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世界”的礼赞
——生态批评视角下的《羊齿山》

2014-01-29 02:15张宇南京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南京210094
名作欣赏 2014年36期
关键词:迪伦托马斯绿色

⊙张宇[南京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南京210094]

“绿色世界”的礼赞
——生态批评视角下的《羊齿山》

⊙张宇[南京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南京210094]

迪伦·托马斯是20世纪英国最重要的诗人之一。他的诗作受到了越来越多学者的喜爱和青睐。《羊齿山》是他所创作的最著名的一首诗歌。多年来,国内专家学者对其的语言风格、语音模式、主题大意进行了细致剖析。但这首诗歌仍有一定的发掘空间。本文拟从生态批评视角入手,探寻迪伦·托马斯在其中塑造的“绿色世界”,并揭示其中所蕴含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

迪伦·托马斯《羊齿山》“绿色世界”生态整体主义

一、引言

迪伦·托马斯(1914—1953)是20世纪英国最重要的诗人之一。他的一生虽然短暂,却给后人留下了大量的优秀诗篇。20世纪三四十年代,以理性写实主义诗风为主导的现代主义诗歌在英国诗坛上盛行,但不同于现代主义领军人物艾略特、奥登等人的诗风,托马斯对诗歌创作进行了另一种方向的探索,他的诗歌裹挟着流动的质感、跳跃的色彩、奔放的音律、深刻的寓意,倾泻出一股重直觉想象、反理性逻辑的洪流,为当时保守内敛的英语诗歌注入了新的活力。自从1934年第一部诗集《诗18首》出版后,他的诗歌作为耀眼的新星以独特的主题、创作手法和表现形式吸引了众多评论家的目光。

第二次世界大战给英国人民的身心都造成了很大的创伤,这些景象深深触动了托马斯,最终影响了他新一部诗集——《死亡和出场》(1946)的出版。这部诗集充分反映了托马斯一贯持有的诗歌理念“一首好诗有助于改变宇宙的形状和意义,有助于扩大每个人对他自己和周围世界的认识”。在迪伦·托马斯看来,诗歌不仅仅是供读者用以消遣的工具,它还应具有更加深刻的意义和作用。《羊齿山》是诗集《死亡和出场》中的最后一首诗,它保持了托马斯早期诗作在诗体和韵律方面的特色,看似平淡的景物描写,实则蕴含了深刻的意义。因此,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多年来,国内专家学者深入细致地剖析了迪伦·托马斯创作的《羊齿山》,但视角大都集中于该诗的语言风格、语音模式等方面。在笔者看来,该诗通过对童年幸福生活的追忆,描绘了乡间引人入胜的景象,刻画出一个祥和的“绿色世界”,探讨了耐人寻味的人与自然的关系,这也正是生态批评研究的焦点所在。遗憾的是,国内从生态批评的视阈去研究这首诗尚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因此,本文拟从生态批评视角对这首诗进行解读与剖析,在迪伦·托马斯塑造的“绿色世界”中探寻他的生态观,以期为构建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重建和恢复生态平衡尽绵薄之力。

二、《羊齿山》中的“绿色世界”

“羊齿山”是托马斯的婶婶安·琼斯在威尔士的农场名称。童年时期,托马斯曾在那里度过愉快的假期。农场的自然美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喜爱在这里与大自然亲近,倾听自然的呼吸,感受自然的脉动。

绿色是自然的颜色,它代表着生命给人以希望。《羊齿山》由六个诗节组成,每个诗节中都出现了“绿色”这个词语。诗中,青草是绿色的,快乐是绿色的,马厩是绿色的,孩子的青春也是绿色的。可以说,作者匠心独运地用绿色将整首诗串联起来。绿色不仅给读者以视觉上的冲击,引领读者走进绚烂多姿的自然世界,而且也承载着作者的情绪情感,传递着对自然的礼赞与思考。

(一)绿色·自然

托马斯赋予绿色多重涵义。在他的眼中,自然是绿色的。《羊齿山》的第一个诗节写道:

