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酒驾

潘 玉 （新昌县文化馆 312500）

陈警官：为人正直。

高新新：性格软弱，马月月的丈夫，典型的妻管严。

马月月：伶牙俐齿，脾气急躁，但思想转变很快。

马局长：为人耿直，性格豪爽。

（这年冬天的一天晚上，马路边。陈警官挥手示意一辆小车靠边停，高新新和马月月先后上场。）

高新新：（边走边说）肯定又是测酒驾，看见这个东西我的腿就发软，这一路过来我都被测了两次了。唉，只当是锻炼锻炼我的肺活量吧。老婆，你回车上呆着去吧，外面冷，我自己去就行了。

马月月：（挽住高新新的胳膊）就知道你看见这个东西害怕，我心里也有里阴影，走，我陪你一起去。

陈警官：（微笑着拿出酒精检测仪，敬礼）您好，请吹一下。（高新新陪着笑，正准备接过检测仪，马月月把脸凑到陈警官面前仔细看了看吃了一惊，怒火中烧，一把拉开高新）

马月月：（喊道）等一下……

（高新新和陈警官都吓了一跳。）

（马月月转过脸斜了陈警官一眼，插着腰，没好气儿的说）：是不是年底了？你们的罚款任务完不成了？还是奖金发的不够多？来这里打着测酒驾的名义又想罚钱啊？！

陈警官：陈警官（先是愣了一下，但是立刻冷静下来，依然陪着笑脸）这位同志，我们是例行检查，请你们配合我的工作。

高新新：（见状，慌忙把马月月拉到一边）：我的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啊？交警可得罪不起啊！小心以后他认下咱们故意找岔儿。

马月月：你今天又没喝酒，怕什么呀？胆子这么小，我怎么嫁给你这种窝囊废呀？！

高新新：（垂头丧气的叹气）唉……

陈警官：（递过酒精检测仪）请吹一下！

（高新新正准备接过检测仪）

马月月：（喝到）不许吹！

（高新新连忙退到马月月一边儿）

陈警官：（没有理会马月月）请吹一下！

（高新新上前一步伸手）

马月月：不许吹！（高新新退回）

陈警官：(火了)吹！

（高新新上前一步伸手）

马月月：不吹！

（高新新退回。）

陈警官：吹！

（高新新上前一步伸手）

马月月：不吹不吹就不吹！

（高新新退回）

（陈警官气的说不出话来）

（高新新站在中间，随着两个人的命令左右为难，只好又转向马月月）

高新新：哎呀！好老婆，就让我吹一下嘛，就一下，反正没喝酒，你这是何必呢？

马月月：（发飙）不许吹就是不许吹！

陈警官：（终于按捺不住，生气的说）小姐，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可要告你妨碍执法了。

马月月：（冷笑道）呦！笑面虎也有生气的时候啊？我以为只会笑里藏刀，背后捅人呢！

陈警官：（忍无可忍）：你！你……（稍微冷静一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月月：没什么意思，我们就是不配合！

陈警官：你！……好！你们两个跟我去交警大队走一趟！

马月月：不去！

陈警官：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高新新：（嘟囔着说）就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马月月：（对着高新新）你说谁无理取闹？你说谁不可理喻？！胳膊肘还往外拐啊你？想不想睡卧室了啊？！

高新新：（想态度强硬）不睡……（但立刻软下来赔笑，给马月月捶背）不睡谁给你暖被窝啊！

马月月：（不依不饶）谅你也不敢！我说不许吹就是不许吹！

陈警官：执法那么多年，不讲理的人我见的多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

马月月：执法人员我见的多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讲情面、笑里藏刀的人！说我无理取闹？！好，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马月月撸了撸袖子，双手叉腰）你是姓陈吧？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

陈警官：哦？你认识我？

马月月：那是当然，新昌报都登过你的先进事迹——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嘛！秉公执法、不徇私情的好交警嘛！

