诗歌对于一个民族的生存至关重要,因为它是一个民族的精神体现。诗篇根植于文化空间,“文化性是语言的基本属性之一,揭示语言的基本功能及属性,就必须重视语言的文化性”(姜宏 2007: 6)。通过诗篇分析可以揭示一个民族的文化价值取向,同时“诗篇聚集了民族心智的特点、民族文化特征以及诗人的个人创作意向,为语言文化学的研究提供了肥沃的土壤”(Маслова 2006: 14)。

常用的诗篇分析有以下几种形式:文学分析、做诗法、修辞分析和语言学分析。文学分析注重文学思想的研究,将社会和历史资料视为构建文学理论的基础,从社会学的立场分析文学文本,而很少关注作为文学艺术的文学作品的特点;做诗法以分析诗篇的格律、韵脚和诗节为主;修辞分析研究诗篇的形象手段,揭示有修辞标记的语言手段的功能;语言学分析研究各个层面的语言单位,不考虑每种语言单位如何具体参与构建诗歌的形象,而是依次来描写语言体系的语音层面、韵律层面、词汇层面、词法和句法层面。其实,作者使用的每个语言单位不只是各种思想的载体,而且还是各种功能的体现者。

文学作品是一个完整的统一体,把诗篇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把文化知识、背景知识及其他语言外因素统一到语言学描写的体系中,揭示篇章内部语言单位特殊的相互关系以及由这些关系决定的整个篇章的审美功能,从而把握诗篇的文化美学价值。诗篇的语言文化学分析在语言学阐释的基础上揭示一种形象体系,并通过该形象体系来揭示诗篇的思想激情,因此,分析诗篇不能局限于对它的解释,而是要从中提取某中涵义,И. Н. 布罗茨基认为,“诗歌首先是一种联想、暗示、语言和隐喻并行的艺术”(Бродский 1992: 32)。

诗篇的语言文化学分析以语言学分析为基础,以分析语言材料为出发点,把形式和内容有机地联系在一起,因为诗篇的结构成分(音、词、诗行、诗节)的意义在于它和一首诗的统一整体(诗的圆周句)之间的相互关系。对诗篇的语言文化学分析而言,重要的不是诗人有什么样的观点,而是诗人如何把这些观点体现在自己的创作中,如何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反映在诗行中。诗人内心世界最完整、最可靠的信息是通过诗行传递给读者的。这种分析一方面要研究隐藏在篇章背后的作者的语言个性及其世界观,另一方面又要考虑到作为一个时代、一种文化代表的读者的语言个性。

在多层面的“诗歌空间”里所有的组成要素是相互关联的,因此,需要认真对待每一个音,留心每一处让人觉得突然、奇怪的地方,也许一首诗的“神经中枢”就在于此,也许这一“中枢”就隐藏在对景色的描写中,而在景色描写的背后正好能揭示诗人的内心世界;也许这一“中枢”就体现在鲜明的修饰语、富有表达力的象征和不匀整的韵律中。

诗歌研究可以从作者和读者的两种观点出发,这两种分析模式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作用、互为补充的。

И. Б. 列翁金娜主张对诗篇的初始意义进行重构,建议从作者的观点研究诗篇。而В. А. 玛斯罗娃认为“这种研究毫无独创见解,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代人赋予篇章而新增添的意义更为重要”(Маслова 2006: 67)。但在И. Б. 列翁金娜看来,这些新的意义只是一些“寄生意义”,而В. А. 玛斯罗娃认为,“具有文化价值的却正是这些所谓的寄生意义”(Левонтина 2003: 70)。

Л. В. 谢尔巴曾这样写道:“语言学分析的目的在于揭示诸如词、词组、重音和韵律这些富有表现力因素最细微的差别”(Щерба 1957: 27)。他认为语义研究是主观的,显然,他赞同从读者的观点去分析诗篇。

诗篇分析应该是三方面的,仔细探究什么样的文化背景引起诗人各种不同的联想,而读者又是如何理解这些联想的。正如利科指出的,文本具有三重自律,即“与作者意图相关的自律;与文化背景以及所有产生的社会学条件相关的自律;最后,是和最初的读者(听众)相关的自律”(转引自章启群 2002: 160)。

