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娜 [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浙江宁波315211]
试论沈光文的咏物诗
⊙安 娜 [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浙江宁波315211]
沈光文的咏物诗托物言志,借物抒情,抒发自己孤直坚贞的民族气节,表达深刻的思明情怀和复明之愿,并且通过歌咏台湾风物流露故乡之思。具有鲜明的遗民文学特色,突显出沈光文独特的人格精神和审美观念。诗歌具有“兴寄”精神、描摹物象细腻生动等艺术特色,含蓄隽永,富有蕴藉之美。
沈光文咏物诗遗民诗人
沈公光文(1612—1688),字文开,一字斯庵,浙江鄞县人,官至太仆寺少卿。他在明亡后,始终抱着孤臣孽子之心,矢志反清复明,因而其诗鲜明地表现出遗民文学的特有特征。王则修赞其诗云“也似离骚赋,直如屈子才”①,对其诗作做出了很高的评价。屈原的《橘颂》和香草美人手法、陶渊明的《停云》《归鸟》和菊花意象,开启遗民诗人咏物抒怀的传统,咏物诗也成为遗民诗人进行自我人格形象塑造和内心情感抒发的重要诗体之一。本文通过分析沈光文咏物诗的思想内涵和艺术特色,领会其独特的人格精神和审美观念。
“咏物”在诗歌领域是最为普遍的抒情方式之一。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尤其是古代的生产和生活处处受到自然的制约和影响,所以宗法自然、顺应自然,主张“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根深蒂固。有研究者认为:“对于一个农耕民族来讲,那自然中蕴藏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物质资源,既以其实用价值娱我口,又以其审美价值娱我目、娱我心。”②可见生产方式对于人类社会的思想领域有着根本性的影响,体现了人的生命与天地万物之间血肉相连的亲密关系。在诗歌方面,人与自然万物更是息息相关。如刘勰在《文心雕龙·明诗》中提出:“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③天地万物是人灵感激发的源泉,如果没有对“物”的触动感受,就没有诗歌的发端。所以,物是诗人首要吟咏的对象。
明清易代,对于明代遗民诗人来说,是国、家双重毁灭的悲痛,同时也是他们人生颠沛流离的开始。物质和精神上栖息的“家园”都在战乱中被焚毁,精神和灵魂的漂泊流浪,是遗民内心深处郁结的深沉痛楚。当沈光文远离故乡、身处异地时,自然世界的无数生灵,常常会引起他内心情感的波动,产生一种心灵的共鸣,这样能够托物言志或借物抒情的咏物诗恰能吐露他心中复杂的情绪和情感。沈光文的咏物诗旨在借咏物抒发自己孤直坚贞的民族气节,表达深刻的思明情怀和复明之愿,并且通过歌咏台湾风物流露故乡之思,突显出沈光文独特的人格精神。具体地说,沈光文咏物诗的丰富意蕴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寄寓孤直坚贞的民族气节沈光文这类的咏物诗多使用动物、植物意象,如菊、竹、鹤等。这些诗歌意象蕴含了超凡脱俗、高风亮节和孤高坚贞等高洁的品性,恰能契合沈光文的遗民心理,展现其内心的执着和坚定的信念。
