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纪峰
(文山学院 艺术学院,云南 文山 663099)
“那”美术与美术学科精神
龙纪峰
(文山学院 艺术学院,云南 文山 663099)
“那”美术是基于地域性、民族性与艺术性的地方美术教学、研究和创作的命题。“那”美术的挖掘、打造及内涵发展力求显示地方特色。其艺术形式和内容包含自由、和谐、创造、人道力量的美术学科精神。
“那”美术;地域性;民族性;艺术性;美术学科精神
2005年,笔者在文山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现文山学院)中国画建设中提出了“那”美术的命题,得到学校领导和专家的认可,并作为学校美术教学与创作团队建设特色方向之一。2007年以来,笔者所在团队先后举办了“那”美术探寻展、第三和第四届美术教师双年展,展览宣传也一直沿用“地域·民族·美术”主题,并在美术创作与课题研究的过程中继续推进这一主题。那么“那”美术是什么呢?它应该体现什么样的学科精神?多年来仍未找到一个圆满的答案。在近三年的美术教学团队建设和优势特色重点学科美术学建设过程中,关于特色问题成为团队建设的瓶颈和学科建设的困窘之一。为此,本文试将“那”美术与美术学科精神联系在一起研究,以此说明笔者提出“那”美术的初衷及实质。
“那”美术是中国滇东南地区特有的民族文化现象,是文山学院地方性美术教学、研究和创作的命题。其概念与内涵必须在地域性、民族性、艺术性和时代性的背景下,才能自然地拓展、升华。“那”美术的大概范围包括中国云南、广西及中南半岛。
(一)“那”美术是地域性文化名称
云南文山位于祖国西南,其东临广西、北近曲靖,西接红河,南抵越南。地属山区和半山区,云岭山系贯穿其中,大小山脉纵横交错,构成了复杂的地形地貌。一年气候温暖,雨量充沛,森林茂密,矿产丰富,动植物种类繁多。特别是民族文化丰富多彩,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项目逐步得到国内外专家的关注。文山学院是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唯一的一所综合性本科院校,要为地方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建设服务。文山学院美术教学团队的“那”美术建设思路,其实质是地域性文化名称与地方民族文化建设联系在一起的。
艺术体现地方特色,展现地方风貌。“那”美术的产生和发展具有较强的地域性,“那”美术的命名最初就是从地名开始的。“那(纳)”,壮傣语为“田”之意,也可作“地方”解。在中国云南、广西和越南北部、老挝、缅甸、泰国等,以“那”命名的城镇和村寨分布广泛,诸如那坡(中)、西双版纳(中)、纳里(越)、那伐(越)、班纳肯(老)、孟纳莫(老)、纳朗(缅)、纳巴(缅)、那隆(泰)、那革(泰)等。在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3万平方公里的一个狭小区域内,冠以“那”字的地名不胜枚举,如江那、那洒、那伦、那莲、那洪、竜那等计有518个。仅在广南县城附近就有多个以“那”命名的村寨(见图1),这种地名现象在其他地区是不多见的。而且在“那”这一地名的范围内不仅显示出共同的生产生活方式,同样显示出了共同的地域性文化类型特质。特别是在美术方面呈现出浓郁的地域性文化特点,如田的水与稻的生命芬芳,田的水与稻的流动与丰满,田的水与稻的四季与轮回,田的水与稻的多彩与自足以及淳朴与厚实、包容与和谐等,(见图2、图3)视觉(田)与行为(稻作)刺激(美)下的生命圆融(叙事)。因此“那”美术的地域性民族文化身份作为一种边缘性存在具有重要的意义。
图1 广南县城附近以“那”命名的村寨
图2 广南八宝——“那”的生命芬芳
图3 丘北普者黑——“那”的生命圆融
(二)“那”美术的民族性