本文要介绍的诗篇分析模式可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1)分析一首诗可以从背景信息开始,其中包括有关诗篇创作时代的评价、诗篇创作的时间、文化背景、诗人的生平等。这是重要的“课前”了解文化知识的阶段,也往往是正确理解一首诗的关键。例如,Д. С. 利哈乔夫(Лихачёв 1987: 467)在谈到А. 布洛克的诗《深夜·街道·路灯·药房……》时写到,只有当他了解诗中所讲的具体位置时,他才真正地理解这首诗,诗中提到的药房位于从彼得格勒通往十字岛的一座木桥旁,桥没有警察的保护,被认为是一座自杀者的桥,当时的急救都是在药房,自杀者和淹死的人都被送到岛的拐角上这座药房。这些背景信息使人们真正认识到А. 布洛克的这首诗并不是悲观主义的诗作,而是诗人对这些毫无意义的自杀行为的警告。

诗篇分析还应当从分析标题、(卷首、章节前的)题词、第一句和最后一句诗行、关键词和主导词以及人名等重要的地方开始。这些诗篇的中心涵义所在之处能够让读者深刻领会诗篇的主题思想。

2) 关键词是体现诗篇主题思想必不可少的要素,它集中其他语言单位,把篇章组成一个完整的统一体。标题是整个篇章的主导思想,诗篇的结构也都围绕着它展开。对读者来说,标题可能既是个谜,同时又可能是解开作者构思这一谜底的“钥匙”,因为标题具有预测的功能,它和篇章的结尾共同组成一个结构圈。

3)研究诗篇的韵律时要分析它的韵脚、语调和语音特征,注意诗语中与各种音相关联的形象联想。音和韵律是一首诗的核心。任何一首诗歌作品首先是借助于音响方面,即一系列的元音、噪辅音、响音等,感染读者。Б. В. 托马舍夫斯基和Р. О. 雅各布逊曾经指出,诗行的韵律现象和诗篇语音结构的各个层面有关,韵律是组织诗语的开始。

4)语法手段:找出诗中使用率最高和最小的词类。例如,普希金在诗中大量使用动词,而М. 茨韦塔耶娃却很少用。此外,诗中其它语法范畴也不容忽视,例如,性、数、体这些语法范畴的相互关系在诗篇中可以塑造鲜明的诗歌形象。

5)诗篇的词汇评价。在词汇的评价方面要注意以下几点:

A. 梳理诗篇中的词汇; B. 统计诗中词的用法和词的数量,总结出哪类词汇较丰富;C. 按主题群把诗中的词分类;D. 注意诗中的重复,分析它们在该诗中的功能;E. 观察诗人运用了哪些隐喻、修饰语以及其他语义辞格和句法辞格;F. 分析诗中是否运用了象征以及这些象征的意义等。

6)众所周知,诗歌的奥秘在于词的排列组合,因此,要特别注意那些异常的排列组合并弄清它们在诗中的作用。

7)诗篇中的句法现象:运用了哪些富有表现力的句法手段?如,连接词省略、多余的重复等。

8)各个层面语言手段的相互作用产生了哪些形象?哪个层面的语言单位在塑造形象的过程中表现得更为积极?

9)诗的结构特征如何?

10)潜台词的分析,即分析与篇章的直义不一致的潜在、模糊的涵义。

下面我们以上述提到的分析模式分析一首М. 茨韦塔耶娃创作于20世纪30年代充满爱国主义精神的抒情诗。

3. М. 茨韦塔耶娃及其诗篇《Рябину рубили зорькою...》的语言文化学分析

М. 茨韦塔耶娃是白银时代最杰出的代表,她使文学从屈从于社会问题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并寻求出新的文学题材,即分析个人的内心世界、孤独、忧伤、死亡等。“茨韦塔耶娃是一个生活在自我世界的诗人,她的诗就是她的个人生活、人生经历,就是她的日常生活和存在,她的每一首诗都是她心灵生活的写照。此外,茨韦塔耶娃还是主题诗人,她写爱情主题、死亡主题、诗人主题、离别主题、孤独主题、梦的主题等”。(荣洁 2005: 13-14)对感情和个性的强烈追求,使М. 茨韦塔耶娃长期处在孤独的状态中,她因而只好在自己的诗中做“独白”,或与自己“对话”。她在有限的时空中创作了众多具有永恒生命力的作品,成为20世纪俄罗斯文学乃至世界文学中最独特的诗人之一。

