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星,林 杰
(1.福建农林大学 材料工程学院;2.福建农林大学 经济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2)
重视和善于学习,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取得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伟大成就的历史性经验。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征程中,提倡学习、懂得学习、乐于学习将是党在新的历史时期提升自身的领导水平和执政能力的一个重要政治优势。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党的几代中央领导集体都十分重视学习问题。习近平在继承前几代领导同志关于学习思想的基础上,不仅重视学习的实践性和系统性,而且将学习同个体健康生活方式的树立及人类历史发展过程有机地联系在一起。本文试图从逻辑理路的角度,对习近平的学习观做个历史性的把握与梳理,以期在勾勒出习近平学习观宏观思维构架和微观方法意识的同时,能够从学习语境中为当下推进党的意识形态建设有所裨益。
研究习近平的学习观,应首先把握清楚习近平学习观的逻辑构架及其要件。也就是说,应当首先研究习近平如何将学习作为一个整体,进而对其进行历史定位与理解,即把握它在个体发展以及整个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历史性存在结构与思维语境。在习近平看来,学习不仅关系个体发展与民族振兴,而且还应当在个体发展、民族振兴以及终身学习三者作用与制衡的过程中,努力让学习成为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让终身学习的理念真正渗入个体生活的方方面面。
习近平在把握和理解学习时,总是将其放在现实个体全面发展和民族振兴的辩证关系中进行历史性考察。他不是单纯地谈学习,而是从社会历史发展的整个过程中来把握学习的意义和对学习进行科学定位。众所周知,马克思主义认为,现实的个人是社会历史发展的逻辑起点。历史也告诉我们,“每个人的前途命运都与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紧密相连”。[1]并且,这里所说的现实的个人,还是处在一定社会关系中进行特定生产实践的个人。那么,我们在考察现实个体的存在时,就应当看到其不仅是一个主体,而且还是一个处在特定社会关系结构中的主体。以现实个体的主体性和结构性为视角,有助于我们把握习近平对于学习的缘起性因素的理解。
习近平一方面从增强本领的语境中来理解学习的意义及其必要性,强调“增强本领就要加强学习”[2]以及“只有加强学习,才能避免陷入少知而迷、不知而盲、无知而乱的困境,才能克服本领不足、本领恐慌、本领落后的问题”[2];另一方面,习近平又从民族振兴的角度来认识提升学习能力与意识的重要性与紧迫性。他认为:“当年党中央离开西柏坡时,毛泽东同志说是‘进京赶考’。60多年过去了,我们取得了巨大进步,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富起来了,但我们面临的挑战和问题依然严峻复杂,应该说,党面临的‘赶考’远未结束。”[3]也正是基于这种“赶考”的忧患意识及“如何正确认识和妥善处理我国发展起来后不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2]的发展意识、民族振兴意识,学习问题更应当成为全党必须重视且认真对待的问题。众所周知,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不仅是几代中华儿女必须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而且它也要求我们必须全面提升自己的本领和素质,才能更好地应对挑战和战胜困难。而在民族振兴意识推动下的学习,又有助于现实个体本领结构的完善优化和素质能力的全面发展。并且,特定的现实的个体又是特定民族、特定社会、特定关系中的个体,所以个体终身学习习惯的养成以及个体本领与能力的全面发展,对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言又是至关重要的因素之一。
习近平不仅认为要从人的全面发展与民族振兴的角度来把握学习的重要性与必要性,而且也强调学习活动本身的历史性与发展性。理解和把握习近平关于学习的历史性和发展性的思想,应当在学习情境的历史性生成与建构中进行。有必要提及的是,这里所说的学习情境,并不是就个体具体的学习过程来说的,而是就学习本身在内容与方法方面基于实践的宏观性结构优化而言的。我们既要从共时性的角度来把握学习空间的拓展,又应当从历时性的角度来思索基于实践需要而产生的学习空间与情境的历史性生成与变迁。
从横向空间来看,习近平强调“三位一体”式学习情境的建构。他指出:“既要向书本学习,也要向实践学习;既要向人民群众学习,向专家学者学习,也要向国外有益经验学习。”[2]这里有三个层次的学习情境建构。其一,学习的实践情境建构。注重在实践中学习,不仅是习近平所强调的一种学习观,而且更是马克思主义学习观的精髓所在。毛泽东曾旗帜鲜明地指出:“许多人是做研究工作的,但是他们对于研究今天的中国和昨天的中国一概无兴趣,只把兴趣放在脱离实际的空洞的‘理论’研究上。”[4]注重学习的实践情境建构以及在实践中不断推进学习,这既是马克思主义学习观的精髓,也是中国共产党人学习观的集中体现;其二,学习的经验情境建构。不论是向书本学习,还是向群众、专家学习,甚至向国外有益经验学习,其中都蕴含着学习的经验情境建构问题。我们在学习过程中,要善于总结经验教训,善于从感性的直接经验或间接经验中让学习本身获得视域空间及理解维度拓展的可能性;其三,学习的经典情境建构。习近平多次强调,学习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的重要性。只有通过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的学习,进而在学习经典的情境中,才有助于深化学习者对于某种观点、思想及实践本身的理解。