民族性是形成和保持文化类型与特征的重要载体,地方民族文化是我们创作和研究的土壤。在中国西南地区的云南、广西和贵州(省、自治区)长期居住的主要民族有:百越系的壮族、傣族、布依族、水族、仡佬族等;氐羌系的彝族、白族、哈尼族、傈僳族、阿昌族、景颇族、拉祜族、怒族、独龙族、基诺族、普米族、藏族等;百濮系的佤族、德昂族、布朗族等;苗瑶系的苗族、瑶族等;还有汉族以及其他一些少数民族。云南省除汉族外,有25个少数民族,是全国少数民族最多的省份。在25个少数民族中,白、哈尼、傣、景颇、傈僳、纳西、阿昌、拉祜、基诺、佤、德昂、布朗、普米、独龙、怒等15个民族又为云南所独有。[1]5而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除了壮族和苗族两个主体民族外,还有汉、彝、瑶、回、傣、布依、蒙、白、仡佬等民族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息繁衍。他们长期相依,和睦共处,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呈现出社会和谐、民族团结、文化繁荣的景象。文山学院美术人应当有民族文化身份认同的意识,汲取民族文化养料,坚守民族文化精神,建设好自己的精神家园。因此“那”美术的民族性是我们艺术创作身体中流动的血液和不可割舍的肉体。
(三)“那”美术的艺术性
“那”美术是中国西南民族艺术的表现形式之一,是中华民族艺术的一个组成部分,其艺术表现与中华民族艺术紧紧相联,表现出浓重的中国艺术特征。
艺术性是“那”美术的生命,没有艺术性的美术作品就失去了活力。因此,探讨“那”美术的艺术因素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其艺术形式的表现主要是语言手法的特殊性。“那”美术的艺术语言和因素主要是在造型、构成、线条和色彩上展开的。
1.“那”美术的造型及其形态表现是主观与客观的结合体。从考古发现和现实实物中可窥一斑。例如:从广西左江流域、云南文山大王岩、沧源、耿马等地发现的摩崖壁画(见图4、图5)到壮族、彝族、哈尼族、苗族、瑶族等传承的宗教绘画(见图6)上来看,具有自然的形态特征和主观表现形式,大多是有意夸张、变形和有“意味”形式的图像。再从中国南方古代青铜器(主要是铜鼓和储贝器)到画像石、画像砖等所表现出来的图形上来看,形象夸张而又简洁(见图7、图8、图9)。动植物以及竞渡、舞蹈、祭祀等人像生动有趣;青蛙立雕,脊梁与鼓面平行,臀部隆起,身体饰以稻穗纹;牛首提梁卣,设计精巧,卣纽和卣腹上四头圜眼圆睁的水牛栩栩如生。又从壮、傣、彝、苗、瑶的刺绣(见图10、图11、图12)上来看,花草、鸟蝶、鱼虾以及其他图案也是超越了自然形象,具有浓重的主观形象。还有广南侬氏土司府署门口的石狮、富宁皈朝沈氏土司府署遗址的石猪、石象、石狮以及壮族“摩”教“铭旌神图”的猪、牛、马、羊、鸡、鸭、鱼、鸟、龙、象、蛇和人像等造型简洁、形象厚实可爱,其造型特点与那种威武、雄壮的形态不同,包含了厚实、可亲可爱、慈祥和宽容的审美含义。[2]196-197这种以客观现象为基础形态,强调主观表现的处理方法正是艺术魅力所在,当然也体现了原始人类以及民间画(雕、绣)工的表现能力,但是它所表现出来的形象是质朴、自然和真实的。
图4 广西花山摩崖壁画
图5 云南大王岩摩崖壁画
图6 云南壮族宗教绘画
图8 云南阿章铜鼓竞渡纹
图9 云南储贝器上的干栏和人像
图10 壮族刺绣
图11 苗族刺绣
图12 彝族刺绣图
2.丰富多彩的构成关系与原则。“那”美术在艺术创作中始终坚持这样的原则:一是对称、变化、多样、统一规律。这种规律不仅在大量的绘画、刺绣作品中有所体现,而且在古代雕塑上也是如此,如牛虎铜案(见图13)中健硕的老牛以及爬在老牛身后的虎,还有一头在老牛身下的小牛。在“动”与“静”之中体现出力学和形式之美,即对称和平衡、造型的意味和内在的美感。二是平面装饰。古代美术画面大多以二维空间为表现形式,不强调三维立体空间。如铜鼓上鹭鸟、杀牛图、舞蹈人像(见图7)、竞渡人像(见图8)等都以对称的形式平面展开的。这种平面装饰形式不仅在青铜器上有所表现,在大多摩崖壁画、民间宗教挂图和阿峨新寨壮族版画上也是如此。
