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若干重大问题

□ 赵振华

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核心问题是要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那么，为什么要把经济体制改革作为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为什么要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怎么样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等等问题还需要我们进一步加深理解。

一、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

改革开放35年来，我国经济建设取得举世瞩目成就，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位，人均GDP已经进入中等收入国家水平，但是我国仍然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没有变，我国生产力水平总体上还比较落后，而且发展城乡、区域不平衡;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主要矛盾没有变，即落后的生产力与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没有变，特别是随着城乡居民收入增加，必然对物质文化生活有更高的需求。在不同的经济发展水平，城乡居民的需求是不同的，不能用50年前、30年前甚至10年前的物质文化水平与今天进行比较。我国是世界上最大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地位没有变，我国的人均GDP仍然位居世界后列。要全面认识中国的国情，既要看到东部发达地区，更要看到西部不发达地区;既要看到城市，也要看到农村;既要看到我国有不少富人，更要看到我国还有大量贫困人口。综合判断，我国仍然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发展中国家。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要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列宁曾经说过，社会主义战胜资本主义，关键在于有比资本主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上述各种情况决定了我们必须继续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动摇，也决定了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各项改革的重点。

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动摇，客观上要求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破除制约国民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激发和释放市场主体的活力，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推动经济更有效率、更加公平和更为可持续发展。当前，制约科学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主要集中在经济领域，问题的根源在于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还没有建立起来，改革还不到位。比如政府与市场的关系还没有理顺;价格机制特别是生产要素价格机制仍不健全，生产要素市场发育滞后;公共产品价格没有理顺;部门分割、地区封锁、行业垄断等有悖于市场经济规律的现象还大量存在;国有企业的法人治理结构不健全，对企业经营管理者的有效激励约束机制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对非公有制企业还存在各种形式的不合理规定，非公资本进入市场还有诸多隐形壁垒;金融市场体系不健全，多层次的资本市场体系和完善的利率、汇率市场化机制还没有形成;财权与事权不匹配，预算管理制度、税收制度等财税制度不健全，健全的城乡一体化体制机制没有形成等。只有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方向，才能促进国民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才能在推进各项工作中更好地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把经济体制改革作为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符合辩证唯物主义基本原理。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认为矛盾是普遍存在的，我们不能希望生活在没有矛盾的真空世界，旧的矛盾一解决，新的矛盾就会产生。有矛盾就要想办法解决，怎么解决矛盾?毛泽东同志在光辉著作《矛盾论》中曾经指出“在复杂的事物发展的过程中，有许多的矛盾存在，其中必有一种是主要的矛盾。由于它的存在和发展规定或影响着其他矛盾的存在或发展”。“研究任何过程，如果是存在着两个以上矛盾的复杂过程的话，就要全力找出他的主要矛盾”。这就是处理复杂问题的方法论。要实现现代化强国，需要推进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党的建设各项工作，需要深化各项改革，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要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这样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分主次或主次颠倒都有可能错失良机甚至将改革误入歧途。中国30多年的改革，一条重要经验就是始终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始终坚持把经济体制改革作为各项改革的重点。

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任务还远远没有完成，也要求继续深化经济体制改革，不能半途而废。过去35年的改革只是万里长征走完的第一步，未来经济体制改革任务更重，涉及的范围更广，遇到的难题更多，群众的期待更高和更迫切，改革的难度更大，特别是未来改革必然要涉及到一些重大利益关系的调整。当前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步入了攻坚期和深水区，正处于紧要关头，改革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稍有松懈就可能前功尽弃，唯一的出路就是一鼓作气，以更大的勇气继续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才能将经济体制改革推向一个崭新的阶段，才能闯出一片新天地。

经济体制改革是各项改革的重点，对其他各项改革起着牵引作用;同时其他深化各项改革也对经济体制改革起着促进作用。坚持以经济体制改革为重点不是要削弱、忽视更不是要否认其他各项改革，恰恰是要通过合理布局全面深化改革的战略重点、优先顺序、主攻方向，有序地推进各项改革。