此刻我年轻又飘逸,站在嫩绿的苹果树下,

身边的小屋活泼轻快,我幸福美好,绿草青翠

幽谷上的夜空星光灿烂,

时光令我欢呼雀跃,

眼中的盛世金碧辉煌,

我是苹果镇的王子,马车迎送,无比的荣耀,

很久以后我自会像君王拥有森林和绿叶,

河岸上长满雏菊和大麦,

微风吹拂洒落的阳光。

在此节的第二行,首次出现了“绿色”一词,虽然表面上“绿色”仅仅修饰“草地”,但其实“草地”是自然的缩影,“绿色”是托马斯对乡间清新质朴自然景色的形象描绘,是诗人心中的绿色与自然的绿色相互辉映、相互融合的完美结晶。每当作者回想起那片“绿色世界”,就不禁感觉到无可比拟的幸福与愉悦。在这个“绿色世界”中徜徉,托马斯的心灵可以得到慰藉。在对自然景物的描述中,托马斯追忆着童年无限欢愉的幸福生活:青青草地上生长着的苹果树,耸立着的房屋;群星闪耀的夜晚,“我”幻想着自己是苹果城的王子,令这位王子所荣耀的不是拥有无法计量的金银财宝,而是绿色的森林与树叶。这一想象极其深刻地展现出在童年伊甸园般的生活中,托马斯渴望走近自然、亲近自然,在自然中生活的强烈情绪。

(二)绿色·人类社会

在托马斯看来,绿色并不是自然的专属颜色,它也属于人类社会。《羊齿山》第二个诗节的第一行“此刻我青春无忧,声名赫赫,四周谷仓座座,幸福的庭院深深,我一路欢歌,农场就是家园。”在这里作者直接用“绿色”修饰“我”,使“我”拥有了青春与活力。正如前文指出,作者把自然界视为自己的家园。因此,自然不再是无言的生存背景,而是使人趋向孩童般善良和纯真的精神源泉,在这绿的家园中,可以远离世俗的纷扰,使精神得到解脱,灵魂得到慰藉。自然的绿色感染了“我”,使“我”也拥有了象征青春活力的绿色。

另一方面,在《羊齿山》的第四个诗节中,作者写道:“消魂的马群热切地走出绿色而嘶鸣的马厩,奔驰在美好的旷野。”其中作者用“绿色”修饰人类所创造的事物“马厩”。绿色赋予了“马厩”生命的色彩,这是“诗人心理对自然生命的主观直觉感悟直接映射在客观物上的结果,它起到主客观相互流通融合的效果,扩展了想象的范围和力度”.[3]“嘶鸣的绿色马厩”给读者以动态感,与马群“奔入宜人的田野”前后呼应,跃动着绿色的音符。

《羊齿山》的第三个诗节的第四行是“火中的绿焰如火”。读者看到这句诗不免心生疑问,从色彩上火焰与绿色毫无联系,但燃烧着的火焰舞动着身躯恰恰象征着生命与活力,如生机勃勃的绿草。看似毫无联系,实则是作者匠心独运的结果。

在托马斯笔下,“绿色”犹如五线谱,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的存在物连接起来,他们成为五线谱上跳动着的音符,共同谱写了一篇和谐的乐章。因此,“绿色”拉近了人类社会与自然的距离,使两者融入了一个世界中,而这个“绿色世界”就是生物圈。

诗人通过诗歌将自己记忆中的绿色世界呈现出来,让成人的自己游走在童年时代的牧场。在与自然的亲密的接触中,诗人觉得万物都被“绿”化,拥有着昂扬向上的生命力,表达了他回归自然的向往,抒发了对自然的喜爱之情。在《羊齿山》中,作者通过:成人的追忆——童年牧场的生活——人生感悟向读者展现了他心中的“绿色世界”。在托马斯的视角中,“绿色世界”如同无拘无束的自然环境,简单淳朴的牧场生活,在其中他找回了孩童般的纯真与活力,诗意般地栖居在自然中。

三、“绿色世界”传递的生态意识

有学者曾评价迪伦·托马斯的诗歌“几乎没有现代主义诗歌中的现代城市意象”[4]。的确,托马斯在《羊齿山》中给读者展现了一个不受城市喧嚣侵扰、没有工业文明毒化、洋溢着青春与纯真的“绿色世界”。这个“绿色世界”寄托着诗人的生态意识。

(一)生态文学与生态整体主义

在《羊齿山》中,作者为我们展现了一种深层的人与自然的关系。这一点正好符合生态整体主义的思想核心。

“生态文学是以生态整体主义为思想基础、以生态系统整体利益为最高价值的考察和表现自然与人之关系和探寻生态危机之社会根源的文学。生态责任、文明批判、生态理想和生态预警是其突出特点。”[5]通过这一定义,我们可以得知生态整体主义是生态文学最核心的思想。它是与人类中心主义相对立而存在的,是对长期存在的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的解构,旨在建立一种新的有利于生态平衡发展的观念。

