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峰,郭纹廷
(1.北京交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北京100044;2.中央民族干部学院,北京100094)
现有研究表明,现代经济增长与工业化之间是高度相关的。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经历了三十多年的高速增长,国内生产总值(GDP)年均增速达到10%左右,综合国力跻身世界前列。2003年,中国GDP 达到117390.2 亿元,是自1997年以来增长最快的一年,人均GDP 首次突破了1000 美元,达到1090 美元,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划时代里程碑。同时,工业作为国民经济中最重要的部门也相应取得长足发展。自1978年以来,中国工业总产值始终占国内生产总值40%左右,然而,自2012年开始,国内生产总值中三次产业结构发生了重要改变,第二产业占比达到45.3%,其中工业总值占比由2006年的42.2%下降至38.5%,而服务业生产总值占比增加至44.6%。这一变化向我们释放出一个信号,中国经济在经过十多年的快速工业化发展后,经济结构开始发生转变。放眼世界,我们发现,以经济全球化为标志的后工业化浪潮已经席卷了全球每一个角落。后工业化将改变传统工业城镇化的进程,对城镇化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以后工业化为时代背景,正确分析中国经济特征与要素条件,准确把握城镇化面临的变化与问题,才能有助于推进当前新型城镇化建设的进程。
城镇化或城市化是一个舶来品,主要源自英文词汇“Urbnization”,是指由农业人口占很大比重的传统农业社会向非农业人口占多数的现代文明社会转变的历史过程,是衡量现代化过程的重要标志。大多数学者认为,城镇化与工业化之间是一种相互联系的关系。
1965年美国学者霍利斯·钱纳里(H.Chenery)等人研究了90 个国家和地区工业化、城市化之间的关系,得出了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越高、工业化水平越高,城市化水平也越高的结论。他认为,在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初期,工业化的发展速度快于城市化,但当二者达到13%的水平后,城市化的进程将快于工业化,并将促进工业化的发展。[1]埃德温·S·米尔斯(Mills)研究了美国历史上工业化与城市化之间密切的关系,发现美国城市化快速发展开始于1840年,他详细分析了制造业就业变化与城市化之间的变动关系,得出“制造业比大多数工业更具有城市化产业特征,比起许多服务业却相差很远”。[2]
城市经济学家巴顿认为“城市化的产生与发展都离不开工业化,工业化促进了城市化”[3];同时,巴顿从微观的角度解释了工业化与城市化相关的经济学成因,即聚集经济效益。
国内许多学者也持相同观点。简新华认为,工业化是城市化的发动机,城市化是工业化的促进器,二者存在相互制约、相互促进的关系,理想的城市化发展模式是工业化与城市化适度同步推进,二者协调发展[4];辜胜阻认为,以双重经济转型为背景,城镇化与工业化、信息化、市场化、国际化紧密相联[5];陈映认为,工业化是农村城镇化的主要动力,农村城镇化是农业工业化的必然产物。[6]可以看出,国内外学者的研究进一步印证了工业化与城镇化相互性关系。总结而言,城镇化的实质是人口、资源、资本、信息向城镇不断集聚的过程,适合工业大规模集中生产的需要,进而有效地推动工业化的进程。
虽然国内外学者对工业化与城镇化的关系进行了大量研究,但较少有学者研究在后工业化时代背景下研究城镇化问题,也较少有学者研究后工业化背景下生产要素变化对城镇化建设的影响,本文将围绕这一问题展开研究。
丹尼尔·贝尔(Daniel Bell)定义的“后工业化事实”[7],描述了当经济发展到比较发达的水平时,工业部门的比重会逐步下降,而服务业则逐步成为经济的主体部门。后工业社会,一般是指以服务业为主导的经济社会,以区别于以制造业为主导的工业社会和以农业为主导的前工业社会;具体来讲,就是物质基础达到一定水平后,知识竞争更为强烈,供给以知识和技术为动力改变生活方式,需求多样性且追求质量转变,决策则是运用新的智能技术来进行的社会生活形态。简单地说,后工业化就是指经济社会形态由工业社会向后工业社会转型的历史过程。后工业化核心变化就是市场和竞争的全球化,这将使世界经济社会发展特征发生巨大的改变。达龙·阿西莫格鲁(Daron Acemgolu)和达里耶里(Guerrieri)的研究表明,在产品互相替代的情况下,生产要素总是向增长更快的部门流动;当农业比重从高向低转变时期,工业部门生产要素流入比流出少,工业部门的比重就有可能出现下降,即经济处于“后工业化”阶段。[8]