经济体制改革对其他改革具有牵引作用，经济体制改革是牵引各项改革的火车头。这种牵引作用具体表现在：一是虽然经济体制改革与其他各项改革内容不相同，方法方式不同等，但过去改革特别是经济体制改革的成功经验可以为其他各项改革提供借鉴，少走弯路。坚持党的领导，坚持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坚持以人为本尊重人民的主体地位，坚持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等，既是经济体制改革的成功经验，也是其他各项改革必须坚持的原则。二是因为经济体制改革的巨大成功，增强了党领导各项改革的凝聚力，增强了上上下下对深化其他各项改革的决心和信心。三是因为经济体制改革每深入一步必然对其他各项改革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并影响着其他各项改革的进程。正如邓小平同志在1986年9月3日会见日本公明党委员长竹入义胜时所说的：“现在经济体制改革每前进一步，都深深感到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不改革政治体制，就不能保障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不能使经济体制改革继续前进，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阻碍四个现代化的实现。”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体制改革对其他方面的改革具有重要影响和传导作用，重大经济体制改革的进度决定着其他方面很多体制改革的进度，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可见经济体制改革越深化，对其他各项改革就会提出越高的要求，也越要求加快其他各项改革。四是许多经济体制改革的内容内生于其他各项改革之中，比如，政府职能转变，既是经济体制改革的重点，又是政治体制改革、社会体制改革的重要内容。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深化文化、社会体制改革同样要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深化生态体制改革也离不开政府与市场关系的调整。在一定意义上，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过程就是深化其他各项改革的过程，经济体制改革每前进一步，也都带动其他改革向前迈进了一步。

深化其他各项改革对经济体制改革也具有促进作用。改革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每一项改革都是改革系统整体中的一个子系统，各个子系统既有一定的独立性，又不是相互分离的，而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又相互制约。深化任何一项改革都对其他改革具有促进作用。深化政治体制改革，建设社会主义法制国家，发展更加广泛、更加充分、更加健全的人民民主，可以激励广大人民群众更加积极地投入到经济体制改革的大潮中，促进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化;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发展和繁荣，可以满足广大人民群众日益提高的对文化产品的需求，相应地要求进一步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深化社会体制改革，更好地保障和改善民生，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更好地解决广大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更好地分享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化解更多的社会矛盾，可以为经济体制改革提供稳定的社会环境;生态文明制度改革中自然资源及其产品价格改革、发展环保市场、水权交易等也正是经济体制改革的内容;健全党的领导体制和执政方式，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则为包括经济体制改革在内的各项改革提供了坚强的政治保障。

总之，在全面深化改革进程中，既要坚持以经济体制改革为重点，又要不失时机地推进其他各项改革，才能取得最佳效果。

二、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指出：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要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就需要确立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和市场的功能和边界，各司其职、各负其责。

市场机制的功能在于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以尽可能少的投入获得尽可能多的产出。市场机制之所以能够更好地配置资源，就在于通过竞争优胜劣汰，就在于市场主体的逐利性。市场主体要能够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取胜，必然要求促进技术进步，提高劳动生产率，自然也就实现了资源的优化配置。从实践来看，发达国家和我国改革开放后国民经济取得的巨大成就都已经证明市场机制配置资源的效率要高于计划机制，是最有效的资源配置方式。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就要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要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一是需要培育大量的充满活力的市场主体，坚持“两个毫不动摇”，保证各种所有制经济依法平等使用生产要素，公开、公平、公正地参与市场竞争，受到法律同等保护。既要降低市场门槛，取消不必要的行政审批，为亿万人民群众提供良好的创业环境，更要打破垄断，鼓励和保护竞争，除了少数关系到国家安全和国民经济命脉的行业外，其他的产业都应该允许和鼓励各种所有制经济通过公平竞争自由进入。资料显示，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发达程度与该国家或地区的企业数量呈现正相关关系。二是需要构建全国统一的，平等竞争开放有序的现代市场体系，特别是要培育生产要素市场。三是需要构建诚信机制，让诚实守信者得到消费者的青睐，让失信者得到应有的惩罚。一般而言，政府和市场的边界就是市场机制能够充分发挥作用的地方，政府就不需要干预，就要交给市场调节。

