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双语教学的目标困惑、主体审视与方法创新

靳于谦

(西安工业大学，陕西 西安 710021)

随着经济、文化全球化的发展，培养具有专业知识和对外交流能力的国际化人才成为高等教育的重要目标。继教育部提出“本科教育要创造条件使用英语等外语进行公共课和专业课教学”之后，又在《普通高等学校本科教学工作水平评估方案》中，明确将开展双语教学的情况作为本科教学水平评估的重要指标之一。为此，国内高等院校纷纷开展双语教学的实践活动，并且初见成效。然而，从整体来看，双语教学仍处于初步探索的阶段，尤其是在目标定位、主体关系以及教学方法等方面都存在着一些值得探讨的问题。针对这一现状，本文试图从探讨适合我国双语教学的目标入手，明确进一步提升双语教学应该关注的着力点。

一、目标困惑：从语言学习到提高能力与综合素质

有别于传统的教学方式，双语教学是同时使用英语和汉语开展教学的教学模式，它不是简单的教学语言的变革，外语虽然也不同于单纯的英语教学，而课程本身才是教学的内容。作为一种全新的教学模式，在课程设置、课堂设计、教学安排、以及授课方式等方面都对任课教师提出了更高要求。因此，实施双语教学首先应该明确双语教学的目标定位。

1.人才需求的不同层次。教育部于2001年印发了《关于加强高等学校本科教学工作提高教学质量的若干意见》，鼓励高校对本科教育要创造条件使用英语等外语进行公共课和专业课教学。然而，由于各个高校的类型、性质以及培养目标等实际情况的不同，开展双语教学的目的就不能仅仅理解为让学生熟练地使用英语进行专业知识的学习和交流。国家的建设和发展需要各类人才，既需要一批高层次、研究型的双语人才，也需要门类众多的中初级、技能型的双语人才。因此，高等院校的双语教学应结合本校实际，制定符合校情和本校学生发展的教学目标，应避免将其统一化、标准化。

2.并非单纯的外语学习。和国外双语教学产生的文化背景不同，国内的双语教学是在“应试”教育的大环境中产生并开展的。[1]已经通过高考步入大学校园的莘莘学子们，面对他们的仍是四级、六级、考研等一系列外语测试的选拔。在此影响下，很多高校还是把提高学生英语水平作为双语教学的一个重要目标，更加注重学生词汇量的掌握情况以及英语考试的通过率。在这样的导向下，双语课程无形中成了对外语的学习，以至于整个教学过程中，教师把双语课当作英汉互译课来上，忽略了作为语言应有的文化内涵。

同样，学生也存在着对双语课程的认识误区。就双语教学来看，我国高校的学生虽然经历了十多年的英语学习，但英语应用能力方面的训练极少，在重考试轻能力的教育模式指导下，“哑巴英语”等现象的出现让英语的教学质量令人堪忧。本着对英语学习的抵触心理，部分学生的直接表现就是对双语课程学习的积极性不高。笔者在授课过程中就发现，有部分学生开始对自己的英语很没有信心，上课沉默不言，从不主动参与任何课堂讨论，发表自己的看法。由于没有明确双语教学目标的指导，还有一部分同学把英语学习的方法用在双语课程的学习上，用大部分的精力记忆单词、理解语法，却忽略了对专业知识的掌握和正确学习方法的运用。需要强调的是，双语教学不是外语教学，而是学科教学。双语教学是指用外语作为教学媒介语进行其他学科的教学，融学科教学与外语教学为一体，为外语教学创造了良好的实践环境，为学生提供更多的实践机会，它是外语教学的延伸和发展。[2]

3.国际化视野下的能力与综合素质的要求。21世纪是知识的时代、信息的时代和经济全球化的时代。随着我国全面深化改革和对外开放步伐的加快，国际间的合作和交流日益频繁，中国正走向世界，世界也在向中国走来，国家和社会发展使得对双语人才的需求迅速提高。英语是公认的重要的国际通用语言，我们必须面对这一现实。因此，我们要从人才战略的高度来认识双语教学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同时，实施双语教育，也是为了满足学生未来发展的需要。要通过双语教学的开展，培养一批既懂得专业又能熟练运用外语进行交流的复合型人才。随着互联网等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英语作为媒介工具，是我国学习世界先进科学技术、了解学术前沿动态的有利保障，也是高等院校与国际接轨，吸收和借鉴国外先进文化的桥梁和纽带，其目的是培养能在世界范围内获取信息，适应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对外开放的要求，培养大批具有国际视野、通晓国际规则、能够参与国际事务和国际竞争，在世界范围内开展交流与合作的复合型国际化人才的迫切需要。显然，仅仅以提高英语水平为目标很难满足未来发展的需要，因此，我们所提倡的双语教学应是全面提升国际化视野下的能力和素质。