后工业时期的到来宣告了以机器大生产为主导的经济增长模式的终结。当然这种模式并不是戛然而止,它在不发达国家和地区一定时期内仍可能存续有效。进入后工业化时期,工业产品已经饱和,发达国家不得不继续扩展市场,并实行全球化竞争战略。这是与工业化时期显著不同的特点,即工业化时期的竞争乃至国家之间的冲突,既是为了争夺市场,也是为了抢夺资源,那时的工业国家,生产能力远不如今天,供给决定了市场,充足的市场消费能力则可以源源不断的接纳工业产品,一些封闭性的国家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市场消化工业产品。而在今天,市场空间的制约成为世界经济发展尤其是发达国家发展的瓶颈,全球各个地域的市场被瓜分完毕,各种产品的生产能力已经基本饱和,工业化带动经济增长的前景逐渐变得暗淡,发展中国家尤其如此。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后工业化时期,供给是无限的,需求变得多样化、层次化,需求成为最终决定因素,这种需求决定型的市场成为工业经济总量上升空间的掣肘,随之而来便是更残酷的竞争、更激烈的市场争夺,科学技术被广泛运用于商品生产中,产品的技术含量日益提高,电子化、信息化、网络化成为时代的代名词,产业结构相应发生很大的变化与调整,第三产业逐渐成为主导产业,而网络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使得商业运作模式也随之不断推陈出新(工业社会与后工业社会的城市特征见表1)。
表1 工业社会与后工业社会的城市特征
工业化过程是三次产业结构发生变化的过程,其主要特征是大规模机器生产取代手工生产,其中主要包含了以工业生产为主导的第二产业逐步取代以农业为主导的第一产业,并在国民经济中比重不断上升的过程。工业化是现代化的核心内容,是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变的过程。这一过程伴随着农业人口和农村土地的转变,伴随着农业生产方式的转变和服务业的发展,因此,工业化和城镇化必然是如影相随、相辅相成的。
新中国的城镇化经历了三个大的阶段,第一阶段波浪起伏时期(1950 ~1977年),全国城镇化率由1949年的10.64%增加到17.5%;第二阶段为稳步推进时期(1978 ~1995年),由1977年的17.55%提高到1995年的29.04%;第三阶段为加速推进时期(1996年之后),2013年城镇化率达到53.37%(见图1)。
图1 1978 ~2012年中国工业化与城市化水平
国内有很多学者认为,目前我国城镇化滞后于工业化的发展,城镇化速度太慢,应加快推进城镇化的进程;也有一些学者认为,我国城镇化速度过快,应稳步的推进城镇化建设,例如陆大道等认为,目前中国的城镇化进程正处于一个“大跃进”和空间扩展失控状态。[4]
我们认为,其一,城镇化进程应与工业化发展相适应,工业发展的速度与阶段决定了城镇化发展的程度。从我国的城镇化与工业化发展的统计数据来看,我国的城镇化基本是与工业化发展程度相适应的,虽然我国二元经济的结构特征较为明显,但各地区的城镇化水平基本同本地区的工业化程度是相适应的,如东部地区工业化发展程度较高,其城镇化水平也相对较高,西部地区的工业化水平相对较低,其城镇化水平也相应低一些,如果忽视工业化发展程度而单纯提高城镇化水平只能出现事与愿违的结果;其二,对于城镇化问题的分析不能单纯看数字,数字在一定程度上只能起到参考作用。研究发现,一些发展中国家,城镇化率虽然很高,像墨西哥、巴西、阿根廷等国家的城镇化率都超过了80%,但是这些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普遍面临着许多问题和矛盾,大量失去土地进入城市的农民,由于不能获得正常的工作,在很多地方形成了贫民窟,对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了严峻的挑战。一些高城镇化率水平的国家甚至出现了再城市化。因此,城镇化的发展必须要与工业化以及经济承受能力相适应,如果城镇化水平很高,却有越来越多的人没有真正享受到城镇化公共服务与社会保障,这个社会将会越来越不安定(中国城镇化与工业化的关系见表2)。
表2 中国城镇化与工业化水平状况比较 单位:%