政府的职责和功能就是对市场运行进行科学的宏观调控，保持社会总供给和总需求的基本平衡，保持宏观经济稳定;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制定市场规则，维护市场秩序，保障公平竞争;弥补市场缺陷，提供公共产品、防止垄断、实现公平分配，保护环境等。在政府和市场的二者关系中，矛盾的主要方面在政府，突出问题就是政府干预过多，管了很多不该管、管不了、也管不好的事，应该由政府管的却监管不到位，导致假冒伪劣商品大量存在，直接危及人民群众的身心健康。政府直接配置资源的问题大量存在，不仅窒息了市场活力，降低了资源配置效率，甚至产生腐败。因此，要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就需要转变政府职能，其实质就是要构建适应市场经济体制而不是计划经济体制的政府职能，把应该由市场发挥的功能交给市场，要把注重事前审批转变为注重事后监督，把注重微观干预转变为注重宏观调控，把注重分配资源转变为更好地提供公共服务。要转变政府职能，需要优化政府组织结构，把不适应市场经济的政府部门大刀阔斧地进行精简，从横向来看，就是要实行大部门制，该合并的合并，该撤销的撤销;从纵向来看，就是要减少行政层级。机构精简不是目的，是要建立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高效廉洁的政府，提高行政效率，更好地服务于市场。与计划经济体制时期相比，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政府职能不是少了，而是多了，不是简单了，而是更为复杂了，政府的任务不是减轻了，而是更加繁重了;不能依靠简单指令而是要更加讲求管理和调控的方式、方法和艺术。

三、要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指出，要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这一论断是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源配置方式的重大创新，对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特别是对未来我国资源的配置方式指明了方向，对于建立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具有重大意义。

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由“基础”到“决定”是实践发展的客观要求。资源配置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计划机制，一种是市场机制。改革开放之前，我国资源配置实行的是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实践证明通过计划机制实现资源配置是失败的。改革开放以来，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越来越明显，经历了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的阶段，即在社会资源配置中让市场机制能够对计划机制起到补充作用;有计划的商品经济阶段，市场机制对资源配置作用进一步增强，但计划机制仍然起到主导作用;党的十四大报告提出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提出要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到基础性作用，表明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所起的作用占据主导地位，计划机制在资源配置中下降到了次要地位。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决定》指出，要紧紧围绕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深化经济体制改革，这表明在资源配置中市场机制的作用将进一步增强，资源配置要由市场机制而不是计划机制决定，通过政府计划配置资源要尽可能降低到必要的限度，通过市场机制配置资源要上升到尽可能高的程度。

之所以要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到决定性作用，根本原因在于市场机制配置资源的效率远远高于计划机制。市场机制包括供求机制、价格机制、竞争机制等。经济学的一个基本道理就是供大于求价格下跌，企业利润率就降低甚至要亏本，迫使更多的资源从原有的行业或部门撤出;相反，供不应求价格上涨，企业利润率提高，会吸引更多的社会资源转入该部门或行业。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通过竞争可以实现优胜劣汰，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虽然市场调节资源分配具有一定的滞后性和盲目性，但整个社会资源配置是理性的，带来的是节约和效率，因为每一个市场主体都想实现收益最大化。计划机制配置资源理论上可以实现合理配置，哪里最需要就将资源配置到哪里，但在实践中是做不到的，具有乌托邦性质，因为没有充分的利益诱导和充分的信息。市场经济发达国家的一个基本经验就是实现资源配置的市场化。我国在改革开放之前通过计划机制配置所有资源，窒息了经济活力，降低了资源配置效率，导致生产力发展缓慢，人民生活水平没有多大提高，国民经济几乎到了崩溃边缘。改革开放30多年来，之所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归根结底就是越来越多地发挥了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

要建立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需要继续深化市场经济体制改革，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到决定性作用，这是实践发展的客观要求。一方面，我国要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21世纪中期达到中上等发达国家水平，实现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就需要继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更多地释放市场经济活力，最重要的就是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到决定性作用，提高资源配置的效率和效益。建立完善的市场经济体制就是要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作用，否则就不是市场经济，更不是完善的市场经济。另一方面，我国要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占据有利地位，要进一步提高综合国力，就同样需要把有限的稀缺资源配置到效益最高的部门和行业，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

经过35年的改革，虽然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越来越明显，但并没有起到决定性作用，地区封锁、部门分割、行业垄断还比较严重，市场主体竞争不充分;生产要素市场如土地市场、资本市场、产权市场、企业家市场、资本市场不健全等，生产要素价格扭曲，不能准确地反映供求关系;政府直接配置资源的权限过多过大等等。这些问题的存在严重地阻碍了市场活力的进一步发挥，阻碍了生产力发展。要建立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提高资源配置效率，进一步释放经济活力，就需要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