二、主体审视：教师主导和学生主体相结合

双语教学毕竟是一项长期、复杂、艰苦的工作，我国当前的双语教学难以避免地受到教育理论研究滞后等方面的限制，加之人们对双语教学价值追求的偏颇、双语教学资源不足等原因，导致我国当前双语教学低效、偏失。因此，必须加强对双语教学相关问题的理论研究，包括主体问题等带有基础性却又根本性的问题。本文认为，在教师为主导、学生为主体的教育理念已形成广泛共识的背景下，对教学主体的正确诠释有助于将这一理念更好地贯穿于双语教学的实践过程，有助于调动双方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提升教学效果、提高教学质量。

1.教师主导——策划者、组织者、引导者。教师是课程的策划者、组织者和引导者，教师的业务素质直接影响到双语教学的实施成效。相对于传统的授课模式而言，双语教学对任课教师提出了更高更严格的要求，不仅要精通专业知识，还要具有相当的外语水平，并且能够熟练地应用外语进行交流，实现学科知识与外语教学的结合和统一。此外，由于学生英文水平的参差不齐，对双语教学认识不清等客观原因的影响，教师作为教学活动的主导者，他的策划、组织和引导能力就显得格外重要，需要在教学设计、教学进度以及具体教学实施等整个教学环节的安排上都有别与其他学科，必须更加科学、合理、灵活地策划、制定教学方案，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尊重学生的个体差异，培养学生自主学习的意识和习惯，引导学生掌握双语课程的学习方法，营造有利于自主、合作、探究学习的坏境。

2.学生主体——教学活动的共同参与者、能动的学习者。在传统的灌输式教学中，学生总是处在被动吸收，机械记忆，强化储存的角色，缺乏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随着时代发展和教学方法的改革，师生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完全是单纯的传递和被动的接受，灵活多样的授课方式，比如小组讨论、情景模拟、演讲辩论等，都使学生能够更好地进入课堂、参与教学、主动投入。同时，要注重学生相互合作、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和开发。古人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在新课程的环境下，学生作为学习的能动者，掌握学习方法要比学到具体知识更为重要。

3.教师综合能力的审视——不可忽视的文化障碍。高校教师通过继承、传播、发展和创造人类科学技术文化知识，对学生在思想上、人格上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3]面对着两种语言、两种文化背景下的跨文化双语教学，任课教师自身的文化素养对课程层次及其内涵把握有着直接的影响。由于很多从事教学工作的老师缺少在国外学习或生活的体验，只是把课本中的内容转述给学生，很难把深入的文化学习与文化比较意识的培养融入自己的教学活动。因此，在强调双语教学发展的同时，应重视教师文化素养的培养和提升，使教师成为先进文化的实践者和传播者，为教育教学改革和学术创新提供重要的支持和保障。

同时，笔者通过自身教学工作了解到，很多高校的学子渴望有机会去国外继续深造学习，然而，由于途径有限，他们对国外的文化生活知之甚少。高校教师应该很好地利用双语教学的过程，为学生开启文化之门，让学生了解异国文化，为他们提供更广阔的视野，进而更好地了解本国文化精髓，从而减少不同文化之间可能带来的障碍和冲突。作为教学活动的主导者——教师担负着传递知识传承文化的重要使命，他们的文化素养和内涵直接影响着教学质量和学生文化视野的培养。因此，应该有计划地加大师资培养，有条件的可送到国外学习，也可以在国内较好的重点大学培训，或者在校内举办专题性的能力培训班，提高教师的英语思维、口语表达等方面的能力。

信息时代的到来为全球化教育提供了机遇和挑战，开放性、共享性和多元性正是全球化教育的三个特点。实施双语教育是全球化教育、教育国际化的直接体现。在重新审视教学中主体关系的同时，我们应该着力于跨文化视野下教学方法的改进，提倡学习借鉴，倡导教学创新。

三、方法创新：提升双语教学的有效路径

教育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现象，它有效反映了一个社会的文化内涵。作为实施教育的具体手段，教学方法没有传统和现代之分，我们所提倡的方法创新是指教学方法理念上的创新，是综合多种教学方法的优势与对教学方法有针对性的选用，从而取得最佳的教学效果。在探讨如何提升双语教学有效路径方面，要关注以下几个问题。