图13 云南江川牛虎铜案
3.“那”美术的线条表现方法与中国传统绘画有共通之处。“那”美术对于线条及其组合的艺术形式与表现,主要体现在绘画线条的简练和韵味上。线条有横线、斜线、垂直线、波折线、曲折线、弧线等。直线或平行线,是物象形体方向或力量的一种视觉扩张,具有力量集中、张力一致和无限延伸、不受空间阻挠的特性,给人以坚挺、平稳、沉着的视觉感受;垂直线则给人以稳健和向上升的视觉张力,象征力量的上升;波折线、圆弧线更具有硬度感和张力感;有了垂直线和水平线,就必然会产生直角,而直角也是一种具有硬度感和张力感的形式,亦是表现刚硬造型的主要形式,给人以坚硬、主动和富有力度的视觉感受。因此,线条的长短、粗细、大小和疏密的组合变化会使画面呈现出不同的含义。从大量的岩崖壁画、民间宗教绘画以及青铜器上的装饰绘画上来看,画面稳重、朴实整洁。作者在绘画创作时尽管运用了夸张、变形、抽象和寓意的艺术表现手法,但始终遵循四平八稳的绘画原则,线条简洁而稳重、构图均衡而对称,变化中求统一,复杂多样中求和谐,画面造型朴实而具有强烈的表现力,构图多样而具有完整性。这样的构图与线条表现形式,不仅丰富了画面内容,而且提升了作品的审美含义,增强了艺术感染力,给人以简洁明快、朴实纯真、形象生动和内涵丰富的艺术感受。[3]172
4.色彩是人类生活中美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那”美术的重要因素之一。在中国西南以及越南北部、老挝、泰国等各族人民的观念里,红色是吉庆、幸福的象征。红色又是以上各民族最重要的色彩审美情感的表现,特别是在“那”美术中使用这一种主色调。从色彩的视觉心理上看,红色为暖性色,而且性状较为活跃,具有较强的色彩扩张力,会让人联想到太阳、火焰、鲜血、生命以及亲情和甜美,使人感到温暖和甜畅,让人精神振奋,引发人对美的叹咏。因此,红色常被画师用来烘托画面,使色彩反差而具有热烈气氛,产生较强的视觉冲击力,引起人们心灵共鸣和审美情感反应。云南、广西的摩崖壁画,大都以鲜艳古朴而神圣的赭红色赤铁矿粉为颜料,它反映了这一地区先民的心理情感和精神状态。青色(包括蓝色和绿色)具有冷静和生机的自然属性,也是“那”美术的一种主要色调。这是因为中国西南及中南半岛的自然环境及特定的生产方式较其他地区而具有的特色,在现实生活里,他们不管所处坝区河滨泽畔、还是山地溪涧或林中草莽,都是生活在蓝色和绿色的环境之中——蔚蓝的天空,碧蓝的江海湖泊,翠绿的森林和原野。长期的生活习惯、生产经验和情感陶冶,使他们在同红色的对比感受中,对青(蓝、绿)色的认识有着深切的感受和深厚的感情。黄色是成熟、丰收、幸福、吉祥和神圣的象征,是云南、广西及中南半岛各族人民审美和情感表现所选择的重要色彩,也是“那”美术较为常用的色调之一。此外,在“那”美术中还有其他丰富的色彩表现。例如,黑色、紫色、白色等色彩互为穿插和搭配,使画面色彩丰富而又有机统一。
实际上“那”美术的色彩选择应当是异彩纷呈,只要能达到人们的思想情感和要求,都会选用不同的色彩作为他们的表达语言,运用不同的色彩合理搭配和相互衬托,使画面色彩更加丰富,从而增强画面的视觉效果,也使“那”美术的图像更为生动有趣,更富有艺术魅力。总之,在“那”美术创作的传达过程中,注意色彩美度(色彩的美好程度)的调合,这个色彩美度主要建立在“那”美术群体的思想意识和审美观念上,并以美的秩序因素和复杂因素联系在一起。
(四)“那”美术的时代性