而从纵向空间来看,学习情境的历史性生成却是基于实践而发生的。习近平指出:“在农耕时代,一个人读几年书,就可以用一辈子;在工业经济时代,一个人读十几年书,才够用一辈子;到了知识经济时代,一个人必须学习一辈子,才能跟上时代前进的脚步。”[2]因而,具体学习情境的建构,必须基于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生产实践而不断生成。否则,便会出现所谓的:新办法不会用,老办法不管用,硬办法不敢用,软办法不顶用的局面。并且,历史经验也证明了学习情境基于实践历史性生成的重要性。“在每一个重大转折时期,面对新形势新任务,我们党总是号召全党同志加强学习;而每次这样的学习热潮,都能推动党和人民事业实现大发展大进步”。[2]
在学习的缘起与旨归问题上,习近平不仅注重个体的全面发展和民族的振兴,而且进一步从健康的生活方式养成的角度来理解和把握学习的实然存在与应然意义。个体的全面发展和民族振兴,是个体进行学习活动的行为旨归;而让学习成为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则是个体进行学习活动的在场性行为表征。行为旨归要真正实现,必须在学习情境的历史性生成与建构过程中,逐步将潜在且抽象的理想性行为旨归转化成在场性行为过程。而实现转化的关键,便在于努力让学习成为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
习近平不仅强调“领导干部应该把学习作为一种追求、一种爱好、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2]而且也希望广大青年人能够把“学习作为首要任务,作为一种责任、一种精神追求、一种生活方式”。[5]从生活方式的语境中来理解和把握学习存在的意义,是习近平学习观的一大特色。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活,他们自己就是怎样,个人的存在是通过他们的生活方式来表现的。当然,在马克思的语境中,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活,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但不可否认的是,生活方式是个人存在与发展的显性表征与隐性根据的统一,个人的存在与发展均寓于个体表现自己生活的过程中。个体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表现和看待自己的生活,同其存在与发展的弹性空间密切相关。必须指出的是,生活方式不仅仅只是一种直观性的存在,它更包含着个体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理解和规划自己的生活。习近平将学习作为一种生活方式来看待,从理论和实践层面都丰富了学习的理论内涵以及实践意义。众所周知,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看来,个人生活的过程同社会生产的过程是直接相关的。那么,从生活方式的语境中来把握学习时,一方面,在理论层面上使得学习同社会生产生活过程之间形成同源同构性具有现实可能;另一方面,在实践维度中也使得学习与社会生产生活过程始终保持着一种历史性的张力与平衡,进而使得学习成为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也成为现实可能。
把握逻辑构架与要件,是我们理解习近平学习观的基础性工作之一。然而,逻辑构架与要件仅仅只是一种宏观的思维趋向与脉络,而要进一步地把握和分析习近平的学习观,就必须要在学习的具体语境中来挖掘习近平学习观的丰富内涵。习近平不仅从生活情境与方式的历史性生成与建构的维度中来理解学习本身的存在和意义,而且还从方法自觉与文化效果的角度来看待学习的对象化过程及其结构关联。
“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构造,而人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于对象;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6]从马克思“两个尺度”的重要思想中,我们不难发现,价值问题不仅存在而且还是与人类社会共始终的一个普遍且根本性问题。然而,恩格斯也曾生动地指出:“厂主对工人的关系并不是人和人的关系,而是纯粹的经济关系。……他不把工人看做人,而仅仅看做‘手’(hands),他经常就这样当面称呼工人。”[7]资本家在生物学和人类学的意义上都是人,但作为资本家——人格化的资本,决定了他与工人之间的价值关系所具有的特殊本质。正是由于价值存在个体性和多元性,则从学习的角度理顺和规整价值意向及其思维方法就显得尤为重要。