菊,在中国文化中被谓为花中四君子之一,是遗民诗人惯用的歌咏物象。如宋遗民郑思肖《寒菊》云:“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严霜中傲然绽放的秋菊宁愿在枝头枯萎,也不愿凋零在北风中,表现出作者忠于赵宋王朝的坚贞气节和不向侵略者妥协的决绝态度。与之相比,沈光文的咏菊诗的内涵则更加复杂,如《野菊》(本文沈光文诗歌均引自《台湾文献初祖沈光文斯庵先生专集》,宁波同乡月刊社1977年版)云:
野性偏宜野,寒花独耐寒。经冬开未尽,不与俗人看。
这首短小精悍的五言绝句是晚节傲霜之作,诗人描绘野菊忍受严寒恶劣的生长环境,实则是向世人宣告,自己虽处在如此恶劣的政治环境和物质、精神极度匮乏的生存环境之中,依然如经冬耐寒之菊,傲然不屈,砥砺名节,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这里的野菊显然是沈光文自身人格操守的化身,无论遭遇如何坎坷,始终不改孤直忠贞的爱国精神,坚守晚节。沈光文这类咏菊诗,都以菊自况,托菊言志,展现孤臣的傲然风骨,自甘忍受孤独寂寞,坚持清操。如:“天风吹不尽,憔悴复舒英。似有崔诗意,还多望酒情。会当枯亦发,是乃困而亨。爱惜饶真赏,休将境遇评。”(《菊受风残,又复无雨润,累累发花,虽不足观,亦可聊我慰也》)在残酷的自然条件下,菊花饱受风残,仍然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正是诗人信念、节操的生动诠释;“孤芳独出绝纤尘,冷向闲中老此身。赏并高朋欢不极,时当晚季傲为真。新题遍咏偏催我,半醉高歌欲效人。子夜月明凄绝处,满丛寒露不知春。”(《和曾体仁赏菊分得人字》)这首诗应是写作于创立东吟社之后,展现晚年诗人的高风亮节。另外,与以上几首风格不同的,《庭中白菊新开》是颇具闲情、幽逸有致的咏菊之作:
新妆入夜洗胭脂,移向灯前赏一卮。
不觉更深花共醉,影随斜月舞迟迟。
文人对酒赏花是一种普遍的生活情趣。特别是对于承受亡国之痛、流离之苦的遗民来说,在生活窘困、食不果腹的境遇下,人生的乐趣少之又少,因而对蕴含人文内涵的花草的种植、赏玩、吟咏,通过人与花草的心灵交流,排遣内心的寂寞与忧愁,获得内心的平静和安宁。初绽的白菊,新妆淡雅,又没有沾染世俗的脂粉气,带给沈光文的不仅是一种感官上的乐趣,更是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渴望,为暗淡的世俗装点一些亮色。
鹤,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文人赋予其君子化身的文化内涵。如《抱朴子》曰:“周穆王南征,一军尽化,君子为猿为鹤,小人为虫为沙。”④野鹤,意为自由独立于山野之鹤,性情孤高,不受世俗拘束,高洁不群,常喻隐士。野鹤意象出自唐代诗人刘长卿的诗句:“孤云将野鹤,岂向人间住。”(《送方外上人》)沈光文也有《野鹤》二首:
独得孤蓦趣,难违天性真。
优游俯仰适,爱惜羽毛新。
高与烟霞狭,廉与雁鹜嗔。
朝游苍海表,夜唳鹭江滨。
骨老飞偏健,身闲瘦有神。
舞月寒流影,依松静绝尘。
乘轩尔何事,翻欲贱朱轮。
这两首诗诗人以超凡绝尘、耿介不群的野鹤自比,高标自许,是咏物言志之作。诗人对孤傲独立、品性高尚的野鹤的塑造,是以雁鹜衬托其傲然清高,以青松衬托其清雅高洁。沈光文以咏鹤言其孤高坚贞的节操。
此外,沈光文还有咏竹诗“:分植根株便发枝,炎方空作雪霜思。看他尽有参天势,只为孤贞尚寄篱。”(《咏篱竹》)借咏竹寄寓自己孤贞自许、守志不移的民族气节。
2.表达深刻的思明情怀和复明之愿南明弘光政权宣告覆灭,沈光文积极投身抗清复明事业,参加了钱肃乐的义军,在萧山瓜沥(位于杭州市萧山区钱塘江南岸)驻守。隆武元年(1646),他随鲁王辗转至厦门,积极奔走于琅琦、闽安与金厦之间,联络郑成功、郑鸿逵军队。他先后效力于南明鲁、唐、桂三朝,始终坚定抗清复明信念,即使在远离故土,流寓台湾的三十几年里,复明的希望之火或明或暗地长期燃烧在沈光文的心中。这种埋藏在他灵魂深处的复明信念,通过他的诗歌付诸笔端,由于政治处境无法直接吐露心声,便通过他的咏物诗转达、倾诉出来。如《蛙声》云:
