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无字图画书的叙事策略

李亦程， 颜蓉仙

（1.台州学院 人文学院，浙江 临海 317000；2.台州学院 教师教育学院，浙江 临海 317000）

论无字图画书的叙事策略

李亦程1， 颜蓉仙2

（1.台州学院 人文学院，浙江 临海 317000；2.台州学院 教师教育学院，浙江 临海 317000）

无字图画书叙事的完成必须借助特殊的叙事策略。无字图画书的叙事策略包括图画聚焦叙事策略和图画情节完成叙事策略。图画聚焦叙事策略分为图画自身强化聚焦和标题聚焦两种类型。图画情节完成叙事策略要求情节因果链完整和短促。

无字图画书；叙事；策略

无字图画书，顾名思义，即指在作品正文部分不出现任何文字的图画书。

较之普通图画书，无字图画书叙事的完成要远为困难。图画虽与文字一样是叙事媒介的一种，但比之文字，图画的叙事能力较受局限。“设法了解图所描绘的情境，就是将语言加诸在图中”［1］307，这其实就意味着没有语言的帮助，图画是很难单独完成叙事的。而无字图画书却偏偏抛开文字，选择以图画来单独叙事，这就注定了其叙事的完成是一件困难的工作。

这种叙事上的困难，就要求无字图画书必须采用特殊的叙事策略——进一步开发图画的叙事能力，以替代文字的叙事功能——来加以应对。因这种叙事策略是无字图画书所特有且必备的，所以这种叙事策略其实也就是无字图画书本质艺术特性之表现。对无字图画书叙事策略的研究也即对无字图画书本质艺术特性的研究。本文即尝试对无字图画书叙事策略做一粗浅研究，着重关注“图画聚焦叙事策略”与“图画情节完成叙事策略”。

需加说明的是：有一类知识性无字图画书，不以叙事为目的，故无所谓特殊叙事策略，此类无字图画书不在本文探讨之列。

一、图画聚焦叙事策略

在普通图画书中，文字担负着为图画聚焦的叙事任务。较之文字，图画所传递的信息会更丰富，正如诺德曼所指出：“图画能展现比文字更多的讯息这个论点是正确的。”［1］308但是，图画却无法很清晰地告诉读者应该在一幅画面众多的信息中关注哪一点，或者说告诉读者这幅图讲的是“谁”。此时，就需要文字来为图画“聚焦”，也即罗兰·巴特所谓的“下锚（anchoring）”——“文本引导读者在意象众多可能的意指(signified)中做选择，使它能够避免这些、接受那些；它常常像‘无线电遥控导引’（teleguiding）一般，透过精巧的发送信息，将读者导向事先选择好的意义上”［1］309。简单地说，文字为图画聚焦即是指文字可以点出图画中所应关注的焦点所在，可以告诉读者图画讲的是“谁”。所以，在普通图画书中，图画尽可能地提供丰富信息，而文字则为图画进行聚焦，叙事因之能得以顺利推进。

无字图画书在叙事中遇到第一个困难即是：因正文中文字的缺席，无字图画书难以告诉读者图画的焦点所在。针对这一问题，无字图画书发展出了种种特有的图画聚焦方法，这些图画聚焦方法即是本文所说的无字图画书图画聚焦叙事策略。大体来说，无字图画书的图画聚焦叙事策略可分为两大类：图画自身强化聚焦、标题聚焦。

（一）图画自身强化聚焦。虽然图画书中的图画经常需要文字来帮助其聚焦，但这并不意味

着图画这种艺术形式自身完全没有聚焦的能力。事实上，利用构图、色彩、透视等手法，图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实现自我聚焦。只是，当需要完成复杂的叙事任务时，图画的这种自我聚焦能力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需要文字来帮助。无字图画书既然没有文字的帮助，那就只有尽力强化图画自身固有的聚焦能力，来实现聚焦完成叙事，这就是无字图画书的图画自身强化聚焦叙事策略。

