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萍
(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论新时期党建视阈下的道德、信仰及其相互关系问题
张秀萍
(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在新时期党建工作中,如何发挥道德与信仰的力量,加强道德与信仰建设成为党建的基础问题。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原理,道德是与时俱进的意识形态,必须与时代相一致,共产党人的道德意识形态具有基础性、现实性的特点,道德必须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现实服务;信仰有层次高低的差别,可以超越于时代;共产主义信仰具有崇高性、超越性的特点,要充分发挥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引领当代和未来的旗帜作用。
党的建设;道德与信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旗帜和导向
进入21世纪以来,伴随着全球化步伐的加快,世情、国情、党情的变化速度日益加快,这对党的建设提出了新的挑战和考验。切实抓好道德建设,解决好信仰问题,已经成为当前党的建设必须高度重视且刻不容缓的重大问题。
道德是老而弥新、与时俱进的新概念,因为时代的发展、环境的改变,都会给道德注入新的内涵,这也正是道德既具有历史价值、又具有时代价值的魅力之所在。
(一)传统道德概念的辨析
从文化起源上讲,道德一词,在中国与西方是有很大差异的。中国的道德其内核是以人为本的。在这个前提之外,同时她又一面在“道”的维度上指向天道的本体意义,一面又在“德”的维度上指向于人德的现实价值,同时此二者紧密统一在以人为本的内核上,呈现为天道、人性以及德行的一致表达。在传统中,道德是时空合体、天人合一的;违背了这一原则,就不符合中国传统道德的根本意蕴。在西方,道德一词起源于拉丁语“Mores”,本来是指风俗与习惯,所以西方的道德一开始并没有太多的形而上的色彩和意涵。与东方的古老中国相比,西方的道德似乎与外在的礼仪风尚结合得更紧密一些。只是在后来伴随基督教出现,西方的道德便与宗教结合起来。马克思在1842年所作的《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中,依然对当时的“道德”偏向于外在的“礼仪、习尚和外表礼貌”的一面提出了有针对性的批评:“作为道德的道德,作为这个世界(它受自己的规律支配)的原则的道德正在消失中,而代替本质的却是外表的现象、警察的礼貌和拘泥的礼仪。”[2]可见中西方的道德意涵有着较大的差异。
道德首先是为一定的统治阶级、社会制度和利益集团服务的,现实性是道德的根本特征。道德的现实性表现在三个方面:首先,道德有社会属性,比如,封建时代有封建时代的道德,资本主义时代有资本主义时代的道德。在封建社会符合道德标准的行为在今天未必尽然。其次,道德又是具体的。在不同的国家和民族的不同文化氛围和风俗习惯中,道德的行为的标准又有着很大的差异。其三,在具体社会生活中,道德是无处不在的。有社会就有人与人的行为交往,任何一个交往行为都可以纳入道德范畴予以衡量。
道德除了现实性特征以外,又具有某种超越性。道德形态中符合人性真善美的属性,都是人类道德中共通的属性,可以超越于道德形态的社会属性、具体标准时空范围。但这种超越性必须历经时间的、历史的选择,共时性地展示在当下才能产生它的现实作用和根本的意义,因而不能离开现实性空谈其超越性。
(二)新时期党建视阈下道德传统性与时代性的辨析
与传统的道德范畴相比,中国共产党党建视阈下的道德意识形态已经呈现出崭新的精神意蕴和时代风貌。中国共产党人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作为思想指引,以实现共产主义这一人类最高理想作为旨归的。与之相应,其道德也与上述指导思想和行动旨归相一致。依据马克思的理解,道德的基础是人类精神的自律,[3]作为共产党人的道德应该体现为一种建构在人类理性基础之上的自觉的操守与行为的选择。共产党人的道德应该是一种更加科学、更加自觉和更加规范的道德范型。
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观照之下,共产党人的道德与社会主义以及共产主义高度发达的社会生产力,以及其意识形态的科学性相一致,既是先进的,也是科学的。
但是,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不论共产党人的道德如何先进、科学和理性,这种道德都不能绝对化、抽象化。既然共产党人的道德表现为一种高度的自律,那么它就应该是自动的和自觉的;就不是一种简单的浅层的理智选择,而是有着丰厚的生命质感;就应该与人性中善的一面紧密相联,是人性光辉的高度闪耀。在这个基础上,共产党人的道德便与中国传统道德中的优秀的品质有了统一性。孟子讲过人的“恻隐之心”[4]乃是超越了功利心的一种纯粹的善念,这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于人性善良的一面的最典型的论述和最有代表性的表达。尽管古代道德形态有着原始的、朴素的和落后于当今社会形态的一面,但是,这种原始的、朴素的的道德却是今天共产党人道德成长的历史基础。割裂了道德意识形态的历史基础,就会陷入道德的历史虚无主义的泥坑,从而对现代道德的理解和实行就会产生很大障碍。