寓居窄逼,庭草不生。时值秋霖,云深日暝。入夜至更余,雨声暂歇;残云宿于天际,微月出于东方。忽有蛙声,出自庭侧;仅仅孤鸣,或断或续。岂乎类而寡朋,抑离群而自咏。欹枕听之,似为有致;不若池塘乱鸣,徒聒噪人不成梦也。披衣而起,挑灯咏之。
时当默处懒争鸣,夜向空庭独发声。
低逐蛩号音不乱,高随蚓曲气还清。
官私却混今谁问,鼓吹难齐部未成。
雨后竹中空自怨,并无飞羽宿啼更。
这首咏物诗诗人用隐喻的写作手法表达思明复明的情怀。其中诗序交代了作者披衣挑灯吟咏之前的环境背景:狭窄的住所,荒芜的庭院,绵绵秋雨更深时分暂歇,残云、微月下庭侧传来断断续续孤鸣的蛙声。蛙声有致,不似池塘乱鸣扰人清梦。孤鸣的青蛙引起了同样离群寡朋的诗人内心的触动,激发了作者展露内心思绪的欲望。诗人以孤鸣的青蛙自比,借蛙声、蛩号、蚓曲等动物的叫声,表达复明的渴望和因缺少同伴而孤掌难鸣的孤独与忧怨。再如《夜眠听雨》:
遇晴常听月,无月听偏难。
海怒声疑近,溪喧势作寒。
闲枝惊鸟宿,野渚洽鱼欢。
梦与诗争局,诗成梦亦残。
这是一首细腻描绘雨声的咏物诗,但诗的开局却不是从听雨写起,而是先“听月”,而“月”是如何“听”的呢?“日”、“月”为明,故明末清初遗民诗作中,“日”或“月”常使用作为明的代称,这里诗人“听月”,去“日”留半边:月;“月”象征了明朝残留的半壁江山。所以实则是诗人的一首思明之作。以海怒溪喧烘托雨声,说明雨势之大。以“惊鸟宿”、“洽鱼欢”表现飞鸟和游鱼对下雨的不同反应,生动地描绘了雨声,使画面鲜活起来,产生了动态的美感。有的研究者认为:“海怒”是指郑成功的东征之势,“溪喧”则指荷兰殖民者听闻其隔海攻势而害怕胆寒。⑤联系当时局势和诗人的复明愿望,此说有一定道理。
这首诗作者借隐喻暗语以抒发强烈的思明情怀与复明之愿。
3.歌咏台湾风物,流露故乡之思沈光文的这类咏物诗大多采用质朴清新的语言来吟咏台湾的热带风光、物产,以及当地土著民独特的生活方式与风俗习惯。这类诗歌内容带有浓浓的乡土气息,展现出浓郁的地方特色,是对诗歌题材与内容的开拓与创新。季麒光在《题沈斯庵杂记诗》中称赞道:“斯庵学富情深,雄于词赋,浮沉寂寞于蛮烟瘴雨中者二十余年。凡登涉所至,耳目所及,无巨细皆有记载。”可以说沈光文无愧为台湾乡土文学、民俗文学的创始者。如《番柑》《番橘》(《诸罗县志·沈文开杂记》)描写台湾柑橘的形状、颜色、味道等。
《番柑》云:
种出蛮方味作酸,熟来包灿小金丸。
假如移向中原去,压雪庭前亦可看。
《番橘》云:
有番橘出半线诸山,树与中原橘异。大如金橘,肉酸,皮苦,色黄可爱。
枝头俨若挂繁星,此地何堪比洞庭。
除是土番寻得到,满筐携出小金铃。
正如季麒光所说“斯庵真有心人哉”,沈光文在登山问水中有意识地观察并且以诗文记录,“其间如山水,如津梁,如佛宇神祠,禽鱼果目,大者纪胜寻源,小者辨名别类。”(季麒光《题沈斯庵杂记诗》)这类诗既有文学价值,又有文献价值。诗人以朴素真诚的语言歌咏台湾的物产:番柑、番橘,显得平易近人,亲切可感。他没有以中原为尊的大汉族主义心态,以吟山咏水的诗歌方式表达出他对台湾这片土地的热爱。但是作者离开故土、远离亲人、漂泊海外的孤独感与无奈感总会充满心中,因而在描绘台湾风物时,会幻想“假如移向中原去”或者发出“此地何堪比洞庭”的感慨,这正是诗人思乡之情无意识的自然流露。这一类作品又如《番妇》:
社里朝朝出,同群担负行。
野花头插满,黑齿草涂成。
赛胜缠红锦,新妆挂白珩。
鹿脂搽抹惯,欲与麝兰争。