美国学者R·M·Northam 总结出城镇化发展进程的三个阶段(见图2),[10]从图中可以看出目前我国城镇化正处于加速阶段,未来我国城镇化水平还将处于加速发展的通道中。城镇化是与工业经济发展相适应的,真正合理的城镇化水平提高必定使城市经济与人口在数量和结构上保持同步协调发展,同时,一个有序发展的城镇必定能够为新增居民提供合适的就业机会。因而,在工业城镇化时期,城市的经济总量持续增长、结构不断优化,带动就业岗位需求的增加;同时,在供给方面,新增城镇人口在结构上能够适应经济发展的要求,为经济发展提供充足的劳动力,这两者就构成了城镇化发展的内在机制。从这一机制来考察城镇化发展进程,应该比单纯的数据分析和经验判断更能获得准确的信息与结论。进入后工业化时代,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就业需求与要素状况的特征都发生着巨大变化,这些变化足以促使我们重新关注我国的城镇化进程,使它成为城镇化问题研究的一个新起点。
图2 R·M·Northam 的城市化进程S 型曲线
按照经济学的一般理论,生产要素包括劳动、资本、土地和企业家才能四大要素。四者结合在一起,为人类提供了各种各样的产品。现代经济学理论认为生产要素还包括技术进步,通常又把经济增长的因素分为两大类:(1)生产要素的投入量,包括土地、劳动和资本;(2)全部要素生产率或技术进步,包括资源的重新配置、规模经济和知识进展等。
美籍奥地利经济学家J·A·熊彼特认为,“创新”就是把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的新组合引入生产体系,即“建立一种新的生产函数”,其目的是为了获取潜在的利润。所谓生产函数,是在一定时间内,在技术条件不变的情况下生产要素的投入同产出或劳动的最大产出之间的数量关系,它表示产出是投入的函数。每一生产函数都假定一个已知的技术水平,如果技术水平不同,生产函数也不同。
在后工业化社会,传统的劳动、资本、土地、技术生产要素的供需在发生变化,同时,随着信息化、大数据时代的到来,生产要素的配置比例和配置模式也在发生变化。
后工业化要求更高的企业劳动生产率,对劳动力素质要求也越来越高,同时,伴随着信息技术广泛应用和技术革命,劳动生产率提高的速度远快于经济总量的提高速度。这种趋势不仅表现于工业,大量以科学技术运用及创新为先导的第三产业同样如此。伴随经济增长、技术进步、劳动生产率提高及产业结构的调整与升级,城镇中第二产业可提供的就业岗位增长将大大降低;而在传统产业就业需求数量上大幅度下降的同时,一般劳动力如果在质量上不能适应新兴产业部门的要求,就会造成严重的结构性失业。
我国城镇就业人口从上世纪80年代末期就开始出现了结构性变化。从1991年开始第一产业的就业人员逐年减少,并向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转移,1994年第三产业就业人数首次超过第二产业就业人数并逐年增加,而直至2013年,第二产业增加值比重为43.9%,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为46.1%,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比首次超过第二产业。这表明,一方面我国以服务经济为主导的时代的到来,另一方面,也意味着第二产业可吸纳的劳动力出现了瓶颈制约,第三产业将承担起吸纳城镇化新增就业大军的主力作用。
从劳动力供给来看,2013年全国农民工总量为26894 万人,比上年增长2.4%,2013年全年城镇新增就业1310 万人。从劳动力素质来看,据统计,2011年我国城镇就业人员中小学文化占9.9%,初中文化占39.3%,高中文化占24.9%,大学专科及以上占25.2%,可以看出,城镇劳动力受教育程度相对较低,在所从事的行业中,也主要在农林牧渔业、制造业、建筑业、批发零售业、餐饮业等技术含量较低行业就业。总之,新的时代背景下工业经济促进城镇人口增长与就业的潜力已经有限,而后工业化时代城镇化进程的推进必定与高素质的人才供给、高新技术产业和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紧密相联。如果人口素质不能紧紧跟上形势的发展,城镇化水平的提高将很难在质与量上得到保障。
后工业化时期要素流动变得更加自由畅通。后工业化时代“工业经济与资源产品经济‘分离’,从而使自然资源所起的作用日趋减少;工业经济中生产与职业劳动‘分离’,工业生产由劳动力密集型转向知识密集型……”。[11]后工业化时代的经济支柱是信息产业,后工业社会的经济社会特征将使城市建设用地发生新的变化。
首先,用地需求降低。工业化时代城市建设用地的增长是以工业用地为主角,传统工业对用地的需求量都较大,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工业用地的绝对和相对需求量都将会下降,在规划与使用上也更加集约化,并且由于新兴产业具备清洁性、环保性,与其它功能用地的兼容性将更好。
其次,城镇化建设用地不再高度聚集。工业化时期城市用地呈现出区域的高度集聚,而在信息化时代,网络与信息改变了时空距离,许多工业生产对资源、对高度集中的生产规模的依赖性降低,也削弱了产业集聚与企业集群的动力。通过信息化技术运用和网络数据的传输,工业生产促成了更大区域的广泛的虚拟集聚,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甚至为每一个绝对规模较小的城市提供了发展机遇。