无字图画书强化图画自身的聚焦能力主要有两种方式：或正面渲染强化，凸显焦点；或反面淡化背景，反衬焦点。

无字图画书常以各种手法（如构图、透视）来对图画焦点做渲染强化，以求将之凸显。色彩对比则是最为常见的手法。如大卫·威斯纳的《7号梦工厂》，作者有意为主人公——小男孩“穿戴”上红帽子、红围巾。这样，在“7号梦工厂”这个以蓝、白、灰为主基调的环境中，主人公这一点鲜艳的红色就会醒目地从背景中跳出，图画自然地完成了聚焦。而在太田大八的《雨伞》中，则做了更为极端的色彩处理：本书图画的背景部分，全部以黑白两色完成，而唯独将故事赖以推进的线索——小姑娘所撑的伞——绘成鲜艳的红色。这样处理的目的，当然是如崔维燕在《导读》中所说，在于“小小的雨伞，只因用了红色，在黑白色调的画面中，十分有存在感。小姑娘在哪里，一目了然”，也即通过色彩的对比实现了图画聚焦。

强化图画自身聚焦能力还可从反面淡化背景，来反衬焦点。背景淡化了，焦点自然鲜明，同样可以起到图画聚焦的功用。上文所举太田大八的《雨伞》，一方面以鲜艳的红色来正面渲染强化焦点；另一方面则以黑色水笔对图画背景做极简约的勾画，使之绝不会喧宾夺主。所以，《雨伞》可谓是从正反两面来强化图画自身聚焦能力。将淡化背景反衬焦点手法运用得最为典型的是嘉贝丽·文生的《流浪狗之歌》。这个作品以黑色铅笔为绘画材质，其图画之背景简约到极致，往往只是以一根随意的线条来勾勒出地平线。所以，阅读本书，绝不会发生图画聚焦的困难，因为背景的极度淡化使得图画只有唯一的焦点。

但在无字图画书中，也有一些作品则会事无巨细，样样事物都精工细绘，如彼得·史比尔的《下雨天》和夏洛特·德迈顿斯的《黄气球》。在这些作品中，你看不到作者对某样事物浓墨渲染，以求强化凸显；也看不到对背景事物的淡化处理，以求反衬焦点。因为作者的平均着力，你很难在图画中将某样事物确立为叙事焦点。那么，此类作品岂非违背了无字图画书的图画聚焦叙事策略？其实不然，这类作品之所以对图画中的事物平均着力，是因为作者希望你关注的不是图画中的某样事物，而是此图画的整体。也即，此类无字图画书不是以图画中的某事物为叙事焦点，而是以图画的整体为叙事焦点。如《下雨天》，讲述的是夏日暴雨中，两个孩子和一条小狗在外漫游所看到的各色新奇雨里景观。作品意在表现雨中景观的独特新奇，所以，本书的叙事焦点是雨中景观而非孩子与狗的活动。与之相应，本书的图画自然需详尽描绘雨中景物，这才能引导读者对图画进行正确地聚焦，才能真正读懂作品。

（二）标题聚焦。在普通图画书中，标题并不被赋予特别的聚焦功能，因为每一图画自有相对应的文字为其聚焦。但在无字图画书中，标题的聚焦功能则被充分开发，标题聚焦成为无字图画书重要的图画聚焦策略。

诺德曼曾说，我们要理解一幅画作，画作的标题说明是一个很重要的指引，因为“它给我们一个名字或想法，在我们用眼睛观看之前，它提供我们一种特别的方式来观看这张画作。”［1］310他举例说，同样一幅画作，将之取名为《乐曲》或《愤怒的傍晚》，“我们看《乐曲》的方式绝对和看《愤怒的傍晚》的方式不同。”［1］310诺德曼所谓的“特别的方式”，其实即指确定画作不同的叙事焦点。可见，标题的文字虽然简单，但依旧可以帮助画面聚焦。所以，在无字图画书中，我们应尽力挖掘标题的聚焦功能，以顺利完成叙事。

世界著名无字书大师莫尼克的《莫尼克无字书系列》就是利用标题聚焦的典范。以下以其中《反正》一册为例，对其标题聚焦手法的运用略作分析。如果没有标题的提示，只在图画中寻找线索，我们是极难确立本书图画的叙事焦点，并进而理解故事的。作品的第一对开页，左页面在空白的背景中只画着一只双手张开、双脚直立的白色小老鼠，右页面则在空白背景中画着一只同样姿势的黑色小老鼠。面对这么一幅图画，要确定其叙事焦点是极为困难的：我们应该关注白老鼠