“那”美术有强烈的时代性,其艺术形式和内容必然烙上时代的印记。“那”美术的时代风貌是一个群体、阶段性的存在方式。在以狩猎为主要活动的原始时代,原始的艺术家们在洞穴壁面上描绘自然动植物形象,以反映他们的现实生活及愿望,采用投影式涂抹方法,应用简洁的线条勾勒,没有细部描写,描绘的对象有动物、太阳和月亮,具有天趣神秘、古朴自然的文化特性,其中渗透自然崇拜的思想。当人类社会进入原始农业生产的时候,人类对自然的认识逐步提高,描绘的事项由客体的自然变为主体的自我,即对人自身的描绘,渗透着复杂的人为观念意识。在宗教意识支配下呈现出一种理性精神表现,即宗教绘画产生。如宗教绘画中高大的主体人物及其他矮小人物和其他物象,形成主次对比、均衡对称和概括夸张的绘画手法,显示其蕴含的社会内容更加深刻。在全球资讯、交通便利及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人们的交往方式日趋多样,人们的观念意识更加复杂,“那”美术表现的内容和形式也越发多样,文化身份越来越不确定。因此,“那”美术的时代性就是强化民族文化身份意识。当今的生产、生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如城市化、新农村、人口老年化、贫富差距、食品安全、环境开发与保护、健康与保险、教育与就业、文化建设与非物质文化保护以及地区安全等问题日趋凸现。人们在享受科学成果的同时留恋自然,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走上快车道的同时,呼唤返朴归真。温饱、幸福感、留守儿童、人口拐卖、腐败、土豪、坑爹、文化啃老、毒品与走私等成为时下话题。社会与人、历史与现实、生活与创造、民族与宗教、文明与野蛮、物质与精神、主观与客观、情感与理性、形式与内容等的时代体现都会建立在时间与空间之上。这种建立在时间与空间之上的文化精神只是地域性的民族时代精神,而我们所谓的时代性还要继续扩展,终将是全人类和全世界的。经济全球化,文化则要多样化,世界才会丰富多彩。为了保持世界文化的多样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及各国都将非物质文化保护提到了重要日程。“那”美术也一样,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她终将要与世界结轨。
“那”美术是地域性民族文化的产物,不仅要顺应时代精神,闪耀时代光芒,其内部关系还必须与美术学科精神紧密相联。
美术学科的精神应该包括:自由、和谐、创造和人道力量。首先,从美术创作主体的行为来看,美术家是社会中的人,一切行为、思想和创作活动都会受到社会诸因素或多或少的影响,这是他不可回避的事实。但作为艺术产品的创造者,美术家在其具体的艺术活动中又显示出充分的自主性。[4]152也就是说其艺术思维过程中具有独立的识别、判断、理解、分析、吸收、批判和取舍的能力和自由。其次,从美术作品的本体来看,其内容和形式所展现的因素是和谐的。如色彩、线条、形体及绘画语言的表现要讲究对比、统一与和谐。再次,从美术创作领域来看,对于任何一个美术家来说,没有一个明确的属于自己的艺术面貌,他作为美术家的存在的意义就会受到怀疑。也就是说“美术家的生命在于创造”。[4]161外界事物是持续发展和变化的,美术家就得以新的心态去审视引起他艺术兴趣的客观对象,不断地重新调整自己欲体现于创作过程中的艺术意志和思想情感,抛弃不合时宜的陈旧观念、使自己在内心感受上永远与新事物的发展相一致。最后,美术作品是人类创造的精神产品,其目的是体现人道精神与力量。尊重人的生命和生存方式是人类世界最根本问题。关怀、尊重人的本质、地位、价值和个性发展也是人类文化艺术的使命。“那”美术是建立在地域民族文化基础上的文化现象,既彰显民族传统文明,又力推当代文化创新。“那”美术创作只有坚持美术学科精神,发出人类世界时代性的声音,才能具有存在的空间和文化价值。
(一)“那”美术的创作是自由的