最后,后工业化预示着与服务业相关产业的高度发达,工业越向技术密集型发展,越要发展能够容纳更多劳动力的生产性服务业,而更多更广分布的服务业才能尽可能多地与被服务者接触,才能服务于更多的城镇居民,因此,城镇适度分散显然是有利于城镇化质量提高的。
新中国成立以来,城镇化建设用地扩张十分迅速。从全国范围来看,随着地区经济规模发展壮大,城市和建制镇数量不断增长,许多小城镇发展成中小城市,有的中小城市发展成大城市。但共同的特点都是用地规模呈现出快速扩大趋势。以大城市为中心的城市群(带)正在形成过程中,特别是在我国东部沿海地区,以特大城市为中心、多层次、功能互补的城市群已经颇具规模。如以北京、天津、青岛、沈阳、大连为中心的环渤海城市群,以上海、南京、杭州、宁波为中心的长江三角洲城市群,和以广州、深圳为中心的珠江三角洲城市群等。而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快以及交通运输业的发展,一些城市的部分工作和居住正逐渐向外扩散,城市中心就业水平下降,市郊和周边城镇就业水平上升;传统制造业向郊区或相邻地区扩散,高端业务向中心城市集中。我国东部及沿海较发达地区逐渐步入郊区化,如北京、上海、天津、哈尔滨、武汉、南京、广州等特大城市周围的若干县区,已经建设成为城市新区,城市市区人口和企业大量向郊区迁移,出现郊区化和逆城市化现象。这是由于现代社会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带动第三产业发展,导致整个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的变化,特别是运输和通讯技术的迅速发展,使通讯、信息成为影响城市经济活动聚散的首要因素。与之不同的是,内地城市则步入快速集中阶段,城镇化过程中的土地需求压力巨大,并且以大规模的空间转移方式实现,农地在非农化转化过程中出现了许多矛盾与问题,这是由我国人口多、耕地少的现实国情导致的必然结果。
后工业化社会是一个信息技术和高新技术十分发达的社会,工业化时期的传统产业在国民经济中所占比重逐渐缩小,高新技术对传统产业的强制性渗透使得这些传统产业部门加快了改造升级。
二战以后,以微电子、光技术、核能源、新材料、生物工程等高科技为主导的科技革命促成了当代资本主义国家经济中生产结构的变化。尤其是信息技术的发展,进一步把世界主要国家的经济、金融、贸易和生产联结在一起。进入21世纪以来,主要发达国家依靠高新技术发展新兴产业,高新技术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迅速上升达到70% ~80%,科技成果的最终转化率达到60% ~80%。技术变动制约着世界经济的发展,因此,一定程度上,世界经济结构总是由科技和知识信息的发展所决定的。
后工业化时期城镇化建设中产业规划必然要考虑到技术水平因素。我国很多城镇一方面对城镇发展缺乏整体产业规划,另一方面对当前国内国际的科技发展状况缺乏充分的了解与认识,因而,城镇化发展过程中盲目招商引资,盲目上项目,对城镇发展缺乏技术水平定位,使得很多淘汰落后、技术水平低、附加值低的项目落户安家,造成城镇建设资源浪费、环境污染,对城镇的可持续发展造成不利的影响。在信息化社会,拥有知识、经验和技能的人和组织对城镇新技术涌现发挥着巨大的影响力,同时,拥有技术创新能力和动力的城市才能持续地富有生机和活力。
总之,在后工业化时期,我国的城镇化建设必须以科技创新为核心,以市场需求为动力,以政策调控为导向,建设富有创新活力的城市。
“资本作为自行增殖的价值”[12]在后工业化时期的突出作用一再显现。后工业时代,世界贸易和金融市场的交互发展,把不同国家的利益、矛盾和目标紧密结合在一起;现代信息技术的运用使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进入了后工业化时期的大发展期。有价证券、债券和股票等虚拟资本开始朝着电子化、科技化、无纸化、电子化的方向发展,同时,网络化使整个世界实现了互联互通,通过互联网,巨额资金划转、清算和虚拟资本交易不再耗时耗力,交易的时间和周期大大缩短,使得金融资本的流动变得更加快捷、使得整个社会资源配置的时间大为缩短,效率大幅度提升;另一方面使得资金更有效地转化为资本,使资金更有效地和土地、劳动力、技术和知识等生产要素结合在一起。
发展中国家在经济起飞和进一步增长过程中通常都面临着资本稀缺问题。自新中国建国以来,在工业化、城镇化发展过程中,资金始终是地区经济发展一大制约因素,诸如“拨改贷”、“小额贷款”、“债转股”等均是特定历史时期促进经济发展的资本运用创新方式。2013年末,我国城镇人口已达到7.3 亿,城镇化率达到53.73%,今后我国城镇化还将以每年增加1 个百分点的速度增加,这意味着城镇化将产生的城市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设施、社会保障、基础教育和住宅建设等巨大的资金需求。
