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平凹三毛当“红娘”

2014-01-27 15:21孙聪
时代人物 2014年4期
关键词:天狗锅巴红娘

孙聪

马年春节前,在台湾的表姐懿瑾来西安,她知道我采访过三毛,特意送我一本台湾皇冠文化出版公司为纪念三毛诞辰70周年而出版的《思念的长河》一书,书中集纳了三毛27篇未出版的作品。这本装帧精美、内容丰富的书,一下子把我的思绪带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杭州。

1990年10月16日,我当时还在陕西人民广播电台工作,那天,台里安排我去杭州参加金松洗衣机厂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住在花家山宾馆。晚饭后,七八家电台的同志和洗衣机厂的红坚先生在宾馆大厅聊天,不一会儿看到门外一位女士抱着几本书走了进来,不知谁先喊了声,“那不是三毛吗?”大家一下站了起来,这时三毛也正好走到了我们的沙发跟前。红坚先生上前和三毛打招呼,说大家都是各省新闻单位的记者,在这里开会,能不能一起谈谈,合个影。三毛非常乐意地坐到了我们中间。三毛要走时,我递上了名片,三毛一看,陕西的,便问,“贾平凹是你们那儿的,你认识吗?”我惊奇地反问她,你认识贾平凹?她说,很崇拜。又对我说,“如果了解平凹先生,有空请到我房间来好好谈谈。”

作为记者,我敏锐地感到有文章可做,飞快回房间拿了相机,拿了包太阳锅巴和唐三彩马去找三毛。三毛请我坐在沙发上,并愉快地接受了锅巴和唐三彩马。三毛和我谈了许多关于陕西,关于平凹的事。看得出她对平凹先生非常崇拜,她说在台湾只看过平凹先生的《天狗》《浮躁》两本书,感叹平凹的书用词造句和标点符号非常讲究,每看一遍都要流泪,“他的书是可以上我的书架,而我的书是写给一般人看的,上不了他的书架,”并让我转告平凹先生给她寄书来。关于平凹的一些细节她都很关心,甚至问:她如果去找平凹,平凹太太会不会吃醋?对陕西尤其是商州,她感到很神秘,并对我说:普通话念平凹(ao),但我听北方人念平凹(wa)这样亲切,所以我也念平凹(wa)。还说她来过西安,西安人就像它的土地大大方方、宽宽厚厚,像热水瓶一样,看着凉里边热。

临走她送我一张签名照片,又送了名片给平凹先生,专门写了一句话:“平凹先生,您的忠实读者——三毛”,并附上详细通信地址及电话。

回到西安我很快寫了篇《三毛说陕西》的文章,并在1990年12月15日的《陕西日报》发表。12月16日,《陕西日报》文艺部编辑秋香给我来电话,说平凹先生看了我写的文章,想和我见面。我便按地址在南院门车家巷登门拜访,将三毛委托转送的名片交给了平凹先生,并向平凹先生介绍了采访三毛的经过,告诉他,三毛希望尽快看到他除了《天狗》《浮躁》以外的作品。平凹写好了给三毛的信,并用牛皮纸包了四本书,将信放在里边,和我一起去邮局寄给三毛。

1991年元月4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早间新闻播放了三毛去世的消息,在全球引起不小的震动。大家都非常痛惜。平凹先生在元月7日写了悼念三毛的文章《哭三毛》,情真意切,并说三毛是不会收到他写的信和寄的那几本书。谁知:元月15日平凹先生却意外地收到了三毛寄自台湾的来信,长达2000余字。据推测这是三毛的绝笔。平凹先生说这是三毛写给他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更是三毛48年里最后的笔墨。后来作协的人对我说,你这是鸿雁传书,当了一回邮差,你的这封信沟通了两岸作家的交往,这是一桩文坛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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