番妇不属于物的范畴,但被作为一种审美对象加以细致描写时,也可以归为广义上的咏物诗。沈光文在郑成功死后,不满郑经改变其父的政策而作《台湾赋》讽刺之,几遭不测,所以变服为僧逃入罗汉门山中居住。山旁的目加溜湾是台湾原住民之一西拉雅平埔族的居住地,沈光文在此地教授汉语,同时也行医补贴生计。因而他对当地的风俗人情非常熟悉,带着新奇和欣赏的眼光看待土著族妇女迥异于中原汉族女子的日常活动、打扮和服饰,以诗歌咏番妇的勤劳和充满异域风情的美。沈光文的这类歌咏台湾风物的咏物诗留存下来的数量极少,现存也就大约五首,但却真实地记录了早期台湾当地土著民的风土人情,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历史材料。
沈光文的咏物诗是以孤臣遗民的独特视角和审美观念来审视身边的“物”,多以自然之物为其所咏对象。傲霜之菊、清傲之鹤、孤贞之竹、孤鸣青蛙等,这些审美意象无不寄托了其内心深处自我情感抒发的需求,表现出鲜明的人格精神和个性特征。他在吟咏自然之物时,将明清易代的政治现实与个人情感交融其中,传递出强烈的时代感。
这些自然之物是沈光文有意识选择的结果,吟咏之物与自我感受相契合,碰撞出心灵的共鸣,自然触发内心的真实情感。如沈光文对“菊”意象的偏爱,咏菊诗占据了诗人咏物诗的大半篇幅。除了出自对菊花这种花品感性直接的欣赏喜爱外,更重要的是“菊”意象所承载的深刻文化意蕴使诗人的内心有所寄托。因此,沈光文的咏物诗在艺术特色上表现出比较鲜明的一点就是比兴寄托手法的运用,即通过咏物含蓄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使物象与情感自然融合,并且相契合。
沈光文的咏物诗表现出了比较明显的“兴寄”精神。“兴寄”一词由初唐诗人陈子昂首创,他在《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里说:“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讽刺齐梁和初唐时期诗歌“烟云写形象,葩卉咏青红”的浮艳诗风,认为当时诗歌失去了风骨和寄托,故提倡“兴寄”的诗学理论。所谓“兴寄”,就是强调诗歌的比兴寄托,托物喻志,因物起兴,要求诗歌创作应该有感而作。而沈光文的咏物诗也具有“兴寄”特色。
由于解读和标准的差异,对咏物诗的界定,学界至今还没有明确统一的划分。有研究者认为:“咏物诗可分为两大类:一、纯粹咏物,抒发人对物的喜爱、赞美等感情的赋体咏物诗;二、抒发人自我情感的比兴体咏物诗。”⑥关于“赋”,叶嘉莹认为:“所谓‘赋’者,有铺陈之意,是把所欲写的事物加以直接叙述的一种表达方法。”⑦如《番妇》,沈光文从平埔族妇女的日常活动、打扮和服饰等方面,表达赞美和欣赏之情。诗人这类单纯咏物的作品很少,大多写物有所寄托,增加了其咏物诗的思想内涵。关于“比”与“兴”,叶嘉莹认为:“所谓比者,有拟喻之意,是把所欲写的事物借比为另一事物来加以叙述的一种表达方法。所谓兴者,有感发兴起之意,是因某一事物之触发而引出所欲叙写之事物的一种表达方法。”⑧比兴的写法表现出寄托的深意,沈光文的咏物诗广泛地运用了这一方法,如《蛙声》,蛙声触发了诗人的情思,而情绪又借着蛙声得以抒发。以蛙声起兴,以孤鸣的青蛙自喻,“雨后竹中空自怨,并无飞羽宿啼更。”寄托诗人势单力薄无力复国的自怨和缺少知己同伴的孤独等复杂情感。又如《释迦果》:
称名颇似足夸人,不是中原大谷珍。
端为上林栽未得,只应海岛作安身。
这首咏物诗表面上是歌咏台湾物产释迦果,这是荷兰人从南美洲引入的热带水果,由于气候的限制只能在台湾栽种,中原种不成这种水果,因而是台湾的特产。但诗的后两句隐晦地表达了作者的内心感受:诗人是以释迦果的种植条件暗喻自己只能在台湾安身立命,因为故国故土已被异族所侵占、所统治,没有其生存的空间。其他如《野菊》《野鹤》《咏篱竹》等,以菊、鹤、竹自喻,借物抒怀,通过塑造自我人格形象,寄托孤直坚贞的民族气节。再如《秋吟》:爽气横飞野况佳,溯回对水漫兴怀。