生态整体主义思想是由著名的生态思想家罗尔斯顿正式提出的,其基本内涵是“把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作为最高价值,把是否有利于维持和保护生态系统的完整、和谐、稳定、平衡和持续作为衡量一切事物的根本尺度,作为评判人类生活方式、科技进步、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终极指标”。因而从这个定义的内涵来看,在整个生态系统中,人与自然享有同等的地位,即“万物是一”(赫拉克利特语。“万物是一”思想可以看做是生态学最基本的观念,被认为是生态整体主义的最早发端)。爱因斯坦也赞同生态整体主义,他指出“人类本是整个宇宙的一部分,然而使自己脱离了宇宙的其他部分。……我们今后的任务就在于扩大悲悯情怀,去拥抱自然万物。”

生态整体主义对于重建和恢复生态平衡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如果人类不能超越自身利益而以整个生态系统的利益为最终的标准,人类就不可能真正有效地保护生态并重建生态平衡,就不能恢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关系。

唐·梅雷迪斯在《老虎在哪里:畅游文学风景》一书的第一部分“狐狸:狄兰·托马斯在威尔士的回忆录”中,曾有这样的评价:“托马斯对自然界有宇宙式的理解”。从托马斯许多描写歌颂自然景物的诗歌中,读者可以领悟到托马斯在创造一个令人向往的“绿色世界”时,已经融入了生态整体主义思想。在这个世界中,人类社会与自然和谐相处,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绿色,人与其他万物之间有着同样的生命之源,有着同样的命运轨迹。

(二)《羊齿山》中生态整体主义思想的体现

1.对自然的热爱及回归自然的号召

真挚地热爱自然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第一步。只有拥有一双善于发现自然之美的眼睛,怀着一颗乐于赞美自然的心灵,才能真正地唤醒保护生态坏境的意识。

托马斯就是这样一位优秀的榜样。自然界的花木山水、田园风光、日月星辰等意象都能深深地触动他敏感的内心,并用笔墨把大自然的瑰丽展现得淋漓尽致。《羊齿山》中,诗人写道,“牛犊应着我的号角歌唱”“圣溪的鹅卵石里,传来安息日缓缓的钟声”“明媚的阳光整天地泼洒”“田间的干草高及屋脊,眼瞳飘出美妙的旋律,那是嬉戏的空气,动人又湿润”“每到夜色降临,稀疏的星空下,猫头鹰驮着农场而去,皎洁的月光赐福大地,我在马厩间聆听欧夜鹰衔起干草飞翔,一匹匹马光一样闪入黑夜”“快乐的小屋”……这些诗句为读者展现了威尔士秀丽怡人的风光,表现了作者对乡间美景的怀念之情。在与自然亲密接触的日子里,给诗人带来了众多奇妙的感受。在诗人眼里,那些逝去的日子“如羔羊般纯洁”,令他无忧无虑。

从这首诗的创作背景来看,该诗创作于1945年,当时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临近尾声,但战争给自然坏境造成的伤害却难以泯灭,地球千疮百孔,人类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现实的残酷使诗人痛心疾首。备感失落的诗人不禁怀念曾带给他无限活力、无限愉悦的自然,他倾心地赞美着自然,赞美人类的这位精神导师。诗中,作者通过对童年往事的追忆,表达了他的呼声——渴望回归自然中,去领略自然界的博大和浸润一切的生的气息,用心灵与这位难以割舍的挚友进行交流。让自己的内心在对大自然审美的过程中获得安宁,得到净化。

2.与自然界万物和谐相处

自然意象在《羊齿山》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诗中,作者展现了自然界中的众多精灵,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与人类和谐相处的动物们:初生的牛犊、鸣叫的狐狸、飞舞的猫头鹰、吟唱的夜莺、伫立的雄鸡、奔跑的马儿。在托马斯描绘的“绿色世界”中,读者看不到粗暴和野蛮,一切生物都是和谐共生。诗人通过这首诗表达了对这些自然精灵的喜爱之情,这些生动活泼的自然精灵飞翔于绿色世界中,承载着托马斯对人类生活的美好向往。

西方传统文化思想是天人对立,从古至今有许多文学作品都表达出人类对自然的掠夺和征服的欲望,一味地高歌人类的伟大。然而,托马斯在《羊齿山》中通过对自然精灵的细致刻画,流露出人与自然间万物应如亲兄弟般和谐共处的情结,体现出生态整体主义的观点。