我们一直秉承美术创作的自由选择,才会有“那”美术内容和形式的多样性。从文山学院“那”美术教学和创作团队所创作的绘画、雕塑、纤维以及艺术设计等作品呈现的个体面貌上来看是不相同的。张建林的油画风景以文山喀斯特地貌为表现对象,运用了中国画点线的表现手法,画面轻松、自由;文武飚、杨杰的油画风景表现滇南风光,笔法显中国写意特征;刘刚的油画人物描写云南风土人情,构图饱满,色彩艳丽,笔触洒脱;王绍祥的油画描写云南山水的迷幻与云务飘渺;夏荣宁对当下农民工以及现实的思考;戴艳则以女性思维的方式图解坡芽歌书;龙纪峰的国画人物努力寻找人的内心世界变化以及对地域民族文化的探索;王云凌的写意山水以文山的山石树木相组合,笔巧意趣;蒋佶伯的工笔花鸟画以云南特有的芭蕉和鸟禽相构成,线条精细,面画虚清雅致;毕海强的版画关注当下民族生活空间及生存状态,造型逼真,色彩鲜亮;孙华黑白版画以本土民族文化为题材,构图严紧,线条精炼,具装饰意味;吴新林版画纯净的物像与色彩,情深意趣;沈鸿晶的雕塑人物质朴中略显灵动;田万文的纤维艺术更具特色,选材上不拘一格,麻线、棕丝、棉纱、羊毛、稻草、化纤、木屑、金属及电子配件等都可组合选用,内容以及图案组合、色彩搭配都在作者的主观意识下产生的。袁鸿牧、晏飞、王勇坚、安勇、张璇、贾方、舒燕等将地方民族元素融入设计中,呈现出五彩纷呈,可亲可爱的设计样式。这些美术作品从题材的选定,主题及意义的确立到初稿的构思、材料的选用、传达的情绪、表现的手法等都充满了个人意志。因此“那”美术创作包含了自由的美术学科精神。
(二)“那”美术体现和谐的理念
首先,美术作品的表现形式是和谐的。如:绘画的形状、线条、色彩、构成组合及其表现语言,雕塑的材料、形体、块面及塑造形式,纤维艺术的选料、组合和编织手法,艺术设计素材及元素的选用、色彩搭配和机理效果等都应该是和谐和统一的。其次,美术作品题材、主题和意义的确立也应该灌注和谐的文化与思想。云南的自然条件特殊,山川秀美,植物繁茂,动物种类繁多。云南省相邻国度民族与文化复杂,百越、氐羌、百濮和苗瑶等族群又是跨境而居,民族交错杂居,却又界线分明、井然有序及和谐共处的格局。越南、老挝、缅甸等与中国紧紧相邻,是中国的好邻邦。特别是当前中国与东盟区域经济合作呈现良好的发展势头,彼此的利益需求日益增大,与一个团结、稳定、繁荣和友好的东盟建立和发展良好的关系,符合中国的利益,也符合我国睦邻友好的外交政策。民族团结与进步,社会和谐与公平,经济与文化发展,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等是建设云南“桥头堡”的基础,同时也是建设云南民族文化大省向民族文化强省迈进步伐的助推器。“那”美术是这块土地孕育出的文化形式,必然体现其文化价值和和谐的理念与学科精神。
(三)“那”美术力推创造精神
美术中的所谓创造,即是运用全新的艺术语言和创作方法表现出全新的艺术情感、形象和境界。“那”美术创作要做到这一点实在不容易,但是要树立创造的意识,明确和肯定艺术创造的必要性和必然性。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物质和精神需求都有了新的变化。古有“时运交移,质文代变”“歌谣文理,与世推移”的说法,那么艺文随时代而嬗变是不可避免的。新形势下外界事物的发展与变化对美术家提出了新的要求以及高品味欣赏水平的观众的求新、求变乃至求异的需要,对“那”美术教学和创作团队成员来说无疑是一种刺激。有部分成员在这方面做得较好,他们的创造不是凭空的生成,在某种意义上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翻新和超越。哪怕是艺术手法、风格、语言乃至材料上的一点点超越已有的东西都是很可贵的。但是对于那些赖在某一大师身上或者停留在作业和画谱之中的成员来说,还没有认识到问题所在。任何意义上的重复,对前人的摹仿,对同时代人的套用,或对自我的翻版,都只能是一种毫无意义的制作。创造是美术学科最重要的精神之一,是“那”美术创作必须要跨越的一道门坎,因此,“那”美术必须力推创造精神。不肯重复别人,更不愿重复自我,他的艺术生命才是常青的,他的艺术创造才是常新的。
(四)“那”美术彰显人道力量