作为“文化诗人”,М. 茨韦塔耶娃的每部作品几乎都需要一定的注释来帮助理解诗篇的真正涵义。如果把篇章看成是一种在文化中具有自身存在的完整的思想,所谓的注释问题应该是一种文化—美学问题。М. 茨韦塔耶娃的每首诗都在文化中具有一定的自主地位。文化语境在她的诗歌分析中占主导地位,关于这一点,语言大师И. Н. 布罗茨基曾这样评价过,М. 茨韦塔耶娃创作的文学是凌驾于篇章之上的文学*http://yandex.ru/yandexsearch?text.。

М. 茨韦塔耶娃的诗 《Рябину рубили зорькою...》:

Ряби′ну - ‵ - 抑扬抑格

Руби′ли - ‵ - 抑扬抑格

Зо′рькою. ‵ - - 扬抑抑格

Ряби′на — - ‵ - 抑扬抑格

Судьба′ - ‵ - 抑扬抑格

Го′рькая. ‵ - - 扬抑抑格

Ряби′на —- ‵ - 抑扬抑格

Седы′ми - ‵ - 抑扬抑格

Спу′сками... ‵ - - 扬抑抑格

Ряби′на! - ‵ - 抑扬抑格

Судьби′на - ‵ - 抑扬抑格

Ру′сская. ‵ - - 扬抑抑格

(1934)

(花楸树/被砍倒/黎明时分。/花楸树——/命运/是苦难的。/花楸树—— /犹如斜坡/是灰色的……/花楸树! /苦难的命运/俄罗斯的。)

这首诗写于1934年,当时М. 茨韦塔耶娃侨居国外,身处陌生的侨民环境之中。她生活窘迫,孤独无助。侨居的艰难坎坷,加剧了她对故乡、她心灵的家园——俄罗斯的思念,于是她向那长满花楸果树、山楂树的俄罗斯投下自己以往不曾有过的刻骨铭心的爱恋之情。“在30年代的诗歌创作中作品的主体是纯粹主体‘我’,这个主体多与具体的历史时代有关,并体现着时代的特征;在作品中注重揭示‘纪实性’;个性化语言手段的使用服从主题的需要”。(荣洁 2005: 217)她写了与树有关的诗篇,语言也因简洁而格外引人注目。

在诗中重要的位置(开头和结尾)都是рябина(花楸树)这个词。显然,花楸树就是这首诗的主题,并且该词在诗中的4次重复进一步突显了这一主题。

借助于阴性韵脚,ряби′на和судьби′на(在民诗中通常指不幸的命运和悲惨的遭遇)这两个词的深层含义深深地联结在读者的意识中,并且以此强调花楸树在这首诗中是苦难命运的象征。同时,这首诗中还演绎了一场独出心裁的同音后缀-ин-的“游戏”,在рябина一词中-ин-和词根融合在一起,已不再是后缀,但保留了个体性的意义,而在судьбина一词中后缀-ин-具有概括性意义,由此,不禁令人联想到整个民族和祖国的命运,要知道,М. 茨韦塔耶娃是一个用整个生命去写爱的人,一个将爱的赌注、生命的赌注押在她的祖国俄罗斯的诗人,她的精神根脉早已与她的祖国深深地连在一起,因为那是她矢志不移守望的精神家园。

在语音和重音层面,诗人大量运用辅音重复、元音重复修辞法,其中辅音[р]使用8次,[б] ——7次,[с] ——6次;元音[и]使用9次,[а] —— 8次,[о] ——3次。另外,这首诗采用单个词、单音部诗行(并且每个诗行都是3个音节),两个抑扬抑格音部和一个扬抑抑格音部的诗行依次交替。抑扬抑格音部通过邻近韵连接在一起,而扬抑抑格音部则借助于包韵(环韵)连接。整首诗中诗行采用单一的韵律和音响结构(同一个重音И)。不断重复并发出低沉的隆隆声的响音Р这种单一的韵律(Рябину рубили зорькою...)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斧头砍击树干的撞击声。

在词法层面,这首诗使用了8个词,实际上却是12个词的用法。大部分词是名词,一共使用8次(名词рябина使用4次),形容词使用了3次,而动词仅用了1次(正如上面讲到的,М. 茨韦塔耶娃很少使用动词)。表示一种强烈、主动、破坏性行为的рубить(砍、劈)是诗篇中唯一的动词。一首诗中只用一个动词,足以说明了该动词在整个诗篇中的作用:它令整首诗蒙上了一种悲惨的情调,具有否定评价色彩,暗示一种暴力、犯罪行为;而两次重复的名词судьбина(艰难的命运)和形容词горькая(苦难的)则更加重了这一情调的凄惨性。