陈警官：（难为情、却得意的笑了一下）哪里，哪里——

马月月：罚款高手啊！

陈警官：陈警官（立刻变了脸，一愣）额？——

马月月：（继续）最爱查酒驾是吧？最爱拿着鸡毛当令箭是吧？！陈大警官！

高新新：（一愣，生气的瞪了陈警官一眼，一甩手说了句）是他？！哼！

陈警官：（挺胸抬头，理直气壮）不错，我姓陈。认识我的人很多，基本都是被我得罪过的，我知道！

马月月：你还知道你得罪的人很多？！今天你也认识认识我。我叫马月月，我爸爸叫马——连——福！

陈警官：（吃了一惊）马局长？！你是马局长的女儿？

马月月：不错！不过，（马月月斜眼瞥了陈警官一眼，双手交叉在胸前）托您的福，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局长了！

陈警官：（收起笑容，满脸愧疚的低下头）我，我知道，是我……？

马月月：你知道是你害了他是吧？！我爸爸就差那么几个月就可以退休了，你硬要让他吹，吹，吹！吹这个破玩意儿，你跟他有仇啊？！

陈警官：我……

马月月：（悲愤的继续说）我再跟你翻翻旧账！我爸爸以前在位的时候是怎么帮你的？你那个瘫痪在家的奶奶，要不是我爸知道情况把她送到敬老院，每个月还办了最低保障，现在，不还是住在你家让你端屎端尿吗？

高新新：就是！我岳父帮你多大忙啊？忘—恩—负—义！

陈警官：（惭愧地）不错，陈局长帮了我很大的忙。

马月月：我爸爸能帮你的忙，你就不能帮他的忙吗？那天他是喝了点酒，不就是撞了人吗？发生车祸都是正常的啊，钱我们也愿意赔啊，刚好碰上你值班儿，以为你会以恩报恩呢，（马月月一把抢过酒精检测仪）谁知道你却一定要拿着这个破玩意儿让我爸吹，害的我爸被关了10天，为了这点小事儿还丢掉了官职，要不是认错态度好，连工作都差点儿丢掉！你对的起他吗？

(马月月说完，狠狠的把酒精检测仪塞进陈警官的怀里。)

（陈警官低着头，任由马月月怎么说，只是叹气，不还嘴）。

马月月：（伤心的说）自从退休后，他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儿了。这都多长时间了，他每天都是早晨出去，晚上回来，问他干什么去了？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说出去走走，散散心。每天回来都累的不想动，也不想跟我们说话，他心里肯定不好受啊！我爸爸以前在位的时候，家里门庭若市，有事儿没事儿大家都愿意来坐坐。现在可好，走在大街上，有的人面对面走过都装作没看见。都是被你害的！

高新新：（跟着马月月学话）都是被你害的！

陈警官：我……

马月月：（不给陈警官说话的机会）我什么我？没话说了吧？

高新新：没话说了吧？

（马局长上场，身穿协警马甲）

马局长：哎哎哎!小同志，你看是红灯，红灯不能过马路，注意安全啊！

马月月、高新新:（寻着声音看见是马局长，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喊道）：爸！

（马局长看见马月月和高新新吓了一跳，就想溜。）

（马月月、高新新又大声喊）：爸！

（马局长见逃不掉，连忙脱马甲。）

高新新：你脱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吗？

马月月：（推了高新新一把，连忙去拉马局长）：说谁呢？

陈警官：（走上前）：马局长！那么晚还没回去啊？辛苦了！

马月月：（马局长看已经暴露无法脱身，尴尬的笑了笑。马月月气愤的叫到）爸，他们怎么欺负你了，不是该罚的都罚了吗？这大冷天儿的，怎么还逼着你来马路上做协警？走！咱告他们去！太欺负人了……