要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就需要培育现代市场体系。统一开放竞争有序是现代市场体系的基本特征。所谓统一，有两层涵义，一是指市场的统一性，即在全国范围内要形成一个统一的市场，不应有条块分割地区封锁和进入市场的障碍，各种生产要素可以在不同行业之间、地区之间和部门之间自由流动;二是指对同类别的市场有统一的市场规则和相关的法律制度。开放是指各类商品和生产要素能够在国内外市场上自由流动，自觉地、能动地参与国际分工和国际竞争。竞争是指各类市场主体能够在市场中有效地利用价格机制和供求机制理性地实现各自的利益。要实现竞争就需要消除垄断、贸易壁垒和歧视措施，保证市场主体公开、公正和公平地获得市场信息和市场机遇。有序是指有一定的市场规则来维系市场的正常交易行为，保证公平竞争的实现和资源的合理流动，保证各类市场主体能够平等地使用生产要素。

要构建现代市场体系，既需要培育大量的充满活力的商品和生产要素的供给者，也需要培育无数个理性的需求者。从供给者来看，就是要加快培育无数个具有充分活力的能够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市场主体即企业，一方面需要坚持“两个毫不动摇”，即毫不动摇地坚持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另一方面要降低企业门槛，取消不必要的审批，为企业松绑，把事前审批转变为事后监督，引导和鼓励亿万人民群众主动积极地创业。从需求者来看，还需要培育大批自由选择自主消费的需求者，这就要求不断提高消费者收入水平，让更多人有能力消费;需要不断创造新的产品，诱导新的消费需求;需要严格保护消费权益，让消费者放心消费等。

要健全现代市场体系，需要发展生产要素市场，形成合理的生产要素价格机制，通过完善企业家市场形成企业家的市场定价机制，通过完善土地市场形成土地的市场价格，通过完善资本市场形成资本的市场价格机制等。市场是天生的平等派，只有通过竞争形成的价格才是最公平的，所以，凡是能够由市场定价的政府就不需要干预。这一价格机制不仅要能够反映市场的供求关系，还要能够反映资源特别是不可再生资源的稀缺程度，同时还要反映对环境的损害成本。健全现代市场体系需要规范发展行业协会和市场中介组织。现代市场体系是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不可能完全依靠政府来规范和发育，需要通过行业协会和市场中介组织来承担这一功能，既承担起行业内部或市场内部维护市场秩序的职责，又可以起到联结生产者、销售者、消费者等各方的作用，并抵御市场风险。健全市场体系还需要健全社会信用体系。没有一个健全的市场主体信用，没有基本的诚信，真正的市场体系就难以确立起来，市场规则就难以真正地发挥作用，就不可能有现代市场体系。要借鉴西方发达国家的经验，建立个人、企业等市场主体的信用档案，对于破坏市场规则，没有诚信的个人、企业等市场主体进行严厉惩罚，使其为不讲信用付出成本。健全现代市场体系还需要进一步打破市场分割和部门、地区、行业垄断，形成国内统一的大市场。健全现代市场体系，还要求相信市场、依靠市场，鼓励和保护供求双方通过公开公平竞争的方式形成商品、服务特别是生产要素的价格。

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同样需要发挥政府作用。现代经济运行既离不开市场这只无形的手，同样也离不开政府这只有形的手。要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并不是简单地实行自由放任，政府撒手不管，而是需要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科学界定政府和市场边界，哪些资源应该由市场配置，哪些资源应该由政府配置都需要界定清楚。边界不清就会降低资源配置效率，甚至发生资源的错误配置，既有可能形成资源配置的真空，也有可能产生重复配置，最终结果都降低了资源配置效率。一般而言，凡是市场机制能够充分发挥作用的地方，就要实行资源的市场化配置;凡是市场机制不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就需要政府来弥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市场机制有其提高资源配置效率的一面，同样也有其自身难以克服的缺陷，如凭借市场机制无法解决公共产品的问题，无法解决由公平竞争而产生的垄断问题，也无法解决市场经济规律自发作用所带来的国民经济的大幅度波动等，诸如此类问题的存在降低了资源配置的效率和效益，这是市场自身无法解决的，需要充分发挥政府的作用，弥补市场的缺陷和不足。当然政府也不是万能的，也会因为判断失误而发生资源配置的浪费，关键是要把握好二者关系的度。

让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起到决定作用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根本目的在于提高资源的配置效率。与计划机制配置资源相比，要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对政府调控的要求不是降低了，而是提高了;政府职能不是少了，而是多了;对政府公职人员的素质要求也更高了。政府弥补市场缺陷特别是进行科学的宏观调控不仅仅是个技术问题，更是一门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