“那”美术彰显的人道力量是从人性、艺道升华出的人格魅力。艺术的内容和形式表现在尊重人、维护追求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的人文关怀。在社会工业化、商品化时代,人类生存的空间受到威胁,道德与文明被撕成碎片,人的关系被物化,良知、人性被践踏,情感扭曲、人格分离、不思道义、不讲廉耻等成为现实问题。重视和表现“人的价值”“人的尊严”,“那”美术教学和创作团队义不容辞。每个艺术家的作品创作风格都是自身综合元素的体现与表达,艺术家要表达出社会责任感及人文的关怀,如果脱离了自身内心的人性本质或艺术家个人的灵魂,那创作出来的作品定会是空洞和苍白的。艺术家必须以自身内心的人性本质或人道精神以及对事物的感悟融入到作品中,才能呈现出个人创作意志与原创风采。
关于“那”美术的问题,文山学院的领导和老师们都很重视,也都曾试图对这个问题做出解答,但一直以来的解答都不能令人满意,因此一直含混不清。在这问题上,有一些偏向:一是认为“那”美术是某个民族的,这显得狭隘;二是“那”美术是山那边的,这显得肤浅。
“那”美术是娇嫩的婴儿,地域性是“那”美术的出生地和籍贯,民族性是“那”美术生命中的血液和肉体,艺术性是“那”美术的面貌和特征,时代性是“那”美术的灵魂,它们是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那”美术只有坚持美术学科精神,才会有生命力,才能健康成长,即体现在艺术价值、学术价值与应用价值上。总之,“那”美术是通过地域性、民族性来表现世界性,它终将要为全人类和全世界服务,其时代精神终是全人类和全世界的。
[1] 施惟达,段炳昌.云南民族文化概说[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4.
[2] 龙纪峰.云南壮族美术史[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1.
[3] 龙纪峰.壮族“莱瓦”艺术研究[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12.
[4] 王宏建, 袁宝林.美术概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
“Na” Art and the Spirit of Art as a Subject
LONG Ji-feng
(School of Art, Wenshan University, Wenshan 663099, China)
Based on its regionalism, nationality and artistic quality, “Na” art is a proposition for art teaching, researches and creation. “Na” art study is strived to display its local characteristic by digging, building and developing its connotation. The art form and contents contains the spirit of freedom, harmony, creation and humanitarian forces.
“Na” art; regional; nationality; art; art spirit
J124
A
1674-9200(2014)04-0092-06
(责任编辑 查明华)
2014-03-03
“十二五”云南省教育厅“那”美术教学团队建设项目;“十二五”云南省高校优势特色重点学科“美术学”建设项目。
龙纪峰(1963-),男,云南马关人,文山学院艺术学院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画创作及民间美术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