马局长：（忙拉住马月月）月月，月月，听我说，他们没欺负我，是我退休了没事儿干，在家太闷，着急！是我主动要来这儿当义务协管员的。

马月月：爸，您退休了不在家好好休息，跑这儿来“回收”尾气啊？！这马路上一天到晚的别说尾气污染对身体不好，那么大的车流量，万一被擦一下、撞一下，出点闪失可咋整啊？

高新新：是呀，爸，交警这活儿哪是人干的呀，就是一天到晚站在这儿也累得够呛。还要看人脸色。（转向陈警官）是吧？！动不动还要挨骂呢（双手叉腰，学着马月月的口吻）：是不是年底了？你们的罚款任务完不成了？还是奖金发的不够多？来这里打着测酒驾的名义又想罚钱啊？！最爱查酒驾是吧？最爱拿着鸡毛当令箭是吧？！

马月月：就是就是！（反应过来是自己说的话，）去，说什么呢你！（陈警官偷笑被马月月发现了，马月月没好气儿的转向陈警官。）就算你工作认真辛苦，忘恩负义总是真的吧？我爸帮你那么大忙，你把我爸关进去总是不对的吧？

马局长：（立刻制止）月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马月月：（急了）爸，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替他说话？

马局长：（深深的叹了口气）唉……月月，你们不知道情况，陈警官是个好人啊。

马月月、高新新:（吃惊、不相信的异口同声）他？他是好人？！

马局长：（陷入深深的回忆，开始诉说）陈警官当年家里住的那位老人，是跟他同住在一个社区里的一位孤寡老人。陈警官虽然家境一般，但是看见老人无人管、无人问，就把老人接回家跟妻子一起担负起了照顾老人的责任。可是他们夫妻上班都很忙，还要照顾年幼的孩子，确实有很大的困难。当年社区里进行低保户摸底，社区工作人员就给报上来了，我才知道这个事情。送老人去敬老院，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这不是我帮助陈警官，是我的工作职责，应该做的。

高新新：哦，原来是这样啊！

马月月：即便不是他的亲人，那你也是帮了他的忙啊。他为什么就不能对您那事儿网开一面呢？

马局长：月月，新新，爸爸犯了错，应该对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不能怪陈警官啊！（马局长痛心疾首的继续诉说）那天我喝了酒就不应该开车啊，喝了酒，脑子犯迷糊，结果把那个女的撞了，被撞的女人上有老，下有小，丈夫身患重病，家里就她一个劳动力，她是家里的顶梁柱啊！我这一撞，害的她整个家都垮了！陈警官做的没有错，我应该为自己的酒驾行为付出沉痛的代价，本来应该是拘留15天，免去官职、开除公职的，可是被撞者家属看见我认错态度诚恳，也进行了积极的赔偿，所以请求从轻处罚我，我才能保的住工作，正常退休。好在那个被我撞伤的女人现在恢复的很好，否则我要自责一辈子了。在我关进去那10天里，陈警官经常去被撞者家里替我探望、慰问，我打心眼儿里感谢陈警官。现在，我每天在马路上能帮到更多的人，心里舒坦啊！

陈警官：（听完马局长的话感慨万千。）总有人说我是铁面包公、不徇私情，也有人说我矫情、不通情理。其实，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很简单的梦，我希望在这车流不息的马路上能少出甚至不出交通事故，我希望少看到那些凄惨伤心的现场，少看到那些焦急等待而又无奈的面孔。而我能做到的就是：以一个交警强烈的责任感、脚踏实地地站好每一班岗，为所有交通参与者营造一个安全、畅通、和谐的交通环境。也许会有艰辛甚至会有泪水，但是为了这个简单的梦想，我一定要坚持，我相信群众会理解我、会支持我的。马局长，感谢你能理解我的所作所为，我……

马局长：（上前拉住陈警官的手）别说了，我理解，我懂！要不，我能来这里当义务协警啊？

马月月：（听完马局长和陈警官的诉说，又是感动，又是惭愧，）爸……您怎么不早跟我们说啊，您看我刚才说的那些话……（转向陈警官）我……我……刚才是我不对，是我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对不起了！

陈警官：(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不不不，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没有做到耐心工作，我也有错。

（马月月一把抢过酒精检测仪，大家都慌了一起问）：你干什么？

马月月：（把酒精检测仪递给高新新）吹！

高新新：（嬉皮笑脸的结果检测仪）遵命！老婆大人！集体鞠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