诗中的词可分为3个主题群:树(花楸树)、人(诗人、祖国及其苦难的命运)和自然(黎明、斜坡),并且同一个词рябина出现在两个主题群中:在第一个诗节中指的是树,而在其他诗节中则象征人和祖国的命运。

在词汇和构词层面,书面语词和口语词相互兼容,зорька、судьбина 和рябина这些词多用于民诗,完美体现了文学作品的综合性语体的特征。此外,诗中运用了惯用的修饰语судьбина горькая(苦难的命运)以及民间口头创作成分,即“花楸树—命运”这样的隐喻。

这首诗共有3个谓语:рубили/砍、судьбина горькая/苦难的命运、судьбина русская/俄罗斯的命运。第三个诗节中没有谓语,诗人以此来强调词组седыми спусками(像灰白色的斜坡)的隐喻义。形容词“灰白色的”不由让人们联想起人的年龄,即一个人的后半生;而词组“像灰白色的斜坡”除了让人联想起诗人的祖国、小山和斜坡延绵的莫斯科近郊之外,它还具有年龄上的喻义,喻指比前半生更艰难、更痛苦的人的后半生。花楸树叶的背面呈现出毫无生机的灰白色,借助于同被砍倒的花楸树的联想,这一年龄的意义更加明显。

Рябина这个词在诗中共使用4次,实际上,每次的含义都各不相同:在第一个诗节中象征即将死去的花楸树;在第二个诗节中象征人艰难的命运;在第三个诗节中,借助与“斜坡”产生的联想,象征一个具体人的生活和命运;在第四个诗节中却象征着整个俄罗斯的命运。

从句法看,诗人在诗的开头运用了不定人称句(Рябину рубили зорькою),以此来强调“砍”这一破坏行为本身比行为的主体(“谁砍”)更为重要。该不定人称句所涵盖的意义比其他句子所涵盖的意义和信息多得多,花楸树在黎明时分被偷偷砍掉,让人感觉到一种犯罪感、罪恶感,由此产生一种悲剧性,暗示砍倒的不只是一棵花楸树,而且也是昔日的俄罗斯;从语音角度来看,动词рубили(砍)接近动词убили(杀死);而судьбина(苦难的命运)一词进一步加强了同судьба-убийца(命运—凶手)的联想、被砍倒的花楸树同抒情女主人公被毁掉的一生之间的联想,其实,“命运—凶手”这一主题从这首诗的第一行就已经突显出来。不完全句、无连接词结构的使用,流露出诗人对被毁掉的生活的痛苦思考。

此外,还需指出的是,这首诗的结构很特殊,整首诗共12个词,每个词各占一个诗节,每个诗节都是以同一个词рябина开头,使用了头语重复修辞格。

诗中的主要概念“花楸树—命运”是诗人对20世纪初俄罗斯命运的哲学思考,借助头语重复、逆次序(судьба горькая, судьбина русская)使这一概念突显出来。

4. 结语

从以上的综合分析可以看出,“花楸树—命运”和“命运—凶手”这一主题在构建该诗的涵义方面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诗人由花楸树的命运联想到了自己的命运、祖国的命运,她认为抒情女主人公、俄罗斯人民和整个俄罗斯毁灭性的命运是命中注定的,在俄罗斯一棵树的死亡是很正常的现象,由此,也让人联想到一个人苦难、悲惨、毁灭性的命运也是正常的。这首抒情小诗在音响、词汇构成、句法结构等方面宛如一首泣歌,从一个身在异国他乡的女人的号啕痛哭声逐渐过渡到抒情女主人公绝望、痛楚的呻吟声。这首预言性的诗可以看作是М. 茨韦塔耶娃创作中有关“花楸树—命运”题材的终结。在她看来,花楸树的死亡命运犹如已经与整个俄罗斯人民的命运融合在一起的自己的命运。这种分析使我们认识到思想和形象语言的相互联系,使我们学会如何在语音、词汇、象征、句法特征等其他语言手段以及修辞格中去把握诗人的思想、世界观、评价和情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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