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词类划分新解

2014-03-16 13:00
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 2014年3期
关键词:词类实词交融

张 瑞

(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吉林长春 130024)

汉语词类划分新解

张 瑞

(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吉林长春 130024)

关于汉语实词类划分问题的讨论由来已久,直到现在仍尚未有所定论。笔者经过研究几家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经过思考略有所得,将每一个汉语实词类一分为二,分为典型成员与非典型成员。

汉语;词类;典型成员;非典型成员

一、引言

目前,汉语学界对于词类问题所面临的两个困境,其一为词类确定中的二难选择,即做到“词有定类”就“类无定职”,做到“类有定职”就“词无定类”;其二为满足“简约原则”就违背“扩展规约”,满足“扩展规约”就违背“简约原则”。本文在几位语言学家研究成果的启发下,试图运用比较分析的方法对三家之言加以讨论,期盼提出一种更加能令人接受的词类划分模式。

二、“词类范畴”与“句法成分”的挂钩

为了摆脱第一个困境,沈家煊先生在克罗夫特的启发下,从跨语言的共性特征出发,提出了词类与句法成分间的关联标记模式(correlated markerness)。

词类 名词 形容词 动词

句法成分 主宾语 定语 谓语

在这个标记模式里,{名词,主宾语},{形容词,定语},{动词,谓语}是三个“无标记”组配,而其他组配,如{名词,谓语},{动词,主宾语},{形容词,谓语}等是不同程度的“有标记”组配。而这其中词类与句法成分之间是既对应又不对应的关系。因而沈先生认为这是将词类与句法成分二者挂钩的最佳模式。的确,关联标记模式有效地将词类与句法成分既区分开又联系起来,使所谓的两套名目的存在更加具有合理性。

袁毓林先生的研究则是运用分布分析法的规则,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入手,很好的摆脱了第一个困境对于我们研究汉语词类的束缚。不仅如此,袁、沈两位前辈的理论观点在汉语词类归类方面有所对应。袁文中通过“水果”类归类的例子指出了词类范畴的家族相似性,相似性越大的,在这一类事物中越占中心的位置,也就成了这一范畴的典型成员;相似性较少,它的典型性就差,即成为这一类的非典型成员。到此袁、沈两位前辈的观点的暗合之处便已出现。在沈先生的“关联标记模式”下,名词做主宾语、动词做谓语、形容词做定语是典型功能。而名词做谓语和定语、动词做主宾语和定语、容词做谓语和主宾语是非典型功能。

因而,词类范畴的家族相似性便与关联标记模式有所重叠。二者皆是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去认识句法与汉语词类之间的关系问题。而袁论的难点便在于对困境一的解释更加抽象难懂,而且同一类词的典型功能与非典型功能的区别是根据特定的参照标准进行归纳的,倘若参照标准有所缺失,那么这类实词的划分也就没有意义可言。相反,沈文中的“关联标记模式”更加具体化,使人一目了然,通俗易懂。且不存在参看标准的限制,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却也有效的将词类与句法成分二者挂钩。可以说,沈家煊先生的“关联标记模式”更好地实现了“词有定类”并且“类有定职”的难题。

三、“简约原则”与“扩展规约”的并存

针对汉语词类问题的第二个困境,沈家煊先生将汉语实词的类属关系总结为“包含模式”,即形容词作为一个次类包含在动词之中,动词本身又作为一个次类被名词包含(图1)。在这一模式下,有关“这本书的出版”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出版”是动词也是名词,“名词化”的问题也就失去了讨论的必要性。同时也不违背“简约原则”,而以名词为中心扩展得到名词性短语,也就不违背“扩展规约”。

图1

而吴长安先生则提出汉语名词、动词的“交融模式”,提出汉语中存在一批表事词,促使名词、动词在发展中不断交融,并认为汉语的名词和动词是“交融模式”的“大有交叉”且彼此相互独立(图2)。

图2

在我看来沈论与吴论的分歧主要有二。一为名词、动词的“关系模式”的前提不同。沈文是以认知人类学中有关“构成关系”的理论为基础,通过逐步论证得出了“汉语里动词是名词的一个次类”的结论,从而有了“包含模式”。然而从沈文的观点来看,必然会给人一种矛盾的感觉,即文章开头明确汉语需要划分词类,而最终的结论是:形容词是动词的一个次类,而动词又是名词的一个次类。因而无论形容词或是动词,最终都将归为名词这一类。这便进入了循环论证的过程。也很容易让人认为汉语没必要划分词类,因为最终的结果都将是归为一类。所以包含模式下的汉语此类划分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仅仅是为了与“分立模式”的印欧语有所区分。而吴文则是探究汉语实词的发展历史,从名词、动词“交融”的动因入手,提出了“交融模式”。

二为名词与动词独立性的看法。从沈文来看,虽然文章认为名、动、形有一定的独立性,但在强调“包含模式”为前提的同时,也就模糊了名、动、形之间的独立性。毕竟,“包含模式”下的汉语实词类就好像数学学科中的“子集”概念,没有了更大的集合,也就无所谓“子集”的概念了。而吴文中大有交叉的“交融模式”,充分强调了名词、动词之间的独立性,更为我们所接受。并且吴文的观点也与袁毓林在《词类范畴的家族相似性》中的观点暗合。名词和动词虽有交叉,但互相独立,因而这才有了划分词类的意义。倘若划分词类的结果是将词最终归为一类,便没有了划分的意义。

四、余论:汉语词类划分新模式——“典型与非典型”理论

通过以上的讨论,我们在沈家煊先生的“包含模式下的关联标记模式”,袁毓林先生的“词类范畴的家族相似性”与业师吴长安先生的“大有交叉下的交融模式”中,讨论选定了解决汉语词类问题两个困境的模式:“关联标记模式”与“交融模式”。从而组成了本人关于汉语实词类划分模式的看法,即“交融模式下的关联标记模式”,并根据“简约原则”进而归结为“典型与非典型”理论。(图3)而笔者的观点可以在沈家煊(2009)、袁毓林(1995)、张国宪(2006)等几位前辈的著述中找到根据。只是他们并未把“典型与非典型”这一对概念作为划分汉语实词类的最终依据。因而,我们完全可以给汉语中每个实词类的典型成员与非典型成员做一界定,使得每一个实词都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类。

典型成员:该实词有且只有这一类中所有的典型功能。例如“扣扣”中“扣1”只是动词做谓语,“扣2”只是名词做宾语,没有其他的功能。

非典型成员:该实词在这一类别中具有典型功能,但其主要功能掩盖了典型功能。例如“这本书的出版”中的“出版”,在动词类中为非典型成员,它具有动词的典型功能,但在这里其主要功能是动词做主语,充当名词的角色,完全掩盖了其动词的典型功能。

通过“典型与非典型”理论可以很好的解决目前学术界对于汉语词类划分的“词无定类”与“类无定职”的困境。并且也符合“简约原则”。 将那些“摇摆不定”的汉语实词确定的归入其原本应进入的类别之中。

需要说明的是,在最典型的例子“这本书的出版”中的“出版”一词,它本身是一个动词,但在这句话中却具有了名词的性质,因而“出版”这个词在句中暂时充当名词的角色,而同时它也就成为了动词中的非典型成员。

图3

五、结语

经过以上的讨论,以及本人长时间的研习有关汉语实词类划分的资料,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提出了如上的看法。文中提到之处,若有不周,望请各位批评指正。

[1]沈家煊.不对称与标记论[М].江西:江西教育出版社,1999.

[2]沈家煊.我看汉语的词类[J].语言科学,2009.

[3]吴长安.汉语名词、动词交融模式的历史形成[J].中国语文,2012.

[4]袁毓林.词类范畴的家族相似性[J].中国社会科学,1995.

[5]张国宪.性质形容词重论[J].世界汉语教学,2006.

[6]张伯江.双音化的名词性效应[J].中国语文,2012.

A new classification in Chinese words

Zhang Rui

(Chinese College of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 Changchun Jilin, 130024, China)

The discussion about Chinese word classification is of long-standing, until now still not be concluded. After research on several representative views, after pondering slightly, each Chinese word class can be divided into two, divided into typical and non typical members.

Chinese; word class; typical members; non typical members

H1-0

A

1000-9795(2014)03-0104-02

[责任编辑:董 维]

2014-01-17

张 瑞(1990-),男,辽宁大连人,从事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理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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