1.国内外双语教学方法之比较。双语教学最早起源于19世纪的美国。从世界范围来看，加拿大、美国、新加坡等国家在各自的双语教育中都取得了显著成绩，目前，国外双语教学已经形成八大模式：沉浸式、导入型、双轨式、过渡型、双联型、三向分流、三语制和多语模式。[4]对于刚刚起步的中国而言，由于地域发展不均、高校层次不等以及观念相对落后等因素影响，目前双语教育还处在探索的初级阶段。仅从对双语教学的翻译上就不难看出国内外在具体教学重点方面的差异。国内通常将双语教学翻译为“Bilingual education”即“两种语言的教学”。然而，欧盟则采用的是“Content and Language Integrated Learning(CLIL)”的英文表述，即“内容与语言的整合学习”。其中，学科内容、语言运用、整合学习是它的核心内容。从这一解释中我们可以看出，“学科内容”与“语言运用”是双语教学的两个主要目标，而且依据顺序的先后，可以判定学科内容的学习先于语言的掌握；同时，“整合学习”是欧盟国家对于双语教学内涵精髓的定位，也是主要教学方式的要求，体现了双语教学的过程与重点。在教学设计上，要将学科内容和语言运用两个教学目标整合，处理好语言学习与学科内容之间的依存关系。

2.互动式、案例式、研究式教学更符合我国双语教学的实际。我国高校开展双语课程的目标要求双语课堂要突出互动讨论的特点：在互动中交流，在交流中学习，在讨论中深化对学科内容的理解与把握，在理解学科内容的过程中发展认知思维能力，并提高汉英双语的运用能力和跨文化交际的能力。

教师可以通过案例教学，围绕某个主题精心设计一系列活动，并让学生充分参与其中，积极开展讨论发言，在互动中综合运用各相关学科知识和语言技能，使综合知识的获取、运用和语言的学习、运用有机融合，从而形成对该主题的全方位认识和体验，达成培养综合运用语言能力的目标。

需要强调的是，所有教学实践活动的开展都要根据学生的具体情况而定。例如英语听说能力的测试：笔者常常是在第一节课上对学生做一个初步的评估，从而制定课程设置、讲课进度、授课语速，并适时设定适合学生讨论的主题活动。具体做法是将每位老师都会用的自我介绍作为和学生互动的第一次体验，以英文的形式大致分为三个部分和同学分享：第一部分为简单的基本信息介绍，比如姓名、家乡、教育背景等；第二部分是自己的兴趣爱好；第三部分就是笔者自己对这门课程的理解和大致的教学安排。通过控制语速分三次介绍给学生，并在每次介绍完之后让学生反馈所得到的信息，从而判断学生英语听说以及词汇量的掌握情况。在这样大致的摸底之后，能够采取最适合本班学生的教学方法和课程设置，同时培养学生和教师的互动意识，真正提升教学质量和教学效果。

3.教学辅助手段的催化作用。课堂教学的多元化对于调动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有很大的帮助。从实际的教学经验来看，国外对于参考文献和辅助教材使用的模式可以给我们提供很好地借鉴和参考。笔者在国外学习时，老师往往会在一节课结束时将下节课相应的背景材料、参考书目发给学生进行阅读，并根据所给材料提出相应的问题。还有很多老师都会建立一个公共的班级邮箱，及时上传课程相关背景资料和共享文件，扩展了阅读视野。在新课开始后，老师通常不会对所给材料进行详细解读，而是将涉及到的内容贯穿于整个授课过程，把中心集中在综合运用相关学科知识和与学生的交流和讨论上，需要人人参与发言、讨论来表达自己的理解和观点。在这种模式的激励下，学生们往往很自觉地完成课外阅读，并且积极查询相关资料，认真思考所留问题，尽量使自己的回答具有新意或是从创新的角度去理解诠释。不仅节约了课堂时间，更有效地扩充了课堂知识面，使课堂学习丰富且有针对性，帮助学生提高综合知识、语言的运用和专业学习的能力。

同时，对于网络资源的积极利用也是提升教师教学水平、扩展学生知识面的有效手段。例如新型的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MOOC及网易公开课上，都有很多国际知名高校的大师教授们的课程，可以在线观看，适时学习。不仅可以领略大师的风采、学习地道的英文用语，还可以为教师和学生提供更广阔的思维空间、启发教与学的灵感。

当然，除了前述提及的教学方法创新等，有关提升双语教学效果和质量的着力点，还有精品教材及配套材料编纂、科学实施教学效果的测评与监控等很多方向可以努力。总的来说，双语教学是我国教育改革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对国际化人才的重新审视。毋庸讳言，机遇与挑战并存，任重而道远，认真分析研究，理清思路，确定目标，提升双语教学是可能和大有作为的。

参考文献：

[1]成晓毅.我国高校双语教学模式初探[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3)：89-91.

[2]李春茂，王鑫.中国大陆高等学校双语教学的现状调查与研究[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5)：5-7.

[3]马笑琳.高校教师文化素质与创新型才培养[J].教书育人，2010(1)：72-73.

[4]盛晓明，刘春明，刘旭彩.国内外双语教学模式的比较研究与反思[J].教育与职业，2008(21)：175-1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