还是黑老鼠，或是它们两者？我们该关注它们的表情从而去探究它们的内心所想，还是该关注它们的动作从而去探究它们的行动？……只从图画而言，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不确定，我们实在无法明晰确认其叙事焦点，也无法理解故事。翻到第二对开页，左页面画了一只从外到里撕咬书页的白老鼠，右页面则画了一只从里到外撕咬书页的黑老鼠。由于动作的存在，本页面的聚焦似乎简单得多：我们应该关注两只小老鼠的撕咬动作。但是，这样的聚焦却依然无法让我们串联起故事：小老鼠为什么要撕咬书页？它们撕咬的是同一张书页吗？它们为何一者在里，一者在外？……故事理解的困难说明了我们对此图的聚焦是模糊的。但是，如果结合作品的标题，则这些图画的叙事焦点是显豁的，故事也是明确的。作品标题名为“反正”，这就提示我们：在本书每一幅图画中，我们应该关注的焦点既不是白老鼠，也不是黑老鼠，而是两者之间的差异对比。如第一对开页应关注的是白黑颜色的对比，第二对开页应关注内外方位的对比，而故事也由此得以理解。在本作品中，由于图画的叙事焦点是抽象的对比关系，光凭强化图画自身聚焦能力是难以将之凸显的，唯有借助标题才能完成聚焦。可见，标题聚焦在无字图画书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与《莫尼克无字书系列》相同，《流浪狗之歌》和《灰袍奶奶和草莓盗贼》也是极好地运用了标题聚焦的无字图画书作品。如《流浪狗之歌》不命名为“流浪狗”，而是命名为“流浪狗之歌”，这就提示读者应该着重关注的不是流浪狗外在的行为，而是其内在的情感体验。而《灰袍奶奶和草莓盗贼》这一标题则提示读者不仅要关注灰袍奶奶和草莓盗贼各自的行为举动，更要关注两者间的紧张关系。

标题聚焦是无字图画书重要且不可替代的聚焦手段，运用得当能有力地帮助叙事完成。

二、图画情节完成叙事策略

如果说无字图画书的“图画聚焦叙事策略”，是为了告诉读者图画讲的是“谁”；那么，无字图画书的“图画情节完成叙事策略”则是为了告诉读者图中的这个谁在“做什么”，也即故事是如何演进发展的。图画是对于某一场景的定格呈现，它所指向的“总是一个即时性的瞬间，也就是在短暂的时间过程中被凝固了的视觉场景”［2］20。所以，事实上图画是无法真正展现出历时的、动态的情节发展的完整进程的，因为哪怕是一系列的图画也只是这进程中某几个点而已。要将这一系列瞬时、静态的场景连缀成完整的情节，主要依赖两种手段。一是尽力赋予图画“显在的时间性”［2］20，也即使得静态的图画变为动态。方卫平称此为“图画的时间化”［2］20，诺德曼则称此为“图画动力学”［3］。（“图画的时间化”与“图画动力学”的具体内涵有所不同，本文对此不做辨析。）但这种手段有很大的局限性，普通图画书更多采用另一种场景连缀手段——文字。文字不同于图画，它的叙事是历时的、动态的。所以，文字可以容易地将被断开的两个图画场景间所缺失的事件进程予以补充，从而使得分离的场景转变为贯穿的、有意义的情节。竹内雄寒说：“将图画书画面与画面连接起来的最有粘结力的粘结剂是语言。”［4］38因而，在普通图画书中，其情节叙述的基本模式是：图画呈现场景，文字通过补充场景间的空白将场景连缀，情节得以叙述。

在无字图画书中，因文字的缺席，这种情节叙述的基本模式失效了。因而作家必须采用特殊的叙事手法使得图画不仅能呈现场景，更能明确地指示出场景间所缺失的故事进程，使图画间产生清晰的意义指向，从而构建出完整情节。无字图画书所采用的这种特殊叙事手法即本文所说的图画情节完成叙事策略。

在以往的研究中，往往认为“动作性”是无字图画书最重要的图画情节完成叙事策略，即认为只需在图画中突出动作，就自然可以讲述出情节。朱自强说：“什么样的图最能讲述故事？是表现动作的图。”［4］28郝广才则说：“用图说故事，动作第一。”［5］的确，动作是构成故事情节的重要因素，“故事就是动与变”［1］242，没有动作，故事就无法发展，情节无法产生。但是，动作和情节并不能完全画上等号。因为情节是按照因果逻辑组织起来的一系列事件，而动作只表示了在“做”，却不一定能完全表示出“因何而做”、“做了什么”、“有何后果”等因果逻辑关系。以《流浪狗之歌》为例，本书第32至第35页面，每一页都表现了动作：第32页中流浪狗似乎发现远方有什么，开始朝远方奔去；第33页中流浪狗停住了脚步；第34页流浪狗伫足凝视远方；第35页流浪狗朝另一