面对学习对象化的过程,习近平亦十分注重思想层面上价值与方法的规整与确立。价值与方法的规整与确立,也是个体确立学习乃至人生发展方向的题中应有之义。习近平在不同场合多次强调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性。不仅强调“广大青年要坚持用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武装头脑,把理想信念建立在对科学理论的理性认同上”,[5]而且还直接针对领导干部提出:“只有学懂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特别是领会了贯穿其中的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才能心明眼亮,才能深刻认识和准确把握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才能始终坚定理想信念,才能在纷繁复杂的形势下坚持科学指导思想和正确前进方向,才能带领人民走对路,才能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断推向前进。”[2]而学习和领会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及方法,一方面有助于我们在学习过程中形成合理的价值意向和确立正确的理想信念,这对于个体进一步的学习、发展乃至国家富强、民族振兴都具有重要意义;另一方面,“对于全部马克思主义来说,最重要的是它为我们提供了研究现实问题的正确的出发点和最基本的方法论原则。因此,最核心的问题是‘方法’”。[8]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除了有助于科学的价值意向的规整与确立之外,对于学习者思维方式方法的历练也是大有裨益的。习近平也强调指出:“学好马克思主义哲学,把思想方法搞正确,增强工作中的科学性和全面性,才能不断开创各项工作的新局面。”[9]可见,通过马克思主义理论,尤其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习,不仅能够使学习者逐步地形成正确看待和理解历史过程、社会现实以及个体存在三者关系的科学的思维方法,而且对于现实的工作过程也具有指导意义。
价值意向的规整以及思维方法的历练,其直接指向于正确学习方向的确立和理论思维能力的提升。面对多元价值并存的当今社会,确立正确的学习方向就显得极为重要。同时,理论思维能力的提升对于学习过程的系统性建构以及终身学习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然而,不论是正确学习方向的确立还是理论思维能力的提升,都是从思想层面来范导个体学习的过程及其成果物化。习近平不仅注重从宏观角度、从思想层面来把握学习对象化的过程,而且还进一步从兴趣与需要的角度来探究个体学习驱动的机制和学习结构的完善。
“兴趣是激励学习的最好老师。有了学习的浓厚兴趣,就可以变‘要我学’为‘我要学’,变‘学一阵’为‘学一生’”。[2]而兴趣“是个人对客体的选择性态度,这是由于客体的生活意义和在情绪上的吸引力所致”。[10]并且,“兴趣产生于需要,并不在于人自己意识到这种需要,而在于人本身确实有这种需要。由于人的规定性和需要是多维、多重、多变的,所以人的兴趣有无限多样的发展可能性”。[11]由此可见,需要是微观层面上促使个体进行学习的内在动力。而根据马斯诺心理学理论,人的需要具有层次性,而需要的层次性又导致了人的隐性兴趣结构的存在。当然,隐性兴趣结构作为一种潜在,其要转化为现实,必须基于特定实践场的生成和行为域的拓展。但是,从历史过程来看,兴趣结构不论是潜在还是现实,其均为个体知识结构生成、拓展乃至完善的中观驱动因素。面对学习的兴趣与驱动问题,习近平主张我们应联系实际的生活及工作过程,既要善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又应善于挖掘和培育具体的生活及工作需要中的兴趣点。当然,发现及解决问题的过程,亦对兴趣点的培育及养成有所裨益。进而,他强调我们应当以兴趣作为驱动,促使自己不断学习、乐于学习、善于学习乃至享受学习。他曾指出:“要坚持干什么学什么、缺什么补什么,有针对性地学习掌握做好领导工作、履行岗位职责所必备的各种知识,努力使自己真正成为行家里手、内行领导。”[2]这里所说的“干什么学什么”,即是针对具体需要而言的。同时,他也强调问题意识的重要性,认为:“你脑子里装着问题了,想解决问题了,想把问题解决好了,就会去学习,就会自觉去学习。”[2]这里所说的“自觉去学习”,即是以问题为导向、以兴趣为驱动的学习方式。而实际需要、兴趣所在和问题意识,这三者及其内在关系正是不断促使我们的知识结构日趋科学与完善的根本性因素。
个体学习过程的推进和深化,是个体不断社会化的重要表征。正确学习方向的确立、理论思维能力的提升、实际生活需要的助推、个体趣味心理的外化,乃是学习对象化和个体社会化过程中的必要媒介。通过对习近平学习观阐述语境的研究,不难看出,个体学习的过程不仅是个体社会化、个性化的过程,而且也是个体文化自觉和历史使命日益彰显的过程。具体的学习过程,不断促使个体在社会化和个性化之间所形成的张力结构中,日益成为文化链条和历史序列上的一个能动存在,并由此而获得推动文化传承和历史发展的现实势能。