3.简单生活观

在《欧美生态批评》中,作者王诺写道:“简单生活观是与消费文化相反的生态的人生观念,它主张人类节制物欲的需要,拒绝消费文化对人们的诱惑,尽可能简化物质生活,减轻对生态承载的压力,腾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丰富人的精神生活。”《羊齿山》渗透出作者渴望人类能够节制物欲,追求一种简约的生活方式。诗人写道:“我的心愿穿越高及屋脊的干草,在蓝天下劳作,无忧无虑,时光在和谐的旋转里转动,竟诵唱如此寥寥几首晨歌。”作者不知不觉地将现代生态意识在形象生动的农场生活中尽情展现,渴望回归到自然中,在蓝天下劳作,过一种清新质朴的生活。这种生活能够激发人们的活力,振奋人们的精神,人们的心灵也变得更加的纯真,悟性也会更加超脱。在他看来,人的发展绝不是物质财富越来越多的占有,而是精神生活的充实和丰富,人格的提升。托马斯就是在创作中践行着他的简单生活观,并希望用诗歌影响到更多的读者尽可能地简化物质生活,以拥有更多的时间提升自己的精神追求和美学品位。

4.尊重客观规律

《羊齿山》最后一节:

我无所牵挂,在羔羊般洁白的日子里,时光

拉起我的手影,在冉冉升起的月下,

爬上栖满燕子的阁楼,

我奔波入眠,

我该听不见他与高高的原野一起飞翔,

也不会醒来发现农场永远逃离了没有孩子的土地,

哦,我蒙受他的恩宠,年轻又飘逸,

时光赐我青春与死亡

尽管我带着镣铐依然像大海一样歌唱。

这一节可以说是全诗的画龙点睛之笔,深化了主题。生与死这一主题往往是许多作家津津乐道的主题,不同的作家有着不同的理解。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的托马斯看到了战争的硝烟侵蚀着人类的灵魂,人们处于信仰迷失、精神崩溃的边缘,死亡的威胁笼罩在历史的天空。面对这一切,托马斯开始思索生与死。在托马斯的眼中,世间万物有生必有死,有荣必有枯,花开花落,四季转换乃自然界特有的客观规律,而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人类无法抗拒的。因此,作者坦然地接受死亡的必然性。但与此同时,接受并不等于无所事事地、一味地等待死亡之神的降临,而是应在有生之年热情放歌,善于欣赏人生路上绮丽的风光,不断地勇攀高峰,挖掘自身的潜力。

赫拉克利特曾说过,“如果不听我而听从这个逻各斯,就会一致说万物是一,这就是智慧”。这里所谓的“逻各斯”,就是自然规律,它决定万物的变化,人必须按照逻各斯而行。在托马斯眼中,“绿色世界”是有一定运转规律的,人类需要在尊重并顺从的前提下,不断发展。就像诗歌中所高歌的虽然象征着死亡的镣铐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为我们带上,但我们仍要以大海般宽广的胸襟,唱出最嘹亮、最振奋人心的歌。

四、结语

托马斯通过《羊齿山》向读者展现了他记忆深处的“绿色世界”,倾诉了他童年在农场所度过的童话般幸福美好的时光。在这些清新纯洁的画面中,读者可以深深感受到他热爱自然,渴望回归自然,号召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倡导简单生活观,尊重客观规律的生态理念。

从生态批评视角解读迪伦·托马斯的《羊齿山》有着深刻的现实意义。当今随着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人类文明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的同时也给生态坏境带来了巨大的创伤。经济的迅速增长与自然资源的严重不足的矛盾日益尖锐,人类如何重建与恢复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实现可持续发展,已经成为了一个严峻的课题。迪伦·托马斯的诗歌犹如一面高高举起的绿色旗帜,为当代人们的发展指明了应遵循的方向。

[1]罗良功.英诗概论[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2.

[2][美]狄兰·托马斯.狄兰·托马斯诗选[M].海岸等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羊齿山》诗即出自此书,不再另注)

[3]章燕.多元·融合·跨越——英国现当代诗歌及其研究[M].北京:人文文学出版社,2008:136.

[4]王守仁,何宁.20世纪英国文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5]王诺.欧美生态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6]Meredith,Don.Where the tiger were:travels through literary landscape[M].Columbia: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 Press,2001.

[7]苗力田.古希腊哲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0.

[8]章燕.生命与死亡的循环,自然与自我的互通——狄兰·托马斯诗歌艺术浅论[J].当代外国文学,2006(2):15—23.

作者:张宇,南京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文学。

编辑:水涓E-mail:shuijuanby@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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