方向凝视。应该说这四个页面并不缺少动作性，但问题在于这些动作相互间的因果逻辑关系在图中却并未得到清晰表现：流浪狗为什么朝远方奔去，它发现了什么？它又为什么停住脚步？它朝另一方向凝视什么？这使得这四幅图的情节脉络勾勒得很不清晰。可见，将“动作性”视作无字图画书最重要的图画情节完成叙事策略，这并不准确。

笔者认为，无字图画书最重要的图画情节完成叙事策略是体现在“情节因果链”的特殊处理上。事件是叙事作品的叙事单位，如果对事件的内部结构做一分析，我们会发现，一个完整的事件其情节必然包括原因、发展、结果三个环节，这三个环节的有序链式排列就形成了一个完整事件的情节结构。笔者将这样一个完整事件的内部情节链式结构称为“情节因果链”。无字图画书要完成情节叙述就必须对情节因果链做特殊处理。

具体而言，无字图画书要求情节因果链完整和短促。

（一）情节因果链完整。在普通图画书中，光以图画而言，其情节因果链往往是不完整的，因为某些环节可以用文字来交代。以安东尼·布朗的《动物园》为例。本书的第12页，图画中画了“爸爸”张嘴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图画并未给我们提供一个完整事件，因为我们只看到了事件的“发展”（大笑），而对于引发大笑的原因和大笑所引发的结果，在相邻的图画中都未有体现。所以从图画角度而言，其情节因果链是不完整的，其完成依靠文字的补充。阅读文字，我们可以得知：“爸爸”大笑，是因为他自己讲了一个笑话；而结果则是大家对他的笑话反应冷淡。可见，图画情节因果链的不完整是普通图画书的常态。

而在无字图画书中，则强烈地要求图画自身其情节因果链的完整。既然文字缺席，图画只能独自将情节因果链的各个环节完全呈现，事件才有可能被叙述出来。所以，用图画完整表现情节因果链是无字图画书情节完成的基本策略，优秀的无字图画书作品都必然在此一方面有精彩表现。梅瑟·迈尔被称为无字图画书的创始人，其代表作《青蛙与男孩》系列是无字图画书的经典作品，下面就以此系列作品中的第一集《一个男孩、一条狗和一只青蛙》为例，来说明无字图画书对于图画情节因果链完整的讲究。

本作品的第4至第7页是一个较为完整的事件段落：第4页表现的是男孩和狗高举着水桶和网兜朝池塘荷叶上的青蛙奔去；第5页表现的是男孩和狗被地上的树枝绊倒；第6页表现的是男孩和狗头朝下倒栽进水中，而水桶正飞在空中；第7页表现的是男孩从水中探出头来，水桶正巧落在他的脑袋上。这四幅图画清晰地叙述出了一个事件：男孩和狗想去捉青蛙，却被树枝绊倒，落入水中，水桶扣在了男孩的脑袋上。之所以这四幅图能够传达清晰的情节，关键就在于作者精当地选择了图画场景——第4页是表现这一事件的起因，第5页、第6页则表现事件的发展，第7页表现的是事件的结果——四个页面恰好组成一个完整的情节因果链。正因情节因果链的完整才保证了叙事的清晰，反之，如将这四幅图画中的任一幅图画省略，则情节因果链被打破，叙事也将会变得含糊不清。假设将第6页面省略，我们会发现将出现两点理解上的困惑：首先是由于第5页并未表现男孩和狗落水，所以在第7页看到男孩和狗在水中，将会使读者产生困惑；同样，如省略第6页，读者在第7页看到水桶扣在男孩的头上，也会困惑这是为什么。可见，情节因果链环环相扣，任何一环的缺失都会导致叙事的混乱。无字图画书要保证叙事的清晰，就必须讲求情节因果链的完整。