所以,新时期党建视阈下的道德意识形态,既是历史的,又是辩证的。其时代性与传统性既有着明显的差别,同时又具有着历史的连贯性和逻辑性。在2001年年初召开的全国宣传部长会议上,江泽民总书记就提出了依法治国与以德治国并重的要求,[5]第一次将以德治国上升到治国方略的高度。当前,中国共产党人在选人用人的标准上也秉持着“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原则立场。这说明,新世纪以来,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进程的推进,道德建设在党的建设中的地位和分量也愈加凸显。
(一)关于信仰的基本问题
信仰,是指对自然力量、超自然力量(一般表现为神灵或者宗教人物)或者人类社会的某种观点、主张(主义)的尊崇和信守。信仰的“仰”字表明了信仰的对象要高于信仰者,所以信仰具有着超验的色彩。虽然从起源上来说,信仰来源于集体的非理性,但这种非理性程度最终又超越于信仰者的个体理性。当然,在实际生活中,信仰也可能来自于功利性的目标,但是最终要以超越功利为指向,否则就不能称其为真正的信仰。信仰是人们的宇宙观、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集中体现,体现着信仰者对人生的意义、价值和旨归的理解。信仰不仅体现在抽象的意识形态方面,而且也体现在具体的物类或者对象上面。
信仰的产生与人们的外在经历有很大关系,但是最终起作用的还是信仰主体内在的反应和回响。不可否认,生活的环境对人的信仰具有很大的影响,但是最终的选择还是在个体的理解和内在的回应。一个基督教世界的人可以选择信仰基督教也可以选择佛教,也可以更换自己的信仰,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在不自由的前提下,信仰则可以有着相对的自由。
在现实生活中,信仰的力量是巨大的。它引导人的思想,影响人的思维模式,决定了人的观察思考问题的角度乃至生活方式的选择。人类如果能够从正面发挥信仰的力量的话,那么信仰对人生对社会的促进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在传统的信仰中,一般有两大类:一类是关乎神及其学说(主义)的信仰;一类是关乎人及其学说(主义)的信仰。前者一般表现为宗教性的形态,比如,西方文化中对上帝、耶稣以及基督教教义的信仰;后者则可能表现为对政治意识和文化形态的崇信,比如,中国宗法社会对圣人(比如孔子)及其儒家学说的信仰,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等等。
(二)新时期党建视阈下中国共产党人信仰问题的审视与评价
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宗教的基础则是人类精神的他律,[6]那么宗教信仰的基础自然也是构建于他律法则之上。但是我们不能排除,在他律的基础上,信仰也会经过内化而具有自律的性质。如果说宗教的信仰更多偏重于他律,那么共产主义信仰应该更偏重于自律的色彩。因为共产主义信仰的特点是由马克思主义的内涵以及共产党人肩负的历史使命而决定的。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传统宗教信仰等由于是建筑在神性和神秘性上,需要披上神秘的面纱,而马克思是无神论者,其创立的马克思主义建筑在唯物论的基础上,所以马克思主义使命之一就是依靠其实践论来揭示并解释神秘性。于是共产主义信仰具有实践性、科学性,这是共产主义信仰的基石。
第二,传统宗教信仰禁止信仰者追问终极的真理。比如,基督教信徒是不能追问上帝是从哪里来的。但是,马克思揭示了人类社会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一般规律,马克思主义者以追求真理为目的,放弃理性思考的信仰者肯定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信仰者。于是共产主义信仰相应的具有了真理性、崇高性的特点。
第三,马克思主义以解放全人类、以实现共产主义作为终极的目标,所以共产主义信仰者必须具有为远大理想和目标进行奋斗和奉献的精神。同时,共产主义又是超越于当前的社会形态的理想目标。于是共产主义信仰又具有了神圣性和超越性的特点。
由此可见,由于马克思主义本身所具有的科学性、真理性、崇高性、神圣性、实践性和超越性等诸多特点,因此,共产主义信仰不再具有盲目顶礼膜拜的神性与神秘性,越来越呈现出理性信仰的本质,表现出科学信仰的真正价值意义。
在新时期的党建活动中,如何认真认识和思考当下的共产党人的道德和共产主义的信仰之间存在的差别,如何审慎对待二者的差别,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一)新时期党建视阈下道德与信仰所呈现的不同维度