习近平从个体全面发展和民族振兴的语境中来把握学习的缘起与旨归。并且,以生活方式的独特视角辩证地把握和理解学习的存在实质及其与社会历史之间的张力关系。但习近平面对个体具体的学习过程及其意义时,全面发展与民族振兴的语境便转化为了文化自觉与历史使命的彰显。众所周知,人是特定社会历史过程及其文化传承中的定在。马克思主义认为,现实的人是“处在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12]525那么,就现实的具体的个人来说,其便是处于特定社会生产关系及其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存在。并且,“在改造对象世界的过程中,人才真正地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这种生产是人的能动的类生活。通过这种生产,自然界才表现为他的作品和他的现实”。[12]163这也表明了,人在改造世界的过程中,不仅进行着人的自然化,而且也发生着自然的人化。而人与自然的双向对象化,表征的即是人的文化存在及其文化创造活动。面对人的历史存在和文化存在,习近平在谈到学习时,多次强调学习历史以及知行合一的重要性。他指出:“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在对历史的深入思考中做好现实工作、更好走向未来,不断交出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合格答卷。”[13]并且,“了解我们党和国家事业的来龙去脉,汲取我们党和国家的历史经验,正确了解党和国家历史上的重大事件和重要人物。这对正确认识党情、国情十分必要,对开创未来也十分必要”。[2]当然,历史常识和理论的学习与理解,只是推进个体文化自觉和彰显历史使命的必要条件,而要真正做到社会历史文化的传承与自觉,就必须注重实践基础上的“知行合一”。思想自觉与行动自觉是辩证统一的,不论是在具体的学习还是工作过程中,都应当“以‘知’促‘行’、以‘行’促‘知’、知行合一”。[14]同时,“学习的目的全在于运用……‘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并且是更重要的学习”。[2]而知行合一、实干兴邦的过程,既是从学习层面推进知识结构优化的内在动力,又是个体历史自觉、文化自觉的内在要求和现实体现。习近平一方面强调实干兴邦,空谈误国;另一方面也从实干兴邦的历史语境与现实意义的角度突出个体学习过程中的文化自觉与历史使命。
经济建设是党的中心工作,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重要的工作。历史经验和实践表明,推进和加强党的意识形态建设,是党在新的历史时期提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领导力、凝聚力的必要条件,也是推进学习型、创新型政党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经济建设是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根本,然而,当社会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但又非全面发展时,意识形态的结构优化、实践指导与个体内化就显得尤为重要。而从习近平谈学习的语境和方法中来审思当代推进党的意识形态建设过程,对于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中的基础性地位以及推进意识形态传播语境的对接和内化都具有重要意义。
“意识形态问题,根子在生活和实践,而如何把握、认识则取决于世界观、方法论”。[15]1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形成的逻辑前提在于理论思维能力的提升。“一个民族要想登上科学的高峰,究竟是不能离开理论思维的”。[16]推进党的意识形态建设,不仅要立足于具体的社会生产及生活过程,而且也应注重科学理论本身的研究和理论思维能力的提升。
习近平在谈学习时,不仅注重学习内容的历史性与系统性,而且还时常从学习方法的角度来引导个体学习过程和重塑个体学习自觉。而从学习语境中来审视党的意识形态建设时,应关注方法问题。同时,我们还应当将方法问题的探索与马克思主义理论内在精髓的研究联系在一起。面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时,应注重思想方法的探索与研究。并且,在实践过程探索与思想方法深化相互作用的机制下,使我们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认识逐步由思维抽象上升到思维具体。马克思主义理论作为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其精髓就在于方法本身。邓小平同志曾立足中国实际指出:“我们坚信马克思主义,但马克思主义必须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只有结合中国实际的马克思主义,才是我们所需要的真正的马克思主义。”[17]因而,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是通过马克思主义方法论来揭示和彰显的。当然,必须注意到,要真正掌握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的实质,就应当将其寓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成和发展的历史过程中进行考察与定位。这也说明,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形成,不仅需要方法逻辑的抽象与凝练,而且也需要历史脉络的回顾与自觉。我们总是从“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如果缺乏对旧世界的批判亦或如果新旧世界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也就不可能有马克思所说的:“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18]这把“钥匙”的关键所在,即是历史发展的同构性、传承性与时代性。我们只有真正做到历史与方法意识的自觉,才能真正走近马克思主义的本真论域。进而,才有可能在新的历史时期推进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基础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构、传承乃至内化。