（二）情节因果链短促。所谓情节因果链短促，是指呈现完整情节因果链所使用的连续图画要尽可能地少。

在普通图画书中，并没有情节因果链短促的必然性。因为在普通图画书中，如果将情节因果链拉长，并不会带来多少叙事上的麻烦。例如在表现原因和发展环节的图画后不直接展现表现结果环节的图画，而是让发展环节延续下去，但这并不会让读者产生理解上的困惑，因为文字可以指示接下来这些图画的性质，使我们不至于将之视为事件之结果。但在无字图画书中，情况则有所不同。如上述的情节因果链拉长的情形出现在无字图画书中，因为没有文字的指示，读者将无法辨识图画的性质，而产生理解上的困惑。

如太田大八的《雨伞》就存在情节因果链过长的问题。《雨伞》讲述的是在一个下雨天，一个小

女孩为她的爸爸送伞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采用了一种较为特别的叙述方式：在作品的前十个页面，只表现了小女孩在雨中独自行走，却并未交代她为何在雨中行走，直到倒数第三个页面她接到了爸爸，故事才得以显明。也就是说，在作品的前面大半篇幅中，只叙述了事件的发展，而没有交代原因和结果，情节因果链被拉长了。读者在初次阅读时很难明白这些图画的性质及其相互关系，因而只能徒劳地在这些同为表示事件发展的图画间构建因果关系，阅读就形成了困难。因情节因果链不够短促，故《雨伞》的情节叙述称不上特别清晰，所以，单从情节完成的角度来看，《雨伞》不能算是最成功的无字图画书。当然，如果作者是特意以此来制造悬念感，那又另当别论。

优秀的无字图画书则总是遵循情节因果链短促这一叙事策略。试看大卫·威斯纳的《7号梦工厂》的第9页面。在这一页面中，共有六个漫画格，分为上下两组，每组恰好形成一个完整的情节因果链，叙述一个小事件。上一组漫画格中，左边的漫画格表现的是事件的原因：小白云邀请小男孩去看望远镜；右边的漫画格是表现事件的发展：小男孩趴到望远镜前去观看；中间的漫画格则是表现事件的结果：小男孩透过望远镜看到天空中无数的白云娃娃。这样，一个事件就被成功叙述了：小白云邀请小男孩用望远镜去观察天空，结果小男孩发现天空中有无数的白云娃娃。在下一组漫画格中，左边的漫画格表现的是事件的原因：小男孩发现有游客正朝他们走过来；中间的漫画格表现的是事件的发展：小白云化作一张白色椅子，小男孩坐在它的上面，两个游客从他们身前走过；右边的漫画格则是表现事件的结果：因骗过了游客，小男孩和小白云乐不可支。这样，又一个事件被成功叙述了：为了不被朝他们走过来的游客发现小白云的秘密，小白云化作一张椅子，结果成功骗过了游客。小小的六个漫画格，却能清晰地讲述两个小事件，原因正在于其情节因果链组织得既完整又短促。完整体现在每个事件中，原因、发展、结果环节一个不少；短促体现在每个事件中，原因、发展、结果每一环节都用最精简的图画来加以表现，绝不横生枝节。可见，情节因果链短促也是无字图画书情节完成的基本策略。

［1］诺德曼.话图［M］.杨茂秀，等，译.台东：财团法人儿童文化艺术基金会，2010.

［2］方卫平.享受图画书［M］.济南：明天出版社，2012.

［3］诺德曼，雷默.儿童文学的乐趣［M］.陈中美，译.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2008：473.

［4］朱自强.亲近图画书［M］.济南：明天出版社，2011.

［5］郝广才.好绘本如何好［M］.南昌：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09：68.

On the Narrative Strategy of Wordless Picture Books

Li Yicheng1，Yan Rongxian2

（1.Schools of Humanities，Taizhou University，Linhai，Zhejiang 317000；2.School of Teachers Education，Taizhou University，Linhai，Zhejiang 317000）

Wordless picture books making narrative must use special narrative strategies.Wordless picture narrative strategy includes pictures focusing narrative strategy and complete picture plot narrative strategy.Picture focusing narrative strategy is divided into two types：the picture of self aggrandizement focusing and title focusing.Complete picture plot narrative strategy requires a complete and short causal chain.

wordless picture book；narrative；strategy

10.13853/j.cnki.issn.1672-3708.2014.05.008

2014-06-07

李亦程（1974- ），男，浙江缙云人，讲师。颜蓉仙（1973- ），女，浙江温岭人，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