通过前面的论述,我们会发现,道德意识形态具有古今相连续的一面;而对于信仰领域而言,传统信仰与共产主义信仰之间则因为性质的不同,更多呈现出明显的层次高低的区别。道德和信仰呈现为不同的表现维度。具体说来,道德更多是一个与时俱进的范畴,她可以表现在坐标系的横轴上;而信仰则更多是一个可以超越时代的范畴,她更多表现为一种层次的高低,可以表现在坐标系的纵轴上。为此,我们可以介入坐标轴,把道德放在横轴上,将信仰放在纵轴上加以形象化地辨析。(如图一所示)
图一
首先,分析新时期党建活动中党的道德意识形态的特点。
在新时期党的建设中,共产党人的道德必须与时代同步,与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现实性一致。这既有历史性的含义,又具有时代性、政治性和区域性的含义。从历史性上来说,新时期中国共产党人的道德是集中了历史上人类道德形态中合理的、美好的因素,而又有着符合当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客观要求的现实功能;从时代性来说,它是与时俱进、与时常新的,因而是新时期中国共产党人道德保持生命活力的根源所在;从政治性来说,中国共产党是有着先进而鲜明的阶级属性、明确而坚定的政治纲领和奋斗目标的政党,其道德形态亦与之密切相联系;从区域性上来讲,虽然共产党人的目标是解放全人类,但其目标是有步骤、有阶段的。当前中国共产党人任务在于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是为中国这个特定的国家和全体中国人民服务的,因此,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国共产党人的道德形态具有明确的区域性。
其次,分析中国共产党人信仰的特点。
如图1所示,人类的信仰是具有层次高低之分的,并且这种层次的高低既是可以超越于当下时代的,也可以是远远落后与当下时代的。在当下的中国,有共产主义的信仰者,也有极少数邪教的信仰者,因此,不能因为今天时代的进步,就笼统地断言现代人的信仰比传统的信仰崇高。中国古代就有大同社会的理想,信奉这种理想本身就是一种信仰行为。相对于当时落后的社会生产力而言,信仰大同社会理想的信仰者与当今共产党人信奉共产主义的信仰者具有着同样崇高的终极意义。从这个意义上说,必须充分认识到共产主义信仰的崇高性和超越性的特点。相对于道德的现实性和实践性的特点,共产主义信仰作为人类的终极理想,指向遥远的未来,因而更多具有着超越性和超前性。只要信仰的方向是正确的,方式是科学的,方法是可实践的,那么信仰的目标越崇高越好。
通过分析,可知道德是对社会中每一个成员都具有普遍约束力的,但是信仰并非如此,信仰是自由的;一个人可以有明确的信仰,也可以有模糊的信仰,也可以没有信仰——只要信仰的行为没有在道德领域和法律领域危害到他人,社会成员的信仰无人干涉。但对于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来说,不仅要有社会主义道德的约束力,而且必须是具有共产主义信仰的人。
(二)新时期党建视阈下道德与信仰的共通性
在新时期党的建设中,道德与信仰有共生共存关系,因而又具有相当的一致性和共通性。
首先,二者具有目标的一致性。虽然,道德具有为当下社会服务的现实性,信仰具有超越性,但具体到新时期的党建活动中,道德建设和信仰建设具有共同的目标指向,即共产主义的终极目标。所不同的在于,道德指向于当前和近期的目标,而信仰指向终极目标。
其次,二者在自身含义上有共通处。共产党人的道德指向于共产主义信仰,共产主义信仰又引领着共产党人的道德。违反共产主义信仰的道德不是先进道德,而违反当前共产党人道德的信仰也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信仰。
其三,二者都体现了以人为本的核心内涵,都闪耀着人性真善美的光辉。新时期,共产党人的道德和共产主义信仰,其根本的目标都是为解放人类、为人类的幸福和终极的真理而奋斗。因此,一切违反人性、危害人类幸福的行为都是共产主义的信仰和道德坚决反对的。
综上所述,共产党人的道德与共产主义的信仰,是既有着密切联系又有着各自内涵、各自特点,并体现着不同规律的意识形态。因此,要做好新时期的党建工作,就要把握道德和信仰的科学概念,准确辨析它们的同异,深入理解加强社会主义道德和共产主义信仰教育的重大现实意义,从而把新时期的党建工作提高到一个新水平。
[1]胡锦涛.在中国共产党建党九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R].
[2][3][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5,15,15.
[4]郑训佐注译.孟子[M].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1993.128.
[5]江泽民.江泽民文选(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200.
(责任编辑:张希宇)
D267.1
A
2095—7416(2014)03—0116—03
2014-03-18
张秀萍(1989-),女,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12级硕士研究生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