然而,很多地方政府还没有充分认识到互联网时代国际国内金融资本创新的作用,还没有建立起适应城镇化建设资金需求的多元化投融资机制,没有充分借鉴和运用国际上新出现的金融工具,比如资产证券化、市政债等资本运行方式,融资方式仍然以银行贷款为主。目前,很多城镇的建设与发展资金需求巨大,但却缺乏融资渠道,许多地方政府只能依赖于土地收入。国家对“三农”的投入很重视,到2012年中央财政用于“三农”的累计支出达到4.47 万亿元,年均增长23.5%。这么大的资金需求量,仅靠政府支持是不够的。城镇化最终还要需要靠资本的市场化推进。
为了能紧跟时代潮流,与“后工业化”成功接轨,使我们的城镇化发展战略更好地适应全球经济发展形势,我们认为城镇化建设要考虑以下几点内在的经济需求。
1.围绕“以人为本”进行生产要素配置。在所有生产要素中,只有人这一要素具有主观能动性,在配置过程中居于主导、支配的地位。后工业社会的职业上,专业与科技人员居于社会的主导地位。因此,高素质、高技能城镇化人口的供给对城镇化水平与质量提高是一个重要保证。“以人为本”优化生产要素配置,就是尽可能把所有的劳动者、管理者与物质生产要素组合起来。应建立适应城镇化发展的市场化劳动力流动机制及职业教育体系。一方面,以人口城镇化为核心,有序推进户籍改革,不断提升城镇居民的生活品质,创造有利于劳动力流动的制度环境;另一方面,加快职业化教育改革,促进职业教育面向市场化,促进在职人员再教育,以市场化为导向拓展职业教育与培训的范围与空间,不断提高从业人员的素质。
2.加强土地使用的规划与管理。我国的基本国情就是人多地少,城镇化水平的增长将增加耕地保护的压力,这就要求我们在城镇化建设中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和城镇化的质量。一方面,按照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和城乡规划,优化产业和城镇发展的空间布局。利用东部地区产业结构升级的时机,将土地要素需求较大的产业向土地较多的西部转移,促进城镇化布局和产业布局的均衡。另一方面,创新土地流转机制,建立市场化的土地流转体系,充分发挥市场在土地资源优化配置中的重要作用。
3.科技创新驱动城镇化建设。从人类历史上来看,科技创新是城镇化的重要推动力量,科技发展的方向和水平对城镇化发展模式和形态产生着重要影响。从“要素、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就是尽可能地发挥科技创新在城镇化建设中的作用,尽量用较少的资源、土地、人力投入来实现城镇化质量的提升。新型城镇化建设所伴随的大规模基础设施投资,必将成为实现我国和世界科技成果产业化应用的重要市场,也将成为引领我国新技术和产业变革的重要力量。在新型城镇化建设中,各地根据自然优势,结合新能源产业培育和发展的需要,推动风电、太阳能、生物质能等新能源技术创新和产业化应用,为解决可再生能源、分布式能源的大规模生产、输送、吸纳提供有力支撑。这些都将为我国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机遇创造新的市场空间。一方面,加强新型城镇化建设的统筹规划,在城市建设规划中明确科技发展规划的要求,使科技成为基础设施建设决策程序的一个组成部分;另一方面,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中的建设标准。加大新技术应用的补贴力度,加强强制性规范性等措施。把节能、技术水平作为基础设施建设质量验收的重要指标,向中小城市和农村全面延伸绿色和强制性节能标准,加大对不能达到标准的设计和施工企业的处罚力度。
4.建立投融资长效机制。城镇化建设离不开大规模的资金支持,而地方财权和事权不匹配,导致各地都将土地出让收入作为城市建设的主要资金来源,但这种“寅吃卯粮”的做法难以持续,迫切需要探索建立可持续的融资长效机制。因此,在投融资体制方面,要根据城镇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性质的不同,建立多元化、多渠道的资金供给模式。一方面,政府应该积极探索在适当领域降低准入门槛,让更多民营资本和外资进入,形成多元投资主体,以解决城镇化建设过程中存在的资金不足问题;另一方面,金融业应充分利用互联网金融的便捷与高效,积极参与城镇化建设,让资金流动起来,提高资本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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