芙蓉露湿红冷妆,江海风生白浪排。
敌忾深同袍泽谊,招舟广定弟兄侪。
这首诗以“野况”——河水、芙蓉、江海、白浪等——秋天的景物起兴,在“爽气横飞”的秋景中,诗人“漫兴怀”,呼唤同伴,发出“补天”的正义呼喊,希望出现女娲这样的补天之才,拯救苍生。很明显诗人这里是借用“同袍泽”“、女娲补天”的典故,呼吁抗清,抒发复明的渴望。
另外沈光文的咏物诗在描摹物象上非常生动形象,突出了所咏之物的特点,如《野鹤》中“优游俯仰适,爱惜羽毛新”描写了野鹤清闲而自怜自爱的情状;“骨老飞偏健,身闲瘦有神”描绘了年老野鹤骨气刚健、形瘦有神的体格;“舞月寒流影,依松静绝尘”写出了野鹤超脱雅洁的韵致等等,在对物象本身的描写上也有独到之处。再者,沈光文的一些咏物诗也充满了新奇感,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受,这主要表现在他对台湾风物的描写上,如“熟来包灿小金丸”、“满筐携出小金铃”描摹番柑、番橘色彩鲜润、小巧玲珑;“野花头插满,黑齿草涂成”展现头戴野花、齿涂草汁的异域妇女形象;“壳内凝肪径寸浮”描写中原无法得见的热带水果椰子壳内的果肉等,带来浓郁的乡土气息。
沈光文的咏物诗继承了儒家“诗言志”的传统诗教观,在他遗民所特有的漂泊流浪心态、孤独寂寞心境、伤时忧国情感和悲天悯人情怀的观照下,体现出“兴寄”精神、描摹物象细腻生动等艺术特色,寄托了深刻的思想内涵,为中华传统文化在台的传播做出了筚路蓝缕的贡献。
①沈友梅等编:《台湾文献初祖沈光文斯庵先生专集》,宁波同乡月刊社1977年版,第136页。
②刘成纪:《自然美的哲学基础》,武汉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6页。
③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第65页。
⑤宁波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编:《沈光文研究》,宁波市大港印务有限公司2012年版,第101页。
⑥刘利侠:《清初咏物诗研究》,陕西师范大学2011年博士论文,第139页。
⑦⑧叶嘉莹:《迦陵论诗从稿》,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1页。
[1]刘成纪.自然美的哲学基础[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8.
[2]宁波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编.沈光文研究[M].宁波:宁波市大港印务有限公司,2012.
[3]沈友梅等编.台湾文献初祖沈光文斯庵先生专集[M].台北:宁波同乡月刊社,1977.
[4]叶嘉莹.迦陵论诗丛稿[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作者:安娜,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2012级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编辑:张晴E-mail:zqmz060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