推进党的意识形态建设,在理论建构与学习的基础上,应注重学习与理解语境的转化。“意识形态是用一定的话语系统表达和宣扬,用来指引一定阶级取得革命胜利和维护一定阶级利益和统治,自觉反映社会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的系统化、理论化的思想体系”。[15]122因而,意识形态就其存在来说,具有较强的理论性、系统性和抽象性。那么,我们在推进党的意识形态建设的过程中,就应努力做到“高势位”与“接地气”的有机统一。不仅要坚持正确的理论与实践导向,而且还应积极推进学习与理解语境的深入和转化。
在习近平看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展开过程是全方位、多层次的,我们应当根据不同的实践情境和需要不断地丰富学习内容、提升学习能力。在这一过程中,学习的语境及其转化便是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环节。那么,联系新时期党的意识形态建设过程,我们应当从两个角度来把握党的意识形态学习、传承及内化过程中的语境转化问题。其一,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与理解过程中的语境转化问题。回溯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成、发展过程,众所周知马克思主义理论直接来源于西方文化。而西方文化较之中国传统文化来说,在思维方式、形上建构以及精神旨归方面均存在较大差异。那么,不论从历时还是从共时的角度看,我们在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内在逻辑线索和语境意义表达时,均不可避免地要遇到语境转化问题。其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理解与传播过程中的语境转化问题。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凝练与精华。而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过程,基于发展性问题的突显、传统封建思想的断裂性延续以及西方文化霸权主义的因势介入,使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及核心价值体系在理解、传承乃至内化的过程中存在言说及理解语境假性契合的可能。
推进党的意识形态建设,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乃至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语境转化,不仅应当看到因知识结构的不同而造成的语境转化障碍,更应看到寓于其中的个体学习与理解的显性认知与隐性认同的张力关系与平衡机制。而在这一过程中,我们既要承认这种张力关系存在的合理性,又应积极基于科学且合理的顶层设计和具体且历史的社会实践消除因理念及思维的断裂性共时迁移和历时延续而造成的假性平衡。
推进党的意识形态建设的症结在于学习认知结构与意识形态结构的历史性参互与拓展。并且,理论学习的推进和语境转化的实现,都必须在学习认知结构和意识形态结构历史性参互运动中逐步生成。有必要提及的是,这里所说的学习认知结构与意识形态结构的历史性参互与拓展,并非是从形式逻辑所强调的同一率的角度来说的,而是强调二者参互生成过程中的辩证统一。
习近平在谈学习时,多次强调个体学习认知结构的优化和完善。从学习认知结构历史性拓展、过程性对接和关联性优化的角度推进党的意识形态建设,对于解决意识形态建设过程中的发展性症结问题具有重要意义。人的认识来源于实践,并伴随着实践的发展和优化而不断发展及优化。而特定历史时期的意识形态也是伴随着实践的发展而不断发展与完善的。因而,学习认知结构和意识形态结构之间的历史性参互与拓展的发生便具有现实可能性。而意识形态结构有两种存在形式,即内容——层次结构和理解——解释结构。就内容——层次结构来说,“可以从功能上把意识形态分为四个基本部分:学理基础、时代框架、价值核心和外围观念”。[19]从理解——解释结构来看,又可以从内容认知、价值信仰以及策略建构三个方面来把握。那么,内里的关键就在于,要通过意识形态结构的定性分析,进而为个体学习认知结构中意识形态认知——理解格局的形成及意识形态结构本身的拓展进行历史性的定量审视。一方面要基于具体的实践过程而不断丰富意识形态的存在构架;另一方面,也应积极创设对接的中介条件,使得学习认知主体面对意识形态问题时逐步在头脑中形成问题意识、内容构架和理论格调。
总之,习近平在谈论学习时,不仅从历史与现实辩证统一的角度来把握学习的存在与意义,而且还从个人与社会相互作用的语境中来审视个体的学习过程、学习方法及其学习旨归。面对个体的学习过程,习近平既强调思想层面上理论意向的规整和价值的提升,又注重个体基于不同的认识情境和理解语境历史的、科学的、有效的优化自己的知识结构与提高自己的学习能力。而不论是从理论学习、语境转化的角度,还是从学习认知结构的角度来看,习近平的学习观对于新时期推进党的意识形态建设来说都具有